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竞然说完了之后,让郝贝回裴一宁那儿,说他还有点事儿要问顾竞然。
郝贝走了之后,裴靖东就坐在椅子上,好长时间都没有讲话。
顾竞然也没有兴趣理他,就做着自己工作。
裴靖东那儿纠结啊,问还是不问?
问了结果是好的,那还好说,结果要不是好的,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纠结来纠结去的,站起来又坐下,最后决定走的时候,顾竞然开口说话了:“你不会是想来问郝贝的病历上的事儿吧?”
裴靖东本来不打算问的了,可是顾竞然这么一说,又勾得他心底蠢蠢欲动的。
顾竞然调着电脑上的档案,郝贝的病历在她这儿的,算是最齐全的,上面还有她做的备注。
那个时候,她为郝贝做过身体检查,检查上面明确的注明过,二次补膜。
记得当初裴靖东听到这个时,脸色就变了,顾竞然记得很清楚,其实她也有点好奇这个问题的。
最终,裴靖东还是硬着头皮的问了这件事儿。
顾竞然站起身来,看向裴靖东,冷冷地笑了:“是不是男人都这么在乎女人是不是第一次?”
裴靖东脸色煞白,看向顾竞然的眸光犀利之极。
顾竞然的情绪似乎波动很大,开口说出的话,也是如那窗外的北风一般,冷冽如刀子般的甩来。
“我没检查错,郝贝的确是二次补膜,这个问题,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你帮她补膜的那个医生去问具体的情况。”
说罢,头也不回的拿着病历出了办公室。
空荡的办公室里只有裴靖东一人站在那儿,低着头,黑着脸,没有人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各种的操蛋,就觉得今天就不该出门的。
脑海里更是有一千万中想把顾竞然给活剥了的念头,尼玛的,他都没想问了,干嘛要给他提起这个事儿的,整个就是给他添堵的。
等回到裴一宁的病房时,艾米已经不在这儿了。
郝贝解释着说是艾米刚来京都,连住的地方都没安置好,所以她让艾米先去休息了,然后也让艾米帮着找一个好一点的保姆。
裴靖东这会儿心里烦着呢,看什么都不顺眼,看着郝贝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的。
“你凭什么这样自作主张,我给她开工资,她来看个孩子算什么了,又没让她去卖身的!”
这语气,这调调说出的话,让郝贝一时哑然了,不明白,本来好好的,怎么就……
裴靖东心烦气燥的,看着郝贝低着脑袋,一副受气包的小媳妇状,又是气不打一出来,飞起一脚,砰的一声,踢飞一个椅子。
郝贝让这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病床上刚刚睡着的裴一宁也猛然的睁开了双眸,手也挥舞跟着了一下。
郝贝怕吓着孩子,赶紧去抱起来,低头哄着小娃儿:“乖啊,没事没事,不怕不怕……”
裴靖东这眼里看着她,这会儿就跟看坨大便一样的食物似的,他很饿,这明明是食物,可是偏偏是大便的模样,就这种感觉,生生折磨的他眼珠子都瞪的快突出来了。
那感觉忒糟糕了点!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郝贝哭起来时才算是结束。
屋子里真是低气压,还好裴一宁没有哭,可是郝贝受不了这样的裴靖东,那眼神,那嫌弃的劲儿,好像她是什么苍蝇大便似的。
裴靖东看到郝贝哭时,就跟有人在他心口插上一刀似的,可是他一想到顾竞然说的话,就想把这女人给……
心中的想法很是邪恶,不,他不能那样做……
他想到上次他对她做的事,曾经差点就要失去她了,他不能这样做。
闭了下眼,有些狼狈的大力拉开病房的门,冲了出去。
郝贝听到开门声,望去,就只见到男人头也不会的离去,那绝冷的背影,让她的心跟着疼了起来。
顾竞然下班时过来了一趟,就看到郝贝失神的坐在那儿。
病床上的孩子安静的眨巴着大眼,似乎没有感受到这房是里的压抑。
“怎么了?吵架了?”顾竞然理所当然的问着,据她猜测就是这个可能。
裴家两兄弟的事儿,顾竞然从小哥哥顾亦北那里听来了不少,所以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艾米把自己收拾好了,就来医院了,正巧是和顾竞然前后脚,站在病房门口,听到了就赶紧给自家boss大人打电话。
裴靖东其实没有走远,就是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找了一处地儿坐着生闷气,外加自己开解自己的呢。
不过,接到电话赶到楼上时,郝贝已经跟顾竞然走了。
走去哪儿,艾米也不知道。
顾竞然带着郝贝走员工电梯下的楼,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开了车带郝贝去了一家茶座。
坐下来后,就跟郝贝说了裴靖东今天在医院里问她的话。
郝贝听罢,脸儿煞白一片的。
说实话,当初她自己也疑惑过的,这个真的不能怪裴靖东的。
“那个,你确定我是二次补膜吗?”
