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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霪羊香草
    李时珍声到,人已是施施然走了出来,这位与北神医朱丹枫齐名的南药王,现在似乎很平静。只见他快速地扫视了眼前的四个人:一个刚才和他儿子李建元交手的白衣人,李时珍只是对这人一扫而过,便转过眼向这次来的正主看去。
    白衣人身后立着三个人,一个是老者,这老者年纪和李时珍相仿,但精神矍铄,生着花白的络腮胡子,手脚奇大,体态壮硕,一看就是个威猛之人,另一人却是个脸上蒙着白纱的妙龄少女,她双眼清澈如水,眼睫毛长长的,配合她的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让人感觉非常好看,李时珍的眼睛竟有点舍不得移开的感觉。
    她身材高高瘦瘦的,但整体配合起来体态却是婀娜多姿,一身淡黄色绸衫,秋风吹过,整个身子如风中拂柳,随风摇摆,仿佛她随时会被风刮倒一样,让人第一眼看去就不禁心生爱护!幸好她身边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扶着她,不然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还真有可能随风而倒!
    看到那老者,再加上刚刚看到白衣人使出的“五罗轻烟掌”,李时珍已然猜出这几人的身份。那老者正是“段氏家族”现在的宗主段羽,那白衣人应该是他的家将朱丹臣,这两人李时珍早年去云南访药时曾见过,至于那脸上蒙着白纱的妙龄少女,李时珍就不知道了!
    “建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登门是客,对待每一位来客都应该礼敬有加,想不到今天竟然和客人大大出手。”李时珍向那四人微微一笑,然后转向李建元并斥道,“还不快向这几位客人道歉!”“爹,是他们失礼在先的……”李建元分辨道,却被李时珍挥手打断。
    “李兄,少庄主说的对,这次是我们失礼在先,但实在是因为段某有急事请李兄帮忙,请李兄原谅!”那老者段羽发话了,他声音洪亮,一点也不像老态之人,别看他生态威猛,讲起话来却是丝毫不卤莽。“哦?段兄这么急着要见在下,不知所为何事?我李时珍如能帮忙,必定尽力而为!”李时珍隐隐感到事情不简单,以段氏家族的财力及物力,天下间没多少事不能办到,“李兄,诸位,我们还是进屋详谈吧!”说着就要请段羽他们进屋。
    但就在这时,段羽旁边的少女却突然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只见她右手捂肚,眉头紧皱,整个身子由于疼,大部分斜倚在她旁边的丫鬟身上。“老爷,小姐病又犯了……”那丫鬟见状,焦急地向段羽道。段羽看看那少女,心中一痛,却又毫无办法,不禁向李时珍道:“李兄,小女莺莺自十岁以来,每年的秋季总会莫名其妙地犯这种肚疼病,你看……”说着,段羽满怀期望地看着李时珍道。
    李时珍还没等段羽说完,便大步走向那少女,伸手便帮她把起脉来。不一会儿,便右手在那少女身上几个部位急点,说也奇怪,那少女立即感觉自己疼痛大幅度消减!她不由地对李时珍投以感激的神色。李时珍则慈祥地朝她一笑,便转头向段羽道:“段兄,快扶令爱到我屋里去吧,令爱这病甚是奇怪,我需要对她做进一步的诊断……”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思考。
    “请问药王李前辈在吗?金陵欧阳枫有事求见!”段羽正要扶段莺莺进庄,他身后却忽然传来话声,而且好象还不止一人,因为又有一女声传来,“请问药王李前辈在吗?格格……小女子萱萱有事求见!”这女声学着前面那一个人的话,话里还连带着笑声,分明是取笑前面那人!
    在场众人感觉话声突兀,都不禁朝庄门口看去!门口刚好进来三个少年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被另一个男的背着,那背上男人脸色苍白,嘴唇干燥,一看就知道这三人是来求医的!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枫、田幸村和萱萱!
    “……”看见萱萱,李时珍脸色忽然变的尊敬,嘴唇挪了挪,就要说话,但却被那萱萱抢先说道:“啊哦,李爷爷,萱萱看您来了,你老最近身体还好吧……”萱萱一看见李时珍嘴唇挪动,便快步走到他面前,一边说话,一边搂着李时珍的右臂膀笑问道。李时珍起始还没反应过来,但不一会儿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现出慈祥的神色,掳着胡子呵呵笑道:“爷爷身体好着呢,餐餐都能吃几碗大饭呢,只是好久没见你这鬼灵精了,心里挂着呢……”
    “呵呵,爷爷挂着我?嘿嘿,萱萱是不乖的,您就不怕我在这儿碍你事啊?而且说不定有朝一日,嘿嘿,还有可能把您这里的药草烧个精光呢!”萱萱边摇着李时珍的臂膀,边扮着鬼脸笑道。李时珍虽然内里感觉头疼,但只是呵呵笑着转过话题问道:“丫头这次来不单单是来看爷爷的吧?”说完,瞟了一眼欧阳枫和田幸村!
