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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雷霆突击
    朱丹臣正说着,却听城墙下的杨应龙同时也向城墙上喊道:“各位江湖朋友听着,只要你们离开边城客栈,杨某绝对不会为难各位,但如果你们要是和我作对的话,那就别怪杨某不客气,杨某给各位朋友一柱香时间考虑,过时杨某将绝不留情,格杀勿论1这几句话用内力送出,传遍了边城客栈的每一个角落,又带威胁又不落身份,可想而知,杨应龙的武功绝不下于江湖十大高手。
    杨应龙话声刚落,却听一似乎很遥远却感觉又很近的声音在空中回应道:“杨应龙,你考虑好了真要和我们边城客栈为敌吗?”这声音飘飘渺渺,忽然在左忽然在右让人捉摸不定,杨应龙、黄拱极、大乘法王彼此互看一眼,心想,这边城客栈的正主儿终于要出现了。虽然对方搞得神神秘秘,但杨应龙却好象丝毫没有惧怕。
    “哈哈,边城客栈的主人都是藏头露尾的吗?杨某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去的道理,如果边城客栈真有实力,那么朋友,就请你出来和杨某较量一场吧,无论如何,这边城客栈,杨某是吃定了1杨应龙大笑着道,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仿佛谁也不放在眼里。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边城客栈在江湖沉寂太久了,以致有一些朋友已经开始看轻边城客栈了1那空中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好吧,边城客栈的兄弟们,是时候让边城客栈再次在江湖上露一次大脸了1这声音刚说完,忽然一阵轰隆声从四周八方传来,好象有无数铁骑正疯狂地逼近边城客栈一般。
    湘西多树林,但边城客栈却处于一片大平原之中,四面皆是约三公里广袤的平原,简直是一马平川。难道这轰隆隆的声音真是铁骑践踏草地的声音吗?杨应龙心里开始打鼓了,听这声音这批铁骑至少有两千人,他看了看旁边的黄拱极,声音有点颤抖地问道:“黄老弟,这声音好象真的是铁骑……”
    他话声还没说完,却听俊朗的黄拱极有点着急地叫道:“不错,正是约两千人的铁骑,快,快,杨大人,快叫弓箭手备好箭,炮手作好准备……”杨应龙看这潇洒脱俗,智计百出的黄拱极也开始禁不住着急,他也开始明白了他们真的是遇到劲敌了,他忙不跌地按照黄拱极的意思下达了命令。
    急骤的隆隆蹄声中,无数人马的身影若隐若现,铁马金戈,杀气盈野。全场包括城墙上的各江湖中人都屏住了呼吸,都想看看这惊心动魄的铁蹄声中究竟会出现何方神圣。难道这群铁骑就是边城客栈赖以抵抗杨应龙的保护神吗?众人都在暗自猜测,却听蹄声逐渐接近,似乎响在耳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开炮,快开炮……”杨应龙忽然没了先前的不可一世,向两台大炮的炮手吼道。但似乎已是来不及,对方的铁骑好象一阵风一般,瞬间已到了距离他们侧翼一千步,众人这才慢慢看清,奔袭而至的左右两侧骑兵各有大约一千人,穿着一色的天青色骑装,以青巾蒙鼻。
    他们都没有披甲,只是在骑装外面套上了一件奇形怪状的‘背心’,背心的前后片,或长或短的兜兜袋袋足有十好几个,横绑竖缚的肩带、背带、腰带、吊带、搭扣以及衬垫纵横交错,背后背着的显然是几个镖枪背囊,锋利的枪尖在阳光下寒光闪闪,在腰间携有强弓、牛皮箭壶,每人手上还持有一具硬弩。
    骑士们分为十队人马,每队约百骑左右,齐头并进,叱喝声中,风卷残云般地向杨应龙的军队发出雷霆般的突击。飞骑掀起满地枯萎的长草,势如排山倒海。
    一千步……
    九百步……
    八百步……
    七百步……
    黄拱极默默计算着合适的射箭距离,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他毕竟是智谋之士,知道现在自己绝对不能乱。军伍作战,弓弩为先,远则用弩,远者可及千步以上;近则弓箭,三百步内可制敌死命,在黄拱极想来,只要这些不知死活的骑队进入他们的弓箭射程,那就是死期到了。
    两石的军弓,以全力发射,三百步外已可贯穿未披甲的人体,在二百步外,可贯穿普通的护身甲,即便是一等铁叶甲若不巧被箭矢穿过甲片缝隙,同样可以致命。而杨应龙军队的手上全是上好的三石军弓,三百步内予取予求不在话下,虽然这群铁骑有着压倒性的冲击力,但黄拱极却还是有信心。
    六百步……
