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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最后的训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流逝,凤凰山的夜来得特别早,刚过五点半,群山已经把太阳的最后一点余辉尽掩其中。山里的风不大,能冲过山峰再吹在人身上的,都只是一些微风而已。
    再有五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杨越答应过三老,在三十那天把新兵们都带下山。可是,鬼子门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对南庄或者是周遍的村庄进行一次“春节”攻势?这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杨越。
    能不能过好这个年,直接关系到士气问题。
    杨越徜徉在山谷里,背后的许晴一直默默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许小姐,鬼子过不过春节?”杨越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声。
    “不过,日本人以前过,但是在名治维新之后,日本人只过西历的元旦,还有1月7日的人日,以及上巳、端午、七夕和重阳。”许晴如数家珍,一口气答到,“你问这些干什么?”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在想是我们主动找他们的麻烦,还是等着他们来找我们。”杨越叹了口气,“反正有鬼子在,这个年都是过不好的。”
    “这是你的事,我插不上嘴。”许晴淡淡地说着,“回去吧,一会该冷了。”
    “好,我们回去。”杨越闷头往回走,为了以防万一,今天晚上得捣鼓出一个春节计划,就算游击队过不好年,那没关系,只要让附近的百姓们有个一两天的安宁日子,那也值得了。
    话分两头,在渡边的极力要求下,师团长河村恭辅决定把保定已经交出防务的一个大队加强到灵寿县城。他本人也极力赞同关于春节期间对凤凰山的支那游击队进行毁灭性打击的计划,虽然一场胜利仍旧不能淡化石家庄惨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河村恭辅对帝国也算有了一个交代,而第一师团至少不会成为“七.七”事件以来,在华北方面军的序列当中,唯一一支没有过任何建树的师团。
    在山里的四天下来,杨越避轻就重,给新兵们上了一个战场速成班。简单地概括起来只有四个字:“令行禁止!”此外,一些基本的战术动作,如卧倒、跃进、匍匐前进等也再一次地强化一遍。
    在风飞尘扬的训练场上,杨越第一次感到新兵们已经和四天前完全不同了。
    没有咋咋呼呼、没有你推我搡。大家都在认真地完成最后一遍战术动作的训练,过了今晚,明天他们就要真正地踏上扛枪打仗的路了!
    “杨队长,你的新兵现在已经有点兵样了。”许晴看着分散开来的七个班,轻笑着说到。
    山下的口令呼喝声此起彼伏,杨越颇有感触地点点头,想当年,自己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班长的大脚加上不服输的个性,这才造就了现在的杨越。当兵嘛,就是得经得起锤炼!
    “都停下吧!”杨越当风立在了山头上,“一班、二班、三班、四班到我这里来。”
    山下的队伍在一阵吆喝声中停止了训练,几个班长稍微整理了一下队伍,跑步把点到名的部队带到了山头上。
    “五班、六班、七班房屋区布防。”杨越对着剩下的人命令到:“注意人员搭配和协调,记住我说的话,别再一窝蜂似地挤在一堆了!”
    “是!”
    随着命令的下达,山下的部队立刻行动了起来,三十个人在三个班长的布置下,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八个人固守房屋内,四个机枪手带着两挺“机枪”上了屋顶,剩下的人全部布防在侧翼的山坡上。那里已经挖好了战壕,依靠着有利地形,三十个人分成了两拨防守力量,形成了一个火力犄角。
    在正面,无论先进攻哪个方向,都将同时遭到两个方向的火力夹击。
    而屋前,是一道铁丝网加壕沟的步兵拦阻防线。在这个地方只要稍微一停顿,毫无疑问,接下来的就是进攻部队的全军覆没。
    杨越暗自点了点头,没想到每天晚上给他们上的战术课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虽然这样的防守方式同样存在问题,如没有火力倒打,没有火力前置。不过在杨越看来,三十个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
    “上山的弟兄们!”杨越背着手,缓缓地走向了已经列队完毕的进攻部队前。然后手一伸,指向了山下的那片房屋,“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堂理论课。往下,大家就要真刀实枪地跟鬼子干了。能不能活着把小鬼子赶出咱中国,这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山的下面,就是鬼子的据点。今天我们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拔掉这颗毒瘤。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队伍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好,你们具体怎么做,我不干涉。”杨越看了看表,说到:“给你们半个钟头,我来判定你们的胜负。陈呈,行动吧!”
    “是!”
    一班长跨出了队列,“二班长刘亮带领本班在左侧前出,实施牵制性进攻,三班长许东带领本班在右侧机动,四班长陈远林拖后,我将带领一班从中部突破。听明白没有!?”
    “明白!”三个班长齐声答到。
    “好,间距三十步,出发!”陈呈手一指,朝着房屋的方向吼到。二班第一个出击,他们顺着山坡上的小道排成了一溜,迅速地朝下山的开阔地开去。陈呈等着他们快冲到了山脚下,这才带着九个弟兄列成了纵队,跑动着朝步兵拦阻阵地前进。
    杨越不置可否,拉着许晴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一次演习呢?难道你还想和日军打阵地战?”许晴不解地问到。
    “不,我从来就没想过现阶段的游击队能和鬼子打正规战。”杨越拔起一把已经发出了嫩芽的青草,放进了嘴里:“所有的战斗中,属阵地战最为残酷、最为血腥。如果突然和鬼子遭遇,或者一旦要进行阵地战,比如在扫荡中,掩护乡亲们撤退、比如在已经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这些都可能让游击队无所适从。因为游击队打游击战已经打顺了手,乍一调整作战方法,那对士气将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我这是在提前给新兵们打预防针。以避免有一天,他们在战壕和铁丝网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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