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龙王邪心
几乎一夜之间,我就变成了宁王的绝对心腹,我现在的身份是宁王的贴身护卫,宁王府护卫的首领,宁王帐下两千仪仗兵的头领。
同时,我还拿到了天朝一品侍卫的金牌,仅凭这块金牌,就足以对天朝七百八十四个县城的父母官生杀予夺,如果捏造的罪名足够厉害,那个倒霉的县官起码是灭族之祸。
不过,一品侍卫非有皇命严禁离京三百里,所以这种权势万年来还没有人用过。
圣京之外三百里,都是权贵的封地,上他们那里显露威风,就是找死了。
大年初十,我的心情很好。
我腰间佩戴的是宁王从大内宝库里面弄来的极品宝剑含光,身上穿的是真丝长袍,套了件锦貂大氅,怀里揣的是一百万两的银票,由天朝皇族银号开出来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真上三分的银票,金银都可以造假,这种银票是没办法伪造的。
施施然的,我踏着地上的积雪,走向城外十里的天泉山。
天泉山全山有泉眼上千口,水质清冽无比,其中一口向来是皇宫专用的水源。而天门的总堂口,就在天泉山的不老潭旁。
踏着积雪的小径,我慢慢登上了天泉山,经过了两百七十二口泉眼,就是不老潭。
潭水墨绿,上面飘荡着丝丝白气,还有点点水泡从下翻腾上来,给人的感觉,诡异无比。
天门的堂口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不大,也就三四百人的规模,守护住了通向后面峭壁的入口。
天门几乎挖空了整座峭壁,里面掏出来的间间石室,就是天门的真正核心所在。
一路上,不停的有小鸟擦过树梢的声音,那是天门的哨位高手传递信息,或者又是跟踪监视我而来。
江湖上的人都说,只有天门真正的朋友,那种可以借自己的脑袋给天门的朋友,才能进入天门的核心。而一般的人,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就算当今江湖四大世家之一的风家当代家主也不过是在这个小院里面被接待了一天而已。
到了院门,两个青衣小婢嫣然俏笑的把我迎进大堂,送上了茶水,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良久,才有一个大概百岁出头,三缕柳须,面容清瘦的中年文士慢慢的走出来,温声说:“杨大头领,稀客,稀客。”
“客气,客气,这次过来,也是有所求而来。”我微微笑了起来,以天门在圣京附近那十几万的徒众,如果还不知道我的数据,天门的首脑可以一头撞死了。
这个文士,大概就是掌管天门一切数据以及情报群组织的天心秀士柳邪心了,看起来文文弱弱,但偏偏是用混天元气使用一柄百零八斤的金刚杵而名闻江湖。
柳邪心点点头:“怠慢,怠慢,我们首领身有要事,无法脱身,只能让我来接待杨头领了,不知有何贵干?”
我点点头,掏出那张银票,顺着条案推了过去,手掌一翻,同时把三十六粒火钻扔在了桌上滴溜溜乱转。
柳邪心看看银票,轻轻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推了回来,笑咪咪的说:“我们天门虽然是个江湖群组织,不过还能自给自足,混个温饱,重赐不敢受。”
我邪笑起来:“有所求当有所报,这些也不算重赐,见面薄礼而已。”
柳邪心忽然摇头说:“不要说下去,我不敢听。听了就有麻烦,不如就不听,来人,送杨头领。”
马上来了四个白衣劲装的青年人,个个体形如剑,身上的气势也如剑,就如四把利剑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没有起身,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千年富贵,万年盛名,难道天门都不感兴趣吗?”
柳邪心拚命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们只是江湖群组织,不想也不敢套上朝廷的老大。轻则堂口烟消云散,重则抄家灭族,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实在不敢接受这份见面薄礼。”
我突然狞声说:“那么,结交刑部尚书、兵部侍郎、天朝特品龙骧将军、三江总督等等,就是天门不敢和朝廷大佬打交道的诚意了?每年禁军三成的兵器从你们的作坊里面收购,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混口饭吃而已了?”
柳邪心轻松的笑着说:“无非大家相互照应,混个脸熟而已,哪里算得上结交呢?我们正经生意,提供禁军优质兵器,有功无罪啊。”
我点点头:“圣京八大护卫军,其中有三万人由天门训练,到底他们忠于陛下还是忠于天门呢?”
