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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触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还算晴朗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层凝重的黑云,被半掩的月亮透出诡异的猩红色淡光,刚才还十分聒噪的虫鸣鸟叫声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瀑布的轰鸣声也仿佛凝固了一般,显得闷闷的。
    轩辕豪也不知不觉的在冥羽睡熟后渐渐睡着了,没人看管的篝火在燃尽了枯木之后慢慢的熄灭,到最后只剩下寥寥的火星在无风的夜中独自闪烁。
    忽然间,一道金色的光芒亮起,那金色的光芒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嗤’的一下把周围的阴暗、诡异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块巴掌大小的锦布从熟睡着的冥羽身上缓缓的飘了出来,锦布已经有不小的年月了,时间的沉淀把它染成了枯糙的黄色,如果不是此时锦布所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即使把它扔到大街上恐怕也没有人会多看上一眼。
    冥羽侧卧在草坪上静静的睡着,锦布悬浮在她的上空,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笼罩着冥羽的全身。与此同时,原本异常平静的潭水突然出现了一圈圈波纹,波纹的频率越来越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个水潭中的水就像煮沸了一般,疯狂的翻滚着,诡异的是潭水虽然在不断的翻滚、沸腾却没有发出那怕一丁点儿声音。
    锦布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所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越发的浓烈。金光越强,潭水翻滚的也是越来越厉害,掀起的水浪已经达到五米多高。
    当金光浓烈到仿佛实质的时候,‘哗’的一声,潭水也发出了至沸腾以来的一阵响声。
    熟睡中的冥羽被一声突然出现的闷响所惊醒,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去,却见的一层金色的光罩正包裹在自己的身上,还没等她来得及好奇,忽然一个黑影朝着她狠狠的砸来。
    ‘砰’地一声闷响再次传来,金色的光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冥羽也被震得头脑发昏。还没待她回神儿,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不过这一次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啪’的一声脆响,金色的光罩消失了。
    黑影袭来的速度很快,恐怕不只有一个,没有了金色护罩的保护,暴露在空气之中还犯着头昏的冥羽根本就来不及有所反应,眼看着再次袭来的黑影就要砸到自己身上了,冥羽鼻中也隐隐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腥味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柄长剑横插了过来。‘叮’的一声,就好像击在一块千斤铁锭之上,轩辕豪的右手虎口一阵剧痛,估计是裂开了。
    轩辕豪在潭水沸腾发出响动时就已经醒了,不过等他四处观望的时候却刚好看见冥羽要被砸的一幕,也没来得及想什么只是本能的拔剑去挡。
    “妈的!快躲开。”轩辕豪喝道。
    不用他提醒,在长剑挡住黑影的那一瞬间,冥羽就翻身向一旁躲去。
    见冥羽躲开轩辕豪握剑的手也已经到了极限,他一松手跟着也向一旁跳开。
    那黑影的力量奇大,冥羽轩辕豪两人不敢硬接,只能不断地在靠着还算灵敏的身法躲避。其间冥羽注意到这黑影是从潭水中伸出来的,总共有四条就像是一根根触手,不过这触手也太夸张了,十几米长、人的腰肢粗细,砸在地上就是一个明显的凹痕,这里仅仅是一个水潭而已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生物。
    “丫的!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躲避中轩辕豪插着空子喝道。
    “我也不清楚啊!”冥羽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命衰,到那儿那里就得出点问题,“那现在怎没办?”
    “凉拌!”