顾竞然点头,因为也了解郝贝的过去,所以就解释着:“这个如果不是在你知情的情况下的话,我猜测着可能是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毕竟身体上留下的创伤,看起来也是有年代的了。”
顾竞然的一席话,让郝贝人头冷到了脚,原来,那一年的离家出走,不光失去了记忆,还失去了作为女人最重要的清白呢,看来失忆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最起码,她没有像莫扬或者沈碧城那般去记住那些痛苦的过往。
呵呵,原来,她也是一个不洁的人,虽然那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在知道自己小时候曾经受过凌辱会没有一点感觉的吧。
“郝贝,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行吗?就算是那样又如何?难道女人的清白,就是靠着一张腊膜来证明的吗?”
顾竞然慷慨激昂的说着,那神情,那语气,竟让郝贝感觉到了一丝丝暧意。
抬头,看向厉声说话的顾竞然,突然觉得顾竞然也挺好的,最起码这时候是在安慰她的。
殊不知,顾竞然不光是在安慰着她,更多的是一种同病相怜,曾经和现在,顾竞然多少次都在为失去的清白而懊悔,或者伤怀着,看到现在郝贝,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让顾竞然如何能置之不理的?
裴靖东是打电话给顾亦北,问了顾竞然可能去的地方,这才找到这家茶座的,找到后,看到俩个女人坐在那里,他就安心的在门口等着。
华灯初上,两个在茶座里用过晚餐的女人,才醉熏熏的相扶而出。
顾竞然歪着头冲郝贝笑:“你看,我说的吧,男人啊,都是这样的,他这会喜欢你,就算是心存芥蒂,也不会去计较你的过去的,好了,去吧……”
裴靖东走上前,抱起一身醉味的郝贝,白了顾竞然一眼,很想给她一脚的,带人出来就出来了,干嘛要喝酒啊!
忍不住的连这茶座都恨了起来,茶座还卖上酒了吗?
“裴靖东,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不喜欢我了,呵呵,我也不喜欢我自己了,我怎么这么脏啊……”
郝贝喝的有点多,平时她不喝酒的,但今天证实的这事儿,对她的刺激有点大,比当初知道自己不是郝妈妈亲生的时候,还要刺激大。
好恨好恨,恨老天爷怎么不开眼,恨裴靖东为什么要带她来找顾竞然,恨顾竞然为什么要告诉她实情……
恨得好累,累得靠在男人的怀里,呼呼大睡过去。
裴靖东无奈的抱着怀中的女人,疾步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处行去。
大冬天的,还飘起了雪花,这女人偏生还不老实,就抱着她,她一直都不安生的,不是伸手打他,就是张嘴去咬他,搞得裴靖东一身的邪火,都恨不得把她就地法办了的。
好不容易到了车子跟前,她还在扭动着,那样红红的脸颊,红艳艳的唇瓣,就像是等着他去采摘的水蜜桃一般,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再也忍不住,停头,吻上她,吃到她口中那香甜的梅子酒的味道,大概知晓她为什么会醉的这么厉害了,梅子酒后劲大着呢,看来今天晚上有得折腾了,这女人轻易不喝醉,醉了酒品极度不好。
就看他脸上就这一路走来让抓的一道道痕迹,就可见一斑了。
郝贝让亲的热的不行,本来喝了酒,心里就烧的慌,这会儿又被这样狠亲着,哼哼唧唧的,也不知是舒服还是太舒服了,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女王范儿十足的拽下他的脖子,咬在他的唇上,狠亲上一口,哈哈大笑……
裴靖东被亲的一怔,而后眼珠子突的老大,看着对面车身上映出的人影怔住了……
郝贝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羊绒大衣,而他则是一身黑色的大衣,可是那个车的倒影中除了交缠着的一黑一白,映出的似乎还有一个人影。