柳邪心脸色微变,看了我半天,沉思一下,突然笑起来说:“不过是我们有点微薄武力,替天朝训练近卫军,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杨头领万万不可误会。”
我怪笑着说:“宁王遇刺,柳先生当有所闻了。”
柳邪心微微躬身说:“匪徒胆大妄为,我们如果有讯息,一定会就地捉拿凶徒,绝对不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我暴喝道:“听说刺客是猛鬼庙的高手,而猛鬼庙的后台大老板就是天门。这份折子,宁王已经写好了,随时可以送给皇上。”又突变柔声说:“陛下为这件事情正在暴怒无比,一声令下,圣京附近二十四万近卫大军、十万禁军合围,天门又当如何?恐怕刑部尚书等等,都要被连累得满门抄斩吧?”
柳邪心双目凶光闪动,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站起来,身形突然闪动,仿佛贴地滑行一般滑到了柳邪心身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又飞快的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四个白衣青年,加上柳邪心自己,都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微笑着说:“小子不才,虽然初次闯荡江湖,但是尚不至于妄自菲薄,以眼前人力来说,如果我要走,柳先生能奈我何?”
柳邪心脸色极度难看,恨恨的说:“如果三十年前,我可以拦住你,一杵砸死。”
我点点头:“是啊,成天处理情报数据,大权在握,大概也没有时间和精力磨炼武功了,不进则退,仅此而已。”
突然,一个精瘦,矮小,皮肤白皙,穿一件晃晃荡荡的白色袍子,拖一双木鞋的老人走了出来,给人感觉就好像一颗被风干了的栗子,干净,精悍。
小老头点点头,四个年轻人马上退了出去,柳邪心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小老头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眯着眼睛抓起几颗火钻,微微打量一下,不动声色的说:“好东西,市价一颗起码十万两白银,嗯,宁王殿下安好?”
我点点头:“如果大龙王厉老先生肯助殿下一臂之力,殿下一定更好。”
天门的绝对首脑大龙王厉残点点头,冷冷的说:“如果事成,我的位置不能低于二品,要有实权,办得到吗?”
我点头微笑:“天朝一品供奉,秘营首领,统掌天下密探。”
厉残有点吃惊:“秘营首领?宁王殿下本钱下得很足啊!”
我微笑着说:“要成大事,当然要敢用人才是,以厉老先生的才干,恐怕还是稍微嫌委屈了一点。”
厉残点点头:“本来还有别的要求,不过,既然这样,也就没有要求了。”
是啊,秘营总管天下密探,麾下高手如云,权势极大,除了三位监国使,谁敢不给他们面子?
厉残眼里闪出了狡猾的神色:“宁王殿下如何打算呢?”
我面色丝毫不改的说:“简单,殿下结交权贵,厉老先生逐渐渗透进圣京各行各业,尤其把握住近卫军。有殿下给天门创造条件,这件事情并不难,是不是?”
厉残点点头。
我继续说:“然后就是收服其它的各大势力,如果有和其它几个王子勾结的,就下手做掉,以天门的实力,也不难吧?”
厉残骄傲的点点头。
我点点头,示意说完了。
柳邪心突然问道:“宁王突然改变作风,这样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却是什么原因?”
我目露凶光:“因为我,因为我要权利,因为我要富贵荣华,因为我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所以,就算宁王不因为那次刺杀改变做法,我也会促使他这样做,一旦功成,哼!”赤裸裸的野心,我丝毫没有顾忌的显露出来。
柳邪心微微皱了下眉头,厉残却是欣赏的点点头,慢吞吞的收拾好银票、火钻,站起身来:“天色黑得快,邪心,送客。”点点头,走了进去。
我叫住他:“还有一事。”
厉残丝毫不回头,慢慢的走着,命令说:“邪心,请青梅老人、青竹居士、青松秀士、冰道长、火大师、云鹤仙子、凌风七剑,以及破天三掌他们跟杨头领回去。杨头领,他们日后就和天门没有任何关系,算是你的直属手下好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轻松。
我和柳邪心慢慢的顺着山道走着,后面二十丈外是天门所派出的高手。
柳邪心突然低声说:“如果不是杨头领扣了我们一个天大的黑锅,当今陛下又有点耳根子发软,恐怕老先生都不会出来见你呢。”
我冷笑着说:“你刚才的第二句话就可以让你灭九族,杀尽亲友了。”
柳邪心轻轻的笑:“杨头领会说出去吗?不过,老先生日后是秘营总管,不知道我又是什么身份,我现在也不过是个管情报的小人物而已。”
我微笑着说:“原来如此,不过,相信总有让您满意的职位,如果殿下当权,您想朝廷里面多少要换点人手吧?”