    长啸震天,向杨应龙军队飞驰接近的两千余骑齐齐端起了硬弩,在瞬间射出了致命的狼牙弩箭。他们居然在接近六百步时就开始射出了弩箭,黄拱极心中大为不解,步战使用的硬弩以常识而言可射远五百步以上,贯甲数札,但一则一发而尽,重装箭矢费时(步战可用三层迭射法弥补此缺陷),远不如弓箭快捷方便。
    二则战马奔驰之时,以弩射敌不易取准,因此骑兵作战基本不装备弩,而以弓为主战装备。没有谁会想到这些铁骑会在奔驰的战马上使用硬弩,也没有谁会想到他们的硬弩能在六百步外一矢贯穿甲胄,更没有人想到他们在奔驰中以弩射敌竟然准头惊人。黄拱极此时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
    “碍…”杨应龙军中第一个被射中的人连同盾牌倒飞了出去。“呃……”一个胸口被利矢横贯的坐在马上的骑士,刚叫出半声,身躯已倒摔而出,护身软甲根本挡不住弩箭可怕的贯穿冲力,看来这硬弩的有效杀伤射程绝不止区区六百步。
    第三个……
    第四个……
    千余支狼牙破空而至,箭下如雨,连箭影子都没看到,瞬间已射倒了差不多一千人,而这时慑人心魄的厉啸方才清晰地入耳,速度实在太快了。那群铁骑继续挟马前冲,长啸如同怒海龙吟,九天鹤唳,此时距离杨应龙军五百步,尚在杨应龙军弓箭有效杀伤射程之外。
    黄拱极眼看着屠戮性的战争,心中大惊,这是他参加战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这种压倒性的屠戮。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脑筋一转,喝道:“全体骑兵听令,左右突击1杨应龙的军队好象一盘散沙一样,此时突听黄拱极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内,不禁心神一震,都二话没说,按照黄拱极的命令,三千铁骑分左右向五百步外的敌方铁骑突击。
    “全体步兵听令,整好队形,外围两层盾牌1黄拱极又下了一道命令,好象还觉得不够,他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一百多巫兵,这一百多巫兵专事放蛊毒,对军队有非常大的杀伤力,但他不常用,因为他很不情愿在战场上使毒,但看今天这局势,如果还不用,今天这场仗将全军覆没,想到这里他不禁一咬牙命令道,“全体巫兵听令,瞄准1他命令刚说完,只见一百多士兵分左右立在了两侧步兵的后面,手已按在他们的腰上,随时可以出击。
    黄拱极连下三道命令后,也顾不得擦掉脑门上的细细汗珠,就朝那向敌方骑兵看去,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那敌人铁骑手上的硬弩已开始了再一次的攻击,他们驱马狂冲,同声大吼中,弓弦狂鸣,箭啸刺耳,无数狼牙弩再一次带着恶鬼夜泣饿狼长嗥般的恐怖怪音,呼啸着光临杨应龙士兵的鲜美肉体,毫不客气的贯穿护甲的阻隔,品尝血肉的滋味。
    ※※※
    破风声至。田幸村忙平息静气,用心聆听。心忖如被敌人看破,只好怪老天爷不帮忙,也没有甚么好怨的。破风声倏止,显是刘铤停下来察看地上痕迹。刘铤的冷笑声中带着些许疑惑自言自语道:“田幸村啊!我还以为你多么本事,原来还是不行,终于撑不住了。”
    风声再起,那边静了下来。但田幸村却晓得仍有人站在那里,因为风拂衣袂的响声,正不住传来。同时他生出强烈的倦意,只想闭目睡个痛快。但另一个声音又在心中警告自己,绝不可以向睡魇屈服,必定要力撑下去。否则,自己有可能常睡不醒了。他不禁暗悔自己没有从离魂岛上带点疗伤圣药出来。
    “看来这小子真的是内伤发作,没法继续逃亡,所以躲到山上去了1刘铤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这次才真正认定田幸村是内伤发作了,“哼,看来他是强弩之末,逃不远了,我只要把这山上十里范围搜个遍,一定可以找到他1
    破风声去。田幸村此时再无暇理会他们,抛开一切,无人无我的运气疗伤。半个时辰后,田幸村从草丛探头外望,不见人影,心叫谢天谢地,他不但内力恢复了一成,而且腰间伤口也不那么疼。他看刘铤已不见人影,看来他仍在山上搜个不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田幸村弹跳起来,沿山脚朝长江的方向狂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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