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的心里倏地一惊,匆匆的挂了电话拿了钱包就出了门。
打了车直奔陆铭炜家去,到了陆家就听到屋里陆妈妈的还在哭。
郝贝进屋,就看到床上陆铭炜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地上扔着些纱布,全是染了血的。
原来,刘佳被王丽娜暴出,气恨不过,以为是陆铭炜搞的鬼,就言说,不会放过郝贝。
当年郝贝曾刺了刘佳一刀,如今既然已经证实当年的事是莫须有的,那么这一刀就要还回去。
陆铭炜那儿会让刘佳去找郝贝,于是这一刀,还在了陆铭炜的身上。
事发后,刘佳出国,陆铭炜怕到医院惹事再加上上求婚也被郝贝拒绝,故而心灰意冷,就在家里弄了些药治伤,连医院也不去。
“走,去医院。”郝贝拿起陆铭炜放在床边的外套给他披上。
陆铭炜的唇色惨白,眼窝深陷,但一双大眼此时却是亮晶晶就差没哭出来:“贝贝,你还在乎我对不对?”
郝贝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说不动容是假的。那么多年结在心里的死结打开了,陆铭炜还为了自己还了刘佳这一刀,于情于理,都算是自己欠了陆铭炜的。
“先去医院,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陆铭炜不敢再说什么,讨好般的顺着郝贝的意思来,临出家门时,还在跟陆母置气:“妈,我不想见到你,我没想到妈你竟然跟外人一起来欺骗儿子这么多年……”
陆妈妈心疼的看着儿子,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拜托郝贝一定要把陆铭炜送到医院去。
如此以来,便是郝贝一人带着陆铭炜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起先还疑惑这伤口是刀伤,差点儿没报警,最后陆铭炜说是夫妻二人闹矛盾的,医生才没报警,不过陆铭炜这伤没及时处理,怕感染,故而当天就住院了。
陆铭炜还在生母亲的气,坚决不让母亲到医院来,陆母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拜托郝贝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好好好照顾陆铭炜。
这事就算是陆母不求郝贝,郝贝也会照顾陆铭炜的。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就算当不成恋人,也没法变成仇人。
而如今又知道当年的事不过是一场别的人的阴谋,如此这般,郝贝怎么能狠心扔下陆铭炜不管。
恰巧这会儿,裴靖南带着两个孩子回江州了,倒正好给了郝贝照顾陆铭炜的时间。
对于刘佳的事情,陆铭炜没说,郝贝心里知道,也就没再问。
陆铭炜每一个夜晚都盼着天亮,因为天亮后,他的贝贝就会带着早点来看他,贝贝要忙她弟的婚事,就算只是匆匆的送了早饭,但每天早中晚都会过来,如此,陆铭炜已经很知足了。
这一天,郝贝是趁着在家里忙完,家里人午睡的时间带了饭菜来看陆铭炜的。
时针已经指向两点钟的方向,陆铭炜眼巴巴的盼着等着,终于把郝贝等来了。
郝贝看了一眼桌柜上放着未动的饭菜,埋怨的开口:“陆铭炜,你别小孩子气了,那是你妈,你怎么能这样……”
陆铭炜真的很孩子气,已经这么多天了,都把陆妈妈拒之门外,见都不见一面,也不肯吃陆妈妈带的饭菜。
方才郝贝还看到陆妈妈在走廊里抹眼泪,也不过数日的功夫,原本光鲜明丽的陆妈妈竟然半头灰发尽显了老态。
“贝贝,你别劝我了,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我恨都恨死了,你让我怎么办?”陆铭炜说罢接过郝贝丢来的饭盒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模样竟然像是多少天没吃过饭的难民一样,郝贝看的眼酸酸的埋怨着:“这几天我有些忙,你别等我吃饭,你要不想见你妈,也别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不是有护工吗?”
陆铭炜吃的太快,噎着憋的满脸通红,郝贝赶紧把边上倒好的水递过去,陆铭炜没用手接直接就着杯子喝水……
病房门口,长焦镜头对准病房里的甜蜜无间的两人,拍下了永久性的纪念。
当长焦镜头又伸向另一间病房时,病房里病人发现了,推门问是做什么的?
