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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Menorah——七灯烛台
    “痛吗?”秦天问我。
    “没什么感觉。”我摇了摇头,他好像没注意我放在手边的包。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天伸手过来摸了一下,“还是凸起来的。到不像是新烫的,好像烫了很长时间了。”
    我有点紧张,怕他看到我包里的书,赶紧把上衣一放:“你上厕所?”
    “嗯。”他迷迷糊糊的走到马桶旁边,我赶紧拿着包出去了。
    坐在躺在床上睡不着,一会秦天从厕所出来:“杜卿。你听没听过神树的故事。”
    “什么神树?”我问他。
    “我看你胸口印的像是棵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中国传说里的两棵神树,也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和落下的地方。”秦天钻进他的被窝里,“其实就是一种树,生长在两个地方,所以名字不同。”
    “叫什么名字?”我问。
    “东边供太阳升起的,叫扶桑,西边供太阳落下的,叫若木。我公司的李会计很喜欢研究历史,看过很多书,午饭的时候,有一次聊过,具体的可以问问他。”
    “你是说我胸口上印的是扶桑?扶桑是不是说日本?”
    “不是。近代对日本有过扶桑的称呼,不过古代对日本一直是叫倭的。听李会计说,‘扶桑’出现在一些古代文献中,其中《山海经》里出现的次数很多,明天可以给我们李会计打个电话,上次米拉亚的事情我也是让他查的……”秦天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他睡着了,我开始翻来覆去的琢磨,刚刚说了很多犹太的话题,扫罗王、大卫王、所罗门王、六芒星……七根叉的树。
    闭上眼睛,树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展开,只有七根叉的树……如果,它不是树。几个希伯来文字在我的脑海里闪现,的确是有和7相关的东西,那么树的形状,它根本不是树!我突然间睁开眼睛,一个单词出现在我的意识中,我想,我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了——Menorah。
    因为只是意识,我立刻钻进被子里,拿出手电筒,打开老拾给我的书,前半部分里有《旧约》,迅速的翻到“出埃及记”老拾的声音好像出现在我的耳边,摩西带领着他的民众,逃出了法老的统治……工匠们按照耶和华的旨意制造了约柜,灯台,香坛和供奉神的场所……随着我大脑里闪现的这些,我像翻《俄汉字典》一般,不用索引的找到了“出埃及记”的第三十七章。上面的希伯来文将我带回老拾的故事之中:
    他(以色利的艺人工匠比撒列)用纯金做了一个灯台,他用锤锤成灯台;灯台的座和干,跟杯、球、花,都是连在一起的。
    灯台的两边伸出六个枝子,这一边有三个灯台枝子,那一边也有三个灯台枝子。
    在这一个枝子有三个杯,形状好像杏花,有球、有花;在那一个枝子上也有三个杯,形状好像杏花,有球、有花。从灯台那里伸出来的六个枝子都是这样。
    灯台上有四个杯,形状好像杏花,有球、有花;
    从灯台伸出的每两个枝子以下都有一个球,灯台的六个枝子都是这样。
    这些球和枝子都是连在一起的,全都是一块纯金锤成的。
    又用纯金做灯台的七个灯盏、烛剪和蜡花盘碟。
    他用了三十五公斤纯金做灯台和灯台的一切器具。
    因为没有镜子,我用手摸着胸口的伤痕,中间一个灯台枝子,左边三个,右边三个……纯金制成。心里琢磨着:Menorah,七灯烛台为什么会印在我的胸口,老拾的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秦天的客人要花大价钱买它,它又和霍先生的图书馆有什么关系?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秦天坐在那里看着电脑屏幕,我在被子里把老拾的那本书放进包中然后起来。
    “醒了?”秦天回头看我,“快八点了,我们要退房出发了。”秦天说着拿出合同,递到我手里。上边写着我们的合作金额。
    “签合同?”我问他。
    “对,免得你再反悔。”秦天把圆珠笔扔在我手里。
    我看了看金额没错,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如果我反悔就要以30日且每日1000美元的金额进行赔偿,也就是三万美元。如果按我的收入来看,就是一天五百美元,从我和他一起从彼得堡出发那天起算直到他说结束的那天为止。我一开始想反对这条,但后来又一想,谁不想早点说结束,一天五百美元,也就没说。
    办好退房,把行李都运上车子,我们继续向北出发,现在已经完全在俄罗斯的“卡累利阿共和国”境内,由“彼得罗扎沃茨克”前往白海城。由于没有高速公路,我们一直是在一般公路上行驶,到白海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再往前开一些吧。”秦天看我,“要不然太耽误时间了。我们才行驶了半天。”
    我看看他,没说话继续往前开。继续往北行进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天就全黑了。
    “不行就睡车里。”秦天拿出下午出发前买的咖啡,喝了一口,“这白海城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不像其它的地名儿,都什么斯,什么克的?”
