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知名的航运业龙头企业之一的「威京集团」正在地中海岸举行重要的董事会议。
这个以安氏家族为主要运作核心的庞大集团,近几年来一百在稳定中缓慢成长。
然而,随着集团的愈发茁壮,其内部的权势斗争也日趋激烈。
现在的「威京集团」最高的领导阶层,主要分成两大势力:一派是支持出前任总裁推荐的现任总裁安仲秋的公司稳健派;另一派则是以安仲秋的二哥安仲岳为中心的急进派。
原本兄弟闹墙的战火已够炙热,这会儿更因下一任首席接班人的人选敲定而演变得更为炽烈。
「我不赞成,为什么要推举凯臣当下一任首席接班人。不是我偏爱自己的儿子,在我看来凯瑞远比凯臣适合多了,无论是年龄、学历、教养和对公司的忠诚度,凯瑞在各方面都比凯臣适合。单就拿学历来说吧!他们两个都是从小一起接受菁英教育的,现在同样要他们到外头的学校去拿个符合身分的正式学位,建立自己的社会人际网,结果你们都看到了。」说到这儿,安仲岳不禁自鸣得意的加重语气。「凯瑞很顺利的申请进了牛津大学这个名校中的名校,并且很快的结识了许多贵族名流,确实的建立了良好的人际钢;反观凯臣呢?不但跑到美国去念那个烂出名的K.B.大学,还结交了一群不长进的不肖分子,成天闯祸闹事,搞得鸡犬不宁,而且一点也不管公司的事。像凯臣那样鬼混不长进,凭什么和一直努力不懈的凯瑞相提并论,又凭什么成为下一任接班人?」
如今是集团重要董事的前任总裁安老爷,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智者,对自己儿子的性情又了若指掌,早料到二儿子安仲岳一定会提出这样的反对意见,所以应付起来驾轻就熟。
「仲岳,你别那么激动,我们今天不过是决定下一任接班人的候选人,又不是已敲定正式的接班人,所以评选标准自然和选定确定的接班人不同,只要是资质不错的可造之材,我们都会推选,而今天大家共同选出来的五位候选人都是每个人经过长时间精挑细选的最佳人选,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安老爷以不愠不火的口吻表示。
「其它三位我是没什么意见,」安仲岳马上反驳。「就只有凯臣我有意见,他是这五位人选中最没有资格获选的。」
他之所以会对安凯臣特别排斥,当然是因为安凯臣是他儿子安凯瑞要登上龙头宝座最大的阻碍者。
在场的董事们心里当然也都很清楚他那「司马昭之心」,只是都未明说,全权交由安老爷处理。
安老爷又说:「仲岳,你又忘了,我们在挑选候选人时,并不是单以眼前的成就为考量,而必须考虑到他的潜力和未来性。」
「父亲的意思是凯臣比凯瑞更有潜力,将来会更有成就?」安仲岳忿忿不平的低吼。反正你就是偏宠仲秋他们一家子!
「我的意思是,不论是凯瑞还是凯臣,或者是其它三位,他们的前景都是大有可为的未知数,所以我们不必急着现在就武断的骤下定论,还是先给他们几年的观察时间,公平竞争,等过个几年,时机成熟,再来推选确定下一任总裁,才是最好的方法。」安老爷真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商场老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安仲岳被父亲这一番说辞弄得不知如何攻错。「可是凯臣他——」
「凯臣会去美国的K.B.大学就读,我相信他自然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我们不妨按照原来的计画行事。若是几年后,他依然如此,或变得更差,到时候他就理所当然会被舍弃,你就不必再瞎操心了。」
「可是——」
「难道你是对自己的儿子没信心?」姜果然是老的辣,安老爷一句话就堵死了安仲岳的抗辩。
「当然不是,凯瑞是咱们威京集团下一代接班人选中最优秀的,我当然有信心!」
「那不就结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散会!」安老爷精明俐落的结束争辩,离开会议室。
「父亲——」安仲岳才想再追上去说服父亲和董事会改变主意,董事们却紧跟着安老爷一溜烟全走光光。
「可恶!」一样!和当初他和那个不成材的二弟竞争时的情况一样!结果呢?!他绝不会议历史重演的!
当会议室内只剩下安仲岳一人时,他气得把会议桌上的烟灰缸、花瓶等摆饰统统扫落地上泄恨。
一顿发泄后,他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棋着。
他已经被能力不如他的弟弟安仲秋夺去了他的总裁宝座,绝对不能再让仲秋那个不成材的儿子来夺走他儿子下任总裁的宝座。对!历史绝不能重演……
※※※
和安老爷搭同一部座车的安仲秋,一路上都心事重重,不发一言。
安老爷按了遥控器的一个按键,介于驾驶座和后座之间的隔音玻璃便缓缓升起,当整面玻璃升到顶部固定后,两侧的电动窗帘也在安老爷的遥控下相会,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这时,安老爷才开口对愁眉不展的三子安仲秋问道:「你在想什么?」
安仲秋定定的凝视了精明睿智的老人半晌,才应了一句:「没什么,父亲。」
「没什么?你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叫作没什么吗?」
「我——」
「你是不是在担心仲岳会对凯臣不利?」自己的儿子会有什么作为,他这个做父亲的哪会不知道。
安仲秋本想否认,然而一想到再如何漂亮的谎话,都一样逃不过父亲凌厉的双眼时,他放弃做无谓的辩驳,老老实实的招认:「嗯!二哥一向对我继任总裁的位置感到不满,现在董事会又宣布要把凯臣列入下一任总裁候选人之一,二哥的气愤是可想而知的……」
「你不必太担心,我想仲岳会有分寸的,而且凯臣那小子也不是好惹的角色,难道你忘了他身边还有五个福祸共享、和他不相上下的好伙伴,K.B.大学的学生不都管他们叫「东邦」什么的,全是一些不好应付的天才小鬼,就算仲岳真要对凯臣不利,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得逞。」
说起「东邦」那六个小鬼头,安老爷便满眼赞赏。
当初,他最宝贝的孙子之一——凯臣,跟他说要到K.B.那所烂出名的学校念书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尤其凯臣不顾他们的反对,一意孤行,甚至不惜逃家也非去念那个学校时,他真的受到不小的打击。
然而,对孙子才识过人的信任,让他压下满腹的不安与失望,决定先采缓兵之计,让凯臣随性而去,免得逼急了狗急跳墙,再私下派人调查凯臣之所以非上K.B.的原因。
没想到他派去的手下还没回报给他任何讯息时,另一个更惊天动地的大消息便先传进他的耳朵里——
凯臣一到K.B.大学,便和五个年纪相当的同伴,干下了「清校」的大CASE,扫除校园恶势力,将贩毒且逼学生为娼,干尽坏事的理事长及校内许多相关的「毒瘤」全部逐出校园,一夕之间成为K.B.大学师生们的偶像。
接下来的发展更精采,整其它学校想对付他们六个小鬼的不良学生还算小事,最令他震惊的是,那六个小坏蛋居然还惹上了美国政界大老「老约翰」的儿子,好象是和一个情妇有关的恩怨。
那次他可是紧张死了,才正想出面和老约翰交涉,意外的,老约翰非但没有怪罪那六个小鬼,反而相当欣赏他们,并且不准儿子再对那六个小鬼不利。
他知道老约翰的反应后,才大松一口气,也难怪,那样的小鬼当然令人爱不释手。
因此,他对凯臣执意要去K.B.大学念书的事开始释然,并且态度逐渐转为支持。
想想,光是结识那五个杰出的好伙伴就已足够抵上两、三间哈佛大学什么的了,他还有什么好不满、失望的。
而那六个小鬼也着实没令他失望,「琉璃事件」才落幕不久,马上又干了一件更为轰轰烈烈的大事,这回竟然还和美国国防部的菁英、梵蒂冈教廷以及恐布分子扯上关系。
听说事后,那个军方的「菁英小组」还成了他们的小窝,叫什么「异人馆」的常客哩!
再说到前阵子,六个小鬼又大闹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在轰轰烈烈的疯狂事迹上又添加了一笔。
安老爷愈想就愈喜欢那几个小鬼,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会一会他们呢!
和安老爷一样,对凯臣在K.B.的事迹很清楚的安仲秋,当然也清楚自己儿子的本事,和儿子那群好伙伴的厉害之处,但他们再怎么厉害,毕竟还是小孩子,何况安仲岳又是个狠角色。最重要的是,他并未告诉儿子董事会的决定,所以他才会担心儿子因不知情而疏于防备,有所不测。
更令他担心的是,现在是夏天……
「我不是对凯臣没信心,只是我先前一直没告诉他董事会可能会有这样的决定,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原因当然是怕凯臣知道后会从中捣蛋,旁生枝节。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一向对问鼎总裁宝座兴趣缺缺,所以很难保证凯臣若事先知道,不会从中搞鬼。「现在又是夏天了,我怕凯臣的「怪病」……」
经他一提,安老爷也颇有同感。「凯臣那个「怪病」的确是该多注意一点,万一又复发……」他想了一下,才又说:「不如这样吧!你找个时间去探望他,顺便知会一下他那些同伴,我记得其中一个是向老头的孙子以农没错吧!以农一向和凯臣厮混得紧,对凯臣去年夏天那场「怪病」也很清楚,你只要提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当然,也别忘了告诉凯臣董事会的决定,这么一来,你就可以放心些了。」
「嗯!就这么办,我会抽个空去看看凯臣!」安仲秋显得很兴奋。
而安仲秋一听到可以去探望儿子后,会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原来安老爷为了让宝贝孙子能够不受「威京集团」影响的自由发展,曾对所有人下达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随意去招惹安凯臣!
身为龙头的安老爷和现任总裁安仲秋及安夫人自然得以身作则啰!
见儿子不再满面愁容后,安老爷便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想着另一番心事——
说真格的,他还满希望能看看凯臣和仲岳之间的对抗会是如何的情景——反正不伤大雅嘛!
不过这档事若被仲秋知道就不太好,所以他只能偷偷在心里期待,嘿嘿!
※※※
黄昏的景致,一般来说,不论是在繁华的都市或者偏僻的乡下,都是挺赏心悦目的才是。
不过,那是对别人而言,若是对现在的安凯臣来说,可就要另当别论啦!
这是理所当然的,世界上会有几个双手各提了一袋又重又大包的「巨无霸」级东东,在骄阳的亲吻下,走得满身是汗、累得半死的人,还有那个心情去欣赏黄昏的良辰美景?
打从自生鲜超市提了这两大袋「巨无霸」级的生鲜蔬果一路走下来,安凯臣没有一分钟,不,是一秒钟不悔恨万分的。
一想起现在的狼狈样全因自个儿昨晚有事没事的「猴话」而起,他不禁又重重的叹了一大口气,唉!
话说昨晚一伙人吃完希瑞那小子精心烹调的阿拉伯菜后,闲闲没事,齐聚在客店瞎掰,希瑞要大家提供新鲜一点的各国菜单时,他别说可以试试道地中国口味的「火锅大餐」就好啦!
(missing)恐天下不够乱的再多点一些火苗、丢一些炸药什么的。
这会儿他正是坐在后座,自在写意地看兄弟们为他制造快乐。
倒是南宫烈的反应比较不寻常。
就在刚刚他还和向以农及曲希瑞一起胡闹个没完,怎么才一晃眼就突然安静无声。
注意到他的反常的展令扬,懒洋洋的把下巴枕在他肩上,低声的问道:「怎么突然玩起沉默是金的把戏了?」
南宫烈眉心微锁的说:「或许是我多心吧,我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且是和凯臣有关,大概是我的第六感出了问题。」
「我保证你的第六感没事!」展令扬的眼睛扫到左前方,和他们垂直交会的街道有一辆车行动很诡异,无声无息的转进他们这条路,并快速的朝走在前面的安凯臣疾驰而去。「君凡,加足马力向前冲,GO!」
默契十足的同伴在展令扬一句不带半点紧张感的命令下,立刻知道有状况发生。
「以农,换你来开车。烈、希瑞,快把那辆车的右边轮胎搞定。君凡,你负责把车牌号码和那几个人的长相记下来。」展令扬爬上车顶,像在闲话家常的分派任务。
五个动作一样干净俐落的同伴,脸上却还是和紧急行动完全不搭调的闲适。
那辆企图冲上人行道的黑色房车在即将从安凯臣背后撞上去时,突然来个大传弯,朝右测的逆向车道直冲而去,右边前后两个轮胎都伤痕累累,整个车身向右倾斜,最后终因车速太快而翻车。只是耶辆车运气不够好,由于街道不够宽,它未能全面翻车,而是以近乎四十五度角斜靠在墙上,朝天的左边两个轮胎还在快速的转动着。
让车轮爆胎的两位功臣则在那儿做无聊的较量——
「你瞧,我只射了三把手术刀就搞定了耶!」负责前轮摧毁工作的曲希瑞挺「扬」的。
负责摧毁后轮的南宫烈不服气的为自己辩白。「那是因为你的刀子比我的扑克牌锋利,比较容易射破那厚脸皮的高速胎,而且我也只不过比你多射了两张扑克牌ㄋㄧㄚㄋㄧㄚ!」
车子在他们两个的争闹声中继续全力冲刺,查明凶手何人去也。
至于在车顶上的展令扬,早在车子经过转角的路口处,利用系在腰上的长软剑勾绑住转角处的路灯,像武侠里的小龙女般,依着闪闪发亮的剑身,从车顶转移阵地至路灯老兄身旁,接着向路灯老兄「讨」回了剑身,猛力一挥。
只见停在街角等着接应那辆冲向安凯臣的车子的「兄弟车」,在锋利的剑身轻轻划过它的车胎时,上面立刻开了一条「高速公路」。
第二道「剑痕」则出现在车子前端的车窗上,吓得那娇弱的玻璃老弟应声粉碎。
坐在车里的两位仁兄更是当场演起「暂时停止呼吸」的戏码,定在那动也不动,脸上还很敬业的换成惨青色的妆,看来显得更加传神。
展令扬在确定他们两个未带枪械后,各赏了他们一记飞吻,便和他们话别。「两位大哥,如果你们喜欢玩这种游戏,欢迎随时来找小弟,别去找那个愣头愣脑的呆小子,和他那种不解风情的人玩多无趣,懂了吗?拜拜!」
待他去和安凯臣会合时,其它四个也已完成各自的任务赶到。
「凯臣,你要不要紧?」
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追问。
「有你们在当然是不要紧,只不过——」安凯臣瞟了他们一人一眼,才接着说:「怎么会这么巧,你们五个正好都经过这儿,该不会你们本来就一直都在一起的吧!」
「你不笨嘛!知道我们一直在一起。」既然被拆穿就爽快的招认无妨,反正录像带也拍得差不多了,代表发言的是摄影大师向以农,其它人则负责「陪笑」。
果真如此,这几个坏到骨子去的小子们,打从他一出门就开始跟踪他了,难怪他们硬要把车子开走——好「出外景」嘛!