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暗骂自己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之心,赶紧把车门开打,把人先放进车子后排,起身关好车门,这才倏然回头……
一双冷酷的眸子扫视着身后的车水马龙,什么也没有,似乎是自己多心了吧,走到前排,坐进去,发动车子,往苏韵的别墅开去。
殊不知,不是他多心,而是真的有人一直在看着他,或者说跟踪着他们。
那如痴如迷的眼神竟像是比醉了的人还要醉一般,就这么偷偷的,贪恋的,追逐着他们的身影,他的车影汇入这茫茫车阵之中……
车阵中,裴靖东的车子开的飞快,见缝插针,车子往前开的同时,也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是打给京都的好哥们顾远航和秦沙漠的。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给这俩人都支会了一声,说了下他的车子的位置。
身后的车阵中,跟着他的人,是敌是友,有没有大的危险,他暂时还无法分辨,好在好友那边很快就给了反馈,前方就安排的的车辆随行保护,倒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前方是一个茬路口,边上有一个大型的停车场,此时车场内,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轿车在看到裴靖东的那辆车子时,打了个双闪,而后一左一右跟了上去。
裴靖东这才放了下心,紧跟着又是一个电话过来,是好友顾远航的回话,郊区的路口,派了两辆军车随行,确保他的车子可以安全到达别墅区。
裴靖东对着电话里的好友道了谢,全身的血液都似在沸腾,这种近似于上战场的感觉让他恨不能现在就回头,揪出车阵中跟着他车的那些人。
可是自后视镜扫一眼后派座位上,那个还在哼哼着的小女人,沸腾的血液瞬间就降了温,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妻子了,他得惜命。
要是没有他,这小女人喝醉了谁管啊?
要是没有他,这小女人哭了谁来哄啊?
勾唇一笑,冲着身后的车阵,做了个手朝上的手势,告诉对方,他看到了,但不恋战,以后有的是机会。
后方车阵中,一辆并不显眼的黑色轿车悄然的在一个路口拐了方向。
坐在后座的方柳放下手上的望远镜,生气的捶着前排的座椅质问着:“为什么不跟上,为什么要走这边?”
方槐无奈的回答着:“姐,别跟了,这样跟着有用吗?他已经发现了,你别忘记了爷爷不让我们节外生枝的。”
方柳愤恨的剜着方槐的后脑勺,恨不得一刀子插在方槐的脑袋瓜子上,就这点胆量,还敢出来混呢?
“姐,真的,你放弃吧,阿南还活着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最喜欢他吗?等他回来,你还可以跟他在一起的不是吗?”
方槐耐心的劝着,裴靖南还活着的消息,他们也知道了,他想这样也很好,郝贝跟裴靖东在一起,姐姐喜欢的是裴靖南,这样挺好的,可是他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又这么执着于裴靖东了?
“你懂什么!”方柳怒吼着,暗骂方槐就是个白痴加笨蛋。
正在这时,后方一辆摩托车咻的一下冲了过来,那速度快的方槐赶紧打转方向,这是晚上,他拐去的路是一条偏一点的路,路灯并不很亮……
拐弯拐的急,谁料后方一辆大卡车刺耳的鸣着笛,刺眼的白光照来,眼看着那卡车就要冲着他们方向撞来了,方槐却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呆住了,他大了双眼看向前方,那个骑摩托车的人似乎回头冲他笑了下,比了一个手势,却是拇指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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