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羞愧的虞锦瑟拿着36b的文胸捂住害臊的老脸,奔回了衣柜,如果她有留意,就会发现衣柜旁的白色简约立镜上,照映出沐华年忍俊不禁的笑意。
但这个笑意没保持多久便凝注,他的视线落在衣柜里的一件礼盒之上,他狐疑地打量半晌,起身走过去,伸手将包装漂亮的墨绿色礼盒拿下来。
虞锦瑟没注意他的动作,还在那扒拉着洗澡要换的睡衣,耳畔传来沐华年的话语,“这是什么?”
虞锦瑟扭头看去,沐华年手中的礼盒已经被打开,里头端端正正放着一件蓝色的男士衬衣,笔挺的衣料上,做工精致的logo彰显着这件价值不菲的名牌货。虞锦瑟漫不经心地说:“你没眼睛啊,这还不明显,衣服啊。”
沐华年翻开衬衣上的尺码牌,目光触及尺寸的霎那,神情虽然很沉稳,眸中却有欢喜之色浮起,“那我收下了。”
“你收下做什么?”虞锦瑟莫名其妙,“又不是你的。”
沐华年笑意骤然僵住,“谁的?”过了会,他问:“给你爸买的?”话音里含着试探与不易察觉的忐忑。
“送何盛秋的。”虞锦瑟一口否决:“先头准备送他的……不过没必要了。”前些日子她与何盛秋的关系还没破裂时,圣诞前何盛秋曾从国外给她跟莫婉婉都带了礼物,礼尚往来,她便也选了一个回礼,不知道挑什么,就听莫婉婉的买了件衬衣,打算元旦节送出去的,结果还没到元旦,两人就崩了。
“呵。”沐华年牢牢盯着衬衣,眼神锋利似刀刃,随后一声短促的冷笑,脸色已然冷了下去,“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他话落,手重重一甩,衣服啪地摔到地板上,跟丢垃圾似的,还没等虞锦瑟回过神,又是砰地一声大响,他已摔门出去了。
虞锦瑟还呆在那,“靠,这家伙又抽什么风?没事就摔我的门,姐的门都要被他摔坏了!”
……
片刻后她仰头哈哈一笑,“霸道狱卒终于滚了!整日像坐牢一样被他看着,受罪呀!哈哈哈,万岁,姐自由了!”
“狱卒”走后,重获自由的虞锦瑟大呼万岁,顾不得一个小时前才吃过晚饭,嗖一声飞奔厨房,给自己炒了一大碗饭,近几天吃清淡吃到要吐的她特意加了三勺麻辣牛肉酱,犒劳自己禁欲已久的胃。
这碗饭实在太辣,整碗下肚后,吃得她浑身都冒汗,吃饱喝足后,她哼着小曲去洗浴间冲了个澡,想着屋里唯一的雄性动物已经气走了,她裹着浴巾就滚到了床上,胸衣都懒得穿。
刚开电脑,手机便响了,莫婉婉的:“姐们,我出差回来了,病好些了没?身边有人照顾你吗?没人老娘就请两天假去你那。”
“千万别!”不愿耽误好友上班的虞锦瑟赶紧道:“我有人照顾的,沐华年。”
那边骤然沉静了,像被一声轰隆隆的巨雷劈蒙了脑瓜子,片刻后一声尖叫:“沐华年来照顾你例假!沐华年!沐华年!你确定没有说错?你脑子没坏?”
“我脑子没坏。”虞锦瑟用沉痛的声音道:“但我觉得,他的脑子坏了。”
“怎么说?”
虞锦瑟赶紧一股脑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部告诉莫婉婉,莫婉婉在那头沉默了好久,然后颤颤惊惊地说:“给你做饭,陪你打针,还帮你洗……内裤……”
“嗯。”
莫婉婉沉默了好久,用更沉痛的声音道:“虞锦瑟,你又被他看上了哪一点值得利用的?”
虞锦瑟仔细想了会,“你这话有道理,他最近太不正常了。我得好好想想这事。”
“得,锦瑟,一会我去你家,咱俩慢慢说。”
虞锦瑟笑开了花,“好呀,我在家等你,记得给我带一碗林记的酸辣牛肉汤,要辣,很多辣!”——没办法,禁辣太久,哪怕吃过了一碗辣炒饭,还是不满足。
……
半小时后,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虞锦瑟两眼放光,脑中浮起香飘飘的牛肉汤,乐不可支的喊道:“来了,我的牛肉汤!”
她跳下床,乱七八糟穿好拖鞋,想着是莫婉婉,干脆就不换衣服,直接裹着浴袍开门。
她还没跑到门口,门锁咔擦一响居然开了,她一路连蹦带跳没来得及收住脚,直接跟那人撞个满怀。
下一刻,沐华年的声音含着恼怒响起,“虞锦瑟,你穿的什么!”
