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虎阜晚秋天。山水总归诗格秀,笙箫恰称语音圆。谁在木兰船。
——纳兰容若《忆江南》
江南苏城,素来有天上人间之称,是大轩皇朝除京城外最为热闹的地方。苏城内以“一楼”“二居”“三阁”较为出名,一楼者,醉月楼,乃苏城内最大的酒楼,东家姓薛,是苏城首富。“二居”分别为“风月居”和“写意居”,可不要以为是什么烟花之地,这风月居只是个文人集居之地,舞文弄墨,切磋交流,主人是苏城第一才子关月风,而这“写意居”则是家琴馆,教人琴艺兼售琴,都是风雅之所。剩下的“三阁”才是真正男人的温柔乡。其一,“百花阁”,已有一段历史,现如今当家花魁是花月,妩媚妖娆,裙下客无数,擅长舞蹈,但通常一月才舞一次,见过其跳舞的人去而复返,没见过的更是慕名而来。其二,“暖玉阁”,当家花魁尹晚玉,更是暖玉阁老板,美貌无双,风姿绰约,亦是苏城县老爷的干女儿,虽是女子,但在她的打理下,暖玉阁却得以和其他二阁并称,可见其手腕并不一般。其三,“香草阁”,最有名的小倌馆,其中小倌均为俊秀少年,就连端茶递水的小厮,都是清秀可人,为一些性喜男色的达官贵人提供了好去处。其主人相传是个俊美非凡的男子,但见过其真面目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对外处理一切事宜的是个行事大胆,干脆果断,却又长相平凡的女子,顾三娘。据说这香草阁和京里的某个权贵有些关系,因而目前还没有敢来闹事的。
大凡酒楼,总会有说书人的存在。此刻虽还未到饭点,醉月楼中却早已是客似云来,没什么空座了,饭菜未上,各食客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这醉月楼中极有名的说书人李老头讲着江湖中发生的事情。
“话说,现如今,江湖中风头正盛的人物是谁,各位可知晓?”李老头一拍桌子,故弄玄虚地问道。
众人皆不解,有人等不住了,忙道,“李老头,少卖关子,赶紧说说,有你的赏钱。”
“呵呵,这位客官倒是实在人,老头儿我就不卖弄了,”李老头眯眼一笑,又道,
“正是邪医!”
众人有了然的,有不解的,都望着李老头,我摇头轻笑,没想到我竟成了别人的谈资,不过这也正是我当初的目的不是吗。话说当初,我策马离开,出了城门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无忧第一站会去哪里,无忧早我几日离开,追定然是追不上,何况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于是,我便想让无忧来找我。沿途中,碰到伤患,我便给其治疗,自称邪医,还故意把小妖展现出来,只希望无忧知道我在哪里,过来找我。现如今,邪医之名该是传遍江湖了吧,谁让我干了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要说这邪医吧,倒真有起死回生之术,人都装进棺材了,竟被他救了回来,还是母子平安,不得不叫人佩服啊!”
