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稗草,但也是药草,而且是除之不尽!
——狗尾草
幸村笑盈盈地背着双手走到他们面前,向左边两位道士抱拳道,“想必两位是昆仑派的前辈吧。”那清瘦道士人一惊,但迅疾恢复了正常,络腮胡子却是把头偏向一边。幸村知道自己猜对了,又向右边高个子和矮个子抱拳道,“您两位应该是雪山派的前辈吧。”此时轮到这两人吃惊了。
幸村又笑道,“其实是你们的剑法和和穿着告诉我的。”
那昆仑派的络腮胡子道士圆眼一睁,须发齐张,甚是威猛,只听他叫道,“谁听你来买弄。老子今天被你抓住,要杀要剐随你便!”说话气势逼人,当真是一条汉子。
幸村哈哈笑道,“这位前辈言重了,晚辈要杀你们就不会点你们的穴道了。晚辈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络腮胡子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笑道,“哈哈……,小娃儿,你真以为俺是三岁小孩呀。”话刚说完,只听旁边的清瘦道士喝道,“师弟,不可胡言!”又向幸村问道,“少侠是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刺杀你?”
幸村点点头。清瘦道士正想开口,只听那高个子阻止道,“何兄,不要说,否则……”话到口上却是吞了下去。清瘦道士脸上也现出了迟疑的神色。幸村一看不对劲,他发觉这四个人好象是受什么人指使,但又不敢说出。心念一转,解开他们四个人的穴道,说道,“四位前辈,我知道你们不是真心想刺杀我的,是不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疑问?”
穴道解后,四个都不禁对望了一眼,他们心中确实有很多疑问,不由都点了点头。只听那个清瘦道士发话了,只听清了清嗓子道,“我正是昆仑派的掌门何非,这是我的师弟洛河。”又指了指高个子和矮个子,“这两位是‘雪山双雄’。”这个幸村听过,雪山双雄程齐和方义在西南武林素有侠名,而且昆仑派掌门何非治门严谨,在藏西也素有侠名,想不到四位竟然连手对付这个为天下除恶的使者。
只听何非又道,“少侠为武林除恶扬善,我辈本是非常仰慕和钦佩,但哎……”何非长叹一声遂道出了原委。他们竟是活佛派来刺杀他的,说是怕幸村会重蹈二十年前离魂门传人血洗江湖的覆辙,但他们觉得这个原因太牵强,所以四人都有疑问。而且是大宝法王召集他们的,据说一共有四批,一共有十六名高手,他们是最先一批。幸村一听,就知道这又是大宝法王的计谋,现在大宝法王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一些不明状况的武林高手还真是会糊里糊涂地上当的,想到这里幸村不禁暗暗担心。望望眼前四位,忽然有了主意。
只见他笑道,“你们可是上当了,还被蒙在鼓里。”四人一听都惊讶地看着幸村,洛河大嗓子又叫道,“田少侠,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说说我们怎么上当了,上谁的当了?”说完,摸了摸头。
旁边的阿继此时也走过来了,看着洛河那傻样,大笑。
幸村也笑道,“哈哈……好,洛前辈,你要想知道是怎么上当的,首先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洛河呵呵笑道,“不要说几个,几百个都行,只要你让俺明白是怎么上当的!”
幸村含笑道,“前辈四人必定没有见到活佛吧?”洛河点点头笑道,“你怎么知道?”幸村又道,“不要问我,是我问你。刚才你们也说过,是大宝法王召集你们,但是你们却又没见到活佛,你们也有疑问,那你们想想,这么重大事活佛怎么不亲自出来当大家的面讲清楚呢?”
四人都点头称是,何非施礼道,“此事的确奇怪,我们就是在这点上有疑问,还请少侠指点。”幸村忙还礼道,“据我了解,活佛可能已被大宝法王控制了。”
四人啊的一声,洛河哇哇叫道,“奶奶的,竟敢骗俺,以后见了这鸟人非在他身上戳三百个鸟洞。”幸村笑道,“洛前辈请勿动怒,现在大宝法王已用一种叫‘腐骨化肉丹’控制了整个黄教,势力不可忽视,莽撞是无济于事的。”
高个子程齐附和道,“田少侠说的很对,看来我们得从长计议。”
幸村点点头道,“在下倒有一个主意,不知几位前辈以为如何?”
