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温馨爱人[染衣]
寂寞在默默流过
懒懒海风附和
生命中每声叹息
随风荡回寂静
每刻光阴轻轻的飘过
谁在我心偷偷遗下
片片欢欣与每段记忆
全因为你
温馨这阵心灵
今天更热爱生命
竟使匆匆每日
交织著温馨
董君最喜欢张学友这首《温馨》,他觉得这歌好像就是写给他的,每每在船上哼唱着这首歌思念染衣,都有一种幸福感。
此刻,他倒不用思念了,因为他正跪在浴缸中,专心致志地给染衣按摩双腿。
染衣平躺着,头枕在长方形浴缸的一头,董君事先给她垫好的折叠起来的浴巾上,安静地望着董君。
董君认真给她按摩双腿,这时已经有点出汗了。
他必须小心,因为染衣的双腿仍然没有知觉。
有知觉的人,你弄疼了她,她会出声,然而,没有知觉的人,就算你拉伤了她的肌肉,她也不知道,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董君小心翼翼地抬着她的一条腿,慢慢按摩着,尽量使染衣腿的状态顺关节。
必须经常这样按摩,才能够使染衣的双腿血脉畅通。
就算有朝一日染衣恢复了知觉,双腿长时间血脉受阻,肌肉萎缩,她也很难站起来,更不要说走路了。
平时都是河马做这项工作,在染衣的轮椅前一跪就是两个小时。
染衣一无保留地告诉了董君,董君很感动,但是也有些忐忑不安。
学生照顾老师是好事,但是毕竟是大学生,长期这样肌肤相亲,恐怕会出事情。
董君相信染衣深爱着自己,但是,他也知道,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不会麻木。
他需要做出抉择,必须放弃他的航海生活,才能够真正守在染衣身边,照顾好她。
他给希腊的公司发电子邮件,提出辞职了,还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
染衣本以为董君做出这个决定很难的,并在他回来之前做好了争吵的思想准备。
他们,从来就没有争吵过。
这一次也没有。
董君看到她坐在轮椅上,抱祝糊泪流满面,立刻就坚决地说:“我的航海生涯结束了,我会陪着你。”
染衣感动地流下了热泪。
这时候,染衣关切地用柔软的白毛巾擦董君额头的汗水。
董君笑了笑,停下来,看着染衣。
染衣也看着他。
成年人,又是相处多年的朋友,这样脉脉含情地对视,有一点滑稽,要不是这种特殊情况,其中早有一人伸手指刮对方鼻子了。
但是,现在他们就这样看着。
象宋丹丹说的,互送对方秋天的菠菜。
终于,染衣轻声说:“可以的。”
她红了脸。
董君俯身吻她,染衣幸福地闭上了双眼,于是,董君尽量轻柔地进入她的身体。
以往,他喜欢显示力量,一句玩笑话,他也自称是中国猛男的。
他是经风雨见世面与海浪搏斗的海员,一身腱子肉,岂能在最关键时刻无能?
可是,现在他温和多了,托着染衣象托着蛋糕,怕把她揉碎了。
入夜,染衣放下手里的书,打算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睡了,她扭头看见董君踹开了被子,便停住手,费力地去给他窝好被角。
她一动,董君就醒了,马上问:“染衣,要解手吗?”
染衣笑道:“你睡得真轻。我帮你把被子盖好。”
董君伸了个懒腰,说:“有点热。这屋里的暖气供得真足,烧得太热了。”
染衣说:“总比冷要强得多呀。你在船上睡觉也踹被子吗?”
董君笑了:“踹被子?你不知道冬天的海上有多冷,那风,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地疼。船舱里永远都不会暖和,睡觉的时候人都缩成一团,哪里会踹掉被子。”
染衣心疼地说:“那么苦,你还这样喜欢航行,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董君若有所思地说:“航行生活,公平地说,有苦有乐。天气恶劣,浪有几层楼那么高,任凭你是航行多少年的老水手,也不能不吐,吐起来那就是翻肠倒肚,差不多胆汁都要吐出来,满嘴都是苦的。但是,天气晴和的时候,海上的风光,那是在大陆上很难想象的。做一个水手,一般是不怕吃苦的,习惯了。主要的是寂寞,思念亲人。”
他扳过染衣的脸来,看着她的眼睛,默默地说:“你不知道,有的时候,我多么想你。整夜难眠,心里痛极了。”
染衣眼睛湿润了,轻声说:“我又何尝不是?特别是下雨的时候,我站在窗前,想象你在甲板上,船舷旁忙碌着,检查货物,身上都湿透了,我……心里也一阵阵地痛。”
董君轻吻染衣的嘴唇,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会申请调到海洋局上班,每天下班回家陪你。”
染衣紧紧抱住董君,心想,如果你要是一直在我身边,也就没有人敢欺负我。
但是,她永远都不会把余霆霖的事情告诉董君的。
她知道他的暴脾气,那会出事。
再说,如果董君知道了这些事情的详细经过,那对他的伤害是很大的。
染衣偎在董君的胸前,这一刻,幸福极了,是做女人的幸福。
染衣常常想,男人,也许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与他所爱的人做爱的时候。
而女人,则是小鸟般依偎在男人的胸前的时候。
这与道德水准无关,完全是一种心理支配。
多么强悍的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呵护。
这,也许是与生俱来的。
董君看不到染衣的眼睛,只能看到她的睫毛,问:“你睏吗?是不是看书看睏了,本打算睡了?”
