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肆慢慢扶着谢执往外走,花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回到谢执的宿舍。
严肆推开宿舍门,谢执一进去,就看见宿舍门口一张椅子上摆着电磁炉,插头随便掉在地板上,几个塑料袋四处散着,简直是一片狼藉。
显而易见,这里就是刚才严肆大大的作案现场。
严肆看也不看,先把谢执扶到床上,这才过去收拾。
严肆把地上的塑料袋捡起来,团一团扔进垃圾桶,刚准备回头拿砂锅去洗,余光瞥见谢执站起来。
谢执站起来后,静了半秒钟,然后晃晃地往衣柜走去。
严肆把锅放下,跨步冲过去,一把抓住谢执胳膊。
严肆皱眉:“你……干嘛?”
谢执:“我想洗澡……”
“洗澡?”严肆眉毛皱得更深了,“发烧了还洗澡?!洗什么洗,不准洗——准备让自己病更严重吗?”
谁说发烧就不可以洗澡,发烧洗澡还能散热,这明明就是有科学依据的!
谢执委屈地看着严肆。
严肆看着谢执委屈巴巴的眼神,不由得有点心软——其实严肆也知道,发烧当然不是真的不能洗澡,做好保暖就行。
可是学校的条件不行,暖气灯暖什么都没有,等会儿洗完澡风一吹,发烧肯定会更严重。
严肆一扬眉毛:“我就喜欢这些谬论。”
说着,严肆不由分说地将谢执往床边一拉,强迫他坐下:“你还要让我生气?”
谢执感觉自己听到“生气”两个字心脏都颤颤的,连忙摇摇头。
谢执的乖巧摇头还没有摇几下,他就被囫囵翻了个个儿,严肆给他推枕头上,一把扯过他的被子,轻轻一抖,搭在谢执身上,再把边角掖好,将谢执整个人裹起来。
谢执看着严肆满意地拍了拍手,看着严肆回过头,看着阳台方向,眯起眼睛。
谢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严肆看的是外面架子上的一排毛巾。
谢执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刻,严肆回头,问:“架子上面哪张毛巾是你的?”
严严严肆问问问帕子干什么?
谢执看着严肆,严肆坦荡看着谢执,谢执憋了半天,这才道:“我……”
“不说?”严肆起身,轻松地往阳台走,“那我随便拿一张。”
谢执:“别——那个——”
严肆停步,回头。
谢执没办法了,垂头丧气,乖乖道:“小……小黄鸭子那张。”
小黄鸭子那张帕子似乎听到了主人召唤,马上高高兴兴地随风飘到空中,笑着和严肆一个照面。
小黄鸭走的写实画风,毛茸茸且活灵活现,圆圆的眼睛葡萄似的。
严肆忍不住嘴角弧度:“噗……还挺可爱。”
谢执被子拉起来,把头蒙住。
走到阳台,严肆将黄鸭子毛巾取下来,扔进一个贴了谢执名字的同款小黄鸭盆子里,再从谢执床边拿了沉甸甸的热水瓶,刚刚拔开塞子往里一倒,严肆就地把瓶子立起来。
伸手到盆子里摸了摸倒进去的水,严肆一脸无语——冰冷冰冷的。
这瓶水不知道打了多久,又多久没换了。
严肆放下瓶子,一拍蒙着脸的谢执:“……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谢执没说话,假装头晕,没听见。
严肆:“装吧你就——我去接热水,哪儿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