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颖见到她笑容可掬:“谈总,你今天脸色好多了。”
“是吗?昨晚睡了个好觉。”她往自己办公室走,突然听到老板房间似乎有争吵声,她驻足向小颖投过询问目光,想老板今天可真够早的。
“老板娘来了,刚来,跟老板娘一起来的还有司机他老婆,不知道什么事?”小颖讲完专注聆听房间里的动静。
谈芯闻言心中猛跳,内心深处有了山雨欲来的预感,不由地与自己联系起来,同时也从越来越大的争吵声中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本已释然的心情随之被揪起来。
她刚转身,争吵声猛然大作,她本能的回头看,老板办公室房门被人打开,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欲冲出来,被后面老板娘死死拉住胳膊,激愤的目光与远处站立的谈芯不期相对。
瞬间对视中女人面孔开始扭曲,暴怒中手指谈芯:“你就是那个贱女人吧!”
谈芯愕然中不知怎么回答,便见老板娘敏捷地从女人臂下钻出来挡在她们中间:“谈芯,你先回办公室,傻愣着干吗?回去啊!”
这时老板闪现门口,拦腰抱住有些疯颠的女人往房里拖,女人挣扎着双手反扳住门框,横飞的唾沫星掺和着滔滔不绝的痛骂,连绵不断的灌进谈芯的耳朵:“贱女人,你要发骚,你去找你的男人啊,干吗来勾引我的男人?狐狸精!看你那狐狸眼睛,就知道你是耐不住寂寞的贱女人!你过来,你给我说清楚,看我能不能把你的狐狸眼睛抠出来!放开我,她必须有个说法,我要把这贱女人搞臭,放开我……”。老板终于把女人扯进屋里,老板娘趁势把门带上,女人疯狂举动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员工集中的早晨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本来只想陪那女人到老公这里弄清表弟辞职原因的。
看着含泪发愣一言不发的谈芯,老板娘面沉如水,指着谈芯周围的员工说:“没什么事,来凑什么热闹?该干吗的干吗去!”人们在哄笑声中散去,她走到谈芯面前,知道不能让事态进一步扩大:“走,到你办公室。还想等她跳出来骂啊。”老板娘牵着谈芯的手,进入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老板娘坐在沙发上:“谈芯,坐着聊吧?”
谈芯不为所动,在老板娘面前来回踱步,刚才一切来得太突然,在那女人的痛骂声中根本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只知道与那件事有关,现在清楚了,她们确实为那件事联袂来兴师问罪的,想不通的是自己都在息事宁人,为什么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她不禁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心中激荡的傲性油然而生,终于从袭击中醒转。
站定后直视老板娘的眼睛:“哈哈,看来人是不能太善良。你们是为我来的吗?你们是为她男人打抱不平来的吗?”她完全放弃回避与软弱。
就在一瞬间,老板娘似乎看清了一切,责问的话到了嘴边被谈芯冷目堵了回去,强行的笑容遮盖着先前不满留下的僵硬:“来,坐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谈芯把手臂抬起来,然后一摔手,变伸指质问为果决态度:“是不是她男人辞职了,却交代不清楚辞职的理由,你们不想想,公司是你们的,他是你表弟,他如果有冤屈,为什么交代不清楚?是他说我勾引他吗?切,就凭他,我会勾引他。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来把事情搞大,我倒要看看,强奸未遂是怎么变成别人勾引的。”她越说越愤怒,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公司今后是没法待下去了,深深为昨晚的自我调整感觉不值,为自己肤浅的行为感到从未有过的羞惭,怀疑自己是个白痴。
“强奸?谈芯,别激动,我们姐俩坐下慢慢说。”老板娘听到强奸大吃一惊,终于明白表弟辞职为什么那么坚决了,为什么表情总是难言之隐,当初以为他是为了袒护谈芯,心想:今天是真莽撞了,至少不该与弟媳一起来。
谈芯把心中的纳闷吼出来:“你昨天怎么不直接问老板,我们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
老板娘十分清楚谈芯是个清高的女人,也知道她在公司销售上所做的努力,如果真像她说的是表弟的问题,更不能无端端的失去眼前这个销售人才了,她的语气透着亲热:“你还不知道吗?他每月有几天能按时回家?昨天说跟朋友有事,半夜才归。弟媳早晨去找我,我也没细问就陪她来了,是欠考虑了。究竟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过程我不想再说了,你也是女人,知道有些事是女人最不愿意重复提及的。刚才的事出我意料,也不用隐瞒,让我失望。”她的话音冷静下来,话语透出十分的冰冷:“一个男人要强奸一个女人,事后他老婆还理直气壮的找上门来,我不知道在你们眼里,我究竟算什么?”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强硬:“麻烦你转告你弟媳一声,让她别再来找我麻烦,不然我会让她更麻烦。另外,请你转告老板,物色一位新的副总经理吧。你不用劝我,我很理智,会做最好的交接的。”
眼看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老板娘为可能失去眼前的“摇钱树”焦急,毕竟见惯风浪,寻思让她完全冷静后找机会再谈。公司离开谁照样能转,只是因这事闹得大家无法收场,不是自己本意,这事会成为员工笑料,又会在私语她这头母老虎了!不禁暗责自己太多事,
“你看这样行不行?别急着做决定。我先把她带回去,保证让她在你面前消失。”老板娘留着台阶,同时为谈芯丝毫不给情面暗自生气。
“我会找老板的。等会还要去商场,就不再说了。你也挺忙的。”
看着老板娘身影在门前消失,她的工作热情随之全部消失,刚才虽然是气话,但知道与公司已有了一道无法消除的距离,她其实不希望别的,只是想从他们口中听到一句道歉的话,那怕是做做样子,显示一点诚意就行,居然这个本应满足的愿望也显得那么奢侈。
她重新把自己扔进沙发,眼泪悄然流淌,抽出一张纸巾很快抹去泪水痕迹,摔摔头,郑重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不得不再次面对昨天反复想过的问题与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