老姨一脸受伤的看着张丽敏,这还是自己亲姐姐呢,怎么就不肯相信她的话呢?
笙雨如果和家里伸手要钱,她还用担心什么?
问题这孩子现在就是有电话,让你们知道她还活着,住在哪里什么的都不说,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过的好不好都不讲,老姨着急啊,她现在和老姨夫都出去打工了,怎么说手里还有点钱,钱留给谁花?
“她要是不要钱,干吗说这些,这不是叫父母担心嘛……”
张丽敏被陈放搞的,有点怀疑东怀疑西,觉得还不是这样的,肯定是老姨有些话没有说实话,有隐瞒的,怕自己知道了之后对曹笙雨有别的看法被。
“这不是没人可以说了嘛,孩子过的这么惨,难道还不能和我们父母说说……”
“要我说,这样也挺好的,你看乔建国弟弟家的那个孩子,乔鑫当初……”张丽敏觉得这就是榜样,谁想好好过日子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没有一技之长,拼搏,哪里就有那么容易成功的,咱们要求也别太高,别说自己的孩子苦,哪里苦了。
老姨彻底翻脸了:“我姐你就非要和我唱反调是吧,我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还轮不到你来说她,她就是不好我也愿意养着她……”
老姨摔门就走了,太生气了。
张丽敏当人面把人数落的够呛,然后一合计吧,给乔荞去电话,毕竟姐妹俩比较好说话。
乔荞有曹笙雨的电话,但是两个人联系的特别的少,从乔荞离婚开始,几乎就没怎么联系过,你说她生孩子都几年了,果而现在都五岁了。
曹笙雨现实的情况就像是老姨说的那样,确实又遇上人渣了,比较傻,为人男的奉献,最后被男的给坑了。
租的房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她花钱买的,全部都是她打工赚的,现在闹分手,男的说了,你自己出去住,以后这房子我继续租,就这样曹笙雨被扫地出门了。
就那么一个个性的丫头,自己就咬着一个劲儿,不想被人看不起,做不出来模样,自己肯定不能回去,一边念书一边打工,过去读书水平不行,现在学点东西,觉得自己的知识水平太差了。
乔荞是打过电话,问题果而伤了,她也没有心思和曹笙雨说太多。
“姐,我不需要任何帮,早晚有一天我会混出来个模样给你们看的……”
她和她姐不同,乔荞命好,从小就命好,虽然家里姐三个,可脑子不是很笨,考大学也就考了,考上按照正常道理来说肯定是念不了的,最后还是念了,念书就认识蒋晨了,作为女孩子来讲,她能不羡慕吗?
乔荞的人生就是一帆风顺的,蒋晨是可遇不可求的,有钱有貌,哪怕后来离婚,她姐一样考上公务员了,她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她也没打算比,就像活出来个模样,别被人看不起。
家里这么多亲戚呢,别想,你看这孩子现在就彻底完了。
不服输,咬着牙凭着一个劲儿,坚持到现在,虽然还没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和张丽敏所想的不同,曹笙雨不是打电话回来要钱,就是想和父母说说真心话,一个人过的太苦了,她现在没有自己的头发,头发都掉光了,就因为压力大,被人甩了,加上对方纠缠,出门都需要戴假发,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不找人说说,她估计会发疯的。
乔荞为什么没有对乔鑫那样的上心,才经历过一个陈放,陈放是怎么哭诉的看见了吧?
