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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繁星碎裂
    男子的剑在空中不停的抖动,剑尖隐隐发出丝丝嗡鸣之声,让祈正无法准确剑招的来势。不过祈正使出神门十三剑,任它如何无影,十三道剑光也会将其准确的拦住。“砰”,两剑在空中相交。
    忽的一闪,男子的长剑有如鬼魅飘影,远本已刺出的长剑却不知何时收回,又刺过来,定眼瞧去,那剑有如一分为四,前后排开。幻光?祈正心中一惊,长剑横朔,抵住了来招。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剑身传来,不待反应,有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祈正只觉胸中气闷,脑中似有无数重物压顶,接着又是两股力道猛的冲击着他周身气息,眼中晕眩被击飞了出去。
    看着地上自己吐的一口血,祈正脑中浮现的却是刚才的情景,他几乎怀疑自己看走了眼,一剑化四影,不管是幻光,还是虚影,一般俱是三虚一实。然而刚才的一击,他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男子的使出的剑法是如何的绝妙,那幻光竟然是全部是实的。
    祈正缓缓的站了起来,眸子怔怔的盯着男子,不停的大口揣着气,单手扶着自己的左胸,刚才男子的一击将他五脏六腑的气息循环全部震乱,此刻连提口气显得都有些许困难。
    秋风轻轻拂过祁正散乱的鬓角,淡淡的梅花香隐隐间却还夹带着几丝血腥味。
    他的剑法竟然能将虚幻化实,这究竟是何等精妙的绝世武学,武学一物当真是深奥。师父的武功虽然也是绝顶,但自己学过来却是学到的一点皮毛,不知是多么的肤浅。
    “竟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当真是可笑,可笑。”
    男子却没有再动手,似乎等待着祈正揣过气来,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念道:“看着你,我想起了我在你这年龄时的情景,感觉很像,真的很像。危境中能保持沉稳,却也有点嚣张,从你身上可以依稀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一晃都二十年了,岁月竟然如此之快。”突然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我们有二点不像。”
    “恩?”祈正疑惑道,不知他是何意。
    男子淡淡一笑,此刻却如同一个老友般和祈正述说过去,“我和你这般大小的时候,可能武功还没你现在高。”
    祈正先是稍愣了一下,转而放声大笑,“如此说来,我倒是晚生了二十年,要不然今日受难的可能就是前辈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无话可说。”男子笑道,“只是另一个不同决定了即使是放在二十年前,你仍旧胜不了我。”
    “是何?”祈正道。
    男子摇摇头,言语中似有些叹息,“你虽热血,但孤寂,虽有豪情,但有股因落寞而产生的倦意,而二十年前我虽落寞,没有心生倦意。”
    倦意?祈正心头一震,倦意?好久不曾提起的词语,即使是轻音也仅是与自己相处了好久才察觉到的。他竟能在生死间窥入人心,当真是了得啊。
    “人生有很多选择,你却偏偏选择了逃避,可悲。”
    见祈正沉思,男子又静静说道:“不过在这场搏杀结束后,因为血性和激情,想必今日的种种能够将你那孤寂的倦意扫去,至少可以没入心底。当然前提是你还能活着。”
    祈正面色宁静,心中却是五味交杂,说不清,道不明,默默念道:逃避,回避,难道自己错了吗?错了,也许全错了!双眼凝神,黯然良久方才回道:“借前辈吉言。”
    男子笑道:“什么吉言不吉言,我也仅仅是回忆我的过去,你无须多礼。杀,我还是要杀的。”
    生死的言词却被他用平淡的语气述说,只是话语中那份凉意丝毫没减弱过一分。他身形未动,身边却以泛起淡淡光晕,如影似幻,只见白光一闪,五道幻象人形飞出来,自刺祈正。
    祈正以不是一次见到如此高绝的剑法,心中兀自不敢大意,手中长剑缓缓展开,行云流水,连绵不断,沉稳圆和,隐隐间有如太极圆转,八卦两仪。长剑圆壁,将自己防护起来,挡住来招。
    突然他大吼一声,“走”,纵身跃到空中。手中的长剑在空中一圈一圈的划开,大圈中套着小圈,如同一个实心的墙壁般。此时的祈正是迎着月光,月光照在长剑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圈光芒套着令一圈的光芒,层层相扣,剑身光亮有如白昼。
    不顾内伤在身,祈正强行将真气提上,使出了十层的内力,剑身上更是泛起了层层白晕,极是夺目,在月光的照耀下,光亮的程度更是刺目。长剑用力向前一击,圆形的剑圈带着强大的涡旋气流和绵绵不尽的力道,袭向了男子。
    空中,这一招在祈正长剑舞动中,又不断的加强着威力。旋转的涡旋气流让人感觉到似刮来一阵狂风,在院子肆虐。祈正此时已经使出将全身的力道注入此一击不成功便成仁,纵是死了也能无憾。他没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与男子纠缠下去,对方无论在武功,身体状况上都远胜于他,僵持之下,只有死路,成败在此一举。
    剑光飞洒,剑影纵横。大圈,小圈中不断的射出点点寒光,就在光亮最盛之时。剑身上的光晕突然散开,只见那剑身圆壁之上,闪着阵阵白亮,此时犹如月夜下的阵阵璀璨星光,只是那星光远比先前来的刺目,但又如薄雾般柔和弥漫,可看却又叫人不敢直视。
    “接招吧!”