安凯臣才想展开攻击,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凯臣,你怎么了?」「东邦」的「专任家庭保健医生」曲希瑞立刻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没事,别穷紧张。」安凯臣嘴巴虽这么说,却直觉脑袋瓜愈来愈沉重。
「还说没事,我从刚才就发现你的脸色不太好,凯臣——」
曲希瑞的话才说了一半不到,安凯臣便眼前一片昏暗,向后倒去。
幸好有个眼明手快的「最佳大捕手」展令扬适时接住了他,他才不至于当场做起物理上那个「自由落体」的实验。
「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展令扬的话正是一伙人的意思,所以立刻达成协议,全员上车回「异人馆」去。
※※※
回到「异人馆」后,再也没人去注意那卷录像带拍摄的结果如何,几个同伴的关心焦点全集中在两件事上——
安凯臣的病况以及街上那两辆车子的袭击事件。
昏睡中的安凯臣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断断续续、低低浅浅的说话声,意识慢慢恢复。
睁开眼后,第一个落进他眼里的是曲希瑞的大脸。
「早啊!睡王子!」
安凯臣本想也回他一记笑容,却又因一阵头晕而作罢。「我怎么了?」
「你没事,来!把这包药吃下去,再回房去睡一觉就没事啦!」曲希瑞交给他一包自行调配的药包。
安凯臣着实不舒服,便不再反对,虽然他平时最讨厌吞药丸,但这回也只好认栽,乖乖的服下药包。
关于曲希瑞开的处方,他们向来百分之百信任,希瑞那小子虽然有事没事就爱拿他们做「人体实验」,测试他发明的新药,然而一旦真的生病,那小子绝对比一般街坊三脚猫的医生可靠。
确定安凯臣上了三楼,回房休息后,展令扬才开口向正在「医疗室」整理器具的曲希瑞问道:「凯臣真的没事?」
「目前是没事。」曲希端的回答颇耐人寻味。
「「目前」是什么意思?」
曲希瑞卖了一个关子,以笑代答。
嘿嘿!小子,你也有被吊胃口的时候啊!曲希瑞洋洋得意的向展令扬展露示威性浓厚的笑意。
展令扬回了他一个「你是呆瓜」的笑,便聪明的把话题转个方向。「你们对街上的事有什么看法?」
「那些人全是生面孔,并不是这一带的人。」负责记下车牌号码和对方长相的雷君凡发挥他那「过目不忘」,以及「活字典」的威力,肯定的表示。
绝不是唬人的,凡是在这一带出现过的人,哪怕只是路过,全都逃不过雷君凡那可怕的「超级资料记忆库」。
南宫烈凭着发达的第六感,提出自家看法:「我觉得那些人是针对凯臣而来,对凯臣有绝对的恶意,我有预感他们会再次来袭,而且危险会愈来愈接近。」
「我同意烈的看法,那些人一定是冲着凯臣来的。」曲希端端来现榨的葡萄柚汁,递给伙伴们一人一杯。「如果是针对我们,不会只专找凯臣一个人。」
展令扬坐在计算机桌前,把雷君凡给他的袭击者的资料全输进计算机中,融入正在分析中的资料。
「以农,你怎么说?」
向以农认真的思索半晌,才说:「你们是知道的,凯臣和我一直在家里受菁英教育,尤其是凯臣,他从小就对人不惑兴趣,所接触的人,除了我之外,多半是和工作有关的那些安家亲族和集团里的重要干部,而且除非必要,否则他一向的原则就是能不见那些人就尽量少见,至于商场上和上流社会经常举办的社交宴会,他更是敬谢不敏,极少参加。再加上他又不曾在集团里担任正式职位,所以不大可能和人结怨,唯一可能对他怀有恶意的就只有他那个野心勃勃的二伯安仲岳了。」
说起安仲岳,向以农的话可就多得不得了啦!
「那个坏心肠的老狐狸一心想当威京集团的总裁,没想到董事会所决定的总裁人选却不是他,而是他的三弟,也就是凯臣的父亲安仲秋,这对一向自认才能比三弟卓越的安仲岳而言,无异是个重大的打击,只是他虽愤怒,却也不能不服从以安老爷为主的董事会的决定,所以便处处刁难安仲秋。正好集团里有两大派不同的主张,一派主张保守稳健,另一派主张积极扩展,而仲秋是属于前者,因此另一派势力便倒向一样主张积极扩展、野心勃勃的安仲岳。
「虽然安仲岳经常为难、干预安仲秋的决策,但支持安仲岳的一派究竟也都是为了集团,只不过立场和看法不同,所以在面对重大决策时,双方人马都很能为公司着想,未让个人主张变成绊脚石,形成良性竞争,因此以安老爷为首的董事会也很乐观双方人马的竞争。而安仲岳在知道自己已和总裁宝座绝缘后,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能完成他的心愿,成为下一任的总裁,于是才能出众的凯臣便成了他的第一号眼中钉,他从很早似而便处心积虑想除掉凯臣,只是碍于立场和亲族关系,不敢太明目张胆,若这次的袭击真是安仲岳的主意,那大概是威京集团的董事会做了什么让他认为对他不利的决定之故。」
「占卜的结果似乎是支持以农的说法的。」南宫烈轻摇着手上的扑克牌。「这张牌显示,对凯臣不利的人物是很亲近他的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各有所思。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墙上对讲机的屏幕上,显示出来访客人的影像——是个生面孔的中年绅士。
「仲秋世伯?!」向以农第一个讶道。
「仲秋世伯?」
「就是凯臣那个总裁老爸,我刚刚才说过的。」向以农咬咬拇指指甲,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怪哉,我记得凯臣他们家和我家一样,家族间有过默契约定,我们在K.B.求学期间,两家的人是不能随便跑来探望的,怎么这会儿仲秋世伯会突然找上门来?」
「那不就更印证你的推测和烈的占卜是正确的吗?」展令扬敲敲他被惊讶搞迷糊的脑袋瓜。「好了,快开门,难不成要让咱们「异人馆」的稀客呆站在外面?」
「我去应门!」向以农自然是不二人选——唯一和安仲秋认识的人啰!
「要不要叫醒凯臣?」雷君凡征求伙伴们的意见。
「你说呢?」展令扬看向曲希瑞,为的是问他凯臣的病况适不适合「接客」——接见客人。
「以目前而言,是无所谓——」希瑞又是那种暗藏玄机的说法。
「那还是别叫醒咱们的睡王子。」展令扬搭着南宫烈和曲希端的背,一齐下楼见客去。
「呃?为什么?」走在前面的雷君凡一时反应不过来。
南宫烈马上给他一个不坏的答案。「这么一来,我们方可以「独占」凯臣他爹啊!」
言下之意,就是认为安仲秋可能会趁着凯臣不在场,提供他们一些不坏的讯息。
※※※
安仲秋打从进了「异人馆」的一楼客厅之后,两个眼睛便不停的忙碌着,地毯式的扫描整个屋子的布置和设备。
他没想到外表和一般学生公寓没什么两样的中古屋子里,竟然会是这么现代化、科技化的设备,光是由窗户上的玻璃都是经特殊处理过——从外头看不到里面,却能从里面将外头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的特种质材——这一点就可轻易的显示出它的不平凡。
「三世伯请喝咖啡!」
向以农从曲希瑞手中接过他以最快速度烹煮而成的纯蓝山咖啡,递放在安仲秋面前的桌缘。
安仲秋这才拉回四处游走的视线,对于自己露骨的探索,不觉感到有些困窘,于是轻咳两声,乘机整理自己的情绪。
身为「威京集团」的总裁就是要有超强的自制能力,迅速调整心情对他而言,当然是轻而易举。一眨眼工夫,安仲秋已然恢复若无其事、温和却不失威严的绅士派头。
他端起咖啡,啜了两口润润喉,顺便把握机会把眼前的五个年轻人打量一番——
向以农就不必说了,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早就知道他很出色。
另外这四个生面孔,他可就感兴趣多了。
虽然他手边的调查报告附有这四个陌生却十分吸引人的大男孩的照片,但因为全是在远距离偷拍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有些模糊不清。
今儿个亲眼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安仲秋居然看呆了。
尽管纵横商场数十年来,他见过的青年才俊多如天上繁星、过江之脚,这一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被这几个耀眼的年轻人吸引住,完全移不开锁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凯臣这孩子真是不简单,竟能结交这么多个难得一见的杰出小伙子,难怪他说什么也不肯去上哈佛、麻省理工学院之类的名校,原来如此!
安仲秋绝不是以貌取人,而是凭他累积几十年的丰富阅历以及识人本领来作判断,他敢笃定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将来都会成为叱哇风云的厉害角色,一定!
「三世伯,您一向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不会是因公路过吧?」向以农被大伙推派出来当代表。
「我——」安仲秋本想说些漂亮的说辞,但转念一想,不对,这个小子和凯臣一样精得很,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他何不就省掉虚伪的客套,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你应该很清楚,我并非单纯的路过。」
他这会儿才想起,自己进门这么久了,还没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凯臣不在吗?」
向以农打量了一下安仲秋的反应,再看看坐在另一角落的展令扬,和那老是笑着一张一○一号笑容的家伙交换个视线,才说:「凯臣有点不舒服在睡觉,不过不碍事,如果世伯要见他,我们马上去叫醒他。」
「不必了,就让他睡吧!」安仲秋欲言又止,显得左右为难。
「世伯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您不也是为此而来的吗?」
安仲秋将五个年轻人再度审视一番。「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事。」
「您是不是想问凯臣的「怪病」和最近有没有道人袭击?」为了加速谈话的进度,向以农挑明的指出。
「对,就是这两件事。」安仲秋也很爽快。
「凯臣的怪病?」身为「异人馆」的「馆医」,曲希瑞忍不住发问。
展令扬冷不防将邻座的曲希瑞搂进怀中,阻止他继续插播。「没事,请继续!」
朋友间优良的默契,这会儿就派上用场啦!
一见到展令扬突然天外飞来一笔的举止,向以农马上意会他的意思——要他先跳过去「怪病」的部分,先进行另一个问题。
展令扬的想法不难推测——
既然和安凯臣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向以农知道「怪病」的事,那么他们大可稍后再慢慢讨论这档事,现在应该把焦点放在他们都不确定而很想获得更多线索的「袭击事件」上。
「世伯,您为什么认为凯臣可能会被偷袭?」
向以农的问话,让大家都竖直耳朵,准备收听。
安仲秋一脸为难,虽然他掩饰得很好,还是没能逃过「东邦」小子们锐利的X光眼。
「我只是随口问问——」
「世伯!」向以农示意他别再打迷糊仗。
安仲秋考虑了片刻才说:「最近董事会宣布了下一任总裁候选人名单,其中除了凯瑞之外,凯臣也在候选名单上,你二世伯对此事很不满,当场就向你安爷爷提出抗议,所以我想……」
他不想再往下说,究竟安仲岳是自己的二哥,况且他能体会安仲岳内心的想法和感受。一直以来,安仲岳都比他有事业野心和权力欲望,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原来是这样,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嘛!二世伯他从以前就很喜欢找凯臣麻烦,现在不过是又回复以前的情况。三世伯,您不必太担心,凯臣应付得来,而我们也会帮他的。」他故意把事情简单化,测试安仲秋的反应。
「不!这次不同,这次是——」安仲秋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吞回去。
不过,「东邦」小子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自作主张,把可能是最重要的线索就这么吞回去呢!
所以,擅长催眠术的曲大师就上场啦!
他不慌不忙的坐到安仲秋面前,向以农则很识趣的「让座」,乖乖的「退位」到一边。
曲希瑞优雅温和的笑着,并以容易让人撤除防心的口吻说:「有话慢慢说没关系,来,先喝几口咖啡再谈,凯臣是我们的好伙伴,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安仲秋直感到一种奇妙的安心感,面部的表情在不知不觉中愈来愈轻松。
曲希瑞端详了他的反应后,很得意的对伙伴们做出一个「催眠成功」的「V」字形手势。
他就是有这种奇妙的本事,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在对方毫无防备之心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催眠。
接着,畅行无阻的「审讯」便「开庭」啰!
「请告诉我们,您所谓的不同是指什么?」这是曲希瑞给安仲秋的第一道习题。
「因为二哥他这次在董事会上的反应比以往还激烈,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眼里的杀气,所以很担心他会对凯臣不利。」
「您所谓的不利是指什么?」曲希瑞又问。
安仲秋沉默不语。
曲希瑞知道一定是问到关键重点,安仲秋才会拒答,因此便又施加了更深一层的催眠。
安仲秋这才继续回答曲希端的第二道习题。「我担心的是二哥实际上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还要心狠手辣。」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二哥一个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
「什么秘密?」问到这儿,五个「东邦」小子眼睛全亮了起来,从原来的一百烛光加强为五百烛光。
偏偏安仲秋又再度沉默。
曲希瑞很有耐性的进一步施展深度催眠,他才不会让安仲秋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合作哩!
经过一番奋战,曲希瑞又获胜啦!