虞锦瑟低头一瞧,啊地捂住了胸口。
宽松的浴袍是敞口的,没有扣子,只有腰间的一根系带,她兔子般踩着拖鞋一蹦一跳地冲过来,肩膀处早已散开,显出半个肩背,因为没穿内衣,胸口雪白的春光可见一线可爱的沟壑,而下面更是离谱,大腿中段以下的肌肤全露着,明晃晃地落在灯光下,直晃人的眼。大抵是从小的养尊处优,那一身肌肤保养的极好,让人联想起乳白的牛奶,滑溜溜,白嫩嫩,仿佛凑近一点,还能嗅见浓郁的香气。
沐华年眸光不自然地闪烁着,转过了头去,随之而出的声音沙哑地有些怪异,似含着几分焦躁,几分克制,“还不回屋把衣服穿好。”
回过神来的虞锦瑟嗖一声,冲入了房里。
☆、第五十四话乌鸦嘴
待虞锦瑟换好衣服后,手机又响起,莫婉婉在那头噼里啪啦道:“对不起啦姐们,老娘酸辣牛肉汤都给你买好了,结果主编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临时有急事要加班……”
虞锦瑟道:“那算了,你忙吧。”
挂掉电话,虞锦瑟难免有些失落——盼望已久的酸辣汤飞了。
想起客厅还有个瘟神在那,她不情不愿地开了房门,“沐华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那个又字咬得格外重,将她的幽怨表露无遗。
然而下一刻,目光不经意落到客厅的茶几上,她的幽怨瞬时被惊喜代替,“呀!牛肉汤?”
沐华年将洗净的碗筷递给她,“还不过来趁热吃。”回想前一刻的事,他瞪她一眼:“医生说要保暖,可你生病还穿那么少!”
“嗯嗯嗯,下次不会了。”看在牛肉汤的份上,虞锦瑟不跟他顶嘴,接过了碗筷,正要眉开眼笑地开动,一只手伸过来,盖住了汤碗。
“你拦着干嘛,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买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的吧。”虞锦瑟想了想,重重点头,“对,两个小时前你跟我吵过架,你确实是这种眦睚必报的人。”
“没有人不让你吃,但先听我把话说完。”沐华年瞧着她,问:“你平时一个人在家就这么穿的吗?像刚才那样?”
“刚才,你说浴袍吗?我偶尔会,反正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嘛。”
沐华年正色道:“如果刚才敲门的不是我,是别的男人,比如,隔壁的男邻居,外面送水工,快递员,水电工,外卖员,甚至一个敲门问路的陌生人。你这样暴露的穿着,会不会很危险?”
虞锦瑟没答话,垂着头,盯着他掌下袅袅散香的牛肉汤,那飘在高汤上的湘菜跟牛肉让她的馋虫一阵阵起哄,可沐华年拦住不让她吃,她因为郁闷忍不住将眉头都皱在一起,心里不断咒骂小气吧啦的沐华年——然而,这一幕在沐教导员的眼里,却是她已深刻知晓自己的错误,且有改过自新的悔悟表现。对此沐教导员表示很满意,一改方才的严肃,抚抚她的头,温声道:“算了,知道就好,趁热吃吧。”
阻拦撤去,虞锦瑟欢呼一声,坐到沙发上,一手筷子,一手勺,呼噜呼噜吃得不亦乐乎,沐华年就那样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
吃到一半,虞锦瑟突然抬头问:“你刚才说什么很危险?什么快递的外卖的?他们的工作是很危险啦,天天骑着车跑来跑去风吹日晒的,不仅危险而且辛苦。”
沐华年:“……”敢情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专心吃喝的虞锦瑟哪会注意到他的脸色,咬住了一大块牛肉,腮帮子鼓鼓的问:“你回来就是为了给我送牛肉汤的吗?”
沐华年努力抛开前一刻的挫败感,说:“我回公司一趟,顺便看见,就带了。”
“不对呀,这家店子跟公司是相反的方向,怎么顺便带得了呢?”虞锦瑟挠挠头,“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沐华年皱眉,佯装要将汤碗收回的架势,“这么多问题,不想吃就算了。”
“我吃我吃。”虞锦瑟赶紧继续埋头奋战。
又吃了几口,一个勺子突然伸进碗里,虞锦瑟愕然地看着沐华年的举动,“你干嘛,我都快吃完了。”
沐华年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汤,喝了下去。虞锦瑟惊道:“沐华年你受虐狂啊,喜欢吃人家剩下的。”
沐华年没理她,自顾自道:“嗯,确实没加辣。”
“当然啊。”虞锦瑟埋怨道:“加辣的会更爽,干嘛不让老板多加点辣。”
沐华年悠悠斜睇她一眼,“医生说,忌辛辣。”
“整天就知道医生说医生说……”虞锦瑟嗤之以鼻,“我还不信了,吃点辣就能怎么地,哪有那么脆弱啊。”
“是吗?”沐华年道:“到时肚子疼可别喊出声。”
……
事实证明,沐华年是个乌鸦嘴。
到了入睡之时,虞锦瑟的小腹果然又开始痛起来,起先她还忍着,后头痛得厉害,她只得翻身起来倒水吞药。
听到动静的沐华年从客厅过来,“怎么了?”