    “呃……咳……”萱萱好象是被看穿心事的小孩子般,向欧阳枫挤了挤眼。欧阳枫见状,那还不明白,忙放下背上的田幸村,向李时珍跪求道:“前辈,晚辈欧阳枫,这位是我大哥田幸村,几日前我大哥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到现在是越来越严重,请前辈施一妙手,救救我大哥吧,晚辈将感激不尽!”旁边的田幸村眼看欧阳枫为自己如此卑躬屈膝,不由一阵激动,心神激荡,险些栽倒!
    李时珍见欧阳枫向他跪下,连忙走上前扶起他道:“孩子,快起来,你放心,你大哥的伤老夫会尽力而为的!扶你大哥跟我进屋吧!”说完,又朝段羽道,“段兄,请……”
    ※※※
    “药王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它大,那是因为里面动不动就是几大亩栽着各式药草的花圃,说它小,是因为里面的建筑物倒是没多少。总体来说也就三座大的建筑物,而且是递进式的。第一幢是药房和书房组合的两层竹楼,它座落在药王庄的最里面,第二幢是饮食起居之楼,这楼不但占地面积大,而且足足有三层之高!坐落在庄内中间。
    第三幢就是接待客人之用的四合院似的建筑群。它象一个凹槽一样,两边是厢房,中间是行道,后面是客厅!它坐落在药王庄的最前面,几年来药王庄鲜有人来,所以这里一直很是冷清,但今天却忽然热闹起来!
    田幸村的厢房,应该说是病房被安排到了进门的左边,按“药王庄”的规矩,病人一般都住左边,而家人亲属则是住右边厢房,所以段羽的女儿段莺莺也被安排到了左边厢房。
    田幸村厢房内,李时珍正在专心地把着脉,而欧阳枫和萱萱则是伺立床前。除了他们俩之外,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人,那人看年纪不超过四十岁,长得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和书生没什么两样,他轻摇着折扇,一派儒生风范。这个人正是李时珍的大弟子庞宪。
    盏茶时分,李时珍舒了口气,放下了把脉的手。欧阳枫急忙问道:“前辈,我大哥的伤怎么样?”“他的伤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但还是有办法治好的,只是……”李时珍欲言又止地道。“只是什么?爷爷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了!”旁边的萱萱不耐烦地道。
    “只是药方中有一种药极为难求!”李时珍看着欧阳枫道,“这药只有苗疆才有!”“前辈,请告诉晚辈那是什么药,晚辈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要把它取到!”欧阳枫坚决地道,眼里射出坚毅的光芒。
    李时珍似乎也被感染了,拍着欧阳枫的肩膀,赞赏地道:“好孩子,那老夫就告诉你吧!这药的名字叫‘霪羊香草’,它是一种草,生活在苗疆一带,老夫曾在梵境山一带见到过,当年也带了过来,可惜早已用完,最近几年忙着写书,一直没去采那种药!哎,也不知道那药是否现今已绝种……”说完,叹了口气。
    听到李时珍后面那句话,欧阳枫心里一凉,看了看躺在床上睡熟的田幸村,心中不由一痛,想起十年前田幸村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下他,欧阳枫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就是拼了命也一定要把这药找到,那怕把整个苗疆挖地三尺!
    李时珍看欧阳枫颓丧的样子,知道自己失口,又不由鼓励道:“孩子,世间万物是相生相克的,只要天和地都在,一种生物是不会完全绝种,只要你坚持,一定会找到这种药。你大哥的伤我会一直用药把它压制住的,但半年之内,你必须要找到‘霪羊香草’,否则到时,你大哥的武功不但要全废,而且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肾伤的太厉害了……”
    李时珍说完,走出了厢房,庞宪在走之前,忽然凑到欧阳枫面前笑道:“欧阳少侠,你隔壁房间的那个老者是‘大理段氏家族’的现任宗主段羽,他在苗疆的势力是非常大的……”庞宪说到这里忽然住口,边摇着折扇边哈哈笑着走出了厢房。
    欧阳枫初听这话一愣,暗想庞宪告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马上他便明白了庞宪这话的意思。段羽在苗疆势力大,如果能请动他帮忙,那么找药这事将好办的多,但自己和他并无交情,凭什么要人家帮忙呢?想到这里,欧阳枫不禁紧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萱萱也早明白了庞宪的话的意思,此时见欧阳枫皱起眉头,知道他是为如何请段羽帮忙的事头疼。自己虽然和他们相处时间不长,对他们了解不深,但以她乐于助人的天性,她当是毫无条件的帮助他们的,但段羽凭什么帮助他们呢?
    两人正各自想着这事,忽然隔壁响起叫声“小姐,小姐,你往那里去啊?……”“莺莺,是爹爹啊,你跑那儿去啊?……”欧阳枫和萱萱听这叫声,知道隔壁肯定出了事,暗想,这正是接触段羽的好时机,都不禁朝隔壁跑去。
    但他们尚为跑出屋,便见一黄色人影向他们扑来,准确来说是向欧阳枫扑来。欧阳枫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感觉一柔软滑腻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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