    “白海城,其实就是‘别洛莫尔斯克’。俄罗斯西北部港口,因为在白海的西岸、威格河的河口,所以意译名称叫‘白海城’属于卡累利阿自治共和国。其实听说这里是有铁路通往圣彼得堡、摩尔曼斯克的。”我一边说一边往前开,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发现前方的路灯慢慢暗了下来,好像越来越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了。
    “怎么了?”我往前探头,“前边是不是下大雾了。”
    秦天放下手中的电脑:“好像是。”
    “我们停在这里不安全,这附近太荒凉了,要不然先开回白海城吧。”
    “前边是什么地方?”秦天问我。
    “我们现在还在‘卡累利阿’的境内,在白海城和‘坎达拉克沙’中间的位置吧。”我拿出地图来看了看,“应该没错。”
    “往回开浪费时间的,继续往前走吧,我来开。”秦天坐到我的位置上,我坐到车的后排。因为是夜间,也没有什么车。所以他开也无所谓,我已经开了一天,午饭也是在车里吃了两口面包,实在是太累了。我坐到后边,倚在靠背上就睡着了。
    突然间,我的身体向前撞去,因为坐在后排没有系安全带,头一下子就碰到前边的座椅上了,疼痛中睁开眼睛,秦天回头看我:“没事吧?”
    “怎么了?”我问他。
    “一直顺着公路开,已经挺长时间了,路边有辆车,雾太大了,走到跟前刚看清楚,于是就急踩刹车了,你过去问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城市?”
    “一块儿去问。”我皱着眉头和他说。
    秦天点点头,拍了拍裤子,示意里边有枪让我放心。
    我们两个下车,外面的温度足可以把我冻成冰块儿了。秦天也紧了紧领子:“这么冷啊。”
    我们走到那辆汽车的旁边,看样子挺旧了,车灯开着,里边有人。
    我敲了敲车门,里边的人把车窗摇下来,一股暖气混着烟味冲了出来,秦天厌恶的回过头,里边一个男的,中亚人的长相,看样子40多岁了。我刚要用俄语问他前边是什么地方,他却先张了口,用十分生硬的俄语和我说:“你们很冷吧,前边不远就是镇子了。你们跟我走吧。”
    我翻译给秦天,秦天一脸的厌恶:“不去。”
    我跟那车里的那位说:“我们不去了。谢谢。从这里到……”
    “从这里向北走,一般都要到我们的小镇去借宿休息的,就在前边的岔路上。到我们这里来休息一下吧。很便宜。”那男的打断了我的话。
    “要不然就跟他去吧。”我问秦天。
    “出了事你负责吗?这个人不正常。”秦天皱着眉,手里捻着他的佛珠,“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带着一身的邪气。”
    “他只是带了一身的烟味儿。”我说。
    “你不怕有危险吗?”秦天问我。
    “那……要不然我们走吧。”我也感觉有些害怕了。这时男人的车里传出了声音,是小孩的哭声,我们回过头,发现在后排还坐着一个女人抱着小孩。
    “没有汽油了。今天和带女儿到白海城看病。忘记加油了,只能停在这里。在等人送油过来。”那男人对我们说,“如果可以,给我们些汽油。晚上可以免费住在我们家里。”
    我看了看秦天,把那男人的话翻译给他。秦天看了看他后边的小孩,又想了想:“那……好吧。我们和他过去。不过要小心一点。”
    我给他们一些汽油,他们的车在前边开,我们跟在后边,顺着一条左手边的小路往西开去,黑夜里,感觉开了很长时间才到。
    “到了。”那男人从车里下来,然后和他的妻子说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从车里出来,根本看不到任何小镇的影子,一片空地,一个停车场,大概十几辆车子停在这里,灯光昏暗,也看不得不是很清楚。
    “我们的小镇是不让汽车进去的。都停在这儿。”那男人对我们说,“走吧。”
    我和秦天背上行李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又过了很久,借着月光我们看到一面青黑石头堆成的很高的城墙,虽然破败不堪,但如果打起仗来,轻易冲进去,也是不可能的。那个男人过去敲了敲木制的城门,门开了,我和秦天跟着进去。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我小声问秦天。
    秦天看着周围:“这地方……”
    “怎么了?”我问。
    “有点不对劲。”秦天握紧了手里的佛珠。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古老”的小城镇,所有的房屋都显得黝黑昏暗,和外边的城墙用同样的青黑色的石头堆成一般,没有道路,全部都是巨大的、生着苔藓的石头,潮湿得让我很不舒服,这里大概有几百年没“开发”过了,甚至没有电灯,路边有些石头雕刻的镂空方形罩子,里边发光的应该是油灯。我们跟着那一家三口往小城的深处走去拐了两个弯,我回头看一下秦天,小声说:“这里太安静了。”
