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尊教一方除了早先见过面的莎芳,水,火诧女,烈暇和那大汉外,还有五个一派高手风范的男女分列于莎芳三女身旁,不过却没有看到周老方。
最左方乃是一黑巾蒙面的年轻人,他长身玉立,双目炯炯有神,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微显诡异的卓然气质。此时正满含复杂的目光向我往来。
其身旁是一位体态曼妙,面容娇媚的美丽女子。其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一头柔顺亮丽的如云长发,自然写意的垂洒在粉背之后,为她本已清丽美艳的容貌又增添几分醉人的风情。
接下来三人看起来年纪均在三,四十岁之间。当然,练武之士均能把真实年龄隐藏,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第一人瘦高长面,长相颇有点吊死鬼的味道,两眼不时翻露眼白,武器是一根重铁杖,看上去至少百斤以上。
第二人中等身材,肩膊宽横,容貌凶恶丑陋,狮子鼻头红点满布,用的是双刀,脚步沉实,该是擅长攻坚的悍将。
第三人长得算最令人顺眼,白净面皮,眼睛似醒非醒,背背长剑,带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样子。
祝玉研银铃般的娇笑声响起道:
“原来是‘善母’率同贵教一众精英手下光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莎芳绵软妩媚的声音再次传来道:
“怎么说大家还正处于合作之中,只要‘阴后’将笑行天这个偷盗妾身肚兜的小贼交给小妹,大明尊教必有后报,不知‘阴后’意下如何?”
“唰”的一下,动弹不得的我顿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婠婠更是气鼓鼓的道:
“偷盗人家肚兜的小贼,这你怎么解释?”
微微一笑后,我即一本正经的道:
“用来擦脚的!”
自取其辱的莎芳闻言羞愤交集的脱口而出道:
“你不是说要送给扬州的那个什么五十有七的白老夫子吗?”
“唰”的一下,刚刚失言的莎芳顿时又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众目睽睽之下,莎芳连同她身边心中有鬼的水,火诧女三人,俱是羞愤交加,窘迫异常。
婠婠“噗哧”一声,率先娇笑起来,宛若阳光普照,百花辉映。旋即收敛笑容,“恶狠狠”的对我道:
“回头再找你算帐!”
面对义愤填膺的大明尊教众人,祝玉研的娇笑声再次响起道:
“小天他是我们阴癸派最先捉到的,因此,请恕本后难以从命!”
这时,已发现伏鹰枪和桌上面具的烈暇恨声道:
“原来笑兄始终在一人饰二角,哼哼,真是高明!”
面对再度成为焦点的情形,我好整以暇的揶揄道:
“是你们太过蠢笨,这能怪谁,若真要怪罪,也应追本溯源到你们爹娘身上,与我何干?”
这话可是十分的阴损无赖,对面两方人等齐齐大怒,脸显狠毒之色。但在为首的“善母”莎芳未开言的情况下,也只能强自忍耐,心中暗骂。
就在莎芳犹豫是否立刻翻脸动手的当,我转头对祝玉研道:
“研姐,此事与你无关,解开小弟的穴道,你们走吧。”
莎芳闻言趁机道:
“祝宗主是聪明人,大家又正处于合作当中,为何却偏要如此不智,护着这个小子。”
祝玉研先大有深意的望我一眼后,即面对莎芳冷声道:
“小天乃我阴癸派最先擒到,按理也应该由我们处置,其他人无权干涉。况且,凭你莎芳和大明尊教,还不配在本后面前指手画脚!”
此时,婠婠细不可闻的冰冷声音传来道:
“原来你的目的是挑起我们阴癸派和大明尊教的矛盾,好逼迫我们同你站在同一阵线上,真是阴险卑鄙。不过,抓住你一次太不容易,你休想奴家会还你自由。”
微顿一下婠婠又继续传音道:
“莎芳身后由左往右依次是大明尊教的新任原子,五类魔之‘毒水’辛娜娅,‘浓雾’鸠令智,‘熄火’阔榭羯和‘恶风’羊漠,其他人你应都已见过。”
玉容冰冷如霜的莎芳略一犹豫后,仍强自忍耐道:
“贵我双方毕竟已暗中合作多年,情意深厚。因此,还请‘阴后’三思而行?”