被「征服」的安仲秋又接着「招供」:「这几年来,二哥一直瞒着众人在搞地下军火和毒品大宗走私的买卖,而且在那个圈子里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所以我很担心,万一二哥一念之差,萌生杀意,那凯臣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果然还是安仲岳!「东邦」小子们至此已确定「袭击事件」的真正主谋者。
「那么,您知道安仲岳在那条道上的代号和主要根据地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问到这里,大概也已经差不多了,因此曲希瑞便下了第一个暗示——
「凯臣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安仲秋在毫无察觉下,从被催眠状态醒来,心中有股莫名的安心感,让他如「东邦」所愿的在闲话家常后,心情安定的告别了「异人馆」。
「果然是二伯搞的鬼!」
安仲秋前脚才走人,安凯臣的声音便从楼梯间传下来,紧接着人也跟着现身。
「你都听到啦?」这是展令扬从安凯臣脸上读出的讯息。
「从催眠后的部分都一清二楚。」安凯臣还是一样作风干脆。「没想到二伯那个黑心肝、小心眼的家伙,居然有那个本事瞒着大家私下干那档事,看来我一直太小看他了。」
「现在知道也不迟,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雷君凡递了一杯咖啡给坐在他身边的安凯臣,一面就事论事的继续正经事。
「这就要问问凯臣的意思啰!」展令扬把问题丢给最重要的当事人去解答。
「我——」
就在这时,「异人馆」的警备系统突然全面运作,发出超A级的警讯。
六个好伙伴动作敏捷的跑上二楼会议室去查看最新情况。
一走进二楼会议室,便发现全自动运作的智能型瞥卫系统已经将整面的电视墙屏幕全数打开,墙上二十四个屏幕同时显现出「异人馆」四周不同角度的情况。
他们很快的发现,有四枚炮弹同时朝「异人馆」的四个方向飞过来。
然而,六个好小子却都面不改色,更甭说慌张失措的准备避难逃生,个个都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各自在会议桌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舒舒服服的跷起二郎腿,像是在欣赏「动作派」电影般,悠然自得的盯着那二十四个变化多端的屏幕直瞧。
而屏幕上的几个画面,正在播放着「异人馆」那套足以媲美美国「爱国者飞弹」的空间拦劫飞弹装置,全面发挥功能,从容不迫的将四枚来装的飞弹,一一在它们尚未吻上「异人馆」的「壁身」之前,统统解决掉。
为了防止敌方再次发出第二波攻掌,警卫系统的另一套攻击配备也同时发挥功能,很快的追踩到攻击来源,先发制人的将他们逐一摧毁。
「异人馆」在超强警卫系统的护卫下,自然是安渡难关。
不过被飞弹爆炸波及,受了些「外伤」的外面墙壁,可就得费一番工夫去「整容」,才能回复光鲜亮丽的本色。
那还不打紧,最令人头大的是,屏幕上显示出正有好几辆警车朝他们这个方向疾驶而来。
「谁去打发那些好心的警察老兄们?」曲希瑞虽然是用问句句型,但眼睛却盯着展令扬和南宫烈不放。
「我去!」安凯臣意外的自告奋勇,因为他对这次的袭击有着强烈的责任感。
「嘿!别抢锋头好吗?乖乖的待在那儿看我和烈的表现。」展令扬笑着把安凯臣向后推给雷君凡,接着便和南宫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下楼去。
瞧他们两个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解决麻烦的,反而像是要去捉弄人般。
这么说绝对不过分!
因为「东邦」三不五时就搞出一堆惊天动地的大事,在负责这一区的警察老兄们眼里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不足为奇。真有哪天突然发现好一段日子看不到「异人馆」提供的「精采余兴节目」,那才真会令警察老兄们大惑奇怪,觉得情况不妙呢!
对警察老兄们而言,他们对「异人馆﹁的态度是标准的「敬鬼神而远之」,能够不和那几个专门生下来整人、把死人气活、活人气死又活过来的坏胚子们接触,就尽量避得远远的,以免没事惹上一身腥,惨遭池鱼之殃。
像这一次,要不是那爆炸声实在太大,想要装作没听见都不行的话,他们也不会三叹无奈的赶过来,表演什么「勤务第一」的戏码。
这倒不是说他们对工作不够热忱、不想尽到保护市民的责任,相反的,他们一向挺尽责的,只有对「异人馆」那几个恶魔党例外!
每回遇上和这几个小鬼有「牵拖」的事,他们就倒大楣,不管有事没事,他们都会先被整个半死,才能问到笔录。最气人的是,好不容易完成的笔录,内容往往令他们哭笑不得,荒唐无稽。
上了几次当、吃了很多次亏后,他们也慢慢学乖了,只要没人伤亡,没有市民抗议,他们对和「东邦」有关的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管为妙。
遇上像今天这种较浩大的场面,非派人来做做样子不可时,就抽签决定哪几个要当牺牲的倒霉鬼。
而这次曲希瑞之所以指定展令扬和南宫烈当代表,出去接受「访问」,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回来的那几位警察老兄最怕遇上的对手就是他们两个。
※※※
打发了那几个好心跑来提供「娱乐」的警察老兄后,展令扬和南宫烈立刻归队,回到二楼的会议室去集合。
一进到会议室,就看到杀气腾腾的安凯臣。
「那家伙是怎么回事?被鬼附身了吗?」展令扬似乎不知道所谓的「悄悄话」,就是要小小声在人家的耳畔轻柔细语,反而拉大嗓门说得满室都有回音缭绕。
幸好他的「悄悄话」对象雷君凡很有先见之明的将双耳捂住,事先做好万全的「防范噪音污染措施」,否则两耳早嗡嗡作响啦!
怒火冲天的安凯臣才没那个好兴致和他抬杠,直捣黄龙的说:「你刚刚不是问我想怎么办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想宰了那个混帐安仲岳!」顺便一脚踹坏了脚边的座椅。
这回安凯臣真的被惹毛了!
如果安仲岳只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来,他或许会看在爷爷和父亲的份上,陪他玩玩就算了;但现在不同,那个该死一百次的老家伙,居然为了干掉他,殃及无辜,连他最重视的五个死党也想一并除掉,简直罪不可赦!
「别那么大火气嘛!你这么快就把他干掉的话,咱们这个暑假要找谁来陪我们消暑呀!」展令扬永远都知道该如何以最短的时间歼灭伙伴们的怒气。
因此,每当遇上「火警」,他就被推派出来当义不容辞的「救火大臣」。
安凯臣心中的好奇虫宝宝们,果然渐渐苏醒,慢慢吞掉他体内的火球宝宝们。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症结」依然无法释怀——
「我不要什么快乐的暑假,我只要确保你们平安无事!」
说着,他的眼眶因过度激动而红热起来,眼底的歉疚和自责一览无遗。
展令扬重重的拍拍他宽厚、结实的肩膀,语气相当温柔的说:「难道你以为我们有那么娇弱,会给这么一点鞭炮声吓到?」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我知道了,你是说你想大显身手,完成未酬的壮志,煮火锅给我们当晚餐是吗?太好了,虽然已是消夜时间,不过我不会介意把消夜当成晚餐吃的。」展令扬陷害人的功夫还是一样了得。
「呃?!我?!」
安凯臣被他这一「扭曲」搞得一愣一愣的,原有的激情趁他充当「听雷鸭」的时候,偷偷投奔自由去也。
其它几个宝贝蛋则一面倒的为展令扬声援,又是吹口哨,又是鼓掌、叫嚣。
「太美妙了,安大厨师,我们很期待你的高超手艺哦!」声援废话之一,向以农赠。
「我会帮你系上可爱帅围裙。」声援废话之二,曲希瑞赠。
「那我帮你磨刀子!」声援废话之三,南宫烈赠。附注——这当然是「芭乐票」!口
「我带你到厨房去,免得你迷路。」声援废话之四,雷君凡赠。
安凯臣被弄得哭笑不得,遇到这几个令人又爱又气的好伙伴,他真的没辙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煮火锅,成了吧!」
唉!到最后还是难逃此劫!
心中对好友们歉疚的心结,也在与众不同的「东邦式」友情包围下,完全释然。
※※※
晚餐过后,六个人又群聚在二楼的会议室中,重新商讨大事。
安凯臣比晚饭前冷静许多,又恢复原来的风采。
坐在计算机前的展令扬率先打开话题。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正是最关键的问句,因此当展令扬此话出口,几个好伙伴全都拜小白兔为师,竖直耳朵,就怕漏听了最重要的「情节」。
安凯臣闭目思索一秒钟,张开眼睛时,在他眼眸绽放的是极富「东邦色彩」的邪门光芒。「既然二伯这么「厚爱」我,我当然得好好的回赠他一份「厚礼」,免得他又气我家教不好,不懂得孝敬他老人家!」
「啊哈!说得好,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向以农第一个爆出欢呼声。
不用说,其它人也是一个个「正合我意」的神情。
既然要采取反攻行动,当然就得好好计画一番,而这个工作自然非展令扬莫属,于是一伙人又把焦点集中在他身上。
在众人的期待下,展令扬不负众望的开口,「你有没有想从你二伯那儿得到什么奖赏?」
不愧是整人专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战利品」。
安凯臣想了半夭,还是没有具体的答案。「那黑心肝的老头拥有的东西,我大都不想要,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抢过来会气死他。」
倏地,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际——
「我想到一样东西了!」
「什么东西?」
「岛!」
「岛?!」
「嗯!我二伯在太平洋海域的一座私人岛屿。那座岛的位置远离飞栈、船舰的航道,也不在各国雷达的搜寻范围内,堪称世外桃源,一般人很难找到那个地方,就算是安家的亲族也鲜少人知,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去,所以隐蔽性相当高,我长到这么大,也只有小时候和爷爷去过一次。最重要的是,二伯对那座岛相当宝贝且引以自豪,所以如果能教他让出来,应该是很大快人心的事。」
安凯臣愈说愈激动,愈说愈志在必得。
「好,那就这么决定,咱们这次暑假游戏的战利品就是那座岛!」展令扬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游走,动作却很优雅,像是在弹古典钢琴一般。
同时,他的大脑开始强力运作,策画这次游戏的玩法。
很快的,他显然已有腹案——
「首先,我们需要知道的是,亲爱的二伯最近一次的交易将会在何时举行,交易对象是谁。」
展令扬的问题一去上台面,脑力激荡的时间便正式展开——
「这可能有点问题。第一,我们连亲爱的二伯在那条道上的代号是什么都还没有头绪,又如何得知他的「客源」和交易时间?」曲希瑞就事论事,虽然要查出这些问题,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太困难,但却需要时间,然而他们目前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别忘了,咱们有位亲爱的莫扎特少尉可以帮我们解决这个麻烦啊!」展令扬坏心眼的笑道。
向以农立即附和,「没错!差点儿把这位耐用又经济的最佳盟友给忘记了。」
其它几个也全数通过。
他们口中的莫扎特少尉,就是在「梵帝冈冒险事件」中,结识的那位美国职业军人,也就是那位口头禅为「该死的!」的贝多芬上校……更正!应是贝多芬少将的儿子,同时也是贝多芬少将最得意的那个「菁英小组」的成员DO、RE、MI、FA、SO之中的MI。
自从那次合作之后,「菁英小组」的成员便成了「异人馆」的常客,尤其是MI——莫札特少尉,更是最常来这儿走动的一个。
他就是喜欢和「东邦」这六个坏心眼的小弟弟们混在一起,怎么也不会腻,而且和他们混得愈熟,就愈被他们吸引,每回一休假,铁定到「异人馆」来走动走动。
这会儿,他该略尽绵薄之力的时候到啦!
「既然大家都赞成,咱们就把这个问题丢给亲爱的莫扎特老兄啰!」展令扬骤下结论。
他在说这句话时,已经顺便对现在不知在何处执行任务的莫扎特少尉发出联络讯息。
「接下来呢?」安凯臣问道。
「接下来当然是等亲爱的莫扎特大哥哥给我们回音之后,找那位最近将和二伯交易的「贵客」开刀,要他配合我们的计画啰!」展令扬继续敲着键盘,搜寻各种有用的信息,从事各项分析。
「什么计画?」经过多次的「教训」,大伙已经学乖,不会再一拥而上的争相追问,而是采轮番上阵,一人轮流问一个问题,省得展令扬又使坏心眼,吊他们的胃口。
这回负责发问的是向以农。
展令扬的计算机分析工作正好告一个段落,便转过身,换了一个更闲散的坐姿说:「当然是我们的「夺岛计画」啰!」
「夺岛计画?!」
展令扬朝伙伴们勾勾食指,五个人便全凑了过去,分享他的「夺岛大计画」。
瞧他们一个个眼露邪恶的光芒,只怕又有人要倒大楣了。
※※※
当「夺岛计画」的每一阶段行动研拟完成时,已是夜深人静时分。
安凯臣又开始感到头晕想睡。
身为「馆医」的曲希瑞马上就问:「又不舒服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头脑昏沉沉的,眼皮一直垂下来。」安凯臣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有什么高见?呃——」
才说完,一阵剧痛,安凯臣便像下午在街上那般,毫无预警的晕了过去。
只是这回昏睡的地点有所改善,正巧是雷君凡的怀中。
也因此,雷君凡就成了那个把安凯臣「运」到「医疗室」去的不二人选啦!
在大家等待曲希端的诊察报告时,展令扬注意到向以农的脸色十分怪异。
「怎么了?牙痛吗?」
「你才牙痛,我是担心凯臣是不是因为去年的「怪病」复发才会这样。」向以农白了展令扬一眼。「他今天的症状和去年实在很像。」
「STOp!」曲希瑞强行插播。「等我安置好凯臣,咱们再细说从头,一定得等我。」
「神医」老兄的话,大伙岂有不听的道理。
雷君凡为了怕大伙无聊,提出不坏的意见。「咱们先到楼下吧台去坐坐,我调你们爱喝的酒给你们解解渴。」
他的提议马上就获得同伴的热烈响应。
那是当然的!
虽然「异人馆」的当家大厨是曲希瑞,但是他们的「专任调酒师」却是雷大少,他的调酒技术之好,堪称一绝,在十年后追求他的准娘子展岳华时,这项绝技还是大功臣之一哩!