柳邪心眼里光芒一闪,那是充满了野心和贪婪的目光,突然变得若无其事的说:“好说,好说,天冷路滑,不远送了,得罪,得罪。”
我点点头。
嗯,厉残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居然还能活得好好的,是因为他太厉害了,还是因为柳邪心太胆小了?
体内的怪兽,那一种疯狂的本能冲动又开始咆哮起来,慢慢的等后面的那群高手跟了上来,我忍着心头的火气和他们客套起来。
那个云鹤仙子不愧仙子美名,真是美丽到了极点。
怪兽啊,似乎要破栏而出,把她撕得粉碎。
一股滚烫的热气从丹田冲起,开始在全身游动,我心头的杀气更加重了。
而我的外表,却是更加温文有礼,文质彬彬的和他们闲聊着。
宁王很是高兴我带回了那群高手,在火大师表演了一掌把一棵枝繁叶茂,双人合抱的老松树化成焦炭的绝学后,当场任命青梅、青竹、青松三位为宁王府的供奉,冰道长、火大师、云鹤仙子三人为我的副手,其它几位成了王府的一级护卫,并且开辟了府邸里最好的几个院子给他们居住。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一片小小默林里面的一栋精舍。小小的二层楼,加起来七间精致的房子,住了我以及宁王拨给我的四个娇俏的小婢女。
我的住所离宁王所居住的承天阁只有不到二十丈的距离,足以让我在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
而我给青梅他们安排的住所,有意无意的把承天阁围在了中间,宁王很是满意我的安排,这样,假如还有刺客的话,想不惊动我们而进入承天阁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对云鹤仙子起了一股莫明的邪火,但是却不敢真的招惹她,毕竟我现在的功力也就和凌风七剑有得一比,虽然他们也是江湖上的超一流好手,但是和云鹤仙子、冰道长、火大师他们比起来,相差太远了。
至于青梅老人他们的武功高到了什么地步,我不知道,只是看到了三青中功力最弱的青竹居士坐在一枝蜡烛粗细的梅枝上,兴致勃勃的钓了一整天的鱼。
我只知道,如果要我这样,先不说我能支持多久,起码那根枝条我踏上去就断了,更加不要说悠哉悠哉的在上面摇晃身体,大口喝酒了。
可是,心头邪火不散,浑身杀气弥漫的滋味实在让我苦恼了很久。
直到三月,春暖花开的一个晚上,我微带酒意的拉了一个小婢女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她的身上第一次尝试到了女人的滋味后,才愕然发现,那头怪兽的吼叫声慢慢的减弱了,似乎得到了发泄后,它又陷入了沉睡。
一发不可收拾的,我夺走了四个婢女的身体。她们似乎也乐于承受我对她们的鞭挞,因为我身份高,因为我相貌好,因为我是宁王眼前最红的红人。
是的,只要有了权势,就连你对他人的侮辱和践踏,她们都会觉得是荣幸。
狂热的在一个婢女的身上抽动着,我冷声阴笑,如果是五个月前的我,这些王府的婢女,估计会用看一条癞皮狗一样的神色看待我吧?
身体里的那个家伙似乎在嘲笑我现在才发现了这个事实。是吗?你很了不起吗?你现在还不是被我压制在体内。
那个东西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漆黑气息,狂笑起来。
静静的坐在门口小溪旁的一块青石板上,我在进行每天例行的功课,老头子传授的惊龙气八十一个大小周天的运转。
惊龙气霸道绝伦,配合了破阵剑法,可以说战场上无人可当,但是在江湖上,破阵剑法就稍嫌粗糙了些。
而老头子意外得到的阳春三月,蝶飞剑法,只有剑法,没有相配合的内功心法,用惊龙气去推动蝶飞剑法,就好像一个大汉拿着巨斧进行最精细的碾玉雕刻一样可笑,并且可怜、可怒、可恼、可恨。
刚刚解冻不久的溪水轻灵的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旁边的树木在抽芽打苞儿,用心聆听,可以听到绿芽慢慢探出脑袋的声音,空气里是清新的味道……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用心聆听,是不是可以听到绿芽慢慢生长的声音?还有空气里清新的味道……”
我大惊,全神运功的时候,周围花飞叶落三丈之内尽入我耳,如今竟然有人接近了我两尺不到,我还没有任何发现。