    秦天没有理我,皱着眉头看着脚下,时不时的也看看周围的房屋。
    “怎么了?”我问他。
    “杜卿。你觉不觉得,这里很不对劲。”秦天眉头死锁。
    “嗯,阴森。”我小声回答。
    “这里生苔藓。”秦天转头看了我一眼,“这里这么冷的天,地上全是湿嗒嗒的,不但不结冰还能生苔。”
    我借着月光和路边的油灯光亮看了一眼脚下,的确我刚才就注意到的,地上有苔藓:“是。是不太对……不过苔藓南极也能生的。”
    “那是海边吧。这么一个小镇,又不是在河边,地湿成这样。”秦天看了我一眼。
    “到了。”男人转头对我说,我们走到一幢房屋前,依然是那种青黑色的石头。他打开房门,他妻子先进去,怀里抱着的小姑娘好像已经完全睡着了。
    一进房间,男人的妻子就先把孩子放在桌上,她的举动让我和秦天大吃一惊,哪有这么冷的天,把孩子放桌上的。她脱掉外衣,里边是件长袍,中间束腰的,很像是什么少数民族的服装。
    桌上摆着些简单的食品,长得像面包一样的。男人过去点了蜡烛:“你们一定很累,到房间里休息吧。一会我的太太做好饭,你们可以出来用。早上的五点到八点是我们的祈祷时间,你们不要出来。”说着,他指了一下旁边的一个小门。我翻译给秦天,秦天用英语说了声“谢谢”,拿着包打开那门进去了。我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女人把外衣随便扔在了一边,过去抱那个桌上的孩子,小女孩被抱起来的时候,帽子掉了下来,借着烛光,我看到了一头金发。
    女人忙把帽子捡起来给她带上,我瞥了一眼那个女的,又看了看她的丈夫,然后也进了房间。秦天打开电脑:“这边没有网络,电话信号也没有。”
    “那个小孩是俄罗斯的。”
    秦天看了我一眼:“不是俄罗斯的,难道是中国的?”
    我摇头:“不是,我是说……那孩子,一头的金发。是欧洲人。”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欧……”秦天说到一半,“什么!那孩子……”
    “是啊,和他们夫妻长得不一样。”我着急地和他说,“那孩子不可能是这两口子生出来的。”
    “领养的?”秦天小声说,“也有可能是你看错了,或者孩子的头发是染成黄的也说不定。
    这对夫妻是西亚人长相,孩子是一头的金发。我找了个像凳子的东西坐下来,硬得要命,拍了拍是石头的,上边还有苔藓。
    “这房间里,全是苔藓。”秦天摸了摸床,“要睡在青苔上了。”
    “黑苔。”我拿着手电筒照着凳子,“全是黑苔。”
    秦天走过来,蹲下看了看凳子上的黑苔:“真是个鬼地方。”
    “他们是人类吗?”因为有了上次米拉亚的事件,我的警惕性也提高了很多并且开始询问些不着边的问题。
    “是。”
    “秦天,我有个问题。”
    “说。”秦天把手里的资料放下。
    “你是……怎么知道米拉亚不是人类的。你又怎么知道他们都是人呢?”我问,“人和非人的标准是什么?”
    秦天笑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黑苔:“这是仙人掌吗?”
    “废话。”我回答。
    “嗯,这是能看出来的。你的知识里具备这些,有些看不出来,比如你没见过的动物,像一些海里长得很像的鱼类,森林里长得很像的蘑菇。”
    我脑子里浮现出一堆“香菇”和“狗尿苔”的画面。
    “长得像未必就是一种东西。”秦天用手比划着,“通过很简单的方法就能知道。”
    “什么方法?”
    “望闻问切。”秦天说了四个字,“其实就是中医,它如果不是人类,那一些东西肯定与人类不同。米拉亚的口中有很浓的酸味,是她长期腐蚀入口的骨头用的,心跳差不多一分钟三四百下。你放心,你要把她解剖了,内脏和人完全不一样,古尔不可能只有一个胃,应该至少有三个,仔细看还有很多地方,不过,今天这两个……”秦天说着往卧室门口看了看,“肯定是人。”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要凌晨了。那男人和他的太太并没有过来叫我们去吃饭。
    “我去厕所。”我说完推门出去,这幢屋子有一股很强的潮气,让我浑身不舒服,摸着黑找了一会没有看见有厕所,又回去拿了手电筒,秦天和我一块儿出来,开着手电,秦天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桌上看。刚才的桌子上的那几块面包下边,有一个本子。
    我走到本子前边,秦天敏感的在我耳边小声说:“先看看他们写什么字。”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把面包拿开,打开本子,随着手电筒的光照到本子上的那一刹那,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里所见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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