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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辍学
    2004年4月18日,这是一个天清气爽的日子,但万民心中却是无比的隐晦,因为这一天被囊括在了非典时期之内。如此伟大的时期,不过它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一天是我最心情爽朗的一天,因为今天在经过五天与父母的板子、皮鞭周旋之后,我终于获准带上蛇皮袋子前往学校运出自己的行李了。哎,说实在的,这学我是真的不想再上了。
    刚入校的时候,我是倒数十五名,全班三十几名学生。第一个学期过后,当校门外不断入侵的社会青年以一种古惑仔似的威风掳走班级一部分后进生时,我成了倒数第十名。再后来老师恨铁不成钢式的教育,撵跑一些同学后,再次使我成了倒数第四名。那个时候我开始接触语文老师的粉笔头,数学老师的圆规顶尖,物理老师的笨重电阻,化学老师废弃的试管以及生物老师的人体模型。它们都以一种独特的轨道,摄人心魂的力道向我发威,那个时侯并不是我招架不住,我躲闪的空间惊人之大。如果大家可以想象得到一个承载八十多学生的教师容纳二十几个学生这样的一个情景的话,那么我想,大家就不会为我捏把汗了。是的,我可以很自信的说,在学校里,我成绩最好的,当属轻功一样的躲闪。
    当然对这些我并不是经常躲的,只有一样“暗器”我是绝不敢怠慢的,说实在的,为此我还特地对我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进行过不止一次的拜访。我很并且迫切希望他能在将“圆规暗器”抛出去之前,摘掉那该死的针尖。他也屡屡向我保证一定摘掉,但是我为对他的信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老师,您不是答应我会摘掉的吗?”我感到很憋屈,要知道,同学们都说我反应迟钝了。
    “哦,我很抱歉,程利锋同学,当时我头脑一热就”老师一脸乐在其中而不知过的嘴脸,“你要是好好学习不就”
    “哦,我也很抱歉老师,我也是头脑一热就忘记了您那美妙而精彩的谆谆教诲了。”我往往说完这样语气的话时,总会自责于自己的无理。所以我总是将一拳送在承受了这一拳很容易散架的门子上,来进行自虐教育。
    当然了,这里边也有我比较期待的“暗器”,你比如说,当生物老师讲台上放着女性人体模型的时候,我一般是比较活跃的,我会用尽一切的办法让老师注意我并组合他对我抛送“暗器”的条件,要知道,我是拥有一双怎样期待与感激的眸子啊!
    再后来,知识的重要性使一些在我之上的同学纷纷拎钱奔重点而去,突然的第一名让我受宠若惊,之间的落差让我怎样向大家诉说呢。总之啊,各科代表以及劳动组长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头衔全在一瞬间压在了我的头上,我当时真有种与第一名相遇恨晚的感慨。不过,那个时侯我也就是七八个同学的“头儿”了。
    回忆起这些啊,心头微微感到一阵酸涩,前面就是我们的宿舍了,那里我的铺盖卷儿已经整理妥当了。哎,要走了,倒觉得有些不舍了,人总是说:为什么将要离去的东西才觉珍贵呢?是啊,该死的王天耀还欠我五十元钱呢!不知道打没打算还?
    “程利锋,怎么这几天都没来学校啊。”我们的班花这时迎面走来,笑吟吟的说。
    “哎,”我尽量使自己的脸上爬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表情,“我是来跟大家道别的。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哦,天耀邀我到外边吃顿饭,”这位一脸幸福的说道,“要走啊,那路上小心点啊。”这位又轻描淡写般地说。
    “哦,谢谢”我一脸的沮丧与一肚子的火儿,这该死的王天耀,欠债不还,还花钱搞浪漫。真是不像话,那五十元钱可是我爹妈的血汗钱啊
    这怨不得谁,想当初,全班十几名同学,男生只有四五名。就在那样男生紧缺的条件下,我们都够格挑三拣四了。可是我竟是那个‘宁缺毋烂’的‘烂’,我本不想让大家了解我的长相的,可是,我又是个多么老实的人啊。在班上,我这个‘大权独握’的皇上级人物,真正感受到了‘寡人’的滋味。
    这是我辍学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个学校给了我太多的精神上的伤害,是我花季的伤心地,所以我决定逃离这个围城。
    既然离开,就潇洒一点嘛。这也是我辍学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与其呆在围城里受伤害,还不如潇潇洒洒走江湖。
    我要潇潇洒洒的走一生,我要活出个样子来,让这些个小美女们为她们当初没有选择我而自责,对,就这么着!干出一番大事业!我的目标就是——先去打工,做,做个民工。我叔辈们说了,那是个很自在的行业呢,没人约束,而且晚上下班了还可以蹲大街上看美女,看威武漂亮的高楼大厦。闷了还可以到一些小街道里寻摸个小姐
    更重要的是,可以免费先行享受那些豪华宾馆什么的,而且还可以在那些将来有钱人睡觉的地方撒尿拉屎。嘿,听起来很威风的,叔辈们说,还不止这些呢,但他们没再跟我说更威风的,只是说,你去了就知道了。人嘛,好奇心是永不可磨灭的天性,所以我抵挡了父亲的板子与皮鞭,硬要出去看看的。
    “可是,你知道,一个人在这社会上,没有学问意味着什么。”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还这么地年轻啊。”
    “正因为我的年轻嘛,我才要好好闯一闯。”我也苦口婆心的解释。
    “可是,不上学,没有学问你拿什么去闯?”班主任摊开双手,一副滑稽的样子。
    我也同样表情的摊开双手说:“正如您所暗示我的,用‘双手’啊!”
    “利锋同学,你真的很幼稚,你还不了解社会,你不知道它的”班主任痛心疾首地说,“我还是跟你讲一下我年轻时的故事吧。”
    “老师,您已经讲过很多遍了的。”我急忙拦截道。
    “哎,你们这些肤浅的孩子啊,真是让我操心,你们进入这个社会,是多么的脆弱啊,我真的不忍心看你们受伤害。”我按照情感中的情节等待着泪落,然而班主任光净的脸上只有因热洇出的汗珠。
    “好吧,打算什么时候走呀?”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说。
    “明天吧,今晚我想跟同学聚聚。”我也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想,当你进入社会的时候,你会感到后悔的。”老师这句话让我感到就像泄恨的那样一种感觉。
    “哦,或许吧,但这个年龄不是允许叛逆吗?”
    告别了班主任,其实我找班主任也就是为了退回那些交上去的学费。否则我直接就卷铺盖走人了。
    晚上我跟我的舍友们设了个简单的宴会,花费了二十元钱。然后说了些再见嘱咐之类的客气话,再然后我看见他们全拖着涎睡去了,没给我腾出个地儿,便走出了宿舍楼,踱到了空旷的操场上,寻摸着一些本不愿回忆的回忆,再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啊。人嘛,本来就是怪异的一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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