拍照的男人拿出记者证,笑称是南华日报的记者在作一个温馨病房的专题策划,到时候还会评出最温馨病房的奖项,是由读者投票的。
从这一日开始,医院的走廊里就多了位南华日报的记者。
而这一切,郝贝每天急来急往的却是毫不知情。
随着郝贝她弟婚礼的逼近,陆铭炜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出了院就跟郝贝一起去陆家帮忙,起先郝家人还反对陆铭炜的到来,但听了陆铭炜解释当年的事又听说陆铭炜为了郝贝还了刘佳一刀时,郝家人对陆铭炜的态度就好了许多。
但郝贝妈还是拧着郝贝的耳朵骂她个不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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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贝不争气吗?其实不然,之于一个正常人来说遇上这样的初恋这样的青梅竹马都不可能说放就放得下的……呜呜呜,不要骂二贝咩
☆、054:江州裴家
面对她妈的指控郝贝心里也委屈呀,她跟陆铭炜说好了,她已经结婚,丈夫还是个军人,两个人只能是朋友,再也无可能。
是陆铭炜刚养好伤,说在家里看着他妈烦,要过来帮忙的。
因为郝贝他弟要结婚,裴靖东打来电话说把两个娃儿暂时送回江州老家,裴靖南也因为生意的事情没有再出现过。
实际上,此时的江州裴家,秦司令带着爱女秦汀语正在裴家做客。
江州位于南华邻市,单车程也就几个小时就可以到。
裴家老爷子裴红军乃是现任江南区陆军司令员,一生戎马,与秦汀语的父亲秦立国乃是当年一起抗枪上过战场的铁血战友。
两家人的交情便是从父辈开始,秦汀语小时候也常来裴家,甚得裴母喜爱,故而早早的便说了将来要讨来做儿媳妇的。
此时,裴家位于江州城东城的郊区别墅里,裴母欣慰的拍着秦汀语的手道:“小语可真真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很有当年小柔的模样呢……”
客厅里正与裴红军闲聊着的秦父身子一僵,眸底划过哀伤,裴红军横一眼妻子问:“阿南呢,怎么还没回来?公司的事就有那么重要吗?你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来……”
裴母眼圈儿红红的站起身子去打电话,秦汀语黏人的搀扶着裴母一起去偏厅打电话。
裴母的电话打过去时,就听到对方那儿明显在,一阵喧闹之音,电话也不是裴靖南接的,没说两句就挂了。
裴母拍拍秦汀语的手道:“小语呀,你也长大了,阿姨别的不说,只说一句,你是我们裴家认定的媳妇,把心放宽了等着嫁给阿南。”
秦汀语白净的小脸上带着梦幻般的色彩,嘴角噙着文雅的笑容,“阿姨,我相信阿南也不会抛弃我的,说起来我都二十五了,要是六年前没有出国,这会儿估计也能跟东哥哥一样有两个可爱的宝贝了呢。”
说起两个萌宝乖孙,裴母保养精致的眼角细纹乍现。
“是呀,这两个小家伙,在晴晴那儿玩的都不想回家了,你不知道那天刚回来就嚷嚷着要回南华,好像那儿才是他们的家一样……”
听裴母这样说,秦汀语心里更加肯定了一件事——裴家不知道裴靖东在南华的事情,想想也是,要是有心去瞒的话,那么裴家这儿得不到一点儿消息也正常。
“其实他们是想妈妈了,要是方柳姐能回来看看他们就好了……”
秦汀语状似无意的言语,裴母眼底却是一闪而过的犀利,方柳那个小贱人是别想再入裴家的门,当年给过她机会,她不要,如今那是别再想了!