面对莎芳几乎是最后通牒的威胁,祝玉研陷入了两难选择。
我再次朗声道:
“今日群凶齐聚,正是小弟期待已久的良机,还请研姐成全小弟的这份心意。另外,请研姐在起出圣舍利,一统圣门之后,照顾小弟的未婚妻们。”
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直接点出祝玉研已经获知圣舍利下落这一事实。心思机敏的对方众人眼中立刻光芒大胜,齐齐望向祝玉研,看她如何反应?
再恨恨的扫了挑拨离间的我一眼后,祝玉研纵声娇笑。随即笑声倏地止住。伴随着她淡淡的“动手”两字传出的同时,祝玉研,云长老和霞长老三人闪电般的跃至我的身前,而婠婠则趁机将我抱入香怀,急速向后退去。
大明尊教一方人等反应也不慢,立即配合默契的分工合作,莎芳,水,火诧女,那个新任原子,辛那亚,鸠令智,阔榭羯,羊漠八人齐齐向祝,云,霞三人攻至。而那个那个使棍大汉和烈暇两人则试图绕过祝玉研,向婠婠追去。
奈何祝玉研长度过丈的天魔袖已展至极至,同时檀口内不断发出一缕低吟浅唱,在天魔大法的全力运转之下,顿时化作天籁妙韵传入大明尊教每一人的耳鼓之内。
再加上有云长老和霞长老二人护住祝玉研的左右两翼,即使以大明尊教精英尽出的强横实力,一时间也难以越雷池一步。
狂暴的连续劲气交击竟将石桌之上的人皮面具也带到空中,瞬间即被绞碎成片片蝴蝶,飞落四方。
此时的婠婠已抱着我跃至空中,只要再需一个起落,就可以成功逃离该处。可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一黑巾蒙面,高大魁梧的男子突然从暗处窜出,犹如离弦之箭般向飞掠在空中的婠婠和我攻来。
人未至,其双拳所发出的凌厉气劲已将婠婠和我完全笼罩。周围的空间更仿佛是被某种怪异莫名的力道所扭曲,令人产生一种冰寒刺骨的难受感觉。如此魔功,比之天魔大法亦是毫不逊色。
谁人有如此功力?
即使以婠婠臻至天魔大法第十七重的功力,面对骤然而至的攻击,亦来不及为我解开穴道,无可奈何之下,素手一松,任我做自由落体向下坠去。而她则挥动自衣袖内滑出的天魔带,迎向蒙面大汉势若奔雷般的双拳。
“嘭,嘭,嘭!”
顿时,二人猛烈的气劲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由于婠婠要照顾落入地面,全无反抗能力的我,因此只能舍长取短,以寸步不让的硬挡,硬架方式来抵御对方水银泻地般的攻击,顿时陷入苦战。
祝玉研在奋起神威抵挡对方宛若山呼海啸般攻击的同时,心中是既急,且怒,又恨。急的是闻采亭和早已暗中宣誓向她效忠的上官龙竟然还未增援至此;怒的是一项对她们宽容忍让的我竟然突施冷箭,将她们推至不得不与人多势众的大明尊教正面硬捍的危险境地;恨的是大明尊教一干人等如此不顾身份和道义,悍然联手围攻。
本来她还希望婠婠能够先带着受制的我离开,然后她再和云,霞二人设法逃离。哪曾想到大明尊教竟也留有后手,一直向她隐瞒了“大尊”也随同来到中原的事实。
虽然她没有时间回头观看,但从背后不断传来的那道阴险得意邪笑,已使她成功获知来人的身份。
面对敌方一浪高过一浪的猛烈攻势,早已不堪重负的她不得不逐渐收缩天魔袖的攻击范围,以缓解如潮而至的狂暴压力。
未几,那使棍大汉终成功觅的一丝空隙,迅速冲过由祝玉研,云长老和霞长老三人所组成的拦截网。
那使棍大汉冲破拦截之后,并没有回身对祝,云,霞三人进行前后夹击,而是迅速的向侧卧于地面的我飞扑而来,身在空中的他毫不犹豫的抡起铁棍,带着凌厉的劲气,呼啸砸下。
正与那个“大尊”苦苦拼斗的婠婠瞥见那大汉的动作,立刻娇叱一声,毅然舍弃对手,天魔带抖的笔直,急若闪电般的向那大汉头颅点去。
可惜,实施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策略的不止婠婠一人。
因婠婠改变攻击方向,成功觅的良机的那个“大尊”如炮弹般弹起身躯,同时右掌凝聚全身功力,毫不留情的向婠婠的粉背击去。拳未至,其怒涛决堤般的凌厉气劲已迫得婠婠衣裙猎猎,玉体生寒。