惊龙气急转之下,我浑身气劲狂放而出,周围一丈之内,石飞、土裂、树倒、水腾,我腾空而起,空中一个转身,剑指激射出了九道剑气,带着呼啸声破空而去。
我突然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急收手时,剑气已经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偏偏那人手里一枝青翠的树枝,轻轻的点了几下,我的剑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并笑呵呵的对我说:“杨哥儿,耽搁了你的功课,是小老儿的错,勿怪,勿怪。”
我恭恭敬敬的说:“原来是青梅老先生,不知道有何指教?刚才冒犯之处,恕罪,恕罪。”
青梅老人呵呵笑起来:“小老儿刚刚得了一瓮好酒,听风总管说,小哥儿酒量惊人,特地来邀你共谋一醉。”
还有比巴结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老人更好的事情吗?尤其喝酒对我来说不是苦差,而是享受。
笑嘻嘻的跟着青梅老人到了他的卧云轩外的石亭里,一个小小的炭炉子已经烧好了火头,旁边是一青瓷带白花点的大酒瓮。
青梅老人急不可待的一掌吸开了酒瓮上的泥封,把淡青色的酒液倒进一只小小的酒壶,轻轻的把瓷酒壶放在小火炉上,一脸迷醉的吸了一口酒气,微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说:“不愧是大内特酿的两百年陈的青梅老酒,唉,这个味道,嗯……”
嗯,清冽,若有若无,飘渺得如同半夜随风而来的琴音一般的气味,果然极品。
青梅老人舔舔嘴唇:“如果不是想着到了王府,可以喝到世上最好的美酒,小老儿才没这么勤快跑出来。”
我呵呵笑起来,这个老头儿倒也坦白。
突然,青梅老人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恶客来了。”一掌拍出,上百道青蒙蒙的掌影顿时笼罩住了整个石亭。
外面一个声音怒骂:“老不死的,有了好酒不请我,我带了下酒菜上门,居然还向我出手?”一道淡淡的剑气腾空而起,瞬间破去了二十多道掌影,身形飞快的穿了进来,却微微带了一点点狼狈。
那是青竹居士,手上提了一包油腻腻的东西。
青梅老人护住桌上的青梅酒,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糟蹋酒的东西,喝酒就喝酒,用猪头肉下酒还叫喝酒吗?味道全部都败坏了。你,你,你,你这个王八蛋,又来糟蹋我的好东西。”
青竹居士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一斤,我只要一斤,你给不给?不给我就抢,大家谁都喝不成?”
我差点看傻了,这还像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青竹居士吗?分明一个抢东西的街头混混、流氓啊。
青梅老人不舍的抚摸了半天酒瓮,痛苦的说:“就一斤?”
青竹居士目露馋光的摸了摸肚子,得意的说:“就一斤!”
青梅老人右掌不甘的在瓮口一吸,一道晶莹的细细酒泉腾空而起,映照天上银月,他自己又是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真如神仙世界。
青竹居士呵呵直乐,双掌虚接,一团淡淡的云气托住了射来的酒泉,慢慢的聚成了一汪小小的酒池。
片刻之间,青梅老人停手了,青竹居士抱怨说:“小气,一分一钱都不多给点?大不了下次我弄到了送你一坛。”
青梅老人暴怒起来,额头青筋暴跳的说:“你个王八蛋以为容易?全天下就皇宫有这种酒,而两百年陈的现在总共就三坛,宁王好不容易才买通大内主管酒窖的李公公,送了一坛给我。你找一坛来,我脑袋就输给你。”
青竹居士哼了声没说话,一脸馋样的虚空托着那一斤酒液,飞快的跑了。
我已经惊呆了,体内真气居然外形于物,几乎等于实质,他们怎么练的?
青梅老人平和了一下心态,有点难堪的看看我,抱怨说:“师父收了三个徒弟,这个家伙最麻烦。不要说他了,来,酒也烫好了,我们慢慢品酒。”掏了两个小小的青瓷杯儿,小心翼翼的每个杯子倒了八分满进去。
不知不觉,一瓮起码三十斤的老酒已经去了一半,青梅老人带着点醉意说:“小哥儿,看你刚才内力爆发的模样,似乎是一种至阳至刚的功夫?”
