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方天画戟龙蛇游走,时作鹤伏鸟藏,瞬间退去,销声匿迹;时作虎盘龙踞,虎战于野,龙啸九天。3zcn.com方天画戟于宽处,能大开大阖,极尽攻击之能事;于细处,小巧挪移、荡扫刺挡,纵我银枪有千变万化,也拿他无可奈何。攻守之间,吕布拿捏得恰到好处,到此刻我方才清楚:吕布声名雀起,却非侥,他能够成就今日威名,也绝非仅靠一套“圆弧戟法”,其手下功夫之扎实,眼界手段之高,相信当世也绝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的。
不知不觉,我和吕布已斗了百合有余,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彼此额间都微微见汗,想来谁都是再清楚不过,这般斗法,就算打到明天,也不会分出胜负的。
“他们二人再搞什么啊?”张飞越瞧越觉得纳闷,指着场中的我和吕布,道:“二哥!你倒说说他们这哪里是打架?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谁都不拿出点真本事出来,难不成要耗到明天不成?”关羽眼光甚毒,早看出了战阵上的微妙之处,闻过张飞之言,哈哈笑道:“对于吕布‘圆弧戟法’,场中那位小兄弟已有了破解之法,吕布自然不敢轻易施用……”
“既然有了破解之法,那还拖拖拉拉个鸟啊?那小子又怎么说?”张飞就是个急性子,尤其见不得这般两般兵器几乎碰也不碰的打法。3zcn.com
关羽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谨言道:“也许他还觉得时机不成熟,或者连他不敢确定能尽破去吕布‘圆弧戟法’……”关羽眼光果然独到,虽不全中亦对了十之八九。张飞见自己见多识广的二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重重了“哼”个一句,只有作罢。尽管心中着急,也只有耐心看着。
枪戟交换过一招,双方纵马而过,此招两般兵器却是接实。
我心下暗忖着:这般打法,只怕再打上几天几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须得调整战术,出奇方能制胜。吕布久战未下,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本来以为不用“圆弧戟法”,凭着手下真实功夫也能将我轻易收拾,却是未想到我枪法灵活多变,精进若斯不说,而且还如此耐战。
吕布渐觉不耐起来。
猛地,吕布一声发喊,方天画戟劈头盖出,夹杂着呼呼风声,似将周围空气撕裂一般,其势若猛虎下山,威不可挡。我心中思量着不能硬接此招,看清楚吕布方天画戟来势,暗叫了声:来得正好!拨马变走,欲避开此招。吕布大喜,见我不敢硬接,仗着跨下赤兔马快,若我想逃,又岂有追不是之理?
方天画戟又加上了几分力道,虽未回头,闻着似鬼哭狼嚎般的凄厉风声,自是再明白不过吕布此刻好想,这也是我怕期盼的。
我拨马还行得一箭之地,吕布赤兔已从后面追将上来,赤兔马居然如此神骏,虽心中有所准备,但还是难免有所吃惊。吕布又是一声大喝,没有未回头,我已经感应得到吕布方天画戟就在我后面脖子位置,方天画戟的荡起的戟风,割得我脖子隐隐生疼,我咬紧牙关,心知两人距离还不够近。
等吕布天方天画戟快盖过我头顶之际,我面露喜色。
“着!”
我急咤道,也未多看,回枪便刺,这招“回马枪”靠的就是过人的眼界。既要迷惑对手,自然不能轻易回头。吕布正要得手间,突然觉得一道劲风扑面,还尚未完全明白过来,可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乃危险的征兆。此枪奋力刺出,我用上了十二分力气,虽然我是第一次施展这“回马枪”,可使将出来,甚是得心应手,丝毫没有生疏的感觉。
须臾之间,吕布脸色数变,眼见方天画戟从我头顶砸落,他几乎可以想象下一刻我是什么样子:破头血流,脑浆四溢。眼见功成,又岂能成半途而废?九仞之山,又岂能功亏一篑?此刻,吕布犹豫了:此戟是继续砸下,还是回砸碎自保?连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