不愿意管,她自己的孩子还没管好呢,总去管人家干什么。
老姨现在也不经常回娘家了,所有人都瞧不起她,觉得笙雨这辈子就完了,姨夫这人就是老实,有什么话也不说,成天就知道闷头干活,不是不希望女儿好,但是不能说出口,怕孩子有压力。
曹笙雨给一家做保姆,这家情况有些特殊,女主人带着孩子在新加坡,男主人留下来了,做出来这个决定的还是女人的妈妈,也就是男人的丈母娘,男的也要出国跟着,说到那头在找工作,丈母娘就坚持没让。
姑爷留在这边是个处长,去那边能找到好的工作吗?不一定就能那么运气好,所以就没让姑爷走,但是一个男人在家,说实话谁都不放心,家里的家务得有人做。
之前请过几个上了年纪的,偷懒,辗辗转转的找到了曹笙雨,她来的第一天,哎呀人家丈母娘一看,心就凉了半截,确实看着年纪太轻了,叫人看着不放心,姑爷自己待在家里,长年累月的真的需要一个人说说话,这出点什么事儿,闺女到时候能恨死她,倒是姑爷当时就说了,太年轻了他不能用。
就因为姑爷说了这话,丈母娘才不能说不用,好像自己也是担心这个事情似的。
曹笙雨就干了下来,男主人下班之前就走,上班之后她来,家里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多一句话不说,至多也就是留个条子,她一个保姆和人能有什么交流,男主人就觉得她挺识趣儿的,丈母娘家也是请保姆,又推荐了曹笙雨去丈母娘家帮着干。
这丫头很稳当,多一句不说,还有眼力见,出来打工锻炼出来的,做事情处处都要看人的颜色,其实保姆这活,一般人都觉得不好,受人管制,要给人家干活,显得好像有点什么似的,那曹笙雨没的选,她出去上班,成天有人来找她,好不好的也只能是它了。
老太太就发现这姑娘沉默寡言的,话说的特别的少,看着就安分,就问她,为什么给人当保姆。
曹笙雨说的话很实在,她要是会别的,她也就不干这个了,被人骗过两次,现在需要生存下去,还想叫看不起她的人能高看她一眼,做梦都想,有一天回到老家,叫亲戚看见她,背后会说,这孩子真是出息了。
不想叫父母永远跟着她伤心,她也想和乔荞似的,给父母钱。
这才是为人子女的。
她也是真的没存什么别的心思,可以这样说,男的长的不错,要是一般的女生,心里在存着幻想,反正女主人也不在家,我要是趁机而入,也许会取得不一样的结果呢,笙雨没有。
踏踏实实的。
等果而上小学了,都已经上一段时间了,张丽敏都忘记这茬了,反倒是陈放总来家里找,还是要钱被,除了要钱还能干什么。
不争气的东西。
张丽敏就想起来曹笙雨了,她不是看死曹笙雨就是不行,就觉得和陈放就是半斤八两,肯定在外面也是那样的。
曹笙雨干活干的好,人家对她也算是不错,过年过节的也会发奖金,虽然不多,她自己跟着老头儿老太太吃饭,当成自己爷爷奶奶的去照顾,挣的工资月月给她妈往卡上打。
她开始问老姨卡号,老姨觉得女儿也不可能怎么样,既然孩子说现在环境好了,想要回报父母,那就收着被,别扫孩子的兴,结果月月准时打进来。
开始两千三千,后来四千五千,现在基本月月都有七八千,这钱是怎么来的?
她干活的这家,老头儿老太太都是退休的教师,素质比较高,就让曹笙雨干点能干的事情,她是兼职晚上出去送快递,买了一个三个轮的摩托车,这一片的货都是她送,一开始每天打听,附近哪里都是哪里的,人家打电话要送件,你就得过去拿,这附近她也不是很了解,慢慢的情况就好多了,挣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全部都汇给家里。
老姨人家能不觉得欣慰嘛,你们不就都瞧不起我们家孩子嘛,现在叫你们看看。
自己什么都舍不得穿,在网上买牛仔裤,好的一条才55块钱,但是有绿豆大破洞的就便宜一半多25一条,曹笙雨买回来就看看,不行就在里面填快布,老太太教她的,还别说,真的就像是故意买这样的裤子似的。
老头老太太看着这样的孩子也是愿意看,觉得有出息,能吃苦。
张丽敏一问老姨,老姨就说曹笙雨上个月才给汇八千块钱。
“你看你,问你,连句实话都没有……”
去年她问的时候,说曹笙雨不是和那个人分手了嘛,叫人给撵出来了,还挺惨的,说是头发都掉光了,今年怎么就突然变这么好了?
