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在下奉长公主吩咐,特来金陵说服雷长老声明支持公主登上教主之座!”
雷霆的脸一下沉了下来,眼神尖锐,冷冷说道:“圣教教主只能由长老会指定,长公主不会不知道吧!”
我一点不让地与他对视,深深望入他的眼睛道:“雷长老可知,长公主复出前就与三老会达成协议,由公主出任圣教教主,完成我道一统大业,却被无故拖延至今。”
雷霆只觉我的眼神深邃无比,又避开视线道:“长老会既然如此做,必有他的原由。”
我正色道:“三老会之所以如此举动,是受别有用心者摆布,长老非常人,定能知晓其中关节。别有用心者,历来难以杜绝,唯一受损的,实乃我教一统的大业!怎不令我等扼腕长叹!长公主幼承一统大任,凡我圣教忠心赤诚弟子,均应竭力扶持!雷长老不会忘记我教一统的预言吧?”
雷霆显然想来了那“金铃既现,契机可见;玉箫金瞳,圣道大统!”的预言,神色间颇为犹豫,我微微一笑低声道:“莫非雷长老自己想做教主?”
雷霆顿时涨红了脸怒道:“公子莫要胡言!雷霆何德何能,竟敢痴心坐上圣教主之位?”
我眼中光芒大盛道:“那雷长老难道认为还有其他人比长公主更有资格担任圣教主之职吗?”
雷霆默然,我沉声缓缓说道:“圣教教规,三老会中窥探教主之位者人人得而诛之,百死不恕其罪…”
雷霆挥手道:“不要说了!”
我微微讶然望着他,雷霆叹道:“我雷霆受圣教栽培,二十年间由一个白衣弟子升至长老的尊荣职位,理应为圣教着想…”
我静静地等着结果,雷霆默然半晌决然道:“明日我会向总坛发出谏函,推举长公主为圣教教主,此后雷霆唯长公主马首是瞻!”
我站起躬身道:“长老深明大义,圣教幸也!寒梅佩服,代家师谢过!”
雷霆回礼道:“霜雪为一己私利,置圣教大业于不顾,教中早有微言。现在长公主登高一呼,响应者必众,在下不过顺应时势罢了!”
我心想师娘定是早已把雷霆的反应料中,所以才没有亲来,抱拳道:“寒梅刚才一时情急,言语间多有冒犯,请前辈恕罪!”
雷霆微笑道:“长公主得公子协助,大业可期,雷霆拭目以待!”
我笑道:“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长老谬赞了!”
雷霆站起笑道:“本应设宴款待公子和夫人,但天雷帮中难免没有霜雪的眼线,事成之前为安全着想只好作罢,日后定当补上!”
我微觉讶异,口上却笑道:“下次再来聆听长老教诲!”
雷霆掠了月儿一眼,抱拳道:“公子、夫人,在下告辞!”我和月儿送到了门前,月儿待他的身影消失后笑道:“这雷霆只顾忌贱妾的天魔妙相,却浑然未觉相公的实力,真是好笑!”
我沉思道:“宝贝儿,你说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月儿想了一下道:“他似乎指若让霜雪知道咱们来游说他的话,咱们就有危险…”
我点头道:“你认为霜雪会不会那样做?”
月儿微蹙秀眉道:“应该不会吧,咱们若出事,他就脱不了嫌疑,师傅师娘都不会甘休的…贱妾不敢妄下定论。”
我点了点头笑道:“理应如此,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些!”
傍晚时分,我和月儿来到宁府。报上姓名,李佛等人迎了出来,青萍子和宁可儿见到我二人容貌,都愣了一愣。迎入了大厅,李佛给他们介绍了我夫妇,双方见过礼,宁可儿上前福身道:“公子与夫人两次解救小女子,小女子深受大恩,却无以为报,甚是惭愧!”
月儿忙道不敢,我摇头道:“碰上这类事的人都会出手相助,在下夫妇只是适逢其会,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宁可儿俏脸微红,黎洪却道:“宁小姐心地善良,自能逢凶化吉。楚公子和夫人出手援助,正是侠义中人的豪举!”
我微笑未语,宁可儿的脸更红了,道:“贱妾平素所作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也算是替家父积德,黎前辈不要再提了…”
李佛笑道:“不若咱们入席再接着聊吧!”