大明尊教一干人等中,心思最是机敏的烈暇忽然放弃与祝玉研进行招数上的纠缠,丢掉兵器,吐气开声,击出似缓实快,拙中见巧,蕴含迅猛劲气的一拳。
祝玉研充分利用天魔袖灵动和飘逸的特点,奋力挡格大明尊教众人的联手围攻,早已出尽浑身解数,现在面对烈暇迫她比拼内功的一拳,无奈之下,只好将右臂天魔袖舞出变化无穷的漫天袖影,以招数的巧妙,来弥补即将分散的功力。
同时左手连续晃动,幻化出虚虚实实的无数掌影,最后凝聚成无巧不拙,反濮归真的一掌,迎向烈暇正面击来的拳头。
若在正常情况下,即使烈暇再天资卓越,也不可能比得上祝玉研数十年苦修的精纯内功。奈何此时一个是全力以赴,一个是分力迎击,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双方的劲气甫一交击,祝玉研即娇躯连颤,掌力节节败退,如花玉容更是变的苍白如纸,已负上轻微的内伤。烈暇见有便宜可捡,更是脸显阴毒之色,狂催内力,力图将龙游浅滩的祝玉研毙于拳底。
此时的婠婠亦陷入了不是我死,既是她亡的两难选择。
面对这从未有过的险恶状况,婠婠绝美的俏脸上布满绝决之色,毫不理会粉背之后即将攻至的那道沛不可挡的阴寒掌力,一双美眸瞬间异芒大盛,天魔丝带宛若有去无回的利箭,彷佛要将所划过空间的气息完全抽干似的,将那抡棍大汉牢牢锁定。
这就是她的答案,宁愿选择牺牲自己,也要将心上人从死亡边缘挽救回来。
面对婠婠漠视生死的凌厉一击,那大汉顿感如坠冰窟,不寒而栗。颓然一叹后,他抡起的铁棍中途变向,奋力迎向威不可挡的天魔丝带。
“轰,轰!”
连续两声沉闷之极的猛烈劲气交击远远传出。
早先就已负上轻微内伤的那大汉终抵挡不住婠婠孤注一掷的拼死一击,鲜血大口喷出的同时,身躯更是打着旋转向后跌去。
另一下狂暴的劲气交击却不是婠婠被击中粉背,而是本已动弹不得的我突然之间移形换位,与那个阴毒“大尊”正面硬拼了一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面对突然而至的我蓄势已久的倾力一击,掌力还未运足的那个“大尊”身躯剧颤,如受雷轰,在血雨飞散中,向后抛飞开去。
功力不足的我也不好过,那个“大尊”的真实功力竟比之祝玉研亦毫不逊色。即使占到偷袭的便宜,我还是被震的口吐鲜血,负上不算太轻的内伤。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反震之力向后急速飞退的我顺势一个旋转,流星赶月般向情形岌岌可危的祝玉研掠去。同时左手并指如刀,温柔的划过身受重伤的那位大汉的咽喉要害。血珠崩现中,大明尊教终于为他们的蠢行付出第一条人命。
烈暇正在狂催内力的当,突然感到祝玉研的内力瞬间大盛,猝不及妨的他虽极力后跃,但仍未能完全避开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的狂暴掌力,在血雨喷洒中,亦身负重伤。
得到我及时的功力援助,祝玉研右臂的天魔袖亦威势大涨,将为配合烈暇攻击,招数使的变化万千,借以分散她功力的莎芳,水,火诧女三人的玉逍遥,和两柄长剑堪堪挡回,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挽回颓势,击退强敌。
面对这一突发状况,大明尊教一方人等呼哨一声,齐齐飞退开去。也使分别勉力抵御神秘原子与辛那亚;鸠令智,阔榭羯与羊漠的云长老和霞长老二人得到宝贵的喘息之机。
惨烈异常,凶险无比的争斗总算暂时告一段落,双方又重新对峙起来。
我贴在祝玉研粉背,援送内力的右手却一直没有功成身退,而是改为缓缓的输送内力,对她受创的经脉施以治疗和温养,同时亦趁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封锁住祝玉研的行动能力和说话能力。
否则,以祝玉研的高傲和自负,又怎会在刚刚被利用之后,就接受我这个始做者的一番好意?