    气势!好小子,男子心中暗道。双眼却被这光芒逼得无法完全睁开,不过他感觉到了,感觉到祈正这恐怖的一击已然逼近。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果然蛮横厉害,此招已是大害,更是借助月光,让人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去接招。如果遇到其他人,这招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但遇到我李某人,那就不一定,等我挡住你这一击,下招就是你的死期,到了阎王那可不要怪我。
    黑暗中,他身体一个舒展,浑身之气提上,强大的内力让整个人看起来在云雾般中,无法看清,长剑高举,精妙挥舞,无数的剑影从剑身处划开,慢慢展开,寒白剑光,在空中闪烁。一道剑飞了出去,接着又是一道,又是一道,第四道剑也飞了出去……,不断的有剑影飞出,冲向祈正的闪亮光芒中。
    然而细细看去,那都是剑,都是如同实体般剑,并非幻光,更非虚影。那全是残像,具有实体的残像剑气。
    竟有这样的的招式,明明是一把剑,幻却如同几十长剑同时飞舞。每一招飞出的剑就如同雷雨夜的闪电般,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带着恐怖的气劲。如果祈正的招式犹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墙般,那男子的招式就如同,万剑穿心,无坚不摧。攻无不克。
    二人的惊人的绝招在空中飞速的的相互冲去,形如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不知道是矛尖盾厚,还是盾厚,还是两败俱伤。
    园中的王氏三兄弟等人虽然没有睁眼睛,确感受到了这恐怖的气势,比刚才祈正给他们的那致命的一击更加恐怖。因为静,相当的静,平静。刚才感觉到的强大气流已经不见,没有声音,没有一丝声音。双方把力量已然完全击中到一点,这是高手对决中,高手杀招的境界,万般而出,一点击破!
    一声,二声。越来越近,男子的双眼此时已经完全无法睁开啦。
    三声,四声,吱,吱,吱,这是强大力量的摩擦之声。
    五声,六声,七声………光芒将二人吞噬了。
    王夜全只觉眼皮间白亮闪去,停止了默数,什么也听不到。此时已经完全的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和鸟叫,似乎原本园中没有两个高手的对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氏三兄弟感觉到气势慢慢的的消逝,他们缓缓的睁开眼睛,期待着结局,却对刚才刺眼的光芒仍然心有余悸。
    园内除了先前被毁坏的树木花草,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男人此时脸上一阵红润,脚下是深深的印记,依然是剑指地面,依然是迎风而立,依然是一脸淡然。却不见另一人的身影。
    正当众人搜寻着祈正时,远处吹来的风,模模糊糊的夹带着一些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前辈后会有期,哈哈哈哈。”
    男子却没有任何追上去的意思,只是静静站在院中。
    王夜全走到他身边,恭敬的站在一旁,他不过根本不相信祈正能从眼前这个男子手上逃走,自己跟随着他已经十五年了,他是什么样的武功,什么样的身手,自己再清楚不过。只不过眼前却没了祈正的身影,却不得不产生了几丝疑惑。想说话,但几经犹豫还是没有开口。男子见状,微笑道:“夜全,是不是有事情想问?”
    见他主动问道,王夜全也不再犹豫,道:“李大哥,你就这样放他走了。”言语中仍是不信祈正是自己逃走的。
    男子闻言,头一抬,仰望着天空,良久,才缓缓开口念道:“我并没有放他走。”
    “难道是他自己逃走的?”
    男子虽没有回答,不过点了点头,已然默认。
    王夜全这次的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压根就不认为祈正有这个能力能够逃脱,但男子的默认,使得他不得不相信,祈正确实是凭自己的能力逃走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追吗?”男子似是自言自语,“不是我不想追,而是追不了,我的的腿到现在还是麻痹无力的,根本就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王夜全惊道。
    “其实还是我小觑了他,着了他的道。刚才从外人看他下了杀招,似乎是要对我一击必杀,但实则不然。他这招与其说是致命之招,还不不如说救命之招。我起先以为他也是想赌上这一招,将我击伤,甚至击杀。不过当我和他两招相对时,我才知道明白原来不是这样的。强大的冲击力会将我和他相反冲,由于他在上,只是向空中退去,而我在下,这所有的反噬力道全部都是我的双腿所承担的,顿时双腿麻痹不能动弹。而那月光的耀眼,也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我,所以刚才那击,虽然我又将他击伤,但并不是太重,只能眼睁睁的看到他逃走,而我却对此毫无办法,今夜也算是失手了一次。”
    王夜全如同听书般的,不断的点头,刚才的对决,他也只能靠男子的述说,才能洞悉其中的原委,自己却无法体会到。
    “知道他最后一击是什么招式吗?”男子沉声说道。
    王夜全摇摇头,那般的招式自怕是自己再练上十年也未必能够达到的境界。
    “繁星碎裂,是太极剑法的收招式。”
    “太极剑法?!”王夜全兀自的睁大了眼镜,脸上写满了震惊。
    “竟没想到封山五十余年的武当派,竟仍有弟子隐于市井。”男子这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小子真有点意思,将强势的杀招变成保命的招数,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诱,换来逃跑机会。不过虽然让他给跑了,不过这一身的内伤也要他调养好好些时侯,看来下次见面真的要做朋友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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