“汀语呀,你在国外学的传媒,那以后裴氏的公关部可就交给你了,你早点上手,阿南也能轻松一点。”裴母欣慰的说着,顺便埋怨着小儿子这些年总是忙的不着家。
晚上八点开饭,一家人一边说话一边看新闻,秦汀语是个孝顺的孩子,言说看完江州新闻得看看南华的新闻,说父亲一直都有这个习惯。
秦司令还笑言,到别人家作客,客随主便之类的。
但最终,七点半中央新闻过后,电视还是调到了南华电视台。
新闻嘛,无非就是当地政府的一些会议之类的,而后是专题策划新闻。
“下面为你播报由南华日报独立策划的温馨病房专题投票结果……此次温馨病房策划是本着……由读者投票,最终选出三名幸运病患获得幸运读者称号,更有一位感动你我的甜蜜小夫妻……”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长焦镜头在南华仁爱医院拍下的一幅又一幅温馨画面。
有年轻的儿女照顾年迈父母的温馨,有年轻的妈妈照料患病的儿女的感人画面,更有小夫妻甜蜜喂食的有爱画面……
那一对被电视台称之为小夫妻的不是别人,正是郝贝喂陆铭炜的喝水画面。
裴靖南走进家门时,看到的恰好就是电视上这样的一幅画面。当场定格,墨色的眸底波澜不惊,嘴角微扬,车钥匙在食指上随意的甩动着,荡出一个又一个圈圈,一副邪魅又浪荡的公子哥样儿十足……
“阿,阿南,你怎么回来了……”秦汀语惊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秦汀语,唯有秦立国精明的眸光中一闪而过的是失望。
“呵,怎么?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裴靖南语带讽刺的看着秦汀语,眸光高深莫测。
电视的画面还在播放着,主持人特别讲解了这对小夫妻是因为闹嘴妻子拿刀捅了丈夫,还告诫年轻人做事莫要冲动……
沙发上的裴母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握住,掌心都让指甲掐的生疼,一双美目中波涛汹涌……
“子兰,可以开饭了……”裴父见儿子回来就吩咐裴母可以开饭了。
但迟迟不见裴母应声,当下浓眉一拧重复道:“子兰,可以开饭了……”
如此重复一句,裴母才如梦初醒一般惊悚的站起来。
“哦,对,开饭,开饭……”脸上扬起温婉的笑容,嗔怨的看一眼裴靖南道:“阿南,不是妈说你,小语多难得才来一次,你还……”
……
裴家的这顿晚餐极其丰盛,两个小娃儿是到了饭点才从楼上下来的,刚刚坐定,裴父就怒极的喝道:“贺子兰!”
裴母被丈夫这一吼,当下心神不宁的站起身,又带动身前的暗红色餐巾,连带的把餐巾上放着的筷子汤匙也扯的七零八落。
“吴妈,扶太太回房休息,王叔重新布菜!”裴父眉头高高挑起,声音愠怒的吩咐着。
边上的佣人吴妈立马上前扶走了裴母,管家王叔上前重新摆好了菜。
秦父倒是不怒面带温和笑容的摇头:“老裴呀,不就摆个菜,你那来那多规距,想当年你我在越南……”
裴父缓和了情绪跟秦父聊起来当年的事。
裴靖南坐在那儿,嘴角噙了抹玩笑莫测的笑,看着让王叔重新摆好的菜若有所思,贺子兰一向守礼节,怎么会犯这种把鱼尾朝着客人放的白痴错误?
一顿饭,裴秦两老就着陈年老酿喝了个痛快,裴靖南时不时的也说上两句,大部分时间是安静的。
饭后,秦家两父女被送到了副宅——清水苑。
秦汀语终于长舒一口气,轻拍胸脯,刚才吃饭时吓死她了……
“汀语呀……”
一道悠长而醇厚的声音自秦汀语前方传来,秦汀语一抬眸便看到父亲如炬的目光,心又是紧跳一拍。
“爸爸……”秦汀语的心一惊眸中有泪蕴起,爸爸只有在生气时才叫她汀语,一般都是亲昵的唤她小语的。
“汀语呀,你要时刻的记得,你是我秦立国的女儿,莫要做失了身份的事!”秦立国面容生冷,对于晚上电视新闻的事,直觉上没那么简单。
“爸,我没有,我只是怕阿南会……”秦汀语赶紧的开口解释,六年前她坚持出国都已经惹了父亲不快,这会儿是万万不能再惹了父亲不高兴的。
“怕?笑话,我秦立国的女儿有何好怕的!”秦父的声音拨高了几分,看着这个女儿,竟然有丝陌生的感觉。
银月如盘,夜风微凉。
裴家主宅二楼主卧浴室内,身材健硕的男人站在淋浴下,滚烫的热水冲刷着精壮的躯体,一道道浅咖色的水渍顺着男人粗粝的短发滴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