    都这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冥羽气急之余又是满心的无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人的体力也是跟着一点一点的下降,尤其是轩辕豪,先前在树林里被冥羽踹了一脚,现在还并没有好利索,躲起来要比平时费上不少的力气,此时此刻在这个无名水怪的追逐下已经是险象环生。
    ‘砰’地一声,轩辕豪狼狈的后退躲开一根砸向他头顶的触手,触手擦过他的鼻尖带起了一股子腥风,让人觉得喉中一阵发堵。来不及喘一口气又是一根触手从侧面袭来,轩辕豪纵身跃起在空中翻身躲过攻击,不料,却在落地的时候一下没有站稳脚脖子一歪,就这么一瞬的耽搁,轩辕豪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根触手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胸前。
    眼前一黑,一股腥咸的味道从胸腔里冲了上来,咳出了一大口血,轩辕豪被触手的冲力带的整整飞了四米才落地,直到这时侯轩辕豪才感觉到胸口传来的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
    一边的冥羽看见轩辕豪受伤,心中大急,一不小心差点被背后袭来的一根触手击到。在这种情况下想得越多就越危险,冥羽狠狠的一咬牙;妈的,拼了。
    又是一根触手袭来,冥羽这回没有闪开,而纵身伸手去撑,‘啪’的一声脆响,冥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已经断了,不过她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咬牙忍着痛,借着触手的一击之力向轩辕豪的方向跃去。额头上汗珠滑下来落入眼中带起了一阵异样的刺痛,不敢挤眼,冥羽落在轩辕豪身旁,运足了力抬脚就很踢了过去,同时大喝道:“快走!不要管…”
    轩辕豪被冥羽这一脚踹到了树林的边缘,他咳出了一口鲜血,听见声音猛的抬头看去,只见分神的冥羽被一根从身后袭来的触手一下子砸翻在地上,而后四根触手齐发整个把冥羽给包了起来,轩辕豪咬着牙支起身子想去救冥羽。
    冥羽被四根触手卷起来使劲的勒着,‘噼噼啪啪’的骨骼断裂声清晰地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冥羽眼睛早已以因为内脏破裂所溢出的血水给盖住了,鼻口中满满的血腥味和触手散发出的腥臭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坚持了仅仅几秒种冥羽的脑子里就开始发昏,马上就要死了反而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至少没有把鸭子连累。
    浑浑噩噩中冥羽的自我意识已经完全丧失了判断的能力,不过也就在这时候她的潜在保护意识却倏地划过了一个念头;虚化!一瞬间那种灵体合一的感觉在次出现。
    冥羽的瞬间消失让四根触手‘啪’的一下缠成了一团。刚刚站起来的轩辕豪猛的就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脚边的冥羽,心中虽然大奇,但此刻根本就不是思考的时候,轩辕豪抱起已经软的不成样子的冥羽,疯了似的就向山林里跑去。
    时间流逝,度过了黎明的黑暗,温暖的旭日悄悄的在东方露出头来,阳光滑过木叶的间隙在地上踏出一个个光的脚印。睡了一夜的鸟兽都在这时候睁开了眼,欢快的唱着跳着,吃饱喝足了的树木们也开始酝酿新鲜的空气。
    春天的林中还逗留这丝丝渗骨的凉意,但跑了小半夜的轩辕豪却是;流了一身的汗水,他喘着粗气在确认没有危险的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恐怕这一次是自己平生最狼狈的一回了。
    坐了不足一秒,仅是调整了一下气息,轩辕豪就又连忙起身检查躺在一边的冥羽。
    冥羽早已昏迷多时了,她浑身的骨头都让那四根触手捏碎了三分之一,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已经凝结了的血污,让人看着打心眼儿里心痛。
    轩辕豪抱起冥羽的上半身,伸手探向她的唇边。他的手指刚一接近,就是猛的一抖;原本应该是有着温热气息的地方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狠狠的一拳就砸在了地上,轩辕豪心中大骂自己;他妈的,都怪自己没能用,竟然让一个女人舍命保护。
    手上的刺痛远远无法抵消那心中恍若刻骨一般的难受,轩辕豪手忙脚乱把包裹里的东西一股脑的的都倒了出来,也不管有用没有,能吃的,全都塞进了冥羽的嘴里,但气息已尽之人岂是这些凡俗之物所能救治。
    颓然的感觉这冥羽那越来越冷的身子,轩辕豪一手紧紧抱着冥羽,另一只手则无力的垂了下来,心肺宛如刀搅,想骂,喉咙里却堵得发疼。虽然仅仅认识了不到半天,但那种熟悉的亲切感却是如此的明显。
    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轩辕豪心中嘲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多情,况且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把冥羽平放在地上,轩辕豪站了起来,既然人已经死了,苍冥中尸体刷新需要十二个时辰,放在这早晚会被鸟兽吞食,如今还是埋了好。
    没有工具轩辕豪只能用手挖,磨破了双手流出的血液于泥土混合在一起,他却恍若未觉。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荧光闪现,轩辕豪一惊,抬头看去,只见挂在冥羽左耳的耳坠正发出一阵淡蓝色的光芒,把她包裹起来。
    轩辕豪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她可能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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