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过太极意境仔细观察了一下脚下这片崖壁后,唐宋决定还是下崖。
虽说这儿距离崖底还有一百来米的高度,而且中间颇多陡峭之处,即便换成攀岩高手来,也未必容易下去。不过,经过太极意境的仔细计算,加上有砍刀在手,下去,虽然困难了点,但还是可行的。
反而是上,虽然距离顶端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却是直直一片,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当然,以唐宋现在的身手,如果非要上,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不过却难免要受点小伤了。
关键是上去干嘛?步行南下?得跑多远?想劫个车代步大概也不可能吧?明知道自己在这段路上出现,有关部门为免意外伤亡,很有可能已经禁止通行了,反正这么长时间,自己也没听到一辆车经过。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安全问题。光秃秃的公路上,要是再来个翅膀,未必就有这么好的命逃过了。
反观下崖,虽说下面绝对是从未有人到过的原始山林,危险重重,道路难通,一天也未必能跑出十里地,但除了自然的危险外,却绝对不可能出现人为追杀的事情。自然危险,以太极意境的能力,想来不会真的将他逼入无处可逃的绝境。
因此,想来想去,唐宋还是决定下崖。双手依旧挂在刀柄上,右脚微曲,提了起来,脚尖却落到稍高一点的地方,那边有个小小突起。
微一使劲,似乎还能承受他的重量,右脚便落了上去。
下面是左脚,左边光滑一片。却是全无下脚的地方。
没地方就硬冲个地方出来,脚上一使劲,直接一脚踢在崖壁上。
很疼,而且因为脚下使劲的惯性,连带着手上的刀也有所松动。
然而,疼是疼了。但崖壁还丝毫没有动静,太极意境告诉他,连个小窝窝都没有。
果然不能拿鸡蛋撞石头,这久经风霜的石壁未必就不比钢铁结实,以前他之所以能在钢门上踢出一个脚印。却是因为聚集了全身的力量,而且还是用整个脚踢地原因。现在这副情景,他哪敢多用一丝一毫的力气,一不小心就能将自己震下去。
看来,这条路不行。
唐宋眼睛一转,却将右手从刀上拿开,扣住因为刀插入而形成的缝隙。
这样,右脚右手两个支点便可以承受住他全身的重量,从而将左手以及刀给腾出来。
缓缓抽出刀,下垂。刀尖向内,向石壁上轻轻磕了起来。
一分钟后,终于将石壁磕出一个小窝窝,这样,左脚也有了着落点。其实,脚的着落点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手,他无论左手右手,都能承受全身地重量。只要手有着落了,那基本上就没问题。能找个落脚点,只是为了一道安全保护。万一手上感觉不对的话,还能有个缓冲的地方。
三点支撑形成后,唐宋的刀便在缝隙下方半米的地方使劲插入半寸,然后向上一崩,刀口地上面便给崩落一块小碎石,如此,一个很好的落脚点便形成了。
下移。左手抓住刚刚开出来的落脚点,右手依旧腾出来继续挖坑。刚开的落脚点要比上面那缝隙结实多了,所以,虽然因为身体移动,两只脚依旧悬空了,但却不会产生什么危险——有危险的话,也有太极意境提前告知。只要小心一点。倒不需要太担忧。
如此,边挖边下行。一个多小时后,唐宋终于从百多米的悬崖上降到了崖底。
当双脚终于落到实地的时候,紧绷的神经心境陡然一松,人做直接坐到了地上。
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便是唐宋这样坚韧的神经,也有点承受不住地感觉。这一松劲,便感觉浑身都软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松劲的时候,万里长征,还没走完第一步,如何能松?
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自然的味道就在瞬间将心肝肺全都熏了一遍,精神一震,人便重新沉浸到太极意境中。
这感觉,久违了!