虞锦瑟瞪他一眼,“乌鸦嘴!”
沐华年瞅瞅她的表情,疑道:“我给你的食物从来没有辣,也不含生冷,按理说你不会再痛。这究竟怎么回事,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
“别别!”虞锦瑟拦住他的手,心虚地道:“我我……晚上吃了一大碗牛肉酱炒饭……”
沐华年气结,拿手指重重敲她的额:“你呀。”无奈叹气,转身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他回来,坐到了床畔,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益母草茶,喝了可以缓解肚子疼。”
“哦。”虞锦瑟接过茶,还没喝两口,沐华年忽地把她脚上的被子一掀,将她的小腿挪到了床边,虞锦瑟一惊,直接踢他一脚,“你干嘛?喂喂,你在我腿上乱按什么!”
“别动。”沐华年的食指抵在她的小腿肚上,不轻不重地往下施加力度,“给这个穴位按摩,可以治疗痛经。”
虞锦瑟:“……”
沐华年揉了她小腿一会,又将手移到了虞锦瑟的脚趾下,灯光下,他眼神专注,一手托着她雪白的脚踝,一手抵着她脚背,他热热的体温通过指尖传到她精巧的脚趾上,指腹上粗糙的薄茧在她肌肤上划出细腻的摩挲感,她的耳根不知为何悄悄发烫。直到很久后,沐华年抬头问她:“好些没?”
“呃……”她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点头,过了会,她抬眸飞快瞅了他一眼,“大前天晚上,你也给我揉过吗?还有那个热水袋。我当时迷迷糊糊的,醒来后想想,应该是你。”
沐华年点头,“马医生告诉我,这样可以减缓痛经。”
“那个……”虞锦瑟纠结片刻,期期艾艾再次问出那个问题,“我真的挺纳闷的……你干嘛最近对我这么好啊……”
见沐华年抿唇不语,她又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为了tur-3吧。”
他如她期待中一样否认,“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
沐华年沉默良久,沉声道:“觉得以前对你不够好。”
虞锦瑟呆了,真呆了,咬了咬下嘴唇,“你真良心发现了?对以前的事悔悟了?心存愧疚,于是想弥补一下?”不待沐华年回答,她又郑重其事地总结道:“我以前觉得你很没良心,可我现在觉得,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谓人性尚在,良知未泯。”
沐华年眉头一挑,“我没良心吗?”
“以前觉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她想了想,“呃,现在,这个狗又吐出来了一点……”
沐华年:“……”
虞锦瑟双手合十,向沐华年做出拜托的姿势,“一个人良心觉悟是好事……可是你还是变回过去吧,面瘫高冷木头人都可以,你如今这样温柔平和,我不习惯,老觉得渗得慌,看到你就想跑。”
“那好。”沐华年指尖的劲倏然加重,虞锦瑟不由自主啊地痛呼,他的声音带着气恼与无奈,“我这就告诉你,我照顾你,不过是希望你快痊愈回片场,别拖累我的项目进程。”
“是嘛!婉婉说的对!这才是你嘛!”虞锦瑟反应回归正常,哼了一声:“什么都得有利可图才是你!”
沐华年:“……”
……
时间过的很快,现在是养病的第五天晚上。沐华年果然说到做到,一直赖这不走地照顾着虞锦瑟,其间两人虽不时磕磕碰碰,但总体还好。
夜里七点多,虞锦瑟躺在床上抱着平板玩游戏,沐华年走进房间,径直拿走她的平板,打游戏正精彩的虞锦瑟刚准备反抗,手中却被塞了一杯温水,旋即一颗药递到她嘴边,沐华年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吃药。”
虞锦瑟抬头瞟瞟挂钟,刚好八点整——马医生说,这个点吃药最好,于是沐华年便严格执行了八点服药政策,不晚一分,也不早一分。
药刚咽下去虞锦瑟便迫不及待地再次抱起平板,沐华年不经意瞟瞟屏幕,道:“这么简单的游戏,打了一下午才玩到第六关。”
被鄙视的虞锦瑟自然气哼哼,“这个很难的!游戏开发商放话说两小时通关者,奖励一对兔子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