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总，我这边出了点事情……”却是远在同里工厂的周晓东支支唔唔说道。
    “又怎么了？说清楚？”雅素卿不由皱眉，怎么今天成了麻烦集中营？不过，再怎么样，想来也不可能比刚刚的整改休业通知麻烦吧？
    “那个……外面忽然来了好多武警，将我们全厂都包围起来了，许进不许出。不过他们也只是包围却没人过来说话，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打电话先跟雅总说一声。”
    雅素卿木然无语，刚想再怎么样的事情也大不到哪儿去，却不料这回连武警都出动了。似乎只有对付恐怖分子才会这样包围吧？她一个光盘压制工厂，难道犯了天大的罪过？竟然连武警都召来了？
    “你厂里没谁杀人放火，抢劫贩毒吧？”情急之下，雅素卿也没什么言语顾忌了。
    “没有，绝对没有！都是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周晓东连忙说道。
    “没有就好，先呆着吧，只要坐得端行得正，倒要看他们想干什么。”
    除了这样，雅素卿也没什么好说。都出动武警了，那事情定然不会小，她到底只是个商家，能有什么辄？至于政协委员一职，那实在算不了什么。何况同里在江苏境内，她再有本事，也只能在上海有点影响，根本延伸不到江苏。
    看着雅素卿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模样。一边地钟情也无语了。周晓东的电话她也听了个大概，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对那样的暴力机构，她这样的升斗小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正想安慰两句，江珧又急冲冲闯了进来：
    “雅总，国安局有个叫沈明辉的想要拜访您？见是不见？”
    国安局？前两天李富宽将家里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又出来个沈明辉，真是。真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雅素卿眉头微皱，刚想说没空，忽然响起同里的武警事件，心头不禁一动，同为国家暴力机构，这其中，说不定有些瓜葛。更何况，国安局找上门了，也不是谁想不见就能不见的。人家给面子，说了声拜访，自己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挥挥手道：
    “那请他进来吧。”
    江珧出去后。钟情道：
    “素卿，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地事情。”
    不过，那叫沈明辉的沉稳中年人进来后，见到钟情，打了声招呼后却是半天没说话。雅素卿皱眉，钟情很知趣地道：
    “素卿，我先出去。给你们泡杯咖啡。”
    钟情出去后，沈明辉站起身伸手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沈明辉，总装备部二处大校参谋。”
    呃，总装备部？好大的名头，不过跟她雅素卿又有什么关系？重新坐下后，雅素卿更是眉头紧锁。诧异的眼神盯着对面的中年人。
    沈明辉也不故弄玄虚。开门见山道：
    “雅素卿小姐新公司里的几样产品，我们总装备部很感兴趣。而且，很有严格管制并被列为国家机密的需要。”
    管制？保密？雅素卿心中一动：
    “我那同里工厂的武警……”
    沈明辉笑了笑：
    “看来雅小姐也是个明白人。”
    明白？明白你个大头鬼！真要管制保密了，那我还怎么卖东西，还怎么赚钱？花了那么多精力金钱，难不成无偿为上面做贡献了？可怜我的五百强美梦！
    这一刻，若不是修养实在到家，雅素卿都有忍不住骂娘地冲动。长吸一口气，雅素卿沉声说道：
    “你们总装备部到底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虽说给国家做贡献，是每个人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在情理之中，法理之内的。”
    “呵呵，那是自然。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都要靠法律说话，国家也不可能随便占谁地便宜。”先宽了一下雅素卿的心，沈明辉说道：“对于雅小姐的新公司，我们有三个方案，雅小姐可以任选其一。一是我们出资买断雅小姐的新公司；二是我们出部分资金，与雅小姐合伙，当然，占据绝对股份的不可能是雅小姐；三是公司仍是雅小姐的公司，国家只管采购所需要的产品，当然，这条方案肯定有诸多限制。不知雅小姐选哪一样？”
    雅素卿淡然说道：
