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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陈未南哭笑不得,想解释却再没机会,因为拖着拉杆箱的阮立冬已经走近了他们。阮立冬丢了箱子,隔着扶栏扑向陈未南,一把抱住:“未南哥,我好想你啊!”
    光亮的出站大厅,陈未南被用力过猛的阮立冬勒得险些背过气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他直接听到柴焰礼貌客气的声音:“陈医生,如果没什么事,还是去车里聊吧。”
    “你是谁啊?”后知后觉发现还有人在的阮立冬问。
    “我是柴焰,陈医生临时聘用的……司机。”
    陈未南:……
    四月的第一天,愚人节。
    老天真像和柴焰开了个玩笑,天降了一个“情敌”给她,重要的是,人家比她早,是“正牌”。
    柴焰生着闷气开车,终于,车在阮立冬的指挥下停在一家装潢肃静典雅的酒店门外。知道阮立冬并没打算住在陈未南那,柴焰脸色缓和了些。可紧接着,陈未南的一句话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陈未南指着正做登记的阮立冬,讷讷地对柴焰说:“我觉得我还是和你报备一下比较好,那个……她不是最早的那个……在她之前,我妈还给我找了好几个‘老婆’……”
    陈未南……
    柴焰抿着嘴,尽量让她自己笑得不那么小家子气。她微笑地看着陈未南,说:“像你这样诚实的男人真难得。”
    她抬起脚,鞋跟狠狠地在陈未南脚面上捻了一下,转身走了。
    她身后,办好手续的阮立冬拿着房卡回来,看到正在原地跳脚的陈未南,问他“未南哥,你怎么了……”
    ***
    心情不好的柴焰喜欢开快车,四轮驱动的黑色越野快速略过灰白路面,路边的风景成了一片看不清细节的黄绿色。疾行的车速让她心情逐渐平复,就在这时,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是一通来自警局的电话,一起命案,嫌犯点名提出让柴焰做代理律师,这件事本身算不上稀奇,让她觉得稀罕的是,这个嫌犯又是她认识的,不仅如此,对方和她是同行,也是个律师。
    ***
    看守所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晦暗不明,哪怕室外正春光明媚。灰尘浮动的狭窄房间,柴焰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率先冲进门的人扬了扬手:“龚宇,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可真高兴。”
    “柴焰,收起你那套幸灾乐祸吧,我找你来是为什么,你清楚吧?”
    “清楚。你摊上人命官司,命案里,嫌犯不允许自辩,所以你想找我替你辩护。”
    “是这么个意思。”被柴焰称作龚宇的人点点头。
    阳光透过满布铁栅的小窗照在龚宇脸上,他的表情被明暗的光影切成粗细不一的条纹。无疑,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双伶俐墨黑的眼,即便身陷囹圄,衣服穿得也规矩板正。他墨色的眸子凝视着柴焰,笃定她不会拒绝她似的。
    可柴焰真的拒绝了他。
    “我不接。”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拒绝的直接。
    “为什么?”
    “烦你啊!”她微笑着,实话实说。
    柴焰真的不喜欢龚宇这个人,人冷暂且不说,是安捷离职的前同事也先不提,她最受不了的是他为了赢得官司不择手段的做事方法。
    面对这位目前身陷囹圄的前同事,柴焰愉快地和他说了句撒由那拉。
    ***
    风景正好的四月,路面上遍是勃勃生机的绿意,柴焰开着车,心情比之前多少好了些。她不打算去律所,经过一家大型超市时,她停了车,进去买了些食材,打算晚上吃顿好的。
    付好账,她开车回家。
    可谁能和她解释一下,阮立冬不是应该在酒店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她站在门口,手没从门把手上放下,人瞪着陈未南,情绪处在发火边缘。
    “别火,不是我带她来的。”陈未南苦着脸,就差没向柴焰跪地作揖了。
    也几乎是同时,一阵碎步声后,小奇迹从房里跑了出来:“柴焰姐姐,立冬姐姐把我忘在机场了!”
    小奇迹委屈的嘟着嘴,房里的阮立冬则边吃葡萄边说着:“哎呀,不就是把你忘了一小会儿吗?后来不是想起来了吗?别委屈了,过来吃葡萄,甜着呢。”
    这姑娘……二了点。
    柴焰眼皮跳得厉害,看向陈未南,压低声线问:“你什么意思?”
    “真不怪我。”陈未南连连摆手,“小奇迹说要来这儿住,住你家。”
    “柴焰姐姐你过来……”小奇迹朝柴焰招招手,示意她凑近。等柴焰蹲下身子后,小奇迹趴在她耳边小声说:“柴焰姐姐,在我心里就你能做我嫂子,我哥肯定也是。立冬姐我也喜欢,不过人太二了,不适合做我嫂子,我哥喜欢的是你。”
    柴焰愣了愣,点着小奇迹的鼻间:“人小鬼大。”
    不得不承认,小奇迹这番话让柴焰释然了。加之陈未南悄悄告诉她的事,柴焰对阮立冬的那点敌意就真彻底烟消云散了。
    陈未南告诉柴焰:阮立冬的父母出了事,现在阮家就她和她姐姐阮圆两个人了。
    人往往更容易同情弱者,柴焰因而对阮立冬释然了。
    她愉快的把东西交给小奇迹,不忘顺便踩了陈未南一脚,狠狠的一脚。
    ***
    阮立冬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发现小奇迹也认识柴焰后待柴焰就更亲切了。
    晚饭桌上,陈未南问起阮立冬心情不好的原因。心情不错的阮立冬突然放下了筷子:“那群王八蛋!”