不过那是十年后的事了,现在,他自然还是「东邦」专属的调酒师啰!
※※※
待全员到齐——熟睡的安凯臣自然除外,向以农便开始说故事。
「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向以农努力的回想去年夏天的「怪病事件」。「凯臣也有和现在相同的情况。」
「当时的情形如何?」
「那时凯臣刚开始也是像今天这样突然昏倒,经常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变得很喜欢睡觉。这种情况是非常反常的,因为凯臣从小到大都是「拿破仑型」的族类,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再多绝对睡不着。但是那阵子他却非常嗜睡,前后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都经常头晕想睡,却又找不到病因,把安家上下搞得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快急疯了。幸好夏末的时候,凯臣的怪病便不药而愈,像是从没发生过什么事般,突然恢复正常,之后又做了多次精密检查,确定身体很健康,安家才终于放下心。」向以农记忆犹新的述说。「没想到现在又发病。或许是我多心,因为凯臣这次发病的时间和去年相近,所以我才会反应过度吧!」
向以农虽刻意想放松,让自己看来潇洒些,言行举止间却怎么也抹不去对好友病情的担忧。
「安啦!有希瑞在,凯臣不会有事的。」几个好友不约而同的出声安慰他。
「我保证!」曲希瑞亲了一下晶莹剔透的酒杯,顺便拋一个媚眼给向以农当「保证书」用。
向以农被一群好友的可爱表现逗笑了,心中的忧虑不知不觉消祛不少。
有一群可以分担忧虑的朋友真好!向以农打心坎里认为。
「希瑞,依照你的看法,你觉得凯臣的「怪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向以农倒不是故意刁难好友,要他对凯臣这个令群瞥束手无策的「怪病」提出什么突破性的看法,而是因为曲希瑞那真情流露的自信鼓舞了他。
曲希瑞倒也没令他失望,他心里确实已有个谱,虽然还不太确定。「再给我一些时间,我需要时间来证明我的揣测无误,到时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的是,凯臣的「怪病」绝对不是什么会致命的绝症,那家伙壮得像条野猪,不会有事的。」
「那就等曲大神医的好消息啰!」
饮尽杯中剩余的酒液后,今夜的聚会也随之落幕。
※※※
第二天上午,「异人馆」尚称平静,未遭到任何攻击。
倒是在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学校的女同学送来一盒大蛋糕。
应门的是「调情圣手」南宫烈。
两位身材高姚的女同学争先恐后的抢着说:「你们可真有人缘哪!连校外的大美人也败在你们手上,居然含羞带怯的等在校门口,拜托我们把这个她亲手做的蛋糕转交给你们。」
南宫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算速战速泱,潇洒的拨接性感的头发,笑着收下那盒蛋糕。「既然人家那么有诚意,我就代「异人馆」收下了。」
「耶!这可稀奇了,你们不是一向都不收学校女同学的礼物吗?」
「不公平!我不管,不公平!」
两个女孩嚷嚷个不停。
为了早早把她们两个打发走,南宫烈只好牺牲色相,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外加一个热情的「二硫碘化钾」。
然后趁着她们两个还陶醉在美梦中时,哄她们上车,要两人乖乖打道回府。
打发了两位女同学后,南宫烈便把蛋糕带进屋内。
他本来是想叫大伙出来,却又有被狙击的考量,因此还是自个儿进屋去。
「你们快来。」所谓的「你们」是指安凯臣和曲希瑞,因为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已回来「异人馆」报到。
南宫烈一面像八爪章鱼般,以最快的速度将蛋糕外面的包装拆开,一面呼朋引伴。
「怎么回事?」第一个抵达的是安凯臣。
「我怀疑这个蛋糕有问题!」这便是南宫烈急于让两位女同学尽速远离这盒蛋糕的原因。
安凯臣凭着与生俱来对机械枪炮的敏锐本能,嗅到了危险。
「别动,里面有定时炸弹!」
安凯臣不慌不忙的接手,凭着经验和敏锐的触感,轻轻拨开蛋糕上面一层厚厚的鲜奶油,覆在内部的定时器逐渐露脸。
「还有三分多钟的时间。」
安凯臣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动手把它解决掉吧!」
「我正有此意。」安凯臣驾轻就熟的开始动手拆除引爆装置,没有花掉多少时间便完成拆卸工作。
危机解除,接着就顺便把拆下的炸药包也解体探个究竟。
「好狠的黑心肝,居然挑这种型的炸药。」安凯臣一面做善后安全处理,一面怒火冲天的咆哮。
从他的咆哮中,其它几个也跟着知道他暴怒的理由。
原来那是一种在爆炸的同时,会产生大量致命有毒气体的炸药。
「凯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炸药的危机才解除,安凯臣便又无缘无故的昏倒。
远在大西洋对岸法国南部的安仲岳正在为暗杀行动连连失败的事大发雷霆。
「美国佬果然不可靠,全是一群饭桶,连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鬼头都搞不定,还好意思在道上混!」
安仲岳愈骂火气愈大,如果法国政府够聪明,就应该把握机会来找他,要他提供火力发电厂的能源。
他的贴身保镖头头杰克自告奋勇的说:「不如我们派自己的人到美国去干掉他。」
「不成!你难道忘了,我就是不想遭人嫌疑,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委托外人干这档事的吗?」安仲岳立刻反对。
他才不笨哩!放眼整个「威京集团」,最可能对安凯臣不利的人就是他,他现在如果再派自己的人去对付安凯臣,岂不是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是有这层考虑,他才不得不辗转的假他人之手,尽量将行动安排得像是纯粹意外事故,比如醉汉开车在街上撞死人;不满纽约市长的恐布分子用飞弹攻击民房,滥杀无辜市民;或者假借心理变态的杀人狂之名,送装有定时炸弹的蛋糕等等。
没想到那群饭桶美国佬,竟把他费尽心思想出来的暗杀计画全搞砸了。
「或许我们可以改变作战方式。」杰克试着说服他。
「说来听听。」
「经过三次的攻击,我想他们一定已有防心,而且再继续制造意外也实在太牵强了,不如——」他在安仲岳耳畔悄悄的献上良计。
安仲岳听得频频点头。
他静静的思索半晌,终于有了结论。
「好,就照你的提议试试!」
「不是试试,而是势在必得!」杰克修正他的话。
安仲岳痛快的大笑。「对!是势在必得!」
凯臣啊凯臣,你就乖乖等着到黄泉去报到吧!
于是,一个更新的阴谋就这么登场了……
※※※
在「异人馆」里,曲希瑞替安凯臣做完检查,便下楼去准备晚餐。
在令人垂涎的香味四溢时,向以农、雷君凡和展令扬终于回来。
他们三个人是接到莫扎特少尉的电话,跑出去和他会面的。
「战果如何?」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南宫烈递给了他们一人一杯加了冰块的矿泉水,外加三条冰凉的湿毛巾。
「莫扎特老兄确实够意思,办事能力一级棒!」「猴话公」之一的向以农一面擦拭脸颊,一面抢着发言。
言下之意就是结果很令人满意啦!
「凯臣呢?」展令扬问道。
南宫烈用遥控器关掉电视。「黄昏的时候又昏倒了。」
他接着把今天发生的「蛋糕炸药」事件也说了一遍。
「看来对方是豁出去了,非置凯臣于死地不可!」雷君凡感慨万千的叹道。
他实在不懂,难道权力欲望真的比自己的亲人还重要?!
同样出身豪门,他们家就没有这样的憾事,所以他更下定决心,非要替凯臣除去那个大害虫不可。
向以农不禁埋怨道:「安爷爷他们也有不对,明明知道那个坏蛋十分在乎总裁宝座的事,干嘛还这样刺激他,这么早就公布下一任总裁候选名单干什么?」
「好了啦!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那个对凯臣极为不利的祸害解决掉,你说是吗?令扬!」南宫烈安抚向以农的同时,仍不忘把展令扬拖下水。
「没错,等吃过晚餐后,咱们再把昨晚拟定的计画做个整理,准备展开第一阶段行动!」展令扬莫测高深的摇晃着从莫扎特少尉那边ㄎㄧㄤ来的磁盘。
瞧他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南宫烈等人立刻又精神大振。
「那就赶快来帮忙摆碗筷,顺便去把凯臣叫醒。」在厨房忙了好一阵子的曲大厨,不知何时加入他们,对他们下达「开饭令」。
※※※
当色香味俱全的中国料理纷纷上桌,最好心的雷君凡便上二楼去叫安凯臣吃饭——其实是猜拳猜输了。
到了医疗室的门口,轻轻敲了几下,等了半晌没人应门,雷君凡便自己旋开门把走进去。
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情景吓着——
平日穿戴最整齐,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的安大少爷,这会儿居然半敞着胸膛坐在窗边的平台上,发丝略嫌凌乱,却性感十足,散发出别于以往的魅力——坏坏的那一种。
有几秒钟,雷君凡真是看呆了,微张着吃惊的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凯臣?」
雷君凡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声叫唤,还好安凯臣似乎也在发呆,没有发现他方才的糗相。
见窗边的他久久没有响应,雷君凡又唤了一声:「凯臣,你还好吗?」
面对如此反常的好友,雷君凡还真有点不习惯。
这回安凯臣大概是听到了,总算有所反应,只不过他的反应也很奇怪。
瞧他一副大梦初醒的拙样,呆愣愣的望向门口的雷君凡,带点惊愕的口吻说:「君凡,你何时进门的,怎么不叫我?是吃饭时间了吧!」他矫健的跳下窗台。
经过镜子前时,他赫然惊叫:「天啊!是谁把我搞成这副德行,这是什么头,乱七八糟的,还有这衣服的扣子怎么漏了一大截都没扣好……」
安凯臣在镜子前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嘴巴还叽哩呱啦的抱怨连连。
雷君凡被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见好友现在这副熟悉的神情,他真的很怀疑刚刚那一幕是不是他自己眼花看错了。
安凯臣理好仪表,便准备下楼大快朵颐去,回眸发现杵在角落的雷君凡,便对他勾勾食指,「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难道你忘了楼下那几个全是饿死鬼投胎,再不快点下楼去,只怕连盘子都不剩了。」
「哦!呃!啊!」
雷君凡以三个状声词当作回答。
※※※
果然不出安凯臣所言,迎接他们两个的果真是已去了大半江山的菜肴。
雷君凡本来想把方才目睹那一幕立刻告诉曲希瑞,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稍后再说,免得伤到凯臣,在此多事之秋,他可不想再让凯臣多一层烦恼。
而之所以非得告诉曲希瑞,乃是曲希瑞再三叮咛的事——凡是发生在凯臣身上的事,不管大小都要跟他说,好帮助他更快掌握凯臣真正的病因,确定是不是他所揣测的那般。
晚餐结束,六个人便移师二楼的会议室,而那些碗盘的清洗工作则交由安凯臣发明的全自动洗碗机全权处理。
展令扬才正准备公布大计画,安凯臣便又没来由的昏倒,伟大的会议于是被迫取消。
当曲希瑞把安凯臣安置好后,便回到会议室和伙伴们会合。
「我看我们或许把凯臣送到大医院去做精密检查比较好。」雷君凡提出自己的看法。
「没有用的,去年也是这样——」向以农既沮丧又泄气。
「不!我还是觉得再去一次医院比较好,因为——」雷君凡话到嘴边突然住嘴。
「你是不是发现凯臣有什么异于平常的举动?」曲希瑞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雷君君凡瞪大眼睛看着一脸「果然是这样」的曲希瑞。
曲希瑞又说:「我不是要你们发现凯臣有什么和平时不同的行为时,要记得告诉我吗?」
雷君凡这才把方才看到的「奇怪安凯臣」事件告诉大家。
「你确定你没看错?」曲希瑞显得很认真。
「嗯!最奇怪的是,凯臣似乎对自己怪异的举止也很意外,好象是在无意识中做的感觉。」雷君凡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接着他马上又恢复平常的样子?」曲希瑞脸上的表情更为凝重。
「对!」
「等等!」听到这儿,向以农忍不住插播,「君凡说的情况,我在凯臣去年病发的时候也见过一次。」
「真的?」曲希瑞似乎抓着了什么关键重点,脑袋瓜更加全力运转。「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
「你知道凯臣的病因了?」
雷君凡和向以农争相追问。
「别急,我还不完全确定,不过这几天内,我相信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曲希瑞表现得十分肯定。「所以君凡的提议先搁着,OK?」
雷君凡当然是同意啰!
「太好了,不愧是咱们的万能医生哪!」向以农衷心的称赞。
曲希瑞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别太夸我,我也还不是很确定。好了,你们聊你们的,我得赶快查证我的揣测正不正确。」
说着,他使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进「医疗室」,坐在他那台医学专用的计算机前,聚精会神的敲打着键盘,为印证他的推测而努力。
如果他没猜错,凯臣的怪病可能真的是……
※※※
欧洲.法国南部
安仲岳忙完公事,回到自己面海的花园别墅,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三温暖,消除一天的疲累。
他端了一杯XO,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才把杰克召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指的当然是谋杀安凯臣的计画。
杰克神情偷快的回答他的问话——
「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只要再一些时间就行了。」
「很好,还是你办事最能令我安心。」
安仲岳的笑声愈来愈恐怖,满脑子都是美好的未来,那没有阻碍者的新世界。
※※※
深夜的「异人馆」,正在享受月姑娘的温柔。
然而,在如此宁静的夜里,却意外的传出划破天际的吼声——
「令扬,你们快到医疗室来,全部!」
曲希瑞从「医疗室」对伙伴们发出紧急召唤。
不一会儿工夫,展令扬一行人便全数到「医疗室」门口报到。
「进来,小小声的,别惊扰凯臣。」曲希瑞放低音量,以蚊子叫般的声音叮咛伙伴们。
曲希瑞神秘兮兮的表现,让他们更感兴趣。
他们依照曲希端的指示,往「医疗室」内一探——
嘿!这是怎么回事?!
