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行动,一个美丽的名字。神秘的面纱之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杨越不得而知,许晴也不得而知。然而,当一个个通报传到两人的耳朵里时,他们忽然觉得,这一次,他们面临着一个强大的对手!
时间刚刚转过六月一日,在没有任何情报预测下,大批鬼子从石家庄倾巢而出,他们沿着平汉路和石(家庄)灵(寿)公路一路突飞猛进。迅速占领了重要的桥梁、隧道和公路交叉口。大约一个大队的兵力继续朝西发展,避开了冀中军区在正定县外围的兵力,突然出现在高庄、刘家峪一带。与此同时,另有两个大队迂回至灵寿县以南至滹沱河东岸的地区。
而此时,龟缩在灵寿县城几乎半年之久的鬼子一个大队和两个大队伪军居然默契地对宋庄、小王庄一带进行了一次大清扫。把杨越在这里刚刚建立起来的民兵力量摧残怠尽!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二营呢,二营现在在什么位置?”杨越翻着地图,心急如焚!李双洋接到撤退的命令之后,如果他们顺着老路回撤南庄,那从时间上来推算,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刚好在敌人三个大队的夹缝之中!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没有联络上!”张青的表情也很凝重,日军这一次到底要干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一丝消息。一营的电台死活联系不上,这让一屋子的人都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卫兵!”杨越朝着门口大喊,小兔崽子挎着驳壳枪抬脚进了门。
“许情报长那有消息吗?快,快去把她喊过来!”杨越冒了一头的冷汗,这种突发事件情报部门居然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把这些情况综合起来一看,杨越意识到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肃整治安”计划。
“没错,这就是‘樱花’行动!”许晴拿来了一叠厚厚的电报纸,开门见山地说到:“确切地来说,是‘樱花’行动的第一期计划,代号叫做‘花瓣’!”
“花瓣?”杨越接过电报,许晴娟秀的字体此刻却透着一股股阴冷的寒气。接连三封电报看下来,都是军统北平分处关于“樱花”计划的电文通报。电报上写的很明确,桑木崇明的一一0师,第一次张开了血盆大口。而他的猎物,就是凤凰山的抗日游击队!
这一看之下,杨越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花瓣”,顾名思义,鬼子这是要扫除一片片落在凤凰山外围的障碍。杨越快速地翻阅了剩下的几张电文,这些都是许晴截获并且破译而来的情报。上面详细记录了在就在十分钟前,日军在保定的一个联队、在定县的一个独立混成旅团同时成功堵住了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冀中军区通往灵寿的必经之路。
现在的凤凰山,俨然成了一个孤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鬼子大部队没有进攻嵌入他们防区内的八路军,也没有对第一战区的国军赶尽杀绝。倒是集中了几乎全部兵力,调过头来对付一座小小的凤凰山!
杨越的脸上第一次显现出了一种无边的焦虑,鬼子摆开这样的架势,难道这是要强攻凤凰山了?
许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到:“这次日伪军总共出动了一万多人,情况之突然,哪怕是军统,都没有提前侦测到。我试着联系过石家庄,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有回音,恐怕他们早已经暴露了。”
“一营呢?许大虎联系上了没?”杨越拿着电报纸的左手摸名地颤抖起来,“花瓣”行动已经实施,在外围游击作战的许大虎和李双洋首当其冲。假如猜得没错,一营现在的境地也绝对不妙!
“一营昨天晚上从上村出发之后,就一直关闭了电台。主要是怕被敌人侦测到电台位置,暴露目标,以往,我们都是这样操作的。”许晴解释道。
郭从如扶了扶眼镜,突然说到:“不管怎么样,没有情况总比有情况来得好!一二营到现在都没有开电台,那至少证明他们目前还没有遇敌,暂时是安全的!只是,我们得尽快通知他们,好让他们尽早跳出鬼子的包围圈!”
杨越再一次沉默了。
为了保证通道的畅通,一二营从南庄到各游击地带的路线都是他亲自选定的,对于隐秘程度,杨越非常有自信。而且,为了以防不测,许大虎和李双洋都是选择在晚上回撤,这两条加起来,短时间内暴露目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是什么让鬼子能那么有针对性、有目的性地一次合围,就能准确地找找他们的撤退路线呢?
有奸细!一定有奸细!而且,这个人至少和凤凰山的高层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杨越带着满头的问号,用鹰一般的眼神扫视着面前的所有人。
许晴?她有最大的嫌疑,情报工作一直是她负责的,只要她稍微做一点手脚,那几乎没人能察觉出来,可谓天衣无缝!可是,这不现实,杨越宁愿相信自己是汉奸,也不会相信面前的这个这个女人是汉奸。纵然,许晴的身世可以造假,她苦命的遭遇可以造假,在石家庄血战倭寇的一幕可以造假,对自己的情有独衷也可以造价。但是石川大队呢?如果她真的是凤凰山的奸细,那出卖石川大队,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帮助杨越打败石川,仅仅是为了博得信任的话,那鬼子的血本是不是下得太大了?就算他们肯下这个血本,那理由又是什么?要知道,那时候的凤凰山还在风雨飘摇之中,对鬼子来说,根本就没有耍诡计的必要。
不,不可能会是她!杨越摇了摇头,把暂停在许晴脸上的目光移向了张青、郭从如、少了一只手的刘二麻子,这些人都是有根有底的。要是他们要出卖杨越的话,恐怕杨越现在也站不到这里。也许,老早就死在了凤凰山上、灵寿城内或者是石家庄的大街上。
那到底会是谁?
杨越若有所思地一抬头,眼角的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