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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众人闻声吓的面如白纸,发了一声喊,奔出老远。贾仁禄一拍胸脯,作大丈夫状,一副万事有他担当的样子。怎知光辉形象坚持不到片刻,狐狸尾巴便露了出来,一转身闪到貂婵之后,扶着她的身子不住的打哆嗦。曹静武功虽高,却十分怕鬼,啊地一声惊叫,投到了貂婵怀里。貂婵虽说心如鹿撞,却仍保持冷静,不住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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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自幼便在外游历,见多识广,倒也不甚害怕,正要上前,却听孙礼大声说道:“大家休慌,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完便挺剑在手,大踏步来到棺材之前,侧耳细听,大声说道:“怪事,好似有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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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颤声道:“乍尸啦,这种含冤的美女粽子,不好对付。怕是黑驴蹄子,发丘印,太阿剑,古铜境什么的都镇不住!大家还是赶快跑路吧!”他曾看过网文《鬼吹灯》,虽逢大乱,这种乱七八糟东西还是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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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不耐烦地喝道:“噤声!我听不见声音了!”说完伏在棺材之上,侧耳细听,过了片刻,便道:“救……我……,救……我!棺材里面有人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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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大声道:“完了,美女粽子要出来祸害人间,老子要归位!大家快跑吧,再不跑都TMD完蛋!”说完转身便奔,徐庶抢上前去,一把将其抓住,道:“兄长莫慌,怕不是那么回事,甄姑娘好象没死。”说完目视甄夫人,道:“夫人,我斗敢请求开棺一探,还请夫人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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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心觉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自己明明试过女儿脉息,确已死亡。心想:“怕真如这个疯疯癫癫的贾仁禄所说,宓儿阴魂不散,为厉作祟,这该如何是好?反正宓儿死了,我也不打算活了,大不了都一起死!”想到此便道:“一切都由大人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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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壮了壮胆,走上前去,赵茹嫣颤声叫道:“元直小心!”徐庶回过头来,看了看赵茹嫣,点了点头。回过头去,来到楠木棺材的另一侧,与孙礼合力将棺盖打开。吱呀一声,棺盖开处,二人以剑护胸,全神戒备,等了半晌,却未有动静。徐庶深呼一口气,低下头来,探手进棺,试了试甄宓鼻息,喜道:“还……有呼吸,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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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闻言大惊,从里屋转了出来,道:“莫慌,我来看看。”来至近前,伸手号脉,面有喜色,又道:“怪事!怪事!还真是怪事,如此情景我从未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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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忙问道:“小女病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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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道:“无碍了!无碍了!如今她只是呼吸不畅晕了过去,快命人搭她进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我在开副方子,调养三日便可痊愈。”甄夫人忙命小婢将甄宓搭至闺房之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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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问道:“为何数个时辰之前,我探小女已是气绝,而如今她却又无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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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道:“那一定是我那篇祭文感天动地,老天见甄姑娘阳寿未尽,无故枉死,着实可怜,便让她还阳了,说不定还给她加了几十年寿数。”他的脸皮厚于城墙,这种贪天之功为己有的话,说出来丝毫不以为耻,当真脸不红,气不喘,好像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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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便又侧回头去,盼华佗回答。华佗沉思片刻,方道:“我刚说怪事,正是为此,我从未遇过此类病例。不过史书上有载过这样一件事,春秋时赵简子曾人事不知五日,如同死人一般,诸大夫皆惧。扁鹊往视,诊脉已毕,董安于问扁鹊是何疾病。扁鹊答说是血脉治也,不足怪,言道昔秦穆公也曾有过这种病症,七日之后必醒,醒来则必言有异梦。结果果如扁鹊之言,赵简子又过二日后便醒,醒来之后便言一异梦,而日后所发生之事竟与那一异梦丝毫不差。至于这个什么血脉治,史书上也只说其名,至于症状,倒无记载,因此现今无人知晓此病发作时是何情况。如今小姐已人事不知有三五个时辰了吧,估计就是这个病,且看小姐醒来之后有何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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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点了点头,道:“听神医如此说,我也想起来了,《史记》赵世家之中确有如此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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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首次听闻这种怪事,愣了片刻,方问道:“不是说要七日?那小女为何只三五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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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道:“是不是此症目前还不得而知,就算是此症,也会因人而异。想来赵简子、秦穆公都是割据一方的大人物,他们的异梦非同小可,自然要七日。不过能有异梦的一般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了。”言下之意甚明,甄宓所以没能人事不知七日,是因她等级不够,地位太低,上天不待见她。不过上天能召见她那是因为她将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给足了她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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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素奇此女,闻言已是信了七成,点了点头,道:“想来该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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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话间,服侍甄宓的丫环来报,甄宓已醒,有言语对大家说。众人在此关键之时,也就不顾礼数了,依言进了甄宓闺房。甄宓卧于床上,叱退丫环,对甄夫人说道:“娘,听说我晕了许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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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见她面容憔悴,不禁泪流,点了点头,道:“对的,可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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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讶然道:“我怎么觉得才片刻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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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颤声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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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表情诧异,道:“噫!妈妈,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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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看了华佗一眼,又问道:“做了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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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道:“我梦见一位美貌的仙女带我飞入云宵,身处云中,缥缈无际。不多时便来到一座金碧辉皇的宫殿,殿中白玉为阶,黄金为柱,精光夺目。九尺玉台之上端坐一人,龙袍玉带,甚为威严。仙女命我跪拜,行礼毕后,那人对我说道:‘甄宓,你日后非同一般,贵不可言。不过须得看清形势,不要错投匪人,抱憾终生。’我正欲问他何人才是匪人,那人便拂袖入内,之前带我来的那个仙女便对我说道:‘甄宓你听好了,七年之后,辽东城内袁氏族灭。鬼在边,委相连,你之富贵,当在于此。’我还欲再问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仙女便推了我一把,道:‘可速去,迟则有祸!’于是我便醒了,醒来之后,发现我竟躺在棺材里,心想那仙女之言果然有理。我敲了半天棺材也没人应,一时觉得气闷,便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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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听她说得若合符节,且她又素信鬼神,对这番话已自全然不疑。长长舒了口气,不住的搓着胸口,道:“可是吓死我了,还好有仙女庇佑,不然你险些闷死在棺材里。”顿了顿,又道:“我早就看出袁熙那小子不地道!哼,袁绍诺大的家业早晚会败在这些不孝子手里。看来袁氏日后必定族灭,我险些送你入火坑,咱不嫁袁家了!不过袁熙若知你又醒转过来,再上门要人,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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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闻言,怒气上涌,右足一顿,怒道:“那小子还敢再来!