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郎压在身下,灵灵突然不动了,她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因为她看到在客厅的大门口处,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这条身影很庞大,显出强健的气势。
林郎本来已经撕开灵灵的外衣,感觉到灵灵反应不对头,也愣了愣,再看看灵灵的目光,不由得回过头。
门口的身影好像一座大山屹立在那里,虽然不动,但是他有一双发光的眼睛,在客厅里来回扫视。
“你他妈是谁啊?”林郎忍不住问。
“玫瑰哥……”灵灵突然发出欢呼声。
听到灵灵的声音,那条身影终于动了,呼地一下就扑到林郎和灵灵旁边,速度快得让林郎来不及反应,只觉得有狂风扑面。
“灵灵?你给我死!”
“啊……”
身影看到灵灵先是惊讶,然后暴怒,猛地一挥手,大巴掌重重地扇在林郎的脸上。
林郎虽然谈不上特别强壮,但也算剑憾,在这一巴掌下,居然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惨叫一声,在地上倒着滚出去三四米远。
身影伏下身,温柔地搀起灵灵,看她的衣服已经被林郎撕得不像样了,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而灵灵也终于看清面前的人,她没有认错,确实是郭玫瑰来了。
郭玫瑰怎么跑这来了?他不是去救米洁吗?这事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在废车场的仓库里,郭玫瑰看到了第五个绑匪,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善良又曾经企图救过米洁的绑匪,居然就是失踪了很久的吴安。
吴安是谁?吴安就是顶针,革命公寓里吴家大爷大娘的大儿子,小扣子的哥哥。
这下子郭玫瑰可傻了,急忙让米洁到仓库外,用双手接点雨水淋在顶针的脸上。顶针被冰凉的雨水一刺激,也终于清醒过来,看清面前的郭玫瑰,同样惊讶万分。
在郭玫瑰如审汉奸一般的盘问下,吴安神情黯然,把这些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原来吴安确实曾经出去打过工,他没有什么知识,又不像郭玫瑰会些“手艺”,只能找一家工地,帮着做些力气活,搬搬砖,抬抬水泥什么的。
几个月干下来,吴安攒了一些钱,心里十分高兴。不过很可惜,那些钱都在老板的帐本上,他的手里可是一分都没有。工程干到一半的时候,承包商老板卷钱跑路了,把整个工地几百个工人的血汗钱也都带走了。
当时吴安的心情可以说是从天堂跌到了地狱。辛辛苦苦几个月白干是小事,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和小妹,不是有病就是要上学,都等着他的钱呢!晚上的时候,吴安喝了很多酒,想借酒消愁,没想到愁是没消去,倒是上了贼船了。
有几个曾经有过前科的工友,在一起商量着干一票“买卖”好回家,还问吴安做不做?吴安酒精上脑,哪还管得了太多,拍着胸脯也就答应了。
当天夜里,这些人带着吴安真就干了票大的,把一个夹皮包的男人给抢了,皮包里有六万多块钱。正穷到发疯的人们,看到这六万多块钱,就像饿狼看到了血肉,全身的神经都被刺激起来,当场把钱分了,这些钱也正是吴安一开始给家里寄的那些。
清醒之后,吴安心里很后悔,但是看着手里最真实的钞票,想着老父老母和小妹的情况,也就默认了这种“发财”方式。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吴安和这些曾经的工友们各地流窜,不停地做案。但是这种饭哪有那么好吃,把脑袋系裤腰带上的营生,比郭玫瑰那行还危险,一不小心被抓住,这辈子就算交待了。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注意到吴安这伙人,于是四处的公安局都纷纷开始通缉。在警察们的打击下,吴安等人立刻就没有了生活来源,偶而做几起,也不敢玩得太大,收获了了,仅能糊口而已。
无奈之下,他们决定走得远一些,就跑来这座城市。吴安本来是不同意的,他也不想来自己的家乡,可是五个人的团伙,四个人同意,他自己想反对也没办法。吴安决定守口如瓶,所以他的那些同伙也不知道这里就是吴安的家。
来的第一天,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他们就盯上米洁了。
真是瓦罐不离井边破,他们也没想到,第一桩生意就出了意外,睡一觉醒来人质没影了,仿佛不翼而飞。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们本来就处于通缉之下,早就是惊弓之鸟了,也来不及细想,立刻收拾东西逃离这里。
从此,他们的运气越来越衰,有几次还差点被警察逮到,活到今天没被饿死也是一个奇迹。这期间,吴安几次劝大家别干这个了,老老实实做个正当人,将来还要孝敬父母娶妻生子呢!但是这四个人已经泥足深陷,吃惯了不劳而获的便宜,再让他们去出苦力当小工,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吴安又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不忍心舍掉这些“兄弟”自己跑路,只能勉强跟着他们。
几个月下来,他们在极度困顿之下,终于又想起这座城市,想起自己失手的这回。这些刁徒怒从心头起,恨自胆边生,就发誓要回来报仇。其实如果郭玫瑰与米洁没有那几天的冷战,也没什么事,这就是造化弄人,米洁在地下停车场被他们给强行带走了。
这一次,吴安忍不住了。尤其是把米洁带到地下停车场后,有几个八百年没碰过女人的家伙想拿米洁爽爽,吴安心里潜藏的正义感便爆发了。
吴安和四个人大吵了一架,这时候怕米洁会趁机跑掉,想起上次的教训,就抽出来一个人把米洁用乙醚蒙昏扔到仓库二楼。吵架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怒了,什么兄弟情义都扔到了脑后,一挑四的结果不言而喻,吴安被打昏扔到了木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