呈现在五双啧啧称奇的眼睛前的景象,就连演戏天才的向以农都忍不住大加赞赏。
「怪怪!我和这小子从小混到大,竟然都没有发现他这么有演戏细胞耶!瞧他那表情简直就和平日的他判若两人,并且演技是那么自然纯熟。」
「我有同感。瞧他那个变态邪恶的眼神,多么的具有说服力,魄力十足哩!」南宫烈马上附和。
「笨!那才不是变态邪恶,那个叫BadBoy的魅力,就是坏坏的那种!」雷君凡自以为聪明的更正南宫烈的错误。
「你们别扯了,听听咱们的医生大人怎么说吧!」展令扬递给他们一个「唉!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的眼神。
曲希瑞两手重重的搭在展令扬肩上,以略嫌夸张的慎重口气说:「令扬,难得你这么看重我,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你跨刀才成!」
紧接着他便附在展令扬耳畔,叽叽咕咕的交代了重责大任。
嘿!小子,这回我倒要看看你那张一○一号笑脸是不是还是一成不变!曲希瑞偷偷得意在心坎里。
当展令扬依照他的吩咐朝安凯臣走去时,另外三个好奇宝宝便凑向曲希瑞。
「别急,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曲希瑞兴奋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搞不好你们会如愿看到那小子「变脸」。」
几个好伙伴立即明白了他玩的把戏。
这倒是一件趣事,面对这个和平常截然不同,看来狂傲不羁、性感十足,又带着点坏坏的味道的「性感凯臣」,令扬那小子还能和平常一样处变不惊吗?
「哈啰!你是凯臣吧!」展令扬还是老样子,安步当车,气定神闲的走近「性感凯臣」身边。
「性感凯臣」毫不客气的盯着他瞧了半晌,才以狂傲的口吻说:「不要把我和那个一本正经、无趣乏味的小子搞在一起。」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停留在他脸上的依旧是不变的笑脸。
「我——」「性感凯臣」顿时语塞。「好小子,难怪那个无趣的家伙会喜欢你。行!你可以叫我凯臣,但不能把我和白天那个无趣的家伙混为一谈,我比他强多了。」
「你知道白天的凯臣的所作所为?」展令扬的态度始终都没有改变。
「性感凯臣」轻哼两声,倏地粗鲁的托起展令扬的下巴,在近距离逼视着他,不时发出怪异的笑声。「不简单,面不改色,难道面对熟悉的好友如此骤变,你都不会感到可怕、震惊或不自在吗?」
他的眼底少了一些敌视,多了几分感兴趣。
展令扬并未挥开「性感凯臣」无礼的手,反而把人家的手当成「托盘」,懒洋洋的枕着,吊高两颗促狭意味浓厚的眼珠子,不快不慢的说:「只有这种程度就想要我吃惊,你也太不上道了吧!如果你在一瞬间变成女人或外星人,我可能会比较吃惊。」
瞧他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只怕「性感凯臣」真变成女人或外星人,他还是这副调调。
关于这点,在一旁看好戏的四个好兄弟和「性感凯臣」都有同感。
「性感凯臣」深深的注视了他片刻,才松开被他枕得有些酸麻的手,「看来那个无趣的家伙倒挺有看人的眼光。好!看在你带给我的快乐份上,我就老实告诉你,事实上,白天那个无趣的家伙从去年夏天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
「这么说来,你这一年来都和我们认识的凯臣共存?」曲希瑞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加入他们的对话。
「性感凯臣」对不请自来的曲希瑞摆出极明显的不友善态度,「你就是那个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郎中?」
「看来你对我们也都很熟悉,这么说来,你这一年一直是有意识的存在凯臣体内的啰?」曲希瑞从他的表情变化,确定自己的推断正确无误。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竟敢套我的话!」
「性感凯臣」恶狠狠的向曲希瑞扑过去,却被展令扬半途拦截。
「嗨!老兄,别那么冲动,有话好说嘛!我们可是第一次见到你,很想跟你多谈谈呢!」
「真的?」「性感凯臣」表现得像个天真单纯的小孩,不过那只是昙花一现,他很快又开始武装自己,「你别想骗我,我很清楚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正在想要如何才能让我消失,让那个无趣的家伙醒来,对不对?」
尽管他的纯真只是稍纵即逝的瞬霎,展令扬却捕捉到了那短暂的真实,并在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他友善温和的勾搭着「性感凯臣」充满野性和警戒的肩,半开玩笑却不失真诚的说:「我不否认我想要另一个凯臣回来,但同样的,我也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骗人!」挺缺乏说服力的语气。
「你知道我没骗你!」
「性感凯臣」不再出声,带点困惑的瞪着他,脸上的敌意又减少了一些。
「好,我就暂时相信你,不过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会宰了你!」
「难不成还要我发誓?」
「性感凯臣」不由得泛起笑意,是个相当吸引人、带着危险吸引力的微笑。
展令扬也很大方的回他一记牲畜无害的笑容。
友谊之神就这么轻悄悄的在他们之间搭起友谊的桥梁。
「好了,咱们到客厅去坐下来,大伙儿一块聊聊,走吧!」说完,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展令扬便自顾自的拉着他往「医疗室」外走。
「性感凯臣」半推半就的顺着他,眼底有藏不住的期待和兴奋。
曲希瑞他们当然是很配合的下楼去,而且四个人都有着相同的看法——
令扬这小子挺适合当哄小孩的保父,有机会应该建议他将来当个幼儿园老师才是。不!还是不要,让这小子教出来的小孩不知会变成多么可怕的小恶魔。
※※※
「性感凯臣」在展令扬巧妙的引导下,滔滔不绝地说起他开始存在的这一年来的种种。
原来在去年初夏,安凯臣的怪病初次发作时,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只是那时他的力量还不够大,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趁着正常的安凯臣在睡眠中,呈现无意识的状态下,占领这个躯壳几分钟,很快便又被迫回到安凯臣体内,静静的看着安凯臣的一举一动。
而正常的凯臣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像今天出来自由活动这么久,对他而言是头一遭,但他知道以后自己能自由支配这个躯体的时间会愈来愈长。
说着说着,他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虽然他并不想就这么又回到不自由的体内。
确定安凯臣沉睡后,不等好兄弟们追问,曲希瑞便自己宣布谜底。
「正如我所料的,这是双重人格的病症。」
「双重人格?!你是说电影上当演的那一种,一个躯体内有两种或多种不同人格同时存在的奇怪病症?」
「没错。以凯臣目前的情况而言,第二个人格——也就是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一个——应该是在去年夏天才开始形成。一年后的现在,第二个人格似乎已形成完整的雏型,渐渐变得可以和原先的第一个人格抗衡,而且按照第二个人格方才的表现看来,第二个人格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愈变愈强。」曲希瑞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易懂。「最重要的是,这原先的第一人格至今都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这对第一人格非常不利。」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认识的凯臣会像电影上当演的剧情那样,逐渐被第二人格取代,终至完全消失,不再出现?」
「不无可能。不过,目前还无法做进一步的断定,得再看后续的发展才知道。多重人格这种症状本来就相当特殊,有的人变成另一种人格后会再变回来,有的会交替出现,有的是会不断的变换不同人格,有的则是转化成另一种特定人格后便固定不再变化,还有些病例是几种不同的人格会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全新的人格。在医学上对于这种特殊病症的研究,至今还没有决定性的定论,更没有全然有效的治疗方法,多半还是只能由病患本性着手,从心理方面加以控制,但效果也不尽相同,而且每个个案的情况都不同,无法以模拟法比照医治。」
曲希瑞的话让大家陷入沉默。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向以农首先打破沉寂。「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熟悉的凯臣被取代?」
「我倒认为我们可以好好的和第二个凯臣交个朋友。」展令扬向来就是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
「令扬?!」
向以农才想反对,便给另外四个人八只手硬给捂住嘴,强迫「失声」。
展令扬继续发表他的高见,「第二个凯臣一定很孤独寂寞,我想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很想和人做朋友,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承认他的存在,说穿了,他就像个单纯天真的小孩,渴望着别人的关爱和注意,就这么单纯的希望而已。换个角度看的话,他也是我们所熟悉的凯臣的一部分,不是吗?」
「我赞成令扬的说法。」南宫烈首先投赞同票。
「我也赞成!」
曲希瑞和雷君凡也先后表示认同。
剩下向以农踌躇了须臾,才说:「你们打算如何告诉凯臣这件事?或者瞒着他?」
「别忘了,互相欺骗并不合我们的游戏规则。」展令扬提醒大家。
「那就是实话实说啰!」
※※※
安凯臣一直到隔天早上才醒来,而且一醒来便对着守在他身边一夜的五个好伙伴说:「我已经知道有另一个我存在,也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他出乎意料的反应虽然让曲希瑞他们感到诧异,五个人想了一夜的台词全都派不上用场了,但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好办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说说感想如何?」从昨天安凯臣昏睡以前,到另一个安凯臣出现,一直到今天重新面对他们所熟悉的安凯臣,展令扬的态度始终都未曾改变。
曲希瑞、南宫烈、向以农和雷君凡因而更加喜欢这个超级大怪胎,总觉得只要和令扬在一起,就算再遇到更离奇难解的事,也都能迎刃而解。并不是因为他们认为令扬是万能的,而是因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信心和勇气,真是不可思议哪!
安凯臣平常就属于脸部表情缺乏变化的人,此刻的他,看起来更是冷得像戴了一副铁皮面具般,从他那张几近无感情的脸上,根本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经过了五分钟,安凯臣还是未发一言,只是倏地跳下床,打开衣橱,开始整理衣物。
「嗨!安大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准备去旅行吗?」展令扬的屁屁老实不客气的重重坐在安凯臣放在床上的大型旅行箱上,像生了根一样,动也不动。
安凯臣并没有因为展令扬的动作而停止整理衣物的手,「我要办休学离开这里!」
「凯臣?!」性子最冲动、和他相处最久的向以农激动的大吼。
雷君凡快手快脚的阻止他,示意他先冷静下来,看看令扬如何处理再做打算。
展令扬舒舒服服的坐在旅行箱上,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你要走,我是不反对啦!不过你舍得放弃刺激好玩又新鲜的生活,再回到过去那种令你感到无聊的无趣生活吗?或者你打算要把「异人馆」里所有的发明物也一起带回去,重新组合,再自己造一个新的「异人馆」?还是——」
「不要再说了!」安凯臣重重的向衣橱门板捶了一记,可怜的门板,被打成一级内伤。「为什么你们还表现得若无其事,难道你们不觉得我是一个怪物,不怕我会伤害你们?!那家伙的所作所为我根本无力控制,你们——」
「展令扬水蛭」不知何时以极大的吸力,吸附在安凯臣背上,两只章鱼般的手绕过肩膀,从背后紧紧圈住安凯臣。
「老兄,你是头壳坏掉了吗?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变,你还是你,是我们的好伙伴,听清楚了吗?」
老天!这个浑小子,他说这些话时,非得用令人头皮发麻的嗲声说不可吗?一旁观战的四位「观众」纷纷在心中骂个没完。
展令扬的话对安凯臣起了不小的作用。「难道你们不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可怕,我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炸,把你们炸得伤痕累累!」
「这样生活才够刺激有趣啊!」向以农如是说。
「你们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你本来就很奇怪了,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南宫烈惊叫——用「夸张法」。
「我不是在开玩笑,另一个我究竟会如何对你们,我完全没有把握。」
「你又不是管家公,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曲希瑞接着说。
「我是怕伤到你们啊!」这几个小子非要逼我说出这种恶心巴啦的话来不可吗?安凯臣涨红了一张热呼呼的脸,眼底的恐慌不安倒是比方才少了很多。
「以一敌五,你是在说哪一国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雷君凡马上接下曲希端的棒子。
「我——」
「你肚子饿了,想吃早餐了,是不是?」展令扬向他眨眨眼。
「呃——!」安凯臣顿时语塞。
然而他的内心却被温暖的友情填得满满的,赶走了他所有的不安——害怕被一群好友鄙视、疏离的不安。
「走啦!快去梳洗好,下楼去吧!肚子都快饿毙了!」展令扬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浴室。
安凯臣不自在、带点羞涩的回眸面对五个好友,情深义重的说:「谢谢你们!」
「不必客气,只要待会你把培根肉给我就好了!」展令扬笑咪咪的靠在南宫烈肩上。
「我没令扬那么贪心,我只要一颗蛋!」
「我更有良心,我只要半杯牛奶!」
「另外半杯,我就委屈的收下吧!」
「好象只剩面包了,唉!我就勉为其难的要了那个面包吧!」
安凯臣真佩服自己有那个耐性听他们把他的早餐「瓜分」光光,原先的感性气氛被他们这么一搅和,全都搭喷射机速速离去啦!