张丽敏觉得老姨是夸大的成分比较多,想让别人高看你孩子一眼没有什么错,但是讲瞎话就没意思了。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家乔荞好,但是笙雨和乔荞比不了……”
在张丽敏的心里,谁能比得过她女儿,乔荞就是在怎么听陆卿的,乔荞嫁的好那就是真的,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行了,我知道乔荞嫁的好,谁就都想和你家的孩子比了……”
老姨挂断电话,对着电话就吐了两口,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嫁的好似的,知道了行吧,谁想和你家的比了?你说笙雨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应该替孩子高兴?怎么就泼凉水呢。
张丽敏的观念,陈放有的靠,能靠自己,能靠他老姨,有人拉扯,最后还这样,拽不起来,曹笙雨那孩子性格很软,个性也不强,还没人拽,怎么可能过好呢。
结果事实就恰恰相反,曹笙雨过的特别的好。
老姨叫曹笙雨回来,她回来,大家不就都看见她了,就知道她的事情是真的了嘛,可草曹笙雨不。
“妈妈,我没有混出来样子,我绝对不回去。”
老姨就说你现在就挺好的,好多人都没你赚的多,怎么就没样子呢。
“妈,我出来的时候那么狼狈,就像是地上的烂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是叫人给踢出来了,没有办法了,她哪里会有今天,就是因为压着一口气,说想好好活给别人看,其实就是为了想好好活给前男友看,叫你知道知道,离开我就是你的损失,而我离开你则是我的幸运。
“谁怎么看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和你爸觉得你行……”
老姨就哭,就这么一个孩子,谁瞧不起,自己都得瞧得起,不能总说话去刺激孩子,以前有过跌倒不要紧,爸爸妈妈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她不让她爸上班了,说是自己可以养全家,老姨和姨夫提了,姨夫还哪里敢,有过那么一次教训,再也不敢了。
其实人活着有时候拼的就是运气,张丽敏和乔建国敢的,他们运气好,轮到自己家的时候,那就是天翻地覆,他到现在还能记得,家里的钱都被卷走的情况,那样的情况一次都不想在经历了。
被人看低啊。
亲戚之间虽然不攀比,可也不能叫人瞧不起,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嘛。
张丽敏家多有钱,他也不去,也不羡慕。
老姨怕张丽敏不信,特意拿的自己的卡,去给张丽敏看,说这个月孩子的钱打过来了,叫张丽敏陪着去银行取钱,张丽敏陪着去的,真的看见钱了,这才相信了。
“笙雨这孩子是出息了。”
老姨就特别想哭,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蠢,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她就是想让张丽敏承认曹笙雨这孩子确实不错。
“哪里像是我们家陈放……”
张丽敏磨牙,人家的孩子都能好好的,你说陈放这死孩子,一提起来就头疼。
老姨懒得去听陈放怎么样,这和自己没有关系,陈放好不好不代表笙雨会不会好,老姨现在也脚踏实地的工作,只有自己过好了,才能叫那些准备看笑话的人闭嘴。
成功的闭上他们的那些臭嘴。
张丽敏回到家就和乔建国说,是真的,真的看见老姨取钱出来的,存了定期。
“看看人家那孩子,给两家做保姆,现在干的那家,老太太特别通情达理,也给她家姑爷干,白天过去收拾屋子给洗衣服,晚上做好饭在回来老太太家给做……”
乔建国听的有点迷糊,怎么有点乱呢。
“还送快递……”
“快递还要女的?”
乔建国有些发愣,不是说快递就是体力活,都是男人嘛。
张丽敏摊手,她哪里知道这些,反正就是这样说的,反正是有送,听说还不少赚钱呢,张丽敏是动了心思,看人送快递赚钱了,就合计陈放。
“你可别管他了,就当他死了。”乔建国出声。
那孩子就是一坨烂泥,根本扶不上墙,搭理他干什么。
陈放过来家里,哭丧着一张脸,可能手里真是没钱花了,张丽敏冷眼看着他,也没叫他进门,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姥,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
“你怎么不死了呢。”张丽敏问他。
把陈放给问傻了,怎么上来就说这话?
“人家不如你的,现在都过好了,一个月赚不少的钱,你就不会找个工作,成天的游手好闲,一毛钱我也没有,找个送快递的活儿难吗?”
陈放一听有门路。
“姥姥你借我点钱,我去学开车,然后去送快递。”
不可救药。
“我没钱,赶紧走吧。”
孩子无功而返,张丽敏气的对着乔建国拼命的讲,自己家哪里有这样的基因。
“这就是陈元庆生的孩子,和他一模一样的,现在都多大了,自己还不知道自食其力,你说上面有黎明下面有果而,就连个六岁的孩子都比他强,怎么生出来这样的孩子,青霞啊……”
张丽敏嚎上了,她是觉得死的应该是陈放而不应该是青霞。
看见陈放就会影响她的心情,每次见完他心情都是灰暗的。
张丽敏和乔荞说,乔荞不爱听这些事情:“妈,你别和我说他。”
提都不愿意叫提起来,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她们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