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洁……”
“别理我。小田,跟我回家,把你们的臭东西都给我们拿走。”
米洁莫名地非常生气,冷着粉脸不理郭玫瑰,自己大步向公司门外走。
郭玫瑰无奈地摊起双手,又向小田使个眼色,让他跟米洁回家拿行李。之所以让小田去,是因为郭玫瑰不想露面,一想到米父米母那热情的态度,去了一定又要费很多口舌。
当郭玫瑰和小田带着行李,出现在革命公寓二楼的时候,这个小破楼里好像扔进了一枚炸弹,一下子就爆发了。
几乎所有的住户都跑了出来,集在郭玫瑰和小田的破屋里,争先恐后地和这对兄弟拉家常。尤其是吴大娘,光是问他们还会不会走,就问了有三千六百遍,最后确认他们已经没事了,会回来长住之后,才放心地露出慈祥的笑容。
志志的爸爸搂着小田的肩膀,快把他夹成肉饼了。这还不算,最惨的是他那豪爽的笑声,让小田耳鸣了好久。
志志就赖在郭玫瑰的怀里,不停地问东问西,郭玫瑰心情也好得不得了,给志志胡编了很多离奇的故事。
晚饭的时候,赵婶特意给郭玫瑰和小田包了顿饺子,羊肉香菜馅的。吃着这饺子,郭玫瑰眼泪差点掉下来。
直到晚上八点多,热情的邻居们才渐渐回家,郭玫瑰和小田洗了把脸,爬上床准备睡觉。小田最先睡着的,连做梦都在笑。
郭玫瑰静下了之后,可是有点难眠了,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他的心始终都是悬着的。单老肥一死,看似什么事都没有了,但是危险的暗流仍然在涌动,这股暗流来自于那个还被看押在公安局里的罗七剑。
罗七剑的后台太强大了,这次他吃了暗亏,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想到这里,郭玫瑰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应该对自己有帮助。
“吴静,我爱你……吴静,我爱你……吴静,我爱你……”
正当郭玫瑰已经有了些倦意,想睡觉的时候,窗外却突然有人在大喊。夜里很静,这喊声显得很刺耳,也很激动。
郭玫瑰在迷迷糊糊中,也没有当回事,只以为公寓外面有醉鬼路过。可是这“醉鬼”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公寓的外面,喊起来没完没了的,搅得郭玫瑰根本就睡不着,如夜狼嚎月。
郭玫瑰突然翻身坐起。
“他妈的,这是谁啊,有病是不是?”
小田也揉着眼睛醒了,也坐起身,疑惑地望着郭玫瑰。
“玫瑰哥,这都几点了,谁在窗外穷嚎啊?”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我出去看看!”
郭玫瑰三把两把将衣服穿上,气冲冲地跑出家门。他没想到家门外的走廊上还站着很多人,都是公寓里的邻居,估计他们也是被喊声惊醒的。
志志的爸爸手握杀猪刀站在楼梯最前面,比郭玫瑰还愤怒,看样子是要出去把那个半夜鬼哭的家伙的舌头割下去。
但是这些人,包括志志的爸爸却只能停在楼梯口,因为在那里有一个人张开双臂,把楼梯挡着严严实实,不让这些邻居出去。这个挡着大家的人,是一个瘦小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吴大娘和吴大爷的小女儿,小扣子。
看到小扣子,郭玫瑰才突然想起来,小扣子的名字就叫吴静。
小扣子把守着楼梯口,眼圈发红,眼泪就在上面打转,神情十分委屈。
“求求了,求求大家了,不要出去。”
“小扣子,你这样不是办法,让我出去,把那个小子教训一顿,他以后就不敢来了。”
志志的爸爸瞪着大眼珠子,手里的杀猪刀闪着血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十分吓人。
“大哥,求你了,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啊?这小子都连着来三天晚上了,这样下去,大家伙怎么休息啊?”
志志的爸爸的卖肉的,每天要很早就得起床,所以休息对他很重要。
“可是我在学校还要念书啊,如果你把他打了,老师会批评我的。”
“那老师也是个混蛋,他凭什么批评你。那个小子天天晚上来骚扰你,老师怎么不批评他?”
“我……我,我……我没告诉老师,他晚上来找我的事……”
小扣子就差给志志的爸爸跪下了,苦苦地哀求他。
志志的爸爸也于心不忍,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回家去了。邻居们看到这种情况,谁也不好意思再多事,只能全部各回各家,想着睡觉的时候,大不了在耳朵里塞点棉花。
小扣子看到大家伙都回家了,这才离开楼梯口,慢慢地向自己家门走。吴大娘站在家门口,看她的样子也很生气,等不及地伸手把小扣子拉到自己面前,突然扬手重重地拍在小扣子的后背上。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让你去念书嘛,你怎么惹上这样的人?你念这个书容易吗?你哥哥在外面有多辛苦啊,寄回这点钱来,你怎么就不知道争气呢?”
吴大娘老泪纵横,伤心地训斥小扣子。
小扣子本来就委屈,听到老母亲的话,更受不了了。她蹲在地上,倚着冰冷冷的墙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时候,郭玫瑰终于看不下去了,拍拍小田的肩膀,又向后指了指,示意让他先回家。郭玫瑰自己走到小扣子身边,也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小扣子,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郭大哥好不好?”
“哎呀,小郭,把你也吵醒了?”
看到郭玫瑰出现,吴大娘十分不好意思,歉意地和郭玫瑰打招呼。
“没事!”郭玫瑰头也没抬,只是向吴大娘摆摆手,他关注着小扣子,“郭大哥知道你在学校很努力念书的,对不对?我猜你哥也一定很相信你,相信你会给他争口气,将来考上大学,赚很多很多的钱,买很大很大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