呼吸着草木的清香,唐宋有种回到老家的感觉。
当然,这不是老家,比老家危险多了,所以,太极意境至关重要,如果有可能的话,时刻加持才好。
这时候,唐宋才真正有空用眼睛打量崖底的情形。
中间一条宽不过两米的小溪,水流湍急,周围不是嶙峋怪石,便是高大常绿的树木,树叶硕大无比,有地光只一叶,便有唐宋身体大小了。
因为是在百多米深的崖底,而且不少树木太过高大的缘故,整个空间的光线并不太好,当然,这对唐宋来说没什么影响。
听力再次笼罩在悬崖上空,没车没人没飞机,没有任何动静。
心中一宽,砍刀在手,唐宋抖擞精神,便往自己认定了南方走去。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进入山林后的艰难,但真正面对起来,还是忍不住让唐宋咋舌。
四个字可以概括——危险,难走。
层出不穷,意想不到的危险到处都是,若不是有太极意境在身,只怕第二天,他便会无声无息地葬身林海了——在砍过两条眼镜王蛇后,他遇上了桃花瘴。因为一直顺着崖底沿着公路方向南行,光线总是有所欠缺,那桃花瘴的粉红色本来就浅,光凭眼力根本无法察觉。若不是太极意境的预警,加上耳朵也发现前面一段林地没有半个生物的动静,他只怕就直冲冲进去了。要知道,他老家山清水秀地地方可没什么瘴气,自然也就不知道瘴气的厉害了。
如此,只能上崖绕路。
不过,这一绕路就远了去了。因为路太难走,有时候碰上的障碍,以他的能力也难以逾越,只能继续再绕。比如直溜溜光滑如冰的悬崖,比如依然直溜溜光滑如冰的高山,比如宽达数十米的峡谷……这时候,唐宋才佩服起一些大无畏地先人来,要怎样地毅力,怎样的精神,才能在如此地域找出一条适合开凿公路地地方?并且还就硬生生给开通了。
绕来绕去,到最后,以他的听力也只能缀住一丝那条他以为方向指示的公路动静了。简单地说,他现在跟那条公路的直线距离都远过了八公里。不过,不管怎样,大方向还没有迷失,最终目标还依然准确,那就可以说得过去了。
当然,丛林行的难度也不止上面那一点点。比如吃饭,得靠自己捕猎,或是采集一些可以吃的蘑菇之类的东西。好在食盐跟打火机都还在身上,虽然一连吃了几天烧烤,味道还不好,他自己都厌了,但至少保证了自己不被饿死。其实,就算没有食盐打火机,唐宋也不可能在丛林里饿死,毕竟他曾经在丛林里生活了十几年。
相比吃饭,睡觉才真正是个大问题。虽然他一个晚上才只许需要睡两三个小时,但这两三小时还真是没法满足。因为睡不成,只要一坐下来,一停止动作,蚊子、虫子、悍蚂蝗,便如约好了一样,纷纷过来享受前所未有的美食——也难怪,它们哪里喝过人血,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其实,平日走在路上的时候,这些东西也没少折腾他,不过那时有太极意境,都能提前弄死那些无论如何都赶不尽杀不绝的小玩意儿。只是,睡觉的时候总不能还沉浸在太极意境中吧?他又不是张飞,睡觉都睁着眼睛。
如此,他便只能靠打打太极来支撑自己的精神,除了实在熬不过时,才眯上十分钟——就十分钟,也得惊醒数十次,因为蚊子太嚣张,一咬就疼到心里,想不醒都不行。老实说,其实他都没怎么睡觉。
不过,不管怎样,六天之后,他终于从原始山林走了出来,回到人间——他找到了一个少数民族寨子。之所以说是少数名族,便是因为无论居住的建筑风格,还是穿着打扮,说话语言,都不与寻常同。而此时的唐宋,外表看起来却已经不怎么像人了,乱如鸟窝的头发,破碎到不成型的衣服,乱糟糟脏兮兮地脸庞……那些好客的少数民族同胞们初见时,还以为碰上了野人,差点都要拔刀弄枪了。
暂时找到一个休整之地的唐宋自然不知道,就在他下崖的当天下午,便也有几个人下崖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