他的心情却因而更加清朗自在,属于「东邦」的那股调皮本性立刻回笼,他向他们做了一个「想得美」的示威表情后,便走进浴室去了。
五个好朋友见他恢复「正常」,才安心的纷纷回房梳洗去。
同时,他们决定从现在开始,把原来认识的安凯臣还是叫「凯臣」,而对于黄昏之后出现的「性感凯臣」,则唤为「凯」,好区别两人的不同。
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平抚「性感凯臣」的不安。
※※※
今天晚上,「性感凯臣」再度出现,而且比昨天早了半个多小时现身。
由于白天的凯臣也知道他的存在和他的作为,因而令他倍感威胁,态度又回复到敌视的状态。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协力把我消灭掉?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凯几近咆哮。
「你懂的字汇还真少,说来说去就只有这几句,不嫌累吗?」展令扬打趣的说。
凯恼羞成怒的怒吼:「你们不要以为我会笨到相信那家伙说的话,共存?!他愿意和我共存才是怪事,什么我也有存在的权利?!那家伙会对一个想取代他的人如此仁慈?!」
「凯臣的确是这么说,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怎么,难不成你是怕了,怕自己会输给白天的凯臣,所以才不敢接受他的提议?」展令扬很懂得如何激怒别人,尤其是像夜晚这个凯臣这种激动派的。
「你胡说,谁会怕那个无趣的家伙!」凯果然上当。
「那就是接受提议啰!很好,那就快靠过来,我们要继续商讨咱们的「反攻大计」了。」展令扬向他勾勾手指头。
「耶?!」凯一时反应不过来。
「难道你不想回敬回敬你二伯?」
「这是什么话!那个该死的臭老头,我早就想好好的整整他了!」一提起安仲岳,他就和白天的凯臣一样一肚子火。
凯一坐定,就问道:「你们不是打算夺下那个老家伙在太平洋上的那座私人岛屿吗?怎么不赶快行动,难道你们喜欢过这种每次上街都要闪闪躲躲,以防被攻击的生活吗?」
〞别急,我正想问你,你喜欢哪一种攻击方式?」负责全程计画的展令扬一面敲计算机键盘,一面征求他的意见。
「当然是把那个岛彻底铲平,把他赶出那个岛,让他在没有我的允许下,永远不能再接近那个岛!如果能痛揍他一番,让他到医院去住上一年半载就更大快人心了。」「性感凯臣」说得眉飞色舞。
「好!就照你的愿望行事!」展令扬快人快语。
「太好了!」凯冲口而出,才发觉怎么有另外四个声音作陪。
嘿!原来是另外那四个家伙合奏的结果。
「别以为喜欢玩刺激火爆游戏的只有你!」南宫烈朝「性感凯臣」扬扬眉。
「性感凯臣」展露出今晚第一个友善的笑容。
他发现这几个奇怪的小子挺对他胃口的,他虽不想承认,不过他确实开始敞开心扉接纳他们。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交通工具!」展令扬把全盘计画重复说明一遍后,提出问题关键。
向以农立刻说:「这哪里是问题,交给我一切OK!」
又到了他展露「神偷」技术的时候啦!呵!
嘟!嘟!嘟!
电话铃声频频作响。
坐在电话边的向以农顺手拿起话筒。
不得了了,竟然是安仲岳打来的!
向以农和大伙交换个眼色后,把电话转换成扩音式的,好让大家都能清楚的听到安仲岳的声音。
「凯臣不在吗?」
凯正想出声,便被雷君凡冷不防的点了哑穴消音,并「定」在原地不动。
电话继续由向以农代答。「凯臣出去买东西还没回来,世伯有事交代我便成,我是向家的以农,你没忘记我吧!」
「原来是向贤侄。也好,你就转告凯臣,说我最近买了一艘豪华私人游轮,处女航正是要从美国西岸开到我的私人岛屿上,我想到凯臣正好人在美国念书,现在又正值暑假期间,所以想邀他上船,一同出游。我会在船上开盛大的PARTY,保证不会无聊,请他一定要赏我这个老头子脸。当然,欢迎向贤侄一齐来,听说你们是一群好朋友住在一起,欢迎你们一起来。」
向以农收到展令扬的示意,很爽快的答应。「谢谢世伯的邀请,我们一定会去,那就请你告诉我搭船的时间和地点……」
问完必要的事,电话收线后,雷君凡才解开凯的穴道。
「你们怎么可以控制我的行动,又随便答应那个老家伙的邀请,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不安好心吗?」凯一恢复自由便破口大骂。
每次遇到有人大动肝火,大伙就会很有默契的推派展令扬当「救火大臣」——这是说得好听,事实上是把烫手山芋丢给他。
不过,展令扬也的确是最佳的「救火」人选,他就是有那种本事,让盛怒中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停止喷火。
「火气别那么大,咱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达成你的愿望,只是改变作战策略罢了。」展令扬莫测高深的笑着说。
「改变策略?叫「自投罗网」吗?」
「不!叫「将计就计」!」展令扬更正他的错误,顺便挑动他的好奇心。
说来还真得感谢安仲岳及时的一通电话,让他们省去了不少「前置工作」,像是去威胁最近要和安仲岳做军火交易的「客人」之类的啦!
唯一可惜的是,白白的浪费了莫扎特少尉给他们的那一ㄊㄨㄚ钜细靡遗的资料。
凯一颗心被他那故件神秘的样子搞得好奇毙了,早忘了「生气」那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乖乖的向展令扬「投诚」。
于是,六个坏胚子又开始另一个全新的反攻计画——
※※※
正如展令扬他们所料的,安仲岳确实是因为屡屡暗杀安凯臣不成,才想把他引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在汪洋大海上把他解决掉,所以才会有「海上之约」。
明天!明天就是那个惹人嫌的阻碍者葬身海底的日子了!呵……
安仲岳在自己的船舱里,提前饮酒庆祝。
只要过了明天,「威京集团」下一任总裁宝座就是凯瑞的了。
为了顺利解决安凯臣,他还把最近的军火和毒品交易全部延期,他这么「看重」那小子,那小子应该可以死得很瞑目了!
夜晚的大海,显得神秘而令人生畏,却又有着难言的魅力。
海风不停的吹拂,夜空星光灿烂。
然而,在另一个船舱里的「东邦小组」这回却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欣赏良辰美景,他们正在做最后行动的第N次磋商,好确保明天的行动能万无一失。
无论如何,明天的大战他们一定要赢才行!否则就得结伴到海底去当海龙王的女婿去啦!
南宫烈以不同的占卜方式,做了多次的卜卦后,才说出最后的结果,最后的讨论也告一段落。
「一定是明天,而且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会采取行动!」
「他倒是挺会选日子的,选了个没有月亮的晚上!」雷君凡吹了一声口哨。
「这不是很好吗?太弱的对手玩起来多乏味?」展令扬一句话正中大家的心声。
「说得好,干杯!」曲希瑞带头把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人又开始闲话家常,一点也没有即将面临生死搏斗的紧张气氛。
凯和他们连日相处下来,早把他们当成好朋友看待,他不是没眼睛不会看,更不是无知无感的人,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五个奇怪的伙伴是真的把他和白天的另一个他平等看待,是真心和他交朋友,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是以哪一个人格出现。
他终于知道展令扬所说过的:「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变,你还是你!」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他还是想知道,对他们五个人而言,他究竟是……
「怎么了,凯?」展令扬已经注意他好些时候了。
「没事。」他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很晚了,该睡了,今晚得充分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应战,是不是?」
大伙儿互看一眼,便很有默契的散会。
只有展令扬留下来。
「为什么还不走?」他并未回头,背对着他,由船舱的窗户远眺被浓雾笼罩的夜海。
答非所问是展令扬拿手的把戏之一。「我喜欢你的背,想再多欣赏一下这性感的背影。」
凯已习惯他的难以捉摸,只是轻笑两声,才用一种带点孤独和悲哀的口吻说:「放心吧!在战斗中,我会尽量不让这家伙的身体受伤,你不必再多废话。」
展令扬悄悄挨近他身后,「附着」在他背上。「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还故意这么说,是不是存心要让我伤心,好报复我刚才偷吃了你那条鲜美可口的清蒸鱼?」
「好啊!原来那个偷吃贼真的是你!该死的家伙,方才还一直抵赖,硬指着雷君凡当替死鬼哩!真是够朋友哪!」凯呱呱叫了半天,才想到——不!不对!在这么感伤的时刻,怎能净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偏偏想要再重回方才的悲情气氛,却早没了那个调调。「我——你——」
回眸触及展令扬那小子胜券在握的笑脸,他知道他又在不知不觉中中了他的「心情大挪移」招数。
他不禁轻笑两声。
也罢!只要这几个怪家伙承认他的存在,他便可心满意足,别再强求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展令扬以温暖的手拍拍他的肩。「别胡思乱想,我说过对我们而言,你就是你,不论情况如何改变,你永远是你,是我们这一群不可或缺的伙伴,知道吗?」
「令扬——」就是这些话!他想听的就是这个——证明他存在、被在乎、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平常话,却令他深受震撼。
「好啦!早点休息!」展令扬达成目的便潇洒的挥挥衣袖离开了。
当舱门被「砰——!」的一声带上,凯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就这样吧!这场战斗他一定得好好努力,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这五个唯一知道他存在、在乎他的好伙伴葬生在安仲岳那罪该万死的黑心老狐狸手中,绝不!就算是赔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儿,他又被一直盘旋在心中的心结抓住——
如果他命在旦夕,那么令扬他们会怎样?!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安和揣测,但他就是对自己的存在没有足够的信心!
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一种恐惧,害怕令扬他们会有「假如他从此消失,不知道有多好」的想法,明知道他们不是那种人,但他就是无法释怀……
※※※
次日,海上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而且是一个「海线无战事」的好日子。
接近黄昏时分,安仲岳开始有所动作,西装笔挺,笑容可掬,全然是一派慈祥长者的模样出现在他们六人眼前。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招待不周,贤侄们可别见怪,照这个航速推算,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再没多久就能抵达我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岛,正好赶上晚上在岛上举办的宴会。」事实上,那个宴会是安仲岳为了庆祝长年来的心腹大患葬生在海底所举办的「庆功宴」。
「二伯太客气了!」安凯臣按兵不动的敷衍他,好降低他的防心,毕竟安仲岳是个谨慎又多疑的家伙。
安仲岳则按照自己预定的计画说道:「凯臣,别客气,你这么说太见外了。对了,为了给你们更意外的惊喜,我现在要先搭直升机到岛上去打点各项事宜,所以接下来的航程恐怕没法子陪你们同乐,不过你们大可尽情的使用船上各项娱乐设施,举凡游泳池、舞池、吧台、撞球、钓鱼……或者其它活动都随你们,如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向船长打声招呼就成了。再一个多小时,你们抵达岸边时,二伯会在那儿给你们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他是说的很好听,心里想的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码子事——
对!我会等你们,等着替你们收尸!
「感谢二伯的盛情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如就让我送二伯上机吧!」安凯臣相当沉得住气,一点也没将心事表现在脸上。
安仲岳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按照计画很「假」的说:「不!不用送了,二伯自己走就行,你还是陪你那几位好伙伴继续玩吧。」
玩「死亡游戏」!呵!一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惹人嫌的「障碍物」,安仲岳差点偷笑出声。
然后,在六个好小子的目送下,安仲岳搭乘船上的直升机离开。
安仲岳心情大好的从机上探出头,对留在甲板上的他们唤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完全是「安定人心,避免生疑」的作法。
安凯臣语意深长的回道:「我也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直升机螺旋浆的吵杂声和「美梦」即将成真的快意,让安仲岳忽略了安凯臣「话中有话」的语调,以及其它五个「陪葬队」队员们脸上那副「过度愉快」的神情有何蹊跷,快快乐乐的搭着直升机,渐行渐远。
此刻,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黄昏时刻,也是「白天的」凯臣和「夜晚的」凯交换身分的时刻,更是「神赌」南宫烈占卜所显示的「大战开始」时刻!
「时间差不多了吧!」面向大海,背对着其它伙伴的安凯臣,语气骤变,以狂妄嚣张的口气说道。
是了,「性感凯臣」又出现啦!
「是差不多了。瞧!船长已下令偏离原先的航道,驶向岛的西边方向。」雷君凡看着手掌中的指南针,免费向大家做实况转播。
「一切都在掌握中,现在就等「开战讯号」扬起!」南宫烈接着说。
展令扬一面擦拭自己那只乌亮的长软剑,一面说:「不要尽在那儿说些低智商的话,还是把自己的家伙检查一下比较实在。」
他们当然不会笨到想单凭随身配备的「独门武器」——手术刀、特制扑克牌、长软剑、麻醉枪,或者赤手空拳和对方硬拚,那岂不是白白去送死?只有傻瓜或者活得不耐烦的人才会干那种傻事。
「到船舱去「分赃」啰!」曲希瑞和向以农已经迫不及待的推着好兄弟们进船舱去。
不一会儿工夫,六个人便纷纷亮出自己藏匿的炮弹枪械,这些才是今天的大战压轴用的重要角色。
一心想在船上将他们解决掉的安仲岳,当然不会给他们携带这些「危险玩具」登船的机会。可想而知,现在握在他们手上这些武器,全都是「就地取材」而来。
至于如何「就地取材」?
自然是靠「神偷」向以农那一双巧手,从船上的「兵器弹药库」里「借」来用的啰!
别以为像这样的豪华游轮会有什么「兵器弹药库」是一个笑话,对别人或许是,但对大名鼎鼎的「地下军火商人」兼「麻药商」的安仲岳而言,这绝对不是笑话,而是事实。
这些年来,安仲岳便是以他那三不管地带的私人岛屿做为根据地,以「威京集团」享誉全球的招牌豪华客轮当掩人耳目的工具,暗地里从事各式军火和毒品的大宗买卖。
据说中东许多恐怖分子所需的弹药枪械,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全球「十大毒枭大王名单」更是少不了他的名号。
现在,这艘船上也载满了「客户」的「订货」,准备在解决安凯臣后进行交易,而展令扬一行人的武器便是从那批「订货」A来的。
只不过这些由向以农借来的枪械弹炮,在经过「神枪手」安凯臣的「硬件加工」,和展令扬、曲希瑞联手的「软件加工」之后,战斗力少说比原先提高十倍以上。
「听好,别硬干,发现苗头不对就放弃,一切以保命为优先考量。」展令扬语重心长的耳提面命。
一向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他,也只有在这种非常时刻才会有较像「正常人」的表现,不是为自己,就怕五个无怨无悔的跟随他好伙伴会有所闪失。
安凯臣一行人听了自是窝心。一直都是如此,愈是濒临危险的边缘,他们就愈能感受到展令扬对他们的重视,那是一种非常令人珍惜难忘的感受。
「别瞎操心,你以为我们有那么笨吗?」南宫烈用手上的机关枪枪身轻敲了他的头一下。
展令扬眼里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笑意。
一种尽在不言中的友情,顿时向六人袭来,强烈的牵引着六颗惺惺相借的心。
啪!啪!啪!