众人入席坐定,宁可儿亲自替众人斟酒,眼眶微红举杯道:“小女子量浅,但这一杯是一定要敬的!除师尊外,诸位与贱妾素昧平生,却为小女子之事奔波劳累、出生入死,贱妾感激不尽,借水酒一杯,祝各位福寿双全…”
李佛首先站起道:“大家受了小姐的盛情,干了这一杯吧!”
宁可儿果然不胜酒力,喝了一杯后俏脸立即飞上两朵云彩,双眼也变的水汪汪的甚是迷人。月儿坐她身旁,连忙给她斟茶,宁可儿握住她的手道:“姐姐,你相貌儿既美,剑法又好,妹子当真羡慕死了!”
月儿笑道:“妹子谬赞了,姐姐这点功夫算的什么…”
宁可儿见月儿和气,似乎一下与她混的很熟,凑到她耳边娇笑道:“姐姐昨晚上把脸画成青惨惨的好吓人!妹子怎也想不到姐姐竟是女儿身,而且竟然如此娇美动人!”
月儿娇笑道:“妹子的嘴可真甜,姐姐这点姿色怎比的上妹子的美貌!”
我心中暗笑,这两人你夸我我夸你,最后结果两人都是娇美绝伦,哈哈一笑对李佛和黎洪道:“长老、黎兄,咱们来喝酒!”
李佛和黎洪连忙举杯,咱们一面饮酒,一面说些无关大雅的江湖琐事。月儿和宁可儿的声音更小了,却把青萍子晾在了一旁。幸好李佛长袖善舞,话题一转谈起江湖各派的秘技来,三人莫不表示对昆仑派医术独到的仰慕,立即把青萍子带了进来,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月儿和宁可儿时时发出的娇笑声成了咱们谈话的点缀,青萍子说起昆仑派顿时眉飞色舞,发表了一番昆仑独特的医学理论后,说道:“本派讲究由武入医,由医入武,的确开创了医武结合之先河,贫道每念及此,都会对本派先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众人无不赞同,李佛笑道:“贵派剑法医术俱是出类拔萃,若处于中原地区,就算比不上少林武当,却也定不会弱于华山、泰山等门派!”
提到华山派青萍子神色间便微有愠色,我笑道:“昆仑派每代人丁都不兴旺,在下孤陋寡闻,不知现今情况如何?”
青萍子笑道:“咱们昆仑派的确人少的可怜,我师傅见字辈就只有三个人,到我们这淡字辈要好一些,却也只有六个,贫道忝为末席。咱们这一辈几位弟子希望改善一下鄙派这清淡的景象,所以记名弟子收了不少,可儿就是这样子收下来的,一年中就在她家住一个月,这次来就碰上这事。”
李佛捻须笑道:“贵师兄张淡远剑法出群、内功精深,在西北武林甚是出名。若他广开门路,昆仑派定会越来越兴旺发达!”
众人听李佛将收徒说成做生意一般,俱都大笑起来。月儿和宁可儿好奇地盯着我们,青萍子趁机向月儿道:“少夫人剑法出群,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传?”
席间顿时一下雅静无声,无不盯着月儿,月儿淡淡一笑道:“贱妾的剑法是我家相公指点的…”众人无不把目光投在我身上,青萍子更是惊讶,一时气氛甚是怪异,我调笑道:“在下的剑法乃是我师傅指点的…”众人一愣,莫不大笑,宁可儿扑哧一声,连忙以袖掩嘴,娇态动人,月儿娇笑着瞟我一眼,知道我见气氛一直甚好,不愿按先前说的做。况且雷霆之事已定,咱们也不用担心节外生枝。李佛更是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两把,我等大家笑了一阵,道:“家师叫楚见羽,江湖人称‘情痴剑’…”情痴剑这绰号我蛮喜欢的,所以就给他老人家加上了。
众人一呆,李佛讶道:“原来是楚见羽的弟子,难怪老弟武功如此之高!令师若不退出江湖,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定不会落到别人头上。”
我虽然认为这话不错,不过却说的太直接,便笑道:“长老谬赞了!”见青萍子面色不大好,向李佛笑道:“咱们别说这些了,反正都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