染衣扑哧笑了,说:“原本睏了,这一聊又不睏了。”
停了一下,她说:“你说得对。人最怕的就是寂寞。多少个夜晚,我自己轻轻地哭,就是因为没有人跟我说话。现在好了,以后我要你天天陪着我说话。”
董君抬起她的下颏,吻着她说:“仅仅是说话?”
染衣笑了:“你坏。”
董君说:“我们要天天造爱。”
染衣脸有点红。
有性生活也四年了,按说都是过来人了。但是,她不习惯语言暴力,特别是这种有关性的话题。
也许,这是男人与女人的另一个区别。
董君揭开染衣的睡衣,轻轻抚摸着她的乳房。
染衣的乳房不是柔软型的,是那种很有弹性的硬挺挺地立着形状,董君最喜欢的形状。
董君看着染衣,突然笑了。
染衣捶他:“坏死了,你。”
董君大笑说:“不是。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很好笑的一件事情。”
染衣道:“没有好事情,我不要听。”
但是,毫无疑问,她想听。
董君说:“有一次,我们在荷兰的鹿特丹港口停泊,大家上岸买东西。对了,就是我给你买项链的那次。荷兰那个地方,最有名的当然是鲜花,但是大家显然不能从那里买些鲜花带回来,航行的时间太长都会蔫掉的。很多人都买木鞋,那种很俗气很花哨的木鞋,算是荷兰最有名的旅游纪念品。有一个家伙,说了媳妇了,这次航行回国就要成亲的。异想天开,一定要在那里买一个荷兰工艺绣花的乳罩回来,说是洞房花烛夜,送给他媳妇。海员里有好几个是他同村的,这帮家伙,这个起哄。把服装摊的荷兰老太太都弄懵了。老太太看小伙子晒得黝黑,高大威猛,那情人也会比较高大壮实一些了?挑了个最大号的给他。小伙子脸红。同村的几个家伙见过他对象的,都七嘴八舌地用英语说,太大了。老太太也哈哈笑,问,苹果大?鸡蛋大?回身去拿小号的,一个家伙大喊,鸡蛋大的,摊过的。老太太叹口气说,那只好穿背心了。结果这小子买了件短款的挎栏背心。”
染衣也笑,说:“这哪里是一帮海员呢,简直是一群海盗嘛。”
董君说:“咳,这算什么。嘴上最花的,就属海员了。没有他们编不出来的黄段子。”
染衣牛蝴:“你也老实不了。回来装老实,在那里不一定怎样穷聊呢。”
董君说:“那是。做大副,整天板着脸,那还有人缘?侃山是第一样功夫。”
染衣叹气说:“我想,你在家里过个节还行,住长了,没得侃,又该怀念你的航海生活了。”
董君说:“这是一定的,有这个思想准备。我会想那些伙伴的。不过,世事两难全。毕竟,我陪着你,咱们过日子才是我的归宿。”
染衣揪他的鼻子:“算你有良心。”
董君就翻上来,抱住染衣,轻轻地进入。
染衣弹他的脑门,说:“今天第三次了。我看你是疯了。”
董君吻着她的乳房,良久,才抬起头来,说:“奇怪。为什么我们从来就没有谈论过结婚这个话题呢。知道吗,染衣,我想结婚了。”
染衣兴奋地说:“真的?你向我求婚?”
董君点头哈腰地说:“是呵。正式的。不过,这种求婚方式,虽然也是跪着,但是……这个……这个不够绅士哈,有点他妈的过分……”
染衣笑得通红脸,不断捶打董君。
董君兴奋地猛地一冲,染衣大叫:“要死呀,你。”
董君喘着粗气说:“明天,不,今天,咱们中午睡醒了起来,去医院咨询。你这种情况,如果不影响生育的话,我要你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染衣说:“可是,我喜欢女孩儿。”
董君说:“行,女孩儿也行。我不重男轻女的,女孩儿我也喜欢。做计划吧,结婚、过节,一起计划。买首饰、衣服,换家具,装修房子,都是我的事情。哈哈,这回有得忙了。”
染衣看着他,半晌,才轻轻说:“听你的。我决定嫁给一个海盗了。”
她闭着眼睛,紧紧地抱住董君,沉浸于幸福之中。
关于结婚,她从来就没有提过,但是等待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