洛河叫道,“别婆婆妈妈的,快讲,快讲!”
“先前伺候活佛的那个小喇嘛王阳明四位前辈应该认识吧,”看四人点了点头,幸村又继续道,“他现在已在药王庄研制‘腐骨化肉丹’的解药,我想不久就可研究出来。四位前辈首先阻止后来的三批高手,说服他们,并带他们到药王庄见王阳明,王阳明会和你们讲清楚一切的。然后待王阳明研制出解药就杀回黄教总坛救出活佛,不知四位前辈觉得这主意如何?”
洛河伸手拍了拍幸村的肩膀道,“兄弟,可真有你的,老哥服了你了。”幸村只觉被拍的肩膀隐隐生痛,可想而知洛河的内力是非常深厚了,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何非也赞道,“田少侠智勇双全,真是武林之福。今日要不是田少侠,我们四人将做糊涂鬼,田少侠的恩德老朽四人永不敢忘,以后田少侠如有差遣,老朽四人将万死不辞!”说完,向幸村和阿继道一声告辞,四人急急而去,霎时消失无踪。
幸村拉起阿继的手笑道,“大小姐,我们走吧。”阿继微微一笑,任由幸村拉着自己的手向前走去。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到镇上已是黄昏时分了。
遂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幸村本不愿两个一间房间的,但现在江湖盛传离魂门已灭门,因而随时会有报仇这人来刺杀的,所以他和阿继只住了一间房间,以便随时互相照应。
幸村睡至半夜,突然觉的全身燥热不已,不由的醒来。
忽然他明白他全身燥热的原因,原来他和阿继在抱着一起睡了。
阿继全身散发的曼佗罗花香立即勾起了他的性欲,
他贪婪地吸着这香味,下面也起反应了。
更不得了的是,睡得正香的阿继也被他下面那话儿顶醒了。
阿继睡眼朦胧地看着幸村,左端详着右端详着,她的手也不由地去摸摸看是什么东西在顶着她,她摸着了,热热的。幸村只觉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同时阿继也是一跃而起尖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睡在旁边凳子上吗?”说完,拿起被子遮起那撩人的身体。芳心也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满是红晕,看来她知道刚才摸的是什么东西了。
幸村看她不是很责备自己,遂故作茫然地笑道,“大小姐,你问我,我问谁呀。”说完又挠挠脑袋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睡在这里呀。”阿继看幸村这样子,不由扑哧一笑道,
“肯定是你故意睡上来的,是不是?”阿继虽聪明绝顶,但对男人和女人做那事却是个文盲,她和幸村虽算是青梅竹马,但相互抱抱的时候却是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身体燥热。
幸村对于男女之事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因为离魂门的藏书非常丰富,像描写男女之事的书非常之多,幸村也是从这些书上知道的,他看了看阿继,身体又一阵冲动,忙用内力压住笑道,“你不知道这已是我多年的睡觉习惯了,睡凳子上我不习惯的。”阿继用手指点点了他,一阵粉拳如雨点般锤在幸村的身上,笑道,“占我便宜,我打,我打……”终于她软下来了。
幸村搂住她双肩道,“好啦,我去睡板凳吧。睡吧,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呢。”阿继正要说话,忽然一条黑影幽灵般出现在幸村的面前,虽然忍者打扮,幸村还是认出来他是海野六郎。
只见海野六郎单膝一跪道,“主公,我们已通知到了封平,他明日傍晚必定会准时到‘望夫亭’赴约。”幸村心中一喜,夸道,“好,六郎你们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海野六郎恭声道,“谢主公!”然后一个纵跃,已消失在窗外茫茫夜色之中。
望夫亭,是渤海边悬崖上的一个小亭,而这个崖也被称为望夫崖。
提起这个望夫亭,那可是有一段美丽凄惨的传说,相传千年前,
在这个镇上有一对夫妇,丈夫出海打渔,妻子在家织布,一起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而且每到傍晚,妻子总会跑到这个崖上远望,她在等自己出海的丈夫归来。
于是这崖就成了这个镇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每天经过这里的人都能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这边悬崖上女人的充满幸福的脸,她幸福的笑着,幸福的哼着歌,还不时地用手理理吹乱的头发。