“这我听说过,我有个朋友当时正好路过那个村子,亲眼看到了邪医的精湛医术。”有人跟着说道。
呵呵,那是人还没死透好不好,要真没气了,就是神仙也救不活啊。那天,我路过一个村子,见有户人家正在出殡,从我这经过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了一丝轻微的呼吸,便自告奋勇地上前欲开棺查看,谁知那家人竟然死活不让我靠近,称里面是个难产女子,外男不得靠近,没错,我是穿的男装,可我都表明自己是个大夫了,他们还是不让我靠近,我一恼火,点了所有人的穴道,那帮人见我拿着手术刀朝棺中女子走去,皆气得破口大骂,却奈何动弹不得,只能任我向棺中靠近,在我用剖腹之法救了那母子二人之后,又拼命向我道谢,若不是还被点着穴,恐怕就会跪下了,我告知他们产妇护理方法后,丢下邪医之名便离开了。
“还有啊,有一个村子的人都得了怪病,查不到病因,怎么治都治不好,官府都打算放弃要烧村了,邪医一来,不顾旁人反对,一个人进了村子,后来又亲自上山找药,没几天就治好了,整个村子三百多条人命呐,就这么被他救了回来,人家却分文未取,丢下一句名号便潇洒地离开了,事后啊,几乎家家都为他立了长命牌,天天在家烧香供着。”
我还没死呐,立什么牌位!我不禁嘴角微抽。只不过是个还未蔓延开的小小疫病,对我这个怪医之徒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可恨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官员,幸好我路过,不然那三百多人就枉死了。
“如此说来,这该是位神医啊,怎么称邪医呢?”有人提出疑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邪医是那人自己说的,不过这邪医的作风的确有些邪乎,竟比当年的怪医还要古怪。且不说他给人治病时用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有些治病的方法更是让人闻所未闻。听说有个富商想强行将邪医留下治他那个都已经傻了十几年的儿子,没想到最后反被邪医扒了个干净丢在府门口,徒增笑柄,也不想想邪医是那么容易被人强迫的吗。还有啊,据说邪医喜好美色,以貌取人,貌丑者一律不见,有一人还因为貌丑而被赶了出去。”
呵呵,是有这么一说,当初在客栈有一人求医,竟是个丑颜不堪之人,还吓了我一跳,被我给赶了出去,可是后来我不是找人给他送药了么,谁让他长得丑还出来吓人了,我也是正常反应好不好。
“那你可知邪医什么模样?”又有人问道。
“不好说啊,见过的人都说不出长得到底如何,只知道邪医是个清俊少年,一袭白衣,那,就像那位公子一般,”李老头说着将手指向我,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而来,我一惊,忙低下头假装喝茶。
“诸位不要看了,不是他,只是衣着相似罢了,真正的邪医可比他英俊多了,而且,手腕上还缠着一条金色小蛇,岂是这等凡夫俗子可比的,不过他旁边那位倒是可以和邪医一较高下。”
什么,就是我好不好!我嘴里含着一口茶,听了这话一下子喷了出来,还呛到了,顿时不住地咳嗽。
“哟,娘子这是怎么了?”对面的人一脸关心。
“你给我闭嘴,再叫我娘子,就把你打包送给杜千娇!”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瞪了眼前人一眼,顺便在下面踢了他一脚。这家伙,正是当初出现在“一般人家”的那个采花贼,三天前被我在一个林子里碰到。当时的他,身中娇娘子杜千娇的媚药,终年采花差点遭花采,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我才顺手救了他,谁知道救了个跟屁虫,药性解了以后就死皮赖脸的跟着我,直道我们有缘分,要以身相许,还不停地叫我娘子,也不想想我现在穿的是男装,存心找抽!
“呀,娘子你好狠心!”他吃痛地摸着腿,一脸哀怨地看着我。
装!以他的身手明明是可以躲过的,而且我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功力。这个祸水男,我有些嫉妒得看着他那张俊脸,就连皱眉都是好看的。
“不准再叫我娘子,不然就给我从哪来回哪去!”我恶狠狠地说道,这人就是犯贱,我对他和颜悦色些他就给我蹬鼻子上脸,只有对他凶些,他才会乖乖的。
“你看为夫我都不嫌你长得不怎么样了,娘子你怎能抛弃糟糠之夫呢?”他稍微收敛了些,口头上却还是要占些便宜。
我欲哭无泪,我还没嫌你长得太好看影响交通呢,这家伙,几次用轻功都甩不开,不管到了哪里他都浅笑盈盈地跟着,比小强还要小强。我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麻烦呢,私底下不知有多后悔自己当初的多管闲事,说不定人家当时正是热在其中呢!
“花碧落,警告你,今晚不准跟着我!”花碧落正是这家伙的名字,没想到他的名字就隐含在那把折扇之中,那把折扇现正在我身上,他没要,我也没还他。上穷碧落下黄泉,这起名之人倒是个痴情种,可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花花公子,哪里担得上这个名字。
“娘子要去哪里,为夫不能跟吗?”他一脸好奇地看着我。
“反正你不准跟来,再来,就让你试试我刚配的药!”我威胁道,也懒得去纠正他的称呼,当然我可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才跟着我,他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好吧,我会乖乖的。”他有些怕怕的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
大概是还记得上次我下在他身上的痒痒粉吧。
哼,但愿你真的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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