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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密码再现
    看看背对自已的雷停,景东仁又低声嘀咕:“人变态连碰上的对手也和别人两样,唉,真是天生绝配。”
    雷停重新叼起烟斗,转向杜长东说道:“他的准备功课做的有条不紊,滴水不漏,确实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好对手。”
    杜长东拿起雷停的手机,说道:“还是先查他打电话的位置吧。从他的这通电话里能得出什么对我们有帮助的东西吗?”
    景东仁记下雷停手机里的来电号码,招手叫来一个警员,到一边向他低声布置查找电话来源的任务。
    雷停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拿过杜长东递过来的三五,取出三支烟撕开纸卷将烟丝塞进烟斗中,叼着烟斗在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从裤袋里取出一盒压瘪了的火柴,点燃烟斗。
    在烟雾缭绕中,雷停低声说道:“这通电话进一步证实了我对这个A君的初步描述,他对警察有极强的仇恨情绪。他声音的嘶哑程度很不正常,发音也有点怪,我怀疑他在嘴里含了东西。”
    杜长东皱眉说道:“既能影响发音,又能使嗓音嘶哑,什么东西能造成这种效果?”
    雷停微笑:“含一把干辣椒就可以。”
    杜长东恍然,随即又说道:“你为什么可以断定是辣椒?”
    “你等一下可以用放大器把他的话重新听一遍,他每一句的尾音都有轻微而不自觉的吸气声,鼻息也比正常略重,摆明了是辣得够呛的感觉。”
    杜长东释然点头。
    “他的声音略显苍老,抛去辣椒造成的效果,基本能够确定年龄在40-50之间。思路清晰,用词严谨,言谈中有一种叙述的自信,应该是平时多以居高临下的角度说话。虽然在谈话中故意加入调侃的语调,但是很不自然,这又可以反证他在平时是一个很严肃、不茍言笑的人。结合我们之前的线索,虽然还不能准确地锁定人群,但也已经有些可观了。”
    边说着,雷停缓步踱到窗边,双目炯然地望着窗外,咬着升腾着呛人烟雾的烟斗,语声含混地说道:“他知道我的手机型号,了解我平时的样子和神情,应该是曾经长时间远距离的观察了我很久。而我每天只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最久。”
    杜长东走到雷停身边,神色一动,目光也投向窗外:“这里!这里就是你每天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
    雷停点头:“而能够观察到这个房间里的动静,好象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做到。”说着,锐利的目光越过窗外公安局平阔的大院、院墙边随风摆动的树梢和院墙外宽阔、车来车往的道路,投注在道路对面数十米外一栋七层楼房那红砖暗旧的外墙上。
    那是一栋残旧的小楼,红砖外墙,灰瓦盖顶,水泥剥落的屋檐上长满了一蓬蓬干枯的荒草。朝向市公安局这一方向的窗子都是红漆剥离的木窗,满是灰尘的窗子在强烈的日光下反射着灰蒙蒙的反光。
    杜长东霍然回身,反手指着窗外大声吼道:“叫第一小组立即赶到马路对面那栋红楼去,逐户排查窗口朝向我们这里的房间,立刻,快!!”
    雷停慢慢转过身,淡淡地说道:“凶手肯定知道我们会从他的话语中推断出这些情况,所以他不会留下有用的东西给我们,那里会象锻具厂和五棵松凶案现场一样干净。”
    杜长东侧头说道:“那我让他们回来?!”
    雷停摇头:“凶手应该会留下点东西在那里。因为我觉得他是故意用那样的回答在引导我们过去,这只能说明,那里有他留给我们的东西,一些可以让这个游戏更加有趣地继续下去的东西。”
    杜长东说道:“你不过去看一下吗?”
    雷停拿开烟斗,轻咳着说道:“等他们找到那个房间再说吧。”
    杜长东不再说话,点起手里捏着的三五,深吸一口,张嘴吐出,一个基本标准的烟圈悠然飘出,撞在玻璃窗上,烟雾轻轻扭动着迅速地在玻璃上滑开、盘旋、变淡。
    杜长东不说话,雷停也沉默不语,窗前只见烟雾升腾。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边桌上的通话器里响起第一小组组长孙超气喘吁吁的呼叫声:“报告杜局,这边窗口朝向我局的空置房间只有两处,已经找到疑似嫌疑人停留过的房间,是位于五楼二室的一间出租屋,已派人去寻找房主,完毕。”
    杜长东抓起通话器,言简意骸地说道:“知道了,注意保护现场,就这样。”转过头对雷停说道:“你可以动身了。”
    楼梯间里到处是灰尘,本来就很狭窄的楼道上还摆满了凌乱的咸菜缸、大葱、废木板之类的杂物,所有的杂物也无一例外地落满灰尘。每一阶楼梯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露出大小不一的红砖。每一层楼梯缓台的窗子玻璃都已破碎,一阵风吹进来,就会有大量的灰尘被激起,在空中飘浮不散,使昏暗的楼道里更加昏暗。
    雷停从飘浮的灰尘中穿过,伸手拍拍站在四楼缓台上的孙超:“都谁进去了?”
    孙超咽了口唾沫,说道:“只有我自已进去了。没有发现观察设备,但在窗口边发现了一个远距离望远镜专用的三角支架。屋子里有些家具,却没有垃圾。地面很干净,象被水洗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另外,客厅墙上倒是有一些东西,我估计是留给你的。”
    雷停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迈步向楼上走去:“我这就去查收一下给我的留言。”
    客厅里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是一些书本和几个摞在一起的方便面餐盒,靠墙放着一张单人铁床,上面铺着凌乱的被褥,地上放着两个箱子,床边扔满了破鞋烂袜子,两面雪白的墙壁还算干净。不对,应该是一面,因为其中一面墙上被人用拳头粗的笔写了四个墨汁淋漓的硕大黑字——
    “天寒地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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