花开花落,转眼五十年过去了,丈夫六十多岁了照样出海,妻子六十多岁了照样在悬崖上等!只是夕阳依旧,海风依旧,却已是人非了,五十年前的美貌妇人如今已是白发苍苍了!终于有一天,丈夫出海归来,来这里接妻子时,发现妻子已是气息全无了!妻子去的很安详,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她真正做到了她生前说的话“一生守候着你!”,老人泪流满面,大笑三声,然后也安详去世!世人为纪念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遂做了这座亭,并命名为“望夫亭”。
一千多年过去了,夕阳照样还是夕阳,只是再也看不到那痴痴地用一生守侯丈夫的妇人了。幸村已早早地在这里了,他是在等四海帮帮主封平的到来,是在等一个该杀的人。他星目远望,双手抱在胸前,左手手里拿着那把“情刀”,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像一块雕塑,唯一动的是他那被海风吹起的黑色披风。
按目前的计划可算是天衣无缝了,外面有阿继和海野六郎他们埋伏和接应,任封平有六条腿也是难逃了,但幸村还是担心封平是不是会亲自来赴约,而且他心里还觉得这计划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又找不出来。按理说今天是“七日痒”中毒的最后期限,封平如果决定要来的话,那他就会亲自来,否则他将不能及时得到解药而在今晚溃烂而死。但是封平不是三岁小孩,他知道他亲自来一定也是死路一条。来是死路一条,不来也是死路一条,但来却是有一线希望。那封平到底会不会来呢?
幸村忽然笑了,因为他看见了三丈外的封平。
封平果然来了,而且不止他一人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个上次西山大佛会上的淫荡女人和那八个男人。封平并没有坐着轿子,而是走来的,但却没有上次大会上的威风,此时的封平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外面裹着一件黑衣,头也被严严实实地包住。而且脚下正流着一股一股的血。也不知他这六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幸村看到这种惨境不由心中一软,但当他想起许多无辜的渔民被封平杀掉时,心肠又硬了起来。三丈的距离并不远,但封平却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终于,封平来到了望夫亭,来到了幸村的面前。
封平没有说话,幸村也没有说话。
海风轻轻地刮过,忽然幸村感觉到了不对。
他听见了呼吸声,不是来自崖上,而是来自离这里十丈的崖下。
他终于明白自己开始为什么感觉那里不对劲了。
但是晚了,他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接着全身无力,他知道他中毒了。
也就在这时,八个中的两个男人饿虎般扑来,拖住他的双臂就向崖下跳去,
接着封平和淫荡女人也向崖下跳去。
这边的阿继不禁大叫,使劲地拍自己的脑袋,狂奔着跑到亭中向崖下看去,
只见封平等人急速下降,眨眼之间人影已是越来越小,而且崖下海面上隐隐见许多船只,定是封平早在赴约之前就安排好了整个计划,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招,阿继顿悔没有陪在幸村的身旁。
当下不由蹲在亭中哭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幸村,是我害了你。”旁边的十个忍者也大吃一惊,就要跳下去。阿继连忙拦道,“你们不要命了,况且他们不敢杀了幸村的,因为他们还没得到解药呢。”顿了一顿,理了理头绪又道,“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混进四海帮,再救幸村!”海野六郎也冷静地道,“师妹,那我们该怎样入手?”
阿继沉思道,“你们昨天是怎样通知到封平的?”
“我们是在一艘大船上找到他的。”海野六郎答道。
“那好。”他指了指猿飞佐助和雾隐才藏道,“佐助和才藏师哥,请你们先跟踪封平,一有他们落脚的消息马上告诉我。”两人答应一声,马上去了。
阿继又说道,“好,现在我们去找一艘大船!”
风呼呼地从耳边掠过,幸村已感觉到了昏迷正向他一步步逼近,幸好他内力深厚,连忙用尽余的内力强制压住毒性保持灵台的一丝清明。他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的,现在必须要想出其他的办法。忽然心中一动,他记起他师傅曾对他说过,“屠龙功”内功心法的精要在“仁”,仁者无敌。当你仁慈之心充塞天地间时,便是“屠龙功”最高层练成之时。
离水面上的鱼网只有一丈了,幸村顿时觉得万念俱恢,自己作为为天下武林锄暴安良、赏善罚恶的使者,却反而落在大恶之人手里,任其宰割,老天何其不公!
他的脚已接触到水面了,晚秋略凉的海水不禁让他的神志一清,
也就在这时,幸村终于想到解救自己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