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下方的江湖人却是又喜又怕,喜的是神兵说不定与自己有缘,自己有可能得到神兵的青睐;怕的是一旦自己得到神兵湛卢剑的话,自己将如何才能既保住此剑,又能保住性命。正当其他人作如是担心的时候,欧阳枫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他想这湛卢剑极负灵性,而他身上的“圣蛊”也极负灵性,他有预感这湛卢剑这次逡巡而来就是被“圣蛊”吸引而来。
果然,欧阳枫只觉腹部丹田一股阴寒之气流过,上神阕、巨阕、膻中、华盖、天突,再经廉泉、承泣到口唇,欧阳枫连闭口都来不及,便见一股白烟状的东西从口中直奔而出,向空中的那团精光射去,欧阳枫也觉全身一松,整个人好象轻了不少,他知道他丹田中的“圣蛊”已脱出牢笼,向神兵湛卢剑飞去了。
众江湖中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空中那团精光突然乱窜起来,好象那团精光中正发生战乱似的,变得极不稳定,一会儿向左窜,一会儿向右窜,而且歪歪斜斜,全不像刚才神兵那般的悠闲、自在。没过一会儿,众人吃惊的发现,那团精光正慢慢缩小,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一把剑的形状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众人都露出喜悦的笑容,因为这一直云中雾中的神兵终于要揭开它的庐山真面目了。有的人不由激动起来,脸涨得通红,而站在段莺盈旁的一个青衣人却是情不自禁地手足舞蹈起来,仿佛这把神兵已经在他手上一样。
盏茶时分,空中的情势是越来越明朗,神兵湛卢周围绕的那团精光只剩下一层淡淡的光晕,众人已可清楚地看见空中的湛卢剑,令欧阳枫惊讶的是湛卢剑通体乌黑,浑然无迹,在初晨的阳光照耀下,发出乌光,给人的第一印象却不锋利,反而是一种宽厚和慈祥的感觉。
有些已激动的江湖人看见这宽厚慈祥的湛卢剑后,心却奇迹般地慢慢地平复了下来,而且还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欧阳枫就有这种感觉,现在他只感觉一股慈爱充塞心间,以前的恩恩怨怨此时仿佛根本不存在,什么仇什么怨在刹那仿佛都烟消云散。
也就在这时,空中的湛卢剑也同时徐徐下降,在一片惊诧、嫉妒、羡慕、高兴的眼光下,徐徐落到了欧阳枫的面前两尺处,很明显地,神兵已经认主了。旁边的段莺盈和朱丹臣及金锁都不由高兴地叫起来,段莺盈更是兴奋地拉了拉欧阳枫的衣袖,把那还在发愣的欧阳枫惊醒。
欧阳枫此时完全惊呆了,从开始“圣蛊”反常出动,到现在,他一直都以为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圣蛊”却是刚刚苏醒,要和这千年神兵斗,简直是以卵击石,正当他觉得这“圣蛊”不自量力的时候,精光消失了,湛卢剑也徐徐降落到了他面前两尺处。
他见到这千前神兵,心也像平常人一样,不由一阵激动,脸也涨得通红,毕竟这是把千年神兵,而且是极具灵性的千年神兵,还有,现在湛卢剑既然自己认主了,那么“圣蛊”也应该安然无恙了吧,只是他左看右看却是不见这不见形体的“圣蛊”。
不过它既然是无形,那可能就在剑旁吧,欧阳枫想道,一边伸出手向湛卢剑剑柄握去。但他手还没接近剑柄,便感觉一股凶猛的劲气从自己右侧袭来,直向自己伸出的右手轰,如果这一轰轰个结实的话,欧阳枫这只手肯定要报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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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把人晒得懒洋洋的,深秋的太阳已让人开始感觉到了冬天的温暖了。田幸村惬意地躺在躺椅上,半眯着双眼看着周围慢慢倒退的绝壁悬崖,耳朵里听着那传来的有规律的划桨声,觉得现在是这段时间内自己最放松的时候。
这不由让他想起了在离魂岛惬意的日子。在离魂岛,每天除了练武功外,他就最喜欢躺在沙滩上看书了,有时候还不知不觉着就睡着了,那时候简直不知道忧虑烦恼为何物,真是悠闲极了。特别是和阿继在一起的日子,那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想起阿继,他又禁不住想起阿继那道绿色的身影,想起她的齐眉发下的水汪汪的眼睛,想起两人一起在沙滩上嬉戏的身影,想起两人一道去附近海岛探险的时光。想起这些,田幸村嘴边不由溢出一股笑意,自语道:不知道阿继在哪里,真的好想她啊!服部半藏说她来到了大明,那我岂不是很快就可见到她了!想到这里,田幸村的嘴边的笑意更浓。
船身忽然一阵抖动,居然停了下来。田幸村回过神来,睁开眼向那船老大道:“船大哥,船怎么突然停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啊,田公子,前面堵了很多船,我们的船过不去啊1船老大慢慢走到船头,眼望向前方道。