    “我的先期投入已经超过一亿，而利润，我敢保证，五年之内，凭借那两个主打产品，本公司绝对能在世界五百强占据一席之地。不知你们能出多少钱买断我地公司？想来你们也不可能出到能够买下世界五百强的钱吧？”
    沈明辉微微一滞，没有说话。先期投资一亿，他们能出个十亿八亿就顶天了，还五百强？做梦还差不多。所以，按雅素卿的话听来，这方案跟强夺她的公司也没多少差别，沈明辉自然感觉有些脸红。
    “至于合伙，还是算了，我没有给别人打工的习惯。”暗讽过后，雅素卿摇摇头：
    “沈上校还是说说第三条方案到底有什么限制吧。”
    其实，只要不是呆子，谁都会选第三条方案，当然，也要那条件限制能在可行范围之内才行。沈明辉点点头道：
    “第一，光盘压制工厂必须移址到军方严格控制的地方，处于军方监管之下，这是安全所需，没有还价余地；第二，所生产的产品规格严格限制，只允许生产十平米范围地催眠曲以及醒神曲，当然，这是指对外销售地产品；另外几种大面积型号的，只能提供给我们军方，我们会按照一定地价格进行采购；第三，对外销售的催眠曲以及醒神曲，必须保证安全性，也就是说，如果你想卖这东西，首先就要保证你的光盘不能被破解，技术不能泄露，否则，无论国内国外，都是不允许卖的。”
    雅素卿无语了，第一条无所谓，那样更好更安全，连保安都省了；第二条也没问题，不过多赚一点少赚一点罢了，公司还是能开起来的；不过第三条，怎么可能？就一普通CD光盘，难道还能加密？加密了还怎么通过普通低音炮放出来？而且，就算加密，那又能怎么样？这世上，就没有破不开的加密方法。更关键的问题是，催眠曲只是一段声音，谁听了都能录下来，都能研究，有何秘密可言？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这沈明辉只说了第一条没有还价余地，可没说后面两条，看来，还能商量。雅素卿紧锁的眉头稍稍一松：
    “沈大校真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对了，不知道你们准备出什么样的价格采购我的其他规格催眠曲以及醒神曲？反正第三个条件我是没法满足的，就一个低频音，我能做什么手脚不让技术泄密？以后便只能沦为你们军方的加工厂了，希望不要让我揭不开锅才好。”
    “雅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沈明辉摇摇头道：
    “第二条的采购价格且先不说，第三条我说的意思是，十平米范围的产品，无论催眠曲还是醒神曲，那技术都无所谓，但不能让老外根据这个研制成功其他大面积规格的产品。相信十平米跟百平米产品的区别，不光是功率的问题吧？否则你都没必要这么区分了，到时只要客户将音量调大点，自然就能达到效果了。”
    这个自然是有区别的，而且还是不小的区别，虽然研制成功的时候唐宋还在监狱里，但若没有事前唐宋帮忙指点研究方向，变更其中一些音符，那根本想都不要想。雅素卿终于松了口气：
    “我明白了，型号不同，这中间的区别确实不小，也不是一会半会能研究出来的。不过，这低频音终究不是什么高技术产品，我不能保证永远不会被人研究出来。”
    “这也未必。”沈明辉摇摇头：
    “有些东西，不是知道了方向就能研制出来的，这世上研究声音的人也不再少数，怎么从来就没人研究出这样的催眠声音？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是没有道理的。更何况，没有几样技术能永远保密，我们也不可能要求永远保密，能维持个十年八年技术垄断，那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既然贵方如此通情达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就选这个方案。对了，现在该说说你们打算以什么价格采购我的其他规格产品吧？还有，厂房换到你们军管的地方，我要不要出地皮钱？出的话，又是多少？先前工商局质监局的整改通知也是你们弄的吧？既然催眠曲只能当作管制药品卖，那种种审核批准程序，是不是可以帮帮忙，帮我省点时间？你看我新公司大后天就要开张呢，连请帖都写好了。”雅素卿微微一笑：
    “我想这些事情对沈大校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总不能让她白白让出那么多利益，该沾的光还是要沾的。
    面对雅素卿一连串的问题，沈明辉有些无语，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纸来：
    “能帮的忙我自然不会推脱。至于采购的事情，我准备了一份合同，还是看合同说话吧。”
    呃，急了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没想到，又或是有矛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