对面莎芳蕴含着无穷恨意的冰冷声音传来道:
“想不到堂堂‘邪帝’竟是一行事如此卑鄙阴险的小人?真是令妾身好生失望。”
我哈哈笑道:
“失望毕竟不是绝望,看来小子还有让莎芳阿姨你改变印象的机会。”
莎芳冷哼一声道:
“杀害我教五明子之神力明子盖世达,重伤大尊和妙空明子烈暇,这笔帐,我教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我毫不在意的冷声笑道:
“虽然现在双方实力对比是你们占忧,但若想杀死我,恐怕你们大明尊教也要付出惨重代价吧!”
这时,婠婠满含幽怨的冰冷声音传来道: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阴癸派会与你共同御敌吗?”
唉,婠婠大小姐脾气终于发作啦!
转过头去,我凝望着婠婠混杂着百种情绪的美丽眼眸道:
“今次与大明尊教对战的只有我一人而已,你们,还是离开此地吧!”
此言一出,敌我双方齐齐动容。大明尊教众人更是俱都显出一副难以自信的表情,整齐划一,蔚为壮观。
未等表情更趋复杂的婠婠再次开言,我已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祝玉研送入她的香怀,同时沉声道:
“研姐已被我以独特手法封锁住全身功力,半个时辰后才会恢复正常,若不想暂时武功全失的她因此香销玉殒,婠儿你就乖乖听话,立刻与云姐,霞姐离开此地。”
幽怨,气恼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的婠婠语音微颤道:
“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道:
“大明尊教与我之间的仇怨,除了一方的鲜血,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能够洗清。况且,圣门终需要有人去复兴,而这个神圣的使命,现在已全部落在你柔弱的双肩之上。为了圣门的将来,婠儿你定要冷静和坚强起来。”
婠婠凄然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是疯了还是傻啦,非要以一己之力,硬捍人多势众的大明尊教?”
我微笑着调侃道:
“婠儿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看出当代‘邪帝’是一个阴险的傻瓜,卑鄙的疯子。可婠儿你既然如此聪明,为何不立刻选择明智的离开?”
婠婠似怒似怨,气恼无奈的道: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人家才不去管你的死活,我们走!”
说完之后,婠婠头也不回的抱着祝玉研,偕同云长老和霞长老飘然而去。只余串串晶莹的珠泪,飞洒在那道倩影所划过的空间
正在我痴痴的凝望着那道倩影的当,一道不合时宜,且蕴含着无穷恨意的阴冷声音传来道:
“想不到当代‘邪帝’除了是一个疯子和傻瓜之外,还是一个情种,难得呀难得!”
转过头来,我望着数丈外刚刚说出讽刺,挖苦之语,正在那里不住冷笑的烈暇道:
“现在只剩下小弟一人,难道你们还怕两败俱伤,不敢动手吗?”
那个“大尊”恨声插言道:
“今次即使你肋生双翅,也休想能够逃脱此地!”
身负重伤的烈暇亦恶狠狠的道:
“既然你狂妄自大到要以一人之力,硬捍我们大明尊教,那我们就成全于你,不过,我看你还是放弃挣扎,坐以待毙算啦!”
