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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船上的女人
    微风拂过湖面,激起阵阵涟漪。或许没有风也是这样一个景象吧,西门圣玄望着湖面,心里琢磨着,却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因为这里一直有风,湖面的微动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这里就是著名的太湖了,每到春秋两季湖边的游人特别的多,有老有少,当然年轻者居多,大都身着长衫,亦或白袍,以章显自己身份——他们是文人墨客,自许风流潇洒,英伟不凡,其实在众少女眼中,他们也确实有那么一些吸引力,因为这年头诗人还是很吃香的,西门圣玄从前也幻想过要做一位伟大的诗人,从小便在某些方面展露了头角,可是在他那个年代,诗人并不是能当饭吃的时代,所以最终他还没开始便宣告了他诗途的结束。
    他瞧不起诗人,或许就是因为他没能成为诗人的缘故吧。
    在西门圣玄眼中,他们只是些喜欢咬文嚼字,写写画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子哥儿而已,屁都不算。
    他们时而驻足摇头低吟几句,时而谈笑结伴缓走而去,在这郁郁葱葱之间显得甚为潇洒。
    此刻,任谁也不能体会到西门圣玄那复杂的心境,在另一个他生活了29年的世界中他死了,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他又活了过来,涅磐?还是尸变?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当他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老者的马车上,那老者看似瘦弱,实则精干,眉宇间透着慈爱,却也不失英明,那身简约朴素的华服便证明了他年轻时的气宇轩昂与无处不在的高傲。
    魅力是隐藏不住的,眉宇之间就明了了一切。
    不错,他就是救西门圣玄的人,萧老头。老头自蜀中出来往姑苏去,路过龙泉山头时遇见了昏迷不醒的西门圣玄,西门圣玄虽衣衫褴褛,捉襟见肘,然而全身上下并无伤痕,却又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老头见了很是奇怪,他是懂些医术的,称不上神医却也有些本事,此等现象他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顿时有了兴趣,便将他安置进了马车,与他同行,一路上悉心照顾,终于还是等到了他自然醒。
    西门圣玄一路上尽得老头照顾,两人相谈甚欢,让老头有种相见恨晚的意味,西门圣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于是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竟无耻的提议要跟这位长他几十来岁的老头结为兄弟,老头倒是洒脱,也不说什么,便跟这位陌生的西门公子称兄道弟了起来。
    两人聊得很杂,谈得很广,然而西门圣玄对于身世却只字不提,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说自己来自未来,自杀未遂,也不知怎地跑了这里来?他自己想起来都一脸的不可思议,又如何能让这鬼精的老头相信呢。
    来这湖边是老头的意思,他要去寒山寺见一位故人,自然西门圣玄是不愿去的,或许他要去老头也未必肯让,他便待在了这湖边,湖边有处老头的房产,一处清雅的小园子,昨日夜里西门圣玄便跟老头在其间把酒畅谈,直至深夜方才睡下,今早起来时老头已经走了,老头留有字条,写着繁体字,西门圣玄也不是很懂,只知道个大概,便是让他在此处等他回来。
    这该死的老头,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呢,居然把那马夫都带走了,也不留个人供我使唤,让我中午吃什么去,shit!?
    中午西门圣玄胡乱寻了些吃的招呼过肚子之后便跑了出来,在这湖边四处闲逛,等着老头归来,他可不敢乱跑,要知道他本无处可去,反正看那老头的意思似乎愿意照顾他一辈子,他还跑个什么呢,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多没意思啊,索性就待老头儿这里了,跟着他四处走走,权当旅游来了,散散心也是好的。话又说回来,看老头的居所就知道老头想必也是个人物,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处高雅别致的小居,唯一的不足就是下人少了点儿,就马夫一个,没供自己使唤的。
    西门圣玄站在湖边,望着这一湖秋水情不自禁地感伤起来,他想家了,更想他的妻子,可是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不,或许死了,他就可以回去,然而死后真的能回去吗?回去后又是怎样一种状态呢,鬼灵,人鬼情未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西门圣玄无声地感叹着,此句倒是正应了他的心情,他有些后悔,什么事不能解决呢,公司没了可以再开,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却什么都没有了。其实最让他窝火的还是他的秘书,那个贱女人居然吃里扒外,跟人串通一气亏空了公司不说,还打着公司的名义四处圈钱,这才导致他欠下巨债,不得不申请破产,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终究还是保住了些财产,留给他的妻子,不然他真的要死不冥目了。其实在他眼里最完美的一笔便是最后的自杀了,也许认为是自杀的只有他与自己的妻子,更多的人会觉得这只是场意外,一个男人,由于疲劳驾驶在高速路上不幸车毁人亡了,他的妻子,不,他的前妻,将获得一份巨额的保险赔偿。这正是西门圣玄人生最后时刻的得意之作。
    “哇,李兄,快看,美人儿。”一个饥渴的声音在西门圣玄的耳边响起。
    “好美啊,简直是仙女下凡间。”
    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想必就是刚才那人口中的李兄了,西门圣玄听得一阵恶心,我靠,两色胚,生怕别人听不到自己的赞美一样,有必要说得这么大声么。
    西门圣玄扫了眼说话的两人,就两衣冠楚楚的禽兽,西门圣玄恶狠狠地呸了一声,啐了一口唾沫,继续盯着他们看,他的处世哲理是遇到无耻的人就得比他更无耻。俗话说无耻者无敌嘛!
    两书生立刻注意到了一旁的西门圣玄,知道自己先前的说话可能被他听到,心里一阵不爽,再看他身着一件很不合身的长衫,及肩的“短发”,说不出的古怪,再联想到刚才此人的种种举动,想想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侧过了头去。
    “可惜了一副美景,张兄,走,与这厮站在一起,恁地辱没了咱们的身份,咱们离他远点儿”
    “李兄说得极是,咱们换个地方欣赏,休得再让这厮败了兴致。”
    “正有此意——”
    “走——”
    ……
    欣赏个屁,你们这是欣赏么,瞧你们那一双双色咪咪地贼眼,看个娘们儿还磨磨叽叽的。西门圣玄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才感觉舒坦了些,转过头去,继续沉思,可是被这两“骚人”一搅和,什么兴致都没有了,再也没心思去思念那遥不可及的妻子了,不知道她此刻正在做什么,有在想我么?
    远处传来了阵阵钟声,晃如隔世悲伤呜咽的小河流水,又如青年辗转反侧的叹息,西门圣玄仿佛看到了木鱼,看到了大佛脚下的香烛,与那被辗碎的寂寞,随着青烟袅袅升起。
    他是寂寞的,不被理解的人都是寂寞的。
    听得钟声西门圣玄伤感的情怀更加浓烈起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寒山寺钟声吗?他仰头寻去,只见远远的山上,一座庙宇在青烟中仙化,有种琼楼玉宇的错觉。
    正当西门圣玄远眺时,一阵莺莺燕语传来,甚是欢喜,这欢乐的情绪与此刻西门圣玄悲伤的心境全不搭调,这让他有些气愤,老子跟这儿感伤,你们高兴个什么劲?
    他恼了,忙闻声寻去,只见一群生得娇美的少女正嬉笑着往岸边的一艘大船上行去,那声音宛如黄莺轻啼,清脆悦耳,极大地刺激到了西门圣玄,而更刺激的是里面走着的一女人,只见她一身青衣,跑动中锣裙轻摆,仿佛仙子般美丽。他看得呆了,不只因为她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像极了一个人——他的妻子,叶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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