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东仁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象雷停这种人,本身就象是个谜,你要是想弄懂他的前世今生、来龙去脉,恐怕你的后半生都没时间做其他事了!”
丁国春仍意犹未尽地说道:“照你这么说,雷公还有好多事情连你也不知道喽?!”
“废话!”景东仁翘起下巴,有点轻蔑地用眼角夹着丁国春:“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又不是他儿子,就是他儿子也不能天天跟着他呀!他又不会按时向我汇报工作,当然会有好多事我不知道了!再说了,我又不象你这么变态,非得知道他那些事儿干嘛!”
丁国春惊道:“雷公还有儿子?”
“靠!”景东仁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手扶着额头,涩声说道:“要不是跟你一起上过厕所,我肯定会以为你女扮男装,你对雷公有没有儿子这么紧张干嘛?!难不成……”说着,上下反复打量着丁国春:“难不成你喜欢断臂?!”
“滚吧你!”丁国春扬手挥出一巴掌,被景东仁轻松躲开,气喘吁吁地骂道:“怪不得人家都说骚二头骚二头的,我看你这个二头还真是够骚的!连这个都能想得出来!”
景东仁哈哈大笑,站起身一脚蹬在椅子上,俯视着丁国春笑道:“你不是断臂,那你对雷公有没有儿子那么紧张干嘛?!”
“靠!”丁国春情急之下也脱口骂出一句脏话,胀红着脸大声说道:“我从来到刑警队就没听说雷公结过婚,你突然说他儿子他儿子的,我当然很纳闷了!这跟什么他妈的断臂有什么关系。”
景东仁看他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自已反倒轻笑着坐回到椅子上,伸手向下虚按,说道:“不要急嘛,关于雷公的儿子,你要是想知道,就坐下来,稍安勿躁,我说给你听还不行吗?”
丁国春喷了两口粗气,瞪着嘻皮笑脸的景东仁,堵气似的坐了下来。
景东仁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带着笑,说道:“雷公的儿子不是人,是一条德国种的黑色牧羊犬,叫虎影。”
丁国春一下忘了生气:“什么,一条狗?!”
“哎。”景东仁用手遥点丁国春:“不要用狗来称呼它,如果让雷停听到了他会生气的。”
丁国春一脸疑问:“不就是一条狗吗?”
景东仁撇嘴:“虎影可不是一般意义的狗,很多人,包括我都认为,它他妈简直就是一条假扮成狗的狼!不对不对,比狼还要变态一点。你见过能够吓跑藏獒的狗吗?你见过一口能咬穿汽车轮胎的狗吗?你见过尾巴直垂到地上的狗吗?你见过根本对人不感兴趣的狗吗?”咽了口唾沫,总结似的说道:“你如果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狗,那就不能用狗来称呼它!”
“妈的。”看了一眼楞在那儿的丁国春,景东仁低声骂道:“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雷停那么变态的一个人,连调教出来的狗也这么变态!奶奶的。”
“你,你,你说那狗,哦,不对,虎,虎影能吓跑藏獒?”过了好一会儿,丁国春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景东仁极其确定地用力点头:“还是警犬训练基地最凶的两头獒犬。”
丁国春接近崩溃:“还是两头?!”
丁国春点头:“对,两头,一对二。当初警犬中心的孙大彪也跟你一样不相信虎影的能耐,那天还当着我和雷停大言不惭的显大眼儿来着:‘德国黑贝我也不是没玩过,一见獒犬就尾巴骨直哆嗦,晚上回去还得拉拉尿呢!要是把你雷公好不容易调教的狗吓神经了,可别说我老孙不厚道!’结果呢,虎影一下场就引着这两头獒犬在场子里急转了五六个圈子,那速度是真他妈的快,逗得那熊崽子似的大獒犬吡牙咧嘴地团团打转,好几回都撞到了一堆,淌着口水连扑带咬,却连虎影的边儿都沾不上。几圈下来,虎影趁着獒犬晕头转向的时候,抽冷子飞扑上去,吭吃一口把其中一头獒犬的大腿骨咬得断成了两截,爪子拍瞎了一只眼珠子,吡着鲜血淋漓的大嘴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阴沉的低吼,楞是把另一只獒犬吓得落荒而逃。就从那天开始,再也没人敢把虎影当狗看了!”
“天哪!”丁国春眼珠子瞪得象两个乒乓球,除了惊叹说不出别的话了。
景东仁仿佛也又回到了当时的情境中,双眼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低声喃喃地说道:“在和獒犬搏斗的时候,虎影的眼睛里是一种带有嘲讽意味的平静。当它咬住獒犬大腿的时候,那眼神里又多了些阴郁、噬血的森冷,它的低吼撼动人心,让你从心里外往冒寒气。”
丁国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让你说得我心里直发毛,这确实不象是狗,倒象是从侏罗纪窜回来的史前凶兽。”
景东仁呵呵一笑:“所以我就对雷停的训练方法特别的好奇,那时候一有时间就追问他。”
丁国春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整个上身都探了过去:“他告诉你了吗?”
“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丁国春象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趴到了桌子上。
“雷停去巡警队的时候把虎影借给海关缉毒科了,我刚才刚打过电话,过两天你就可能会见到它了。但是不用害怕,它平时连牙都懒得吡。它根本就不理人,就算你踢它的屁股它都不会多哼一声,它只会在雷停的指令下展露它超狗的攻击性!”
拍拍丁国春的头,景东仁走开了,嘴里还嘀咕着:“得去买点好牛肉和虎影联络联络感情。”
丁国春趴在桌上绝望地想着:“奶奶的,不是说虎影不理人吗?那为什么还要买牛肉联络感情?!”猛地站起身,向着景东仁的背影喊道:“以后虎影就在刑警队待着呀?”
“对呀!”
丁国春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我要请假!”
“哈”周围听到两人对话的警员同时哄堂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