我若见到,一剑劈了他,我自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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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昭忙道:“大哥不可莽撞,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袁熙无礼在先,若是来了,我们大可据理力争。若实在说不通,再欲兵容相见,我们理直,且此间有这许多高手在,还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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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笑道:“嘿嘿,终究不如一刀一枪的放对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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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淮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此间没有外人,我们秘密其事,有谁能知道。我看这样,明里依旧发丧出殡,神不知鬼不觉,袁熙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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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点了点头,道:“伯济之言有理,不过仍有不少下人见到此事,要想不露口风,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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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淮道:“既是军师不愿办,这事交给我来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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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双手合什,道:“能不死人,最好不要死人,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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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道:“交给我吧,我去劝劝他们!”说完转身出屋,过不多时,只听得外屋砰地一声巨响,响声过后便寂然无声了。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正面面相觑之时,孙礼笑呵呵地转至里屋,道:“放心吧,那些下人都不敢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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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搞出那么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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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冲着甄夫人长长一揖,道:“不好意思,坏了夫人家一张桌案,还请夫人见谅。“甄夫人道:“德达说的哪里话来,你们都是为了小女着想,一张桌案值得几何,坏了也就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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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礼赔罪已毕,又道:“我刚把目睹过小姐复苏的丫环仆役全都召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一掌将一张桌案劈烂,对他们说若他们把今天这事说将出去,这张桌案便是他们的看样。那些下人太也不济,吓的跪到地上不住叩头,言明绝不将此事外泄。我又将那些人的姓名,家住何方一一问明记好,这样不怕那些家伙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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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道:“元直你也可写一封信与明公,让他在袁绍那给袁熙上眼药,让袁绍早点把袁熙赶到幽州喝风去。这样就算他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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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点了点头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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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道:“不过小女若再呆在此间恐被人发现,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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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道:“此间不能再住了,不知夫人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亲戚,让甄姑娘先到那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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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思索良久,摇了摇头,道:“袁绍势大,众亲戚如何不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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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道:“既是如此,若夫人信得过在下,便让甄姑娘先住我那暂避风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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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茹嫣俏脸一绷,咳嗽了一声,徐庶只做没听见,甄夫人思索良久方道:“现今万般无奈,也只有如此了。小女刁蛮,从小惯坏了,有劳大人多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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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看了贾仁禄一眼,侧过头去,也不说话,甄夫人又问道:“素闻大人学识渊博,不知‘鬼在边,委相连’此句做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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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接口道:“想是说你女儿将来要委身下嫁于一个姓鬼的人,要不就是长得和鬼一样的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人和‘鬼’字有很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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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宓闻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甄夫人也瞪了他一眼,转而注视徐庶,盼他回答,徐庶思索良久方道:“鬼在边委相连,合在一起是一个‘魏’字,想来甄姑娘日后和这个‘魏’字有莫大关系。这只是我的臆测,作不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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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心道:“难道上天提醒我,宓儿的夫家是一个姓魏的人?今后一定要多多留意有没有姓魏的达官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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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婵、曹静一听这个“魏”字,便互视一眼,嫣然一笑,其时甄夫人正在沉思,倒也没有留意她们这一异常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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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邺郡,这边袁绍已一切准备就绪,翘首祈盼袁熙到来,便可举行婚礼。一见袁熙独自回转,大为纳闷,问明原由,勃然大怒道:“我请贴都已发出去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现在闹这么一出,这样子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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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愁眉苦脸地道:“人都死了,我总不能带尸体来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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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怒道:“都是我把你宠坏了,好了婚礼之事,我不和你计较了。上次你说要忙着成婚之事,我顺着你。如今这事闹成这样,这里你也呆不下去了,你老老实实的依着我的话,明日就到幽州上任。若你再推三推四,我便不和你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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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有气无力的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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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熙十分不情愿的赴幽州上任去了,这一场原本应该热闹非常的袁熙婚礼因袁熙的流放,甄宓的“死亡”,如同伐曹之战一样消然无声的偃旗息鼓,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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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袁熙去后,袁家上下没人敢再提这倒霉的婚礼了,也就没人再找甄家麻烦。甄夫人按着徐庶等人的主意,丧礼继续进行,徐庶则悄悄地将甄宓接到自己府中安置。过了数日,无甚动静。这日贾仁禄正在和貂婵、曹静闲聊关于甄宓之事,忽然左右来报:“黑山贼张燕率贼军十万寇略平原,徐军师请军师速去府中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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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仁禄闻言大惊,心道:“得,袁二公子刚走,黑山老妖又来了,平原城还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