田幸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边向前看去边道:“让我好好做个美梦都不成,真是命苦啊1说完,又“咦”了一声道:“前面居然有这么多船啊,简直可以遮天蔽日嘛,哇,什么船都有……”的确,前面堵住的船什么都有,华丽的,破烂的,大的,小的,高的,低的,都有。
“不对啊,沅江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船呢?莫非有什么事要发生?”田幸村自语地望着前方道。那船老大忽然转过身对田幸村道:“田公子,你有所不知,听说最近凤凰出现了什么剑,很多江湖人都要去呢,我已载了好几批客人过去了1
田幸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呵呵,看来这次凤凰城要热闹了1他正说着,忽然旁边一艘船驶进了他的视线,这艘船非常华丽,就好象姑娘家的闺房一样,有点类似秦淮河上的画舫,但又比画舫大,田幸村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艘船的主人一定是女的,因为他已闻到了河风吹过带来的阵阵香味。
这香味非常特别,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却特别好闻,简直让人陶醉。田幸村不由的对这艘船的主人好奇起来,有一股冲动要见见这人。那艘船好象也发现了前面堵船,也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并且甲板上出现了一个女的,那女的作丫鬟打扮,娇小可爱,由于离得比较近,田幸村发现这丫鬟好象不是中土人,好似蒙古人。
真是奇怪,蒙古的姑娘原来也有例外,也有这么娇小可人的姑娘。田幸村心中嘀咕,更激发了他想见这主人一面。正想着,忽然从后面传来打斗声,田幸村不禁奇怪地向后面看去,却见三个人从后面踏江而来,明显的,是最后两人追前面一人,中间一人偶尔出招,而最前面那人也是一边费力把刀向后一挥挡住了中间那人的攻击,同时脚下也毫不停留地向田幸村旁边那艘画舫般的船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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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枫想也不想,也没时间多想,游龙惊凤步法展开,险险躲开了来人的袭击,退到了一旁。幸好袭击之人并未追击。欧阳枫知道这袭击之人只是意在阻止自己得到这把神剑,而且他也约略猜到这袭击他的人是谁,为了证实,他向袭击之人看去,果然,他猜得没错,袭击他的人正是韦驮。
见有人阻止了自己拿剑,欧阳枫并没有感觉自己生气,相反,自己却好象有点莫名其妙的轻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自己就开始厌倦了仇杀吗?他解释不清;是刚才这把给人宽厚仁慈的神兵影响了他吗?不得而知!
韦驮见欧阳枫退开,并没有追击,而是伸手向那悬在空中和他齐肩的湛卢剑握去。但他手还未接触神剑,便瞥见六个人挟着十成功力向他攻来。韦驮冷笑一声,双掌一送,向那六个人轰去,那六个江湖人便感觉两股劲风向自己扑面而来,接着便觉喉头一甜,六股血箭喷洒而起,六人也同时被轰得倒飞一丈。
城墙上的众江湖人脸色都一变,一些正准备攻击韦驮的人都不由退了一步,其中不知道是谁叫道:“是龙象般若掌1大家听到这话,都暗自戒备起来。韦驮得意地笑了,他踌躇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敢直接和他眼光接触,脸上的得意笑容更浓。
“龙象般若掌,不过如此1人群中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声音来自欧阳枫的身后,欧阳枫正想看看后面是何许人,却只觉眼中白光一闪,韦驮面前已出现了一个白衣如雪的人。那人白衣翩翩俊逸纤秀,甚是潇洒,外形用“惊艳”形容也不为过。他眉眼间有着郁郁的纠结。仿佛怀着无限伤心事般,就这眉眼就足够让在场女性尖叫了。
韦驮眼中厉芒一闪,但脸上还是笑意盈盈地道:“贫僧韦驮,不知阁下高姓大名?”那白衣人声音还是冷冷的:“华山秦飞1他刚说完,周围江湖中人都嘘了口气,华山派大弟子秦飞,江湖人称“白衣公子”,是“武林四公子”之一,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以华山派绝技“紫霞剑法”闻名江湖,成为后起之秀中声誉最隆的一个,《群英谱》上也是榜上有名。
“原来是秦公子,真是失礼1韦驮似笑非笑,“《群英谱》中记载,秦公子曾经以‘紫霞剑法’连败杭州金家的金同公子和洛阳古家的古俊公子,堪成当今武林的翘楚!嘿嘿,不过,遇到贫僧算你倒霉,‘紫霞剑法’在贫僧眼中简直是一文不值,一年前以范文的修为尚且不如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大言不惭,今天我就让你为刚才那句话付出代价1
韦驮刚说完,人已闪电般欺近秦飞,双掌泛起无数掌影向秦飞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