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S430应声。
    棠酒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试探性开口：“我准备好了。”
    S430晃动了一下，声音充满不舍：“恭喜宿主，完成了所有攻略任务。整体完成度S，奖励会在之后发放。”
    棠酒愣住，缓了许久后才开口确认：“任务，结束了？”
    “是的。”S430轻轻抽咽了一声，“宿主是我见过最棒的宿主。”
    “你不是就绑定过我这一个吗？”棠酒伸手捏了捏光团。
    “是。”S430接口道，“但宿主就是最棒的。”
    顿了顿，430又继续道，“我很快就要和宿主解绑了，宿主可以不要忘记我吗。”
    “……我也会记得宿主的。”
    棠酒突然就明白了在白忻山上的时候，430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是知道了任务要结束，却还必须让她尽快完成任务的难过。
    是即将面临分别的无措。
    “我不会忘记你。”棠酒轻声保证。
    “那宿主准备一下，我送宿主回去宿主的现实世界。”S430又呜咽了一声，开口。
    棠酒失神片刻，现实世界……
    她发现自己甚至快要不记得自己的现实世界。
    那里……会有攻略目标吗？
    那个她至今不知道是谁的神秘攻略目标，她跟他说过，会找到他。
    “好。”最后棠酒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揉了揉430，“430，你是最好的系统。”
    “再见。”
    “宿主，再见。”S430的声音响起，“传送准备中……”
    眼前突然一黑，天旋地转间，一大段被封锁的记忆突然全部冲入棠酒的脑海。
    然后棠酒便晕了过去。
    -
    九天仙界，云端上到处都是热闹和乐的景象。
    在最南边，却有一座分外安静的府邸。
    府邸内部清幽的院落中，树藤编织的躺椅上躺着一位身穿白色仙裙，容貌绝色的女子。
    此时正闭着眼眸，十分安静。
    有不知名的花瓣落在她身上，力度也格外温柔，似乎怕惊扰了她。
    已经从任务世界回来叁天了，棠酒保持着这个姿势根本没动过。
    那段被封锁的记忆已经完全解锁，原来她以为的现实世界根本不是她的世界，所以她才会没什么归属感。
    她原本是九天仙界的一位掌管天下植物的神。她原来的世界只是她的惩罚世界之一，因为一些过去的事，原本她一共需要度过九十九个惩罚世界才能再回仙界，那是第九十一个。不过430的攻略任务里的八个世界把剩下八个填补了，所以430直接把她送回了仙界。
    只是……
    棠酒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停下了思绪。
    府邸外，似乎有人路过。
    一道略显清脆的女声响起：“诶你听说了吗？神尊出关了！”
    “听说了，神尊从九百九十九纪年前突然闭关后就不再有消息了，如今终于出关了。”另一道比较温柔的女声接口。
    “是啊，我们仙界也许久没有这种大事了，几位仙尊还在为神尊出关准备宴会呢，肯定很热闹，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资格参加。”
    “热闹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能够见到神尊！我也好想参加。”
    “不过神尊这次出关好突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诶，我偷偷跟你说啊，我听说啊是因为一个人……”
    而后两道女声逐渐远去，府邸周围再度恢复了安静。
    棠酒睁开了眼，恰好一朵花冲着她落下，似乎想蹭一下她的脸颊。
    棠酒伸手接住，随手给它渡了一丝仙气。
    而后将其放在一旁的桌上任由它消化，棠酒再度闭上了眼眸。
    接下来的每一日，都有人路过这里，讨论着宴会的各种消息。
    整个仙界似乎都因为神尊的出关热闹了起来，唯独这一处府邸，安静如往昔。
    似乎也没人敢来打扰。
    直到又一日，被棠酒渡了仙气的那朵花打碎了一个茶杯。
    棠酒终于从躺椅上起身。
    看着白色小花慌乱的蹭她手指道歉，花瓣都急出了一丝红色。棠酒叹了一口气，把碎掉的茶杯收拾干净。
    小花似乎还有些忐忑，棠酒捏了捏它的花瓣：“没关系，我没有怪你。”
    花瓣轻轻包裹了一下棠酒的手指又放开，而后跳上了她的肩膀。
    棠酒稍稍侧头看了一眼，问：“想出去？”
    小花晃了晃花瓣。
    棠酒顿了顿，向外走去：“好吧，带你出去走走。”
    大门自动打开，棠酒还没迈步就看到了安静站在门口的一道身影。
    对方一袭玄色衣袍，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华贵异常。
    如墨长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容貌绝色，气质无双。
    只是那双幽深至极的黑眸在棠酒出现后剧烈波动了一下，原本的淡然瞬间消散。
    棠酒看着对方没有说话，顾珏手指稍稍动了一下，似乎想做什么又忍了下来。
    两人间的气氛安静又诡异。
    对峙了许久，棠酒还是先开了口：“神尊怎么在这里站着？”
    神尊出关是九天仙界的大事，仙界所有人都以为神尊出关后一直自己府邸处理一些堆积的事务。外界甚至毫无顾忌地宣宣扬扬讨论了许久他的消息，却没人知道他自出关后就一直隐去身形安静站在棠酒府邸门前。
    顾珏睫毛轻颤了两下，最后轻声说：“……你说，你会找到我。”
    他不敢主动打扰棠酒，但却迫不及待主动来到离棠酒最近的地方等待。好让说过会找到他的那个人能一出门就看到他，不需要费力丝毫。
    棠酒垂下视线，轻笑了一声：“不过是几个虚假的数据世界，神尊怎么还当了真。”
    记忆解锁之后，她也猜到了，她的攻略目标便是神尊顾珏。
    所以她安静在府邸躺了许多天，要不是今天的意外，她也不会出门。
    顾珏身体晃了一下，眼神划过一丝受伤，又很快掩去。
    片刻后，顾珏略显艰难地开口：“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棠酒声音淡淡：“不然，神尊以为什么是真的？”
    顾珏声音干涩：“棠……”
    似乎熟悉的称呼要被叫出，棠酒抬眸看向他。
    顾珏瞬间咽下要叫出口的名字，继续道：“你是真实的，我也是。”
    还有那些经历。
    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