由远而近的螺旋桨声正是他们等待的「开战讯号」﹂,六个人动作整齐画一的进入备战状态。
不久之后,安仲岳的咆哮便如雷贯耳般的传来。「安凯臣,你给我滚出来!安凯臣!带种的快滚出来!」
「烈,你的占卜术真是名不虚传,「开战讯号」真的给你卜中了耶!」「神偷」向以农就算在危机四伏的此刻,也不忘褒奖自家人。
其它几个也个个竖起大拇指向南宫烈致意。
南宫烈一副「再多捧一点、再多捧一点」的神情,不要脸的接下大家的赞美,一点也不懂得谦虚。
「咱们该出去和二伯打声招呼,免得他气挂了,游戏就不好玩了!」展令扬勾抱住安凯臣的肩,哥俩好的便往舱门外走。
其它四个也准备展开另一个大计画。
安凯臣走到舱门时,把握时间将心中的话吐了出来,「你们要小心,我不希望你们为我受伤,我……也会小心照应……这家伙的身体。」
在甲板上迎接展令扬和安凯臣的是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的安仲岳。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在我的直升机上偷偷动手脚,让它漏油的是不是你们?!」
安仲岳本来是怎么也不肯相倍自己会被这几个小鬼摆一道,偏偏天不从人愿,当直升机在飞行二十分钟,开始出现油料骤减的警讯时,他惊慌之余,突然想到安凯臣这个碍眼的阻碍者从小就对机械枪炮有着过人的天分,稍稍一推敲,令他光火的答案便自个儿跳出来啦!
「唉!二伯,你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当心年纪轻轻的就脑中风,那多划不来!」展令扬抢在安凯臣之前回答。
「谁是你二伯!来路不明的社会败类少在那儿和我攀亲带故!」事情既然已搬到台面上来讲,安仲岳也就不再装客气,阴狠的「歹看面」马上现形。
安凯臣立刻吼回去,「不准侮辱令扬,要说到社会败类,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正字人渣,不是吗?大名鼎鼎的军火、毒品贩子?!」
「你——」
安仲岳心头一惊,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最高机密?他走私军火、毒品的事,连安老爷他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会——
他双眼中的杀气更重。
「看来真是留你不得了!」
安仲岳奸笑两声,便下令全面攻击——
「干掉他们!」
安仲岳一声令下,全面战争便正式揭幕。
方才站在那儿一搭一唱的展令扬和安凯臣,这会儿已不知各自散到哪里去陪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安先生,不好了,船长和驾驶员全部失踪了,而且仪表板全毁,这艘船已经不能动了!」两名鼻青脸肿的部下跑来向安仲岳报告重大战况。
「什么?!」安仲岳大大的震惊。
该死!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太小看那个不成材的小子了!
「既然拋锚了就别管了,全力去对付那几个小鬼,管你们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乱枪打死,或丢进海里喂鱼都成,只要把他们全给我收拾掉就行!」
「是!」
安仲岳另外示意贴身保镖之一去放下船上的小型游艇。
谁知那名保镖去了一会儿,便惊慌的折回来向他报告道:「安先生,不好了,船上的游艇有一艘不见了,其它的全都遭人破坏,不能行驶。」
「什么?!」安仲岳差点儿气昏。「那群该杀一百次的人渣!统统给我杀了!」
轰——隆——!
「这是什么?!」
「安先生,危险!」
巨响、伴随巨响而笼罩整艘船的七彩烟雾、安仲岳和其贴身保镖的声音几乎同时出现,竞相争辉,船上的灯光瞬间全灭,整艘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仲岳眼泪直流,四肢有些麻痹的躺在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的怀中,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办法,虽然杰克很机警的张开手臂保护安仲岳,但安仲岳已经吸进了一大口的七彩烟雾。
杰克帮安仲岳和自己做好防护措施后,才回答他:「那七彩烟雾可能含有强烈催泪和麻痹神经的药物成分,对方似乎是这方面的行家,小小年纪便能干到这种程度,相当不简单,真该向他们脱帽致敬!」
「你少在那儿长他人志气,那几个小鬼有什么厉害!」安仲岳虽然因嘴唇麻痹而难于言语,还是不忘贬损自己的眼中钉。
杰克不以为然的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小鬼。听听,方才船上还处处枪声四起,但从传出那声巨响,七彩烟雾弥漫后,就未再听到任何枪声了,不是吗?」
一句话吓回了安仲岳的理智,气愤开始转为不安。「你……你是说……」他困难的吞吞口水。「那你们还不快去把他们揪出来,难道要等他们来杀我,我花大把钞票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妙!真是大大不妙!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阵巨响后,整个情势便大幅逆转。
难道他真的小看那几个人渣小子了?!
杰克慑人的口吻道:「安先生请放心,那两个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会好好陪他们玩玩的。」
「是六个,不是两个!」
「不!是两个!」杰克郑重说道。
安仲岳快气炸了。「你是被那阵奇怪的烟雾给弄迷糊了吗?他们明明就是六个人!」
「本来应该是六个没错,但现在在这艘船上的只有两个!」
「什么意思?!」
「船上的游艇全毁,只除了一艘失踪了,不是吗?」他也是刚刚注意到这其中的奥妙。
「你是说——」安仲岳心惊的卜通直跳。「不会……吧!他们不可能……到岛上去……那边全是我的人……而且……,你凭什么笃定回去的人是四个?!」
杰克条理分明的说:「就是因为他们人单势孤,所以才得如此铤而走险,孤注一掷,留下凯臣少爷和那个嘻皮笑脸的小子在船上牵制我们,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让另外四个能乘机到岛上去,攻占整座岛,断绝我们的后援。但因为他们对岛上环境不熟,所以需要较多的人力,最可能的情况是分成两组,每组两人,一组负责冲锋,另一组后援防守,并牵制岛上的兄弟们出海来支持我们。」
「凭他们六个小鬼就想硬闯,简直异想天开,我马上就叫他们从梦中醒来!」尽管安仲岳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十分合理。
因此,便拿起无线电话打算遥控岛上留守的属下,给那六个小鬼来个痛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鸡蛋碰石头」!
「怎么回事?!」
安仲岳拨了好几次讯号都受到强烈的干扰,话筒里传来的全是让人鸡皮疙瘩群起革命的高频率噪音。
「呼!对方相当高杆,事先连这层都想到了!」杰克言语中尽是赞赏。
安仲岳可没那个闲情雅致听他歌颂敌人的功绩。「你快给我说清楚!」
他倒是很听话。「他们为了断绝我们和岛上的联系,不知从哪儿发出强烈的干扰波,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和岛上取得联系。由此可见,对方负责策画这整个计画的主谋相当厉害,考虑得面面俱到,凭那样的年纪,相当不简单!」
「会是凯臣那小子吗?」
「应该不是。凯臣少爷一定得负责和机械枪炮有关,包括电磁波干扰这些事,所以应该没那个精力坐镇指挥,也就是说主谋另有其人!」
「管他谁是主谋,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一想到情势依旧对自己不利,安仲岳根本无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别担心,我们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凯臣少爷和那个爱笑的小子当人质就成了!」
「怎么抓?现在是敌暗我明,而且那群饭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谁去抓他们!」安仲岳愈想愈气愤。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按照他的计画,这个时候那六个小鬼应该早就葬身海底,而他则在岛上大开庆功宴了,怎么会弄成这般田地?!
杰克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我会逮到那两只老鼠的!」
「那我怎么办?!谁来保护我?!」安仲岳大加反对。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这儿,乔治和约翰会护着你——」
「你别开玩笑,他们两个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怎么保护我?」
「你该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无法做到最好的保护,但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让那两只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们真的找上你,也不会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们真要杀你,大可引爆这艘船就好,凭他们的本事,这并非难事!」
「那——」安仲岳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们就知道了!」
说着,杰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鬼们!你们是很厉害,干得相当漂亮没错,但我这个「越战特种部队」出身的行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呵!
※※※
安凯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干掉了多少没有被「神医」曲希瑞特制的「七彩烟雾弹」完全征服的敌人,经过一次地毯式的「巡礼」,他终于确定自己负责的势力范围内,已不再有没躺下「见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扬会合的时间了!
因此,他开始往两人约定相会的地点移动。
「凯臣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令扬!」
安凯臣很高兴的迎上去,惊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
砰——砰——!
一个毫无预警的重击,从叫唤他的声源挥出,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时失了防心,硬被撞下位在这艘船最顶端的停机坪,也是他和展令扬约好会合之处。
从这样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运不捧成肉酱,也会头破血流。
「令扬,小心!别过来,有陷阱!」
在坠落的剎那,迸出凯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惊叫声,而是对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发亮的银色闪光,在安凯臣大叫的同时,像迅速坠落的流星般,划过安凯臣的左腕,紧紧缠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当「人肉罐头」的可能性。
那缠住他的冰凉的银色闪光正是及时赶来会合的展令扬手中那条挥洒自如的长软剑。
此时,被乌云掩去好一阵子脸庞的月姑娘已不再娇羞,除去乌云先生的呵护,以咬洁的光辉和黑夜相见。
安凯臣这才看见怵目惊心的危险镜头——
展令扬俯卧在停机坪的边缘,右前臂缠住长软剑的另一端,右手紧紧握住剑把,他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锋利的剑身「洗礼」,一丝丝的鲜红,从他的右手肆无忌惮的流出,沿着冰冷发亮的银色剑身,流向他这一端。
令扬的左手则紧紧的抓住他的右腕,背上被一只沉重的大脚狠狠的踩住,右边的太阳穴则被那只大脚的主人——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用枪指住。
情况是一面倒的对他们两个不利。
「住手,我知道二伯的目的是除掉我,你就快点干掉我,不要伤害无辜!」安凯臣瞪着杰克大叫。
「凯臣少爷,你不必太急躁,你的命我当然是要,只不过我对这位小兄弟很有兴趣,有些问题想问问他,除非你想要我立刻在他额际开个洞,否则最好安静一点,明白吗?」杰克残酷的笑道。
「你——」安凯臣知道他是玩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迫「消音」,改用「瞪功」。
杰克这才满意的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
「说,这个计画的主谋是不是你?」杰克气定神闲的问道,说话的同时,那只踩在展令扬背上的大脚顺便毫不留情的猛力搓揉几下,巴不得能搓掉展令扬一层皮似的。
展令扬眉头连皱也没皱一下的说:「我最大的失算是没料到这艘船上会有你这号人物,能够把我的声音模仿得如此生动。」如果不是他模仿得太微妙微肖,安凯臣根本不可能上当。
杰克相当欣赏他的骨气,大脚不禁又赏了他一次「疼爱」。「连安仲岳和我的手下都不知道我有这项绝技,而且我是越战特种部队出身,夜袭本来就是我最拿手的看家本领,所以你不必太自责,这不能怪你。基本上,你的计画十分成功,没有任何瑕疵,唯一让我不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看到你来,才故意把凯臣少爷踹下去的,为什么还要往陷阱里跳,自己送上门来,难不成是为了可笑的义气?」
「你没听过对朋友要够意思吗?」展令扬还是眉头皱也不皱的说道。
「很好,那我就来试试你对朋友如何的够意思!」他把扳机威胁性的扣出响声。
「你想做什么?!」安凯臣见状,不禁大叫。「我说过要杀杀我!」
「凯臣少爷,我说过你愈叫只会愈加速你朋友的死亡哦!」
「你到底想怎样?」安凯臣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令人发毛的一笑,又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我很欣赏你,所以打算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你放开凯臣少爷的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在你的太阳穴开个洞,让你们两个做伴去向阎王报到,如何?」
「放手,令扬,快放手!」安凯臣闻言,便急急的吼道。
展令扬投给他一个醉人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和握住剑把的一双手却是一动也不动。
「令扬,你听到没?!」见他笑而不语,安凯臣更加焦急的又吼。
「你考虑清楚了吗?」杰克残酷的催促。
「你就开枪吧!」
「令扬!你别傻了,现在是「夜晚」,你和「我」讲什么义气!」
就算知道令扬要保护的是他体内那个家伙,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就是你,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展令扬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真的?」安凯臣不敢相信。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需要说漂亮话吗?」
「真的?」
「你心里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
「那么——放手!」安凯臣笃定的说。
「不行!」这句话展令扬说得既快又坚决。
安凯臣几近哀求,但展令扬态度之强硬却和他旗鼓相当,虽然他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们商量好了吗?」杰克再度催促。
「开枪吧!」
「令扬!不行!」
吁——!
杰克吹了一声口哨。「很好,够义气!我更欣赏你了,再考虑一下如何,跟着我,保证你不会吃亏!」
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理,他试着说服展令扬改变心意。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展令扬就是在面临这种生死关头上也不忘捉弄人。
杰克愣了一下,才说:「也可以算是!」
「那我拒绝!」
「那你就去死!」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说这话的人是雷君凡,而且他还手比声音快的从背后偷袭杰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定」住不动,接着又在杰克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擅长夜袭。」
没错!他,「神算」雷君凡,擅长各种中国功夫和拳法,「夜袭」自然也是必修的课程之一。
语毕,便一脚将他踹离展令扬身上。
接着,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安凯臣拉上来,解除危机。
啪——!