对“大尊”的威胁和烈暇的揶揄毫不在意,我轻松自如的道:
“既然如此,那可否告知小子,当夜都有谁去刺杀在下的未婚娇妻?”
莎芳冷声笑道:
“只有原子和辛那亚没有参与当夜的行动,怎么,你还想报仇吗?”
我所答非所问的道:
“家师向雨田临终之时,曾对小子说过两件事情,诸位可要听听?”
莎芳大感兴趣的道:
“既然是上代圣帝的言论,我们愿闻其详!”
哼哼,想要继续拖延时间,以使突厥一方人马能够及时赶至吗?
看来大明尊教行事还真是小心谨慎呀!这点一定要牢记在心。
微微一笑后,我沉声道:
“第一件是关于武功。所谓立天之道,日阴与阳;立地之道,日柔与刚;立人之道,日仁与义。修炼之学,纷繁多杂,但一生万法,万法归一,有无相生,彼此相成。任何功法修至极至,俱是殊途同归,空无合一。只有做到化繁为简,是质而精,和光同尘,借假修真,方能做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最终臻至天人合一的大道至境。”
对一代武学巨匠,惊才绝艳的向雨田临终之语,谁人敢轻视之?因此大明尊教众人俱都是全神贯注,专心聆听,并暗自细细揣摩,加以体悟印证。
我又继续沉声道:
“第二件乃是一个典故。从前有个水性很好的老渔夫,儿子与儿媳俱已葬身大海,万幸还有几个孙子和孙女与他相依为命。这天,天气很好,他喊上孙子和孙女们一起出海打鱼。
谁知刚出海不久,天气突变,海上狂风大作,巨浪滔天。孙子甲怯怯的道:‘今次即使肋生双翅,也休想能够逃离此地。’
孙子乙亦道:‘我看还是放弃挣扎,坐以待毙算啦。’
爷爷安慰他们道:‘乖孙儿别怕,爷爷这么多年的能力和经验啦,这点风浪又有何可怕?’
突然,一道汹涌巨浪打过来,瞬间即把船浆给劈头打成两段!
爷爷见此无奈地对孙子和孙女们说:‘乖孙儿啊,浆完了!’”
正在专心聆听的大明尊教众人齐齐一愣,旋即苦苦思索,这是何种典故?内中寓意何在?
我趁此时机,双手入怀,瞬间掏出三四个火折子,燃着后抛落到四面的草地之上。
大明尊教众人见此情景,顾不得再细细思量,齐齐齐举兵刃,攻将上来。只余身负重伤的大尊和烈暇留在原地。前者募的身躯一震,终反应过来的他怒声狂喝道:
“小子可恶,竟敢绕着弯的骂人?”
烈暇亦恨极欲狂的嘶声道:
“将他碎尸万断,永诀后患!”
哈哈一笑后,左手微张,不远处的伏鹰枪顿时像被付与了生命般,自动飞入我的手内。
此时四周的草地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同时大量的刺鼻浓烟不断冒起。令飞扑上前的大明尊教众人不得不屏住呼吸,收缩毛孔,以免被毒气侵入。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斗力为下,斗智为上。嘿嘿,早先洒在四周的特制无色无嗅药粉又怎能徒劳无功?
我伏鹰枪高举入空,面具下的表情无喜无忧,静若止水。衣衫猎猎,长发飘飞,静静等待着那生命最浓烈一刻的到来。
远远望去,早已被浓烟彻底笼罩的小小石亭之中,杀声四起,幻影重重,一派森罗地狱之像。凄厉的怒喝声,密集的打斗声,狂暴的气劲交击之声,更是远远传出,声震四野。
正在飞掠的婠婠倏地停下娇躯,玉容哀婉道:
“二位师伯,他不会有事吧?”
云长老和霞长老相互对望一眼,齐齐轻叹一声,默默无言。
募的,一声高喝远远传来,宛若九天龙吟,经久不息:
“大道无门,虚空绝路,‘魑魅人间道’之‘包容天下’,杀!”
