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急,竟然把纸条直接放在嘴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小白鸽,也放在了栀子花的后面:“奴婢在此!”站起身来,她走出树荫下。
“妹妹真是的,早早的我就让芷茗来告诉你,今日上前院去领取过冬的衣衫了,不想后院姐妹都去了,你倒是无动于衷。”
有这样的事么?若是通知到,自己断然也不会不去,毕竟她过冬的衣物确实不多,如此看来,也是她人有心为之了:“哦,一时倒是给忘了!”喉咙因吞下去的纸条,微微的有些发干。
“你呀,幸得知道你的性子,我特意为你留了几套。”想起前几日的事,她试探着问道:“妹妹前些日子可有去竹林?”
抬眸看了她一眼,虽然触及心怀,却也只是平静无波的回道:“爷那日说了,也就不曾去过。”
“哦,原来我弄错了,那日爷回来衣衫上沾了血迹,还为妹妹担心了许久呢!”那几日连连下雨,一日早晨王爷如往常出去锻炼,回来身上衣衫没了,反倒是后背带了斑斑血迹,她当时正在安排分派衣物之事,王爷看后只说了句竹林雨大便进了房,聪颖如她,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留心着蝶舞阳的衣衫。
手,微微的一颤,却也不曾有过其他动作,表面上风平浪静。
很轻微的一下,香菱便已明了几分,带了几分晦涩,却也只是一闪即逝,笑盈盈的说道:“好了,那我先回了,前院还一团乱呢!”让侍女将衣衫放置妥当,她便挺着肚子,困难的一步一步离开。
许是月份大了,走起路来分外的费劲,外八字的步子,让她本来柔弱的身子显得有些笨拙,但浑身散发出来的一种母性的光芒,却逼得人不敢直视,很是慈祥。
孩子?多么可爱的小东西,只是不知有生之年,她是否能享那般天伦之乐呵?
北方的冬天,来得很早,怕冷的蝶舞阳,早早的便穿了许多的衣衫。
前几日,香菱亲自前来,说是举办的一个入冬来的饺子会,邀后院所有的侍妾一同参与。很北方的食物,蝶舞阳吃过,也不曾觉着多么好吃,因此印象也不是很深刻,反倒是香菱的盛情邀请,她不得不去。
今日是初雪,天空带着一些阴霾,有着一丝丝不怎么吉祥的兆头。
刚出门,狂啸着的北风,毫不留情的往人的衣衫里钻,细细绵绵的雪花,漫漫扬扬的在天空飘了起来,没有什么美丽,反倒是有些蒙蒙尘土的感觉。
从未见过如此天气的蝶舞阳,冻得手脚冰冷,连着呼吸都是没有温度的。使劲搓着自己的双手,她和小红二人艰难的在风里走着,因着她的不受宠,也没有什么金玉暖炉等物,出门也就成了一个很大的挑战。
到了梅欣居时,来的人还不多,不早不晚,也不算是一个很突兀的出现。
平日里跟她们不是很熟,有时见面,甚至点头都省了,如今她人觉着尴尬,反倒是她一副坦然自若。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在开着的小窗口处坐了下来,此处对着窗,太冷,许是坐的人也少,她也自在。
做了没多久,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屋子里的气氛倒是热络了许多。有女人的地方,向来不少声音呢,偶尔朝她含沙射影的说出几句难听的话,她也就权当没听见。只是端着热热的茶水,偷看着窗外的几株红梅。
呼啸的北风刮过,梅枝疯狂的在风中摇摆着,仿佛想要甩掉身上的一切束缚,而后随着风儿飘向北方,不想一阵风儿吹过,它确实飘向了天空,招摇的璀璨了自己从未有的高度,却在风过境迁,梅枝再一次回到原点,且在它身上含苞待放的梅花,始终不曾离去,静静的依附着它的身子。当再一次的风吹起时,梅枝并不气馁,已然高飞释放,而风去时仍然带着花蕾停下。
呵!多么百折不挠的梅枝,多么坚强不息的花蕾,无论梅枝怎么对它,始终不离不弃。那种不离不弃,不紧紧是对梅枝,更有着是对生命的一种不离不弃。
“你小心些!”院子里,一声稍带僵硬的温柔,打断了暂有的安然,惊醒了她不想见着他的梦。
不是说后院的女子聚会么?他怎么也来了?手下一个轻颤,茶水跟着洒了几滴,落在白皙的手上,烫出几个红红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