「凯,住手!」
雷君凡出声阻止,却已来不及,安凯臣的手已掴上展令扬的颊,幸好「吊挂」太久,双手早已麻木,所以力道不大。
「你这个大笨蛋,我不是叫你放手的吗?何苦为了我白白赔上一条命!」他心痛得连骂声都是抖音。
「这样上天堂后才不会无聊啊!」这个人连开玩笑也不忘扬言自己笃定会上「天堂」。
「你还开玩笑,我——」安凯臣激动得紧紧抱住展令扬。「你——我——」
谁知话还没成句,激动的热泪便抢先涧出眼眶,沿着颈项沾湿了展令扬的衣襟。
展令扬则像在哄小孩般,温柔的抱着他,轻轻拍拍他的背,虽然不言不语,却完全展露出百分之百的了解和包容。
雷君凡像是在凑热闹般,也凑上去。
结果变成三个大男孩抱成一团。
雷君凡忽然想到大事。「以农和希瑞还在岛上留守,等着我们联络。烈在甲板上陪伴咱们的「娇客」,咱们再不动身,只怕他们会心生不妙。」
于是,三个仔伙伴便扛着定住不动的「保镖头头雕像」往下头的甲板上移动,去和南宫烈相会。
四个好伙伴把最重要的两位主角安仲岳和杰克带下方才南宫烈和雷君凡搭回来的快艇,安凯臣又赏了残破不堪的豪华游轮两颗飞弹当临别赠礼——保证船上那些正在「睡觉」的坏蛋们,会继续睡下去,不会来打扰他们的好事。
然后,便乘着快艇,向岛的方向驶去,好和在岛上留守的向以农和曲希瑞会合。
※※※
现在,岛上的一切已由「东邦」六个小坏蛋所掌控,安仲岳的人马早被原先留守的向以农和曲希瑞弄得服服帖帖啦!可怜的安仲岳在无人护卫的情况下,就如同躺在刀俎上的肥肉一样,任由展令扬等六个胜利者宰割。先是被质问半天,还录下「口供」,现在又被人用枪指着头。
他一向是个很识时务的俊杰,马上就说:「贤侄们,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对不对?」
「对!对!二伯说得好,我们也没有伤害二伯的意思,只是希望二伯答应我们一个小小的要求。」展令扬代表发言。
「什么要求?」
六个小伙子坏坏的交换一下眼色才异口同声的说:「把你这座岛让出来!」
「什么?!」安仲岳这声「什么」不敢喊得太用力,省得吓到那个拿枪指住他的头的小子,一不小心扣了扳机,岂不完蛋。
「唉呀!二伯,一座小小的岛换你一条命和这一卷录音带的秘密,很划算的啦!」展令扬活像在「拍卖场」叫卖的生意人。
「这——」安仲岳一阵犹豫。
该死!这几个小鬼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见他露出那副小气嘴脸的德行,向以农又加了一样筹码,把一大叠文件放在他面前晃呀晃的。「那包括这个如何?」
安仲岳大惑不妙,「那些文件是——」
「就是从世伯这座岛上那座大资料室里「借」来的重要资料啰!」展令扬很热心的抢在向以农之前告诉他故事的真相。
「啊——」安仲岳见大势已去,差点翻白眼昏过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小子手上拿的那一大叠文件,全是他和「客户」交易毒品和军火的证据,若是传出去,不仅他在「威京集团」内的势力会全部化成泡沫破灭,甚至还会吃上官司,蹲牢房去哩!
「怎么样啊!世伯,这个交易很合算吧!还是——」
「答应,我答应就是了!」安仲岳迫于无奈,只好两权相害取其轻。
「太好了,世伯真是识大体,那就请在这张「让渡书」上签名吧!」向以农从南宫烈手上接过那张早就由未来的律师大人「神赌」南宫烈事先打好的「财产让渡书」及各种相关合约,递到安仲岳面前。
安仲岳在刀枪伺候及录音带和「交易证据」的要胁下,百般不愿的签下那一张张的合约书。
唉!这回可其是偷鸡不找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奇惨哉!
待安仲岳全部签妥,交由南宫烈审核通过后,展令扬又笑嘻嘻的说:「为了感谢世白的大方赠与,我们已决定明天……哦,天亮了!那就是今天晚上,在岛上开个「感谢之宴」,而且为了表示隆重,我们还把安爷爷和「威京集团」的重要成员全请来了。嗯!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届时嘉宾云集,我们就可以大声的公布二伯把这座岛送给我们的好消息,让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和二伯的大方。二伯,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IDEA啊?」
「好!很好!」
安仲岳气得两眼冒火,表面上又不得不陪笑。
该死!算你们够狠!
这下子他想乘机扳回颓势的计画也跟着泡汤啦!
「咦?咱们的「雕像」好象有话要说耶!」展令扬示意雷君凡解开杰克的哑穴,让他的嘴巴可暂时获得自由。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控制整座岛,而不被发现破绽?」这正是杰克最大的疑问,如果他早知道他们那么有本事,当时在游轮上的停机坪就会速战速决,而不会拖到反胜为败!
几个好小子互看一眼,展令扬才为他解惑:「很简单,只要以二伯的身分大大方方的登陆,再把大家集合起来,说是有要事宣布,再从空调系统送出一些无色无味无臭的麻醉剂之类的东东,不到一会儿工夫就万事OK啦!」
而那位「二伯」自然就是由拥有「易容」绝技和「天才演技」的「神偷」向以农担任啰!
至于那些「空调用麻醉剂」,不用说又是「神医」曲希端的杰作。
「易容?!你们之中有人会易容术?!」杰克恍然大悟的惊叫。
「宾果!」展令扬好人做到底的用手指指指向以农,让他见识见识「易容大师」是何方神圣。
「那——为什么会那么巧的折回去支持?」这是他的另一个疑问。
「因为我们之中有个第六感奇灵、可以预知危险的好兄弟啰!」展令扬真是有问必答,顺便替他引见南宫烈。
「什么?!」
哈!哈!哈!
杰克冷不防纵声大笑。「服了,我服了你们了!这次我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他又继续大笑不止。
此时,睡眼蒙陇的太阳老兄可能是被他漫天价响的大笑声吵醒,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开始「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一天。
而一场攸关生死的大战也跟着进入尾声,紧接而来的是快乐的「庆功宴」……
※※※
在安老爷、安仲秋及重要亲族和董事会重要成员的「见证」下,安仲岳皮笑肉不笑的公开承认已把这座岛的所有权和财产让渡给安凯臣的事实。
完成「公证」仪式后,安仲岳便气得七窍生烟的走人。
老早就守在宴会厅入口处等安仲岳提早离席的展令扬和雷君凡马上尾随离开,去追先行离席的「猎物」。
「二伯,你别急着走嘛!」雷君凡绕到他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滚开!谁是你二伯!」安仲岳正愁没有开炮的对象。
「别这样,我们可是很好心的要把杰克还给你唷!」展令扬提醒他还有这么一回事未了。
「那就快还来!」安仲岳瞪着他咆哮。
这几个小鬼里头,最令他气愤的就是这个嘻皮笑脸的家伙,要不是他搞砸他的谋杀计画,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别急嘛!我们这不就要带你去见他啰!」
「呃?!」
展令扬的话一掰完,雷君凡便冷不防的点了安仲岳的穴道,让他无法自由行动。
然后两个人便协力把安仲岳扛着跑。
安仲岳想叫救命,却没办法出声,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天啊!他们该不会是想杀了我吧?!
想到这儿,安仲岳更是冷汗直流。
※※※
在宴会厅里,安老爷已经不知把整个厅堂搜寻了几遍,依然只见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安凯臣,他其它五个伙伴却是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安老爷终于忍不住向安凯臣问道:「以农怎么不在,还有你另外四位朋友也没看到人,要不要找找看?」
「爷爷,你放心,令扬他们正在准备待会儿要开始的舞会,舞会一开始,你就会见到他们了。」
可能的话,安凯臣也不想枯坐在这和一大群无趣的人打哈哈,而想跑去和同伴们一起「干活」,那远比待在这里好多了。
没办法,谁救他是宴会的主角,想溜都不行。
以农、希瑞和烈最狡滑了,从一开始就自告奋勇说要负责替杰克「化妆」,而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免参加这个无趣宴会的特权,悠悠哉哉的躲在一块儿,陪暂时充当人质的杰克大玩特玩,顺便布置舞会会场。
虽然还有令扬和君凡陪他一起共赴这场「无聊的刑罚」,但是他们两个还是比他幸运,只是守在宴会厅门外,负责抓安仲岳,所以在安仲岳离席时,他们的苦难也就跟着结束。严格来说,他们两个根本也没尝到这个「无聊的刑罚」,因为那两个狡猾的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踏进宴会厅平步哪!
只有他,得真的一直留在这儿,直到舞会开始,唉!
「凯臣,你的病……」安仲秋小声的在儿子耳畔探问。
安老爷也竖直耳朵准备收听。
安凯臣却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等舞会结束,我会仔细说给你们听的。」
不久之后,舞会便正式展开,安凯臣的苦难才告结束。
他按照计画,带领厅堂里的嘉宾们往舞会所在的另一个厅堂移动。
到了入口处,落入众人眼中的是紧密闭门的布幔。
安凯臣手表里的超迷你通讯器接收到布幔里头的同伴们传来的「OK!」讯号,便大声的宣布——
「由于这个舞会准备得很仓卒,可能不太能令大家满意,不过为了弥补这个缺憾,我和我的几位朋友特别精心制作了两个大型装饰品,摆在布幔之后的入口两侧欢迎大家,希望能带给你们一点欢乐!现在,就请接受我们的心意!」
当安凯臣的「致词」一结束,那两片布幔便被迅速的拉开,两座别出心裁的「大型摆饰」旋即落入众人眼中——
耶?!那是什么?!」
「是雕像啦!就是那个有名的「沉思者」的仿作啦!」
「对!对!瞧那个姿势,果然是「沉思者」的标准POSE。」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雕像比原作丑了一些,也胖了一些?」
「呃?!那张脸好熟,是——仲岳先生?!」
另外一侧则是杰克客串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
第一个爆出笑声的竟是安老爷,他还一边直呼:「杰作!真是杰作啊!」
既然龙头老大都带头笑了,其它人也就肆无忌惮的拚命大笑,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安仲岳。
不能怪大家,因为安仲岳和杰克的扮相实在太滑稽了。
安仲岳尽管快气得半死,却也莫可奈何,谁教他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
不过他的情况还算好,只是被点穴,做个奇怪的POSE给大家笑而已,杰克的情况可就比他糟上十倍——谁教他把安凯臣撞下停机坪,又用枪指着展令扬的头!
他不但被迫穿女装、戴假发,还被硬塞到一只大木箱里斜坐着,闷得半死,却因为被点穴,还得对着木箱外头的「看倌」们「微笑」。
那几个浑小子还不忘在木箱外面,钉上一副颇具艺术气息的画框,把他框在里边,以免有些「看倌」太笨,看不懂他是坐在画框里的「蒙娜丽莎」。
更令人气结的是,他们还特地制作两个好大、好醒目的牌子,分别写上斗大的「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及「名塑:沉思者」分别摆在两样「艺术品」旁边。
这么一来,就算是看不懂的人,也可以知道他们两个是多么伟大的「艺术品」啦!
哈!哈!哈……
漫天飞舞的笑声持续不断,一直到舞曲开始播放,还是不绝于耳……
安仲岳和杰克则拚命在心里咒道——
该死!混帐!该死……
※※※
热闹非凡的「庆祝会」结束后,岛上的嘉宾们便搭乘「威京集团」旗下的各式船舰纷纷离去,美丽神秘的岛屿再度回复属于它原有的宁静。
「东邦」六个好朋友这会儿正佣懒的散坐在斜坡有树荫的草坪上,自在写意的畅聊天南地北。
这次的「夺岛计画」最大的收获,自然是如愿的从安仲岳手中获得这座彷若桃花源般与世无争的宁静岛屿。
当他们驾着直升机绕行全岛一周,鸟瞰岛屿全景后,都有一个共同的感想——
安仲岳实在太暴珍天物了,居然把这么美丽的梦幻之岛拿来当交易军火和毒品的根据地,实在太可惜啦!
因此他们决定好好的开发经营这座岛,让它成为他们六个人筑梦的好地方——这是说得好听,正确一点的说法应是:捣蛋、作怪、胡搞的大本营。
另一个让他们相当满意的结果便是,安老爷和安仲秋很坦然的接受了拥有双重人格的安凯臣,并把安凯臣郑重的交托给他们。
安仲岳的事就更不是问题,早已丢给安老爷接棒处理啦!他们可是很讲义气的,完全没有把安仲岳对安凯臣的作为透露出去,包括他们之间达成的「协议」。
只不过安老爷耳目众多,神通广大,就算他们不说,安老爷还是会知道许多事情,至于了解到何种程度,那只有老天和安老爷知道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安仲岳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光是想重拾在「威京集团」的威信和地位,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子,所以暂时是不会来「烦」他们啦!
到最后,最令几个好伙伴在意的还是「双面凯臣」自家的事——
「你们和解了吗?」向以农问道。
「嗯!情况大概已经完全确定,他——只有在每年夏季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有足够的力量出现,而且只能在黄昏之后的夜晚现身,至于原因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他很喜欢你们,也很感谢你们,我——也是!」安凯臣不太自在,有些羞怯,却充满感激与诚意的说。
他真的太感谢上苍了,给了他这么好的五个好伙伴!
「我——」他想说的话太多,偏偏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
「好了啦!别净说些老八股的话好吗?」展令扬嚣张的把脚放到他的大腿上,硬是把人家的大腿当成「ㄎㄨㄟㄎㄚ」的垫子。
「令扬说得对,喝酒吧!」南宫烈递给他满满一罐啤酒。
其它几个也个个一副「一切我都了解,不必再多说」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友谊,安凯臣真的完全释怀了。「嗯!」
六个好朋友,就这样继续在清凉的树荫下,道尽属于他们的话题。
夏天的风彷佛也感受到他们的快乐气氛,很兴奋又不失温柔的不停拂过他们充满青春气息的脸庞,与他们同乐!
从此,这座岛便成了安凯臣的「避暑胜地」,这也是当初展令扬他们策画夺岛最主要的目的——这么一来,安凯臣便可每年夏天都以「避暑度假」的名义到这座小岛,尽情的度过「双重性格」的夏天,而不怕秘密外泄啰!
当然,他们又多了一个「根据地」也是事实,嘻!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
安凯臣瞒着五个好伙伴偷偷把这座岛的所有权登记为他们六人共有,至于展令扬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则是后来的事啦!
瞧!他们六个坏小子又聚在一起神采飞扬的开始计画如何开发、善加利用这座岛的种种大事,外加未来的「快乐生活计画」啦!
所以说,要「东邦恶魔党」乖乖的当安分的好孩子、好学生是不可能的,只因为这世界有太多太多新鲜有趣、刺激又奇妙的事等着他们去挖掘!
所以别说他们太嚣张轻狂,正值年少的他们只是有个共同的希望,就是——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
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向浩瀚星空许下诺言,
让年轻的心永不改变!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
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用所有热情换回时间,
让年轻的梦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