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关四?那他是谁?”看着虎影被擒却不及相救的雷停咬紧牙关,蹙起眉头盯着声音来处的人丛,却只能看到木立如林、神情木讷的黑衣男子,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寒声说道。
“呵呵。”那语声里含着一丝嚣张的得意:“他只是引你这条大狗上钩的诱饵。”
“如果你伤害了虎影,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雷停语声淡淡的说道,话语间却满含冷厉异常的决绝。
“在你没死之前,它还是安全的。”那语声里有一份异常冷漠、极其淡然的凶残,语调平板却让听到的人从心里感到悚然、惶恐。
“你们早已想到虎影会是伏兵!看来你们对我了解颇深啊。”雷停语声冷冷地说道。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你最愚蠢的地方就在于同样的招数却用了不止一遍!”人丛里的语声嘿声笑道。
雷停深吸了一口气,满面的肃杀之气缓缓隐去,只眉锋轻蹙着微笑点头:“看来我是真的黔驴技穷了!宋行刚刚在不久前用这个词嘲讽了我。”
“但他现在却已经被你放倒在地了。你想表达的是这个吗?”人丛中的语声蓦地扬声截断雷停的话,语调懒然地说道:“如果到了这一地步,你还能另有妙招,那我真的要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话音未落,忽听“唰”的一声轻响,雷停左侧身后与雷停相距两步之遥的一名黑衣男子猛地抬手撩开半掩的衣襟,闪电般在腰间擎起一支泛着寒光的尖锐长刀,振臂高呼,猛地向雷停头上劈去。刀锋挟风,嗖然声响,直向雷停当头劈到。
还没等雷停伸手招架,那男子刚刚握刀在手,站在雷停身侧的罗战已一个滑步,异常轻灵地闪身到雷停左侧;男子长刀刚刚劈出,罗战侧身猛地扬腿踢出,疾如流星,一脚踹中男子肋下,“喀喇”一声轻响,男子一声惨叫,被这迅如电、重如山的一脚踢得直飞出去,接边撞倒了身后三五个人,翻滚倒地,哀嚎不已。
“呵呵。”人丛中忽然发出一阵沙哑、刺耳的敞笑,笑得罗战微微一楞,站稳身形向发声处看去,却仍是黑衣如林、呆汉如鸡,那里能看到是谁在发笑。
“你一出手,雷停就完蛋了!”得意、张狂的语声中,罗战急切转头看去,却浑身剧震,整个人如被电击般楞在当场。
只见雷停木然站在距罗战三步外的地方,身子僵然木立,脸色惨白如雪,原本棱然生威的双眼变得空洞而呆滞。
雷停右侧肋间被一柄尖刀深深地插入,只留深灰色的木柄露在外面,大量的鲜血缓缓从刀锷处流下,将雷停身上的黑衣浸得湿透,并从衣襟边直滴到地上。
血滴如花,花红胜血!
一只稳定、厚实的手紧握着那个刀柄,手上没有沾到一滴血。
“胡震东!”罗战嘶声低吼,额角的青筋蓦地胀鼓如蚓,连一双眼睛都红了起来。
原本站在雷停右侧的胡震东嘿声低笑,倏地放开刀柄,脚步一滑,几近无声地退到二米开外,那里还有刚才重伤欲死的颓态。
“雷停旧伤未愈,刚才在楼下打斗时又耗力太多,使得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要是换在平时,我绝不敢亲身尝试来暗算他——因为就算能够侥幸刺中他,也无法避开他快若惊电、势如霹雳的全力反扑!说不定死得比他还要快些!”胡震东退到黑衣男子的人丛边缘,一边轻拍着手掌,仿佛在擦去手上的脏东西一样;一边斜着眼睛看着雷停,嘴上带着笑意说道。
“为什么不拔刀呢?看来你还不想让我马上死!”掩唇轻咳着,雷停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微低着头抬眼看着胡震东,微带喘息地说道。
“吃一盘好菜,杀一个高手都应该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否则就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胡震东饶有兴味地歪头看着雷停,那笑意盈盈却冷酷如冰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没有一丝生机。
那眼光,冷得象死亡。
“你是胡震东?”雷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诧异,举手掩唇,低声轻咳,有几分艰难地问道。
胡震东摇头:“我是关四。”略做停顿,又说道:“也是胡震东。”
“胡震东是我在军队混迹时使用的名字,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叫关四了。”又停了一下后,胡震东望着雷停续道:“普通的化装只是暂时性的改变自已的容貌,真正的化装是连身份都一起改变过来!只有这样的化装才能够真正的掩护自已!”
雷停点头:“看来大关刀在军中的背景很深啊!而且你们对白江的兴趣也是由来已久了!你们迫切需要一条大动脉一样的向外通道来把你们的生意国际化!所以在混得这种军队身份掩护的同时,你来到白江,还开起了经贸公司,还以经贸公司老板的身份混迹在顾海蛟身侧,并在暗地里对整个事件里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次,因为我来得太过突然,你们知道宋行无法挡住我,却又别无良法,只好铤而走险地利用你千方百计遮掩的真实身份引我入局。这一手,真的很高明!你的身份隐藏得也真深!”手抓着插在肋下的刀柄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雷停脸上露出痛苦难奈的神色,身子缓缓蹲了下去。
胡震东微笑:“我巴不得你能替我们除掉宋行,那样的话,我们不但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海蛟实业完全纳入囊中,而且一次性灭口,永绝后患。可惜的是,一向除恶务尽的雷公今天心软的象个小姑娘!不过没关系,等下把你摆平之后,我们再替你除掉宋行就是了。”
罗战向前几步,一把扶住雷停肩膊,将他扶到一旁墙边靠墙坐下,俯首到他耳边说道:“你休息一下,我把这个狗东西抓回来,然后我们马上离开这儿!”说着,猛地弹身而起,跃身而起的同时,手臂向外一甩,“呜”地一声轻响,一根深栗色实心短棍紧握在手。身子还未落地,左右挥出两记,空中闪起一片棍影,“嘭嘭”两声,两名站得比较靠前的黑衣男子头胸分别中棍,惨叫一声,仰跌摔出。
四周黑衣男子见状齐声低吼,不约而同地挥起手中棍棒尖刀,齐齐向罗战身上打去。
罗战一声冷笑,身子如游鱼般切入人丛,手中短棍横遮竖挡,“叮当”声不绝于耳,身周刺来的十余柄尖刀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短棍准确异常地击中刀尖,持刀男子都觉手臂剧震,酸疼刺骨;有三五人把持不住,低声惊呼声中,手中利刃脱手飞出,高高飞上撞到天花棚顶落下,还刺伤了几个自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