婠婠闻之玉容再变,还未开言,她怀内的祝玉研忽地一动,脱离婠婠的搂抱,急声娇喝道:
“快回去!”
婠婠和云长老,霞长老三人见之大喜,立刻齐齐展动身形,再度向石亭飞掠而去。云长老同时不解道:
“门主,才一盏热茶的时间,你为何会这么快就恢复功力?”
祝玉研寒声应道:
“这又是小天的诡计,目的是迫使我们离开,同时让大明尊教放心动手!”
婠婠急声道:
“希望我们还能赶得及!”
梁都,
总管府,
此时寇仲正忙的昏天暗地,他要逐一与诸将说话,既要面授机宜,还要听取他们的意见。待众将退出后,又得审阅虚行之准备好的诸般委任状和卷宗,盖草画押
经过两个时辰的连续忙碌之后,寇仲忍不住对刚刚一脸喜色进入房间的虚行之抱怨道:
“统帅这个差事真她娘的不是人做的,累死我啦。”
虚行之躬身行礼道:
“非常人做非常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还请少帅少安毋躁。”
寇仲无奈道:
“我还是感觉征战沙场,行走江湖来的过瘾些,整天签署这些劳什子命令和卷宗,只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头大。”
虚行之苦笑着开解道:
“少帅一言一行,一个决定和命令都关乎少帅军的生死存亡和治下百姓的幸福安康,忙碌些是不可避免的。”
寇仲终展颜道:
“既然选择了争霸天下这条不归路,这些事,毕竟是无法避免的,小子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虚先生不必在意。”
微顿一下寇仲又道:
“观先生满面春风,是否又有何大喜之事?”
虚行之微笑着将一卷书册呈上道:
“确有喜事,少帅请看。”
寇仲边拿起书册边欣喜的道:
“莫非是大哥继《茶道》,《本草纲目》和《三十六计》之后,又出新书了不成?”
虚行之目露敬佩之色道:
“不错,而且这本《论语正解》意义更加深远。属下昨晚曾连夜拜读,感觉书中很多见解都十分独到和精辟,发人深省,寓意深远。有了这本书,再加上我们收养孤老,教育幼小,以及实施的一系列安民,富民的方针制度,少帅军的人望必将远超各方势力。
民心一定,天下有识之士亦将源源不断的前来投奔。这样虽然可能遭至各方势力的联手打压,但是从长远战略眼光来看,实在是利远大于弊,对我们今后的蓬勃发展将起到无法估量的决定作用。”
寇仲亦兴奋的道:
“怪不得当初他会说我管军,他管政,原来大哥真的有此能力。哈哈,这下子我以后会轻松很多啦!”
虚行之闻言神情微动,但略一犹豫,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寇仲又道:
“在美人军师沈落雁偕同裴仁绩等瓦岗将领宣布投降我少帅军后,各方势力都有何反应?”
虚行之恭谨的答道:
“反应最大的是与我们比邻的李子通和王世充。李子通前段时间乘杜伏威和沈纶联军内讧撤退之际,亲率大军进攻仍被沈法兴部所占的毗陵,现在双方大战正酣。不过属下以为李子通很快就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毕竟,有瓦岗军加入的少帅军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王世充一方现在仍未停止对瓦岗军的进攻,而且他还在调兵遣将,看来是害怕我们与瓦岗军两面夹击于他。其实我们现在又哪有这个实力?”
寇仲赞同道:
“的确,现在我们至多只能与一方开战。若王世充和李子通联合起来,那我们少帅军的形势将变的前所未有的严峻。哈,瓦岗军投降固然使我们实力大增,但同时也将我们推倒风浪尖上,成为了众矢之的。”
虚行之也皱眉道: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瓦岗军和我们合兵一处。这样无论是王世充还是李子通都不敢轻易进犯我们。可是这样一来,就必须放弃现有的大量土地和城池。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寇仲抓着头道:
“这事暂时还不急,大哥已飞鸽传书说近期会来梁都。我想听听他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这时,侍卫头子谢角进来施礼道:
“启禀少帅,外面有一个自称瓦岗军师沈落雁的人请求秘密拜见少帅。”
寇仲闻言大喜道:
“快快有请!”