我点点头:“没错,不过,小可修为浅薄,倒发挥不了其中的威力。”
青梅老人奇怪的问:“听柳邪心那个小子说,你杀掉猛鬼庙的银鬼头级别杀手的时候,用的是绝传的蝶飞剑法,这个……从我师父那里听来的消息,你的内力好像很是不配这套剑法,能够发挥一半的威力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有点苦恼的说:“老先生见多识广,的确,我现在发挥的剑法威力,三成都不到。每每需要温婉转折的地方,总是有如大浪滔滔一般直泻而下,本来没有任何纰漏的剑招,偏偏留出了不少漏洞。”
青梅老人摸摸脑袋,灌了一杯酒,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朦朦眼看着我说:“从柳邪心转告我的,天门探子目睹你剑法使用时的状况,我大概可以推算出蝶飞剑法需要的是一种温和、绵软、坚韧、不急不躁,宛如阳春三月,用春水酿造的新粮淡酒一样的内力。你现在的内力偏偏慷慨激昂,杀气腾腾,就好像北地的高粱烧一样,入口火辣辣,下肚辣滚滚,实在是南辕北辙,差远了。”
我三分恭维七分虚心求教的说:“的确这样。老先生不愧是酒中仙人,比喻得入骨三分,精辟不可当。”
青梅老人得意的说:“那是当然,要说武功,天下胜过我的人大概还有七八人,但是要说起喝酒,我要是说我是第二,谁敢说他是第一?要是敢说,我一掌拍死他。”
我一口酒差点笑喷出来,当然,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行为,所以我一口内力硬生生的吞掉了嘴里的酒,点了点头。
青梅老人醉意朦胧的说:“有个办法,可以缓和你体内的真气,修练一种至阴至寒至柔至邪的内功,像魔教的奼女九阴诀、西北大雪山的荡魄雪精真气等等。不过你要是最后不能糅合两种内气到一起,那就砰一下,全身爆炸,上西天去了。”
我的天,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这种等于自杀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青梅老人突然嘿嘿邪笑起来:“第二个办法就是把你的内力练到我的境界,阳极阴生,问题自然解决了,不过怎么说也要百年时光,你肯定等不起的,只好用第三个办法了。”
我虚心恭敬的说:“还望老先生指点。”
青梅老人放声说:“天地分阴阳,所以蕴育万物,人从天地中生,体内自有阴阳之分。人的经脉,分阴阳正邪各经,内力流通的如果是阳性经脉,加上运功心法是阳刚十足,产生的结果自然就是你这样的内力了。你扎根基的时候,一定是一口气飞快的推动十八个周天,是不是?”
我惊奇的点点头。
青梅老人得意的说:“如果把现有的内力转到阴性经脉,用另外一种新的心法推动,就会慢慢的产生阴柔的内力,就算你再狂热火爆的真气,也会消去那股天生的阳刚之气,慢慢的变得平和顺服,这个就是我们门派的不传之秘了。”说完,就是一大串经脉穴道标签,以及短短的三百多字的运功心诀。
我飞快的记忆下来,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能否成为超级高手,能否获得更高地位的法宝,怎么能不小心?
青梅老人突然抬起酒瓮,一口灌了下去,便一脑袋栽地上睡觉去了。
根本没有察觉身影的晃动或者听到破空的风声,青松秀士一脸苦样的站在了我们面前,摇摇头说:“杨头领,如果你发誓不把刚才的心诀告诉别人,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想了一下:“这肯定是你们师门的密宝,就这样交给我?还是你有所求于我?”
青松点点头:“你有野心,也有能力,更加是有运气。天命不可违,我也想发达,我不仅仅要在江湖上得到尊崇的位置,我还要在朝廷里面光宗耀祖,当然,我知道我没办法适应朝廷的体制,但是你可以,所以才网开一面,否则我杀你易如反掌。”
我点点头:“我明白,我也当然想要阁下这样身手高强的合作伙伴。”
青松满意的笑起来,一脸无可奈何的扶起醉醺醺的青梅老人,突然冷声说:“不要信任柳邪心,他是厉残的心腹,哪里又是什么为了自己的地位求你合作的人?就算你们不找上天门,天门迟早也会找上你们,毕竟宁王是最有可能当上皇帝。厉残的野心,从他结交了这么多权贵,瞎子都可以看出来,你可别被他们卖了还数钱呢。”
我好奇的问:“既然如此,为何他偏偏等到现在才和我们合作呢?如果他有这样的野心,早就可以找其它的亲王……”
青松呸了一口:“厉残这个老狐狸,当然要找一个赢面最大的人做靠山,只有猛鬼庙那些白痴才随便跟了一个废物。”冷笑声声的扶着青梅走了。
我冷笑,何止不信任柳邪心,就算宁王,我也不敢太相信他。
不过,既然大家都只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面具,那么我当然就乐于看他们的面具了,反正,装成一副有野心的白痴的模样,对我又有什么损失呢?不过,猛鬼庙的后台究竟是谁?这个家伙可没有说清楚。
一群白痴,我冷哼一声,说起来,也就青梅大概可靠点,毕竟一个喝酒的时候都讲究不许串味的人,还是有点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