    原来,她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阮立冬是名节目主持,原本工作如意顺心,可这一切在她父母发生意外后就全变了。
    “你不知道,那群人翻脸和翻书似的,总找我的茬不说,还在我的备播带上动手脚。台领导找我谈话,想让我主动辞职……凭什么?”说话的阮立冬低着头,肩膀微耸。
    “你的劳动合同有空发来给我看看,找出他们违规操作的地方,就算他们真想辞退你,违约金也是要付上一笔的。”柴焰呷口汤,语气平直淡然。
    阮立冬的反应却比柴焰激烈的多,她瞪大眼睛,连续说了三个“真的?”
    “真的,我学这个的。”
    “法律吗?”
    “恩。”
    阮立冬端起汤碗,“柴焰姐,你不是开车的吗?”
    ……
    “我辅修法律。”
    柴焰盯着拼命在忍笑的陈未南和小奇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竖了根拇指,做律师这行的,说起谎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
    不过是从三月跨进四月的距离,夜便少了微凉。在小奇迹的坚持下,阮立冬当晚住在了柴焰的公寓里。她和小奇迹住柴焰的房间,柴焰睡在陈未南的房,至于陈未南……
    “天太晚了,未南哥你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吧,刚好明天我们一道出门。”性子不娇气的阮立冬抱着被子铺在沙发上,向陈未南比划了个请的姿势。
    陈未南心里哀叹,这是什么事啊,他在自己家……睡沙发。
    柴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呼吸里满是陈未南的味道,止不住心绪不宁。正数到第一百五十三只羊时,房门吱呀一声,从外被推开了。
    黑夜中,陈未南眼睛发亮,他小心翼翼的蹭去柴焰床边,可怜巴巴地说:“沙发太小了。”
    ……
    没等柴焰做出反应,陈未南已经动作麻利的蹭上了床。
    “还是床舒服。”他喟叹。
    ……
    “放心,我什么都不干。”陈未南轻声赌咒。
    ……
    柴焰闭上眼,觉得有个贴着自己的地方正在慢慢变硬……发烫。
    她脸微微红着,身体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似乎觉察出她的娇羞期待,陈未南也慢慢伸出手,探进了她的衣襟。
    呼……
    他忍不住呼吸加粗,他手慢慢移动,触及那我是和你们说as的脖子以下不能描写几个字(づ ̄3 ̄)づ╭?~。
    “我就知道。”房间里第三个人声的出现吓了床上两人一跳。
    夜色迷蒙,柴焰瞪着眼,看着垂手立在床头的阮立冬,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那四个字——抓奸在床。
    ☆、chapter 7不惧(4)
    r7-4
    夜色温柔缱绻,远方树影斑驳,隔着窗纱,城市轮廓是块微微晃动着的黑白影像。
    宁静的午夜,大多数人安眠的时间,客厅里,大眼金鱼慢悠悠地在水底转着圈,最后在一个可以看清客厅里发生事情的绝妙角度上,停住。
    它端倪着客厅里的三个人,三人里没一个注意它。
    默默地,它吐了个泡泡,扭头游去了背光区。
    菱格吊灯发出切割成块的白光,照着陈未南的脸,灰色条纹暗影从他左肩向下,拉出一条细线,他垂着头,嗯了一声,“立冬,我就把你当妹妹。”
    “你怎么不早说,我也一直把你当哥呢!”阮立冬板了许久的脸突然放松下来,她咧着嘴,迈步上前,在陈未南胸前捶了一下,“其实我早想和你说,就怕伤你自尊。早知道我就先说了,被你先说,好丢脸。”
    “那我收回刚刚的话,你和我说,你把我甩了,行吧?”
    “行!”阮立冬痛快的答应。
    站在一旁始终没插上话的柴焰觉得这个阮立冬是个头脑简单的姑娘,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判断。
    阮立冬把陈未南赶去了客厅,她自己跟柴焰一个房间睡。
    ***
    宽大柔软的席梦思上,柴焰同阮立冬不近不远的躺在床两边,床头桌上的电子闹钟发着湖绿的光,深夜一点,阮立冬幽幽地开口:“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会嫁给未南哥的。”
    哎……柴焰在心里默默叹气,她知道,在感情这件事上,女人的独立要强都是表现给男人看的,她们要面子,不希望男人记住自己的糟糕,可一旦在一个合适的情景下,她们又总不会吝啬自己的口水,一吐为快。
    譬如现在……
    吐吧……
    “未南哥明明很对我很好,陈妈妈说让我做她儿媳妇时未南哥也没反对过,我爸妈都不在了,姐姐也病了,我以为我还有未南哥……”阮立冬委屈抽噎着。
    哎……柴焰又叹气,她翻身侧卧,面向着阮立冬,房间光线昏暗,唯独她一双眼眸明澈清亮。
    “相信我,陈未南他妈绝不止和你我两个说做过儿媳妇这个事,按照陈未南那骚包的个性,他肯定也是各个都没反对。我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不过陈未南这人和你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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