小树林内,
战场处,
石亭坍塌,桌墩崩裂,残烟缕缕,焦黑处处。点点暗红血迹,更是随处可见。而刚刚殊死搏斗的双方,却俱已消失无踪。
刚刚赶至的阴癸派四人见此情景,齐齐目瞪口呆,茫然失措。
婠婠凄然道:
“想不到我们还是来晚啦!”
霞长老失魂落魄的道:
“功力不足,却还要逞血气之勇,一人挑战倾巢而出的大明尊教,我看是凶多吉少。”
云长老亦垂头丧气道:
“圣门数百年间内斗不休,纷乱不断,好不容易盼得合而为一的曙光出现,可是唉!”
祝玉研忽然纵声大笑道:
“作为当代圣帝,小天你的确谋算够精,心机够狠,确有一统圣门的资格。可你既然利用我们,为何不索性利用到底,为何偏又这般骄傲,最后独自去面对一切?”
婠婠泪眼朦胧,容颜凄美得教人心颤,也令人心碎的自责道
“是我不该乱发脾气,去刺激他的自尊心。否则,以他的狡诈如狐,又怎会如此不智?追根寻底,我才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这时,姗姗来迟的闻采亭和上官龙才赶至这里。祝玉研见之冷声责道:
“怎么回事,为何你俩会这么晚才赶来?”
闻采亭面露委屈之色的道:
“门主恕罪,非是我们不尽力,而是有一神秘人将我俩引偏了方向,所以才会来的这么晚。”
祝玉研动容问道:
“可曾追到那人?”
闻采亭面露愧色道:
“那人的轻功实在高超,属下无能,追踪一段路后,竟将人也追丢哩。”
祝玉研沉思片刻,娇躯猛的一震,喃喃道: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除了他,决不会再有第二人会使出这种借刀杀人的卑鄙伎俩?”
云长老惊疑不定道:
“难道是赵德言,要不然,他为何一直未同康鞘利他们在一起?”
祝玉研恨声道:
“最有可能的应该是石之轩,这也符合他喜欢在暗中行事的作风。而赵德言,以他的性格和行事手段,恐怕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闻采亭点头同意道:
“门主说的有道理,而且刚刚小天也曾这么说过。”
“什么?”
祝玉研,婠婠和云,霞四人齐齐动容。前者更是难以置信的道:
“你们遇到他啦,他都说了些什么?”
闻采亭略一犹豫,即直言不讳的道:
“他说早告诉过我们要做‘黄雀’,可我们太笨,让他好失望!”
祝玉研:“”
婠婠焦急的问道:
“他现在怎样,有没有受伤?”
闻采亭笑呵呵的道:
“小天他很好,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样子。他还说婠儿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他已告诉人家全部答案,并让人家为你解答。”
婠婠深吸一口气后,如花玉容转至冷若冰霜道:
“那张地图所指是否《天魔策》十卷的收藏之地?”
“不是,那只是他师尊向雨田的埋骨之处。是我们自己笨,胡乱猜测,并主动送上门去被利用。”
“为何在利用我们阴癸派之后,他却要独自去面对强敌?”
“因为他是当代圣帝,因为我们与他还是敌对关系,一身傲骨的他绝对不会求我们做任何事。”
“为何他会平安无事,难道大明尊教众人已被他全部诛杀?”
“因为他在要与敌拼命之前,突然想起你说过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所以临时改变注意,逃跑啦。”
“这也是理由,他以为人家像小孩子那样好欺骗吗?”
“哦,刚才说的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他只想做‘黄雀’,不想在两败俱伤之后,白白便宜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为何他已被点中数处大穴却反而会没事?”
“因为他周身的穴道都可以移开数寸。他还说婠儿你的演技太差,希望以后能够多去找他彩排几次,因为抱着你的感觉很醉人!”
婠婠:“”
未几,一道甜美悦耳的女声远远传出,直上九霄:
“笑行天,你这个王八蛋,人家恨死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