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同遇上欢欣曾经同渡过感伤
我爱你但我一早知道共你各属两类人
如果容纳我的心难保溶掉你一生
我爱你但我永不想你为我永掉进黑暗
情深原来义更深偏偏方向却永没法相亲
不相信谁理应基于爱便要交出一切做牺牲
人生原是各一生何必期望永相亲
你永远是你我只得我忘了我和你的吻
两天一晃就过去了,河马无论如何执意要走,黄美娟很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好放他。
河马自己跑到火车站,买了南下列车的车票,途中没有在长沙下车,直接回了广西。
他还是不愿意回家。
他觉得回到自己的水泥管道,重新每天去唱歌挣钱更好一点,他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当然没有美术课了,他可以更多地在海边画一画礁石,还有海鸥。
当他回到海边时,意外地发现很久不见了的那个四川女孩温柔在等他。
河马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你还是打算去卖丸子?那可是犯罪。”
温柔见到河马终于回到他的流浪族部落,真是惊喜万分,心头咚咚直跳,但是她是一个习惯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见河马如此问她,就默默地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一条路了。我不会牵累你的。我知道,你以后要当画家,或者是歌星的。”
河马哑然失笑。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说:“你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情太危险。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给你帮忙一段时间。挣点钱就收手吧,这种事情干长了,一定会被警察抓住坐牢的。”
温柔摇摇头,说:“不用你管,我自己做能行。”
温柔的货源,是吴媛提供的路子,她在那里的绰号是“蓝色妖姬”。
吴媛刚做这行几年,已经做得很大了,这一带很少有人敢惹她。如今,她基本上不做丸子了,而是倒卖海洛因、冰毒,那是很大的买卖,也是要命的买卖。
吴媛和温柔姐妹感情很好,过去,她曾经病得一塌糊涂,没有人管,温柔和她临铺,尽管自己也很困难,还是帮助了她,给她买药。
吴媛淋了雨,差一点死于急性肺炎,是温柔及时送她去了医院输液,才抢救了过来,尽管这笔医疗费后来吴媛还给了她,但是吴媛还是心存感激。
吴媛最困难的时候,恐怕就是她怀孕的那段时间。
想泡温柔的那个餐馆老板,没有追到温柔,却把吴媛追到了手,结果,当吴媛怀了孕,痛苦不堪的时候,他却又开始追别的女服务员,吴媛一怒之下,也辞去了餐馆的工作,并且打掉了那个孩子。不过,她没有像温柔一样去做小买卖求生存,而是跑到一家舞厅坐台,当伴舞小姐,很快她就不满足伴舞小姐挣的钱,开始贩毒。
当然,她没有出事,也就不会坐牢,发了大财。
而且,她也实现了当初离开餐馆时发的誓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那个玩弄她的餐馆老板坐到轮椅里边去。
她说,杀人要偿命,而对于他那种人,偿命不值,最好的惩罚是让他活着,打断他的双腿,让他一辈子双腿离地,腾云驾雾。
那家伙从此消失了,据说是回他家乡去了,怕把命丢在这异乡的土地上。
他虽然做生意赚了几个钱,但是绝对不敢跟黑社会的这些亡命之徒叫板。
现在的餐馆老板,已经换了别人。
吴媛一直说温柔和温情姐妹心眼好,她很愿意帮助她们。
吴媛觉得卖丸子是小打小闹,赚钱太慢,希望温柔跟她一起倒粉儿,但是温柔谢绝了,认为太过份,万一出事就不是坐牢的问题,听说倒卖那东西超过50克就是死刑。
温柔求稳,决定只卖丸子,挣够了治病的钱就退出。
做丸子生意,吴媛没有货,只能帮助她另找路子。
她介绍的上家应该是比较可靠的人,而且,货品不会假,价钱也不会高。
吴媛嘱咐温柔,碰到假货就跟她说,她去砸断那家伙的腿。
她的口头禅就是砸断人家的腿。
够恶。
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居然出此恶语,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人不能干黑社会,尤其女人不能沾这个,一旦沾上,为了生存,为了钱,没有干不出的事情。
温柔提出过跟吴媛分成,但是吴媛笑了笑,婉言谢绝了。
明显,吴媛认为温柔的小本生意没有多少利润,不在她眼里,索性做个人情。
河马决定帮温柔了,觉得她进货还是很危险的,因为这是一次性拿批货,款项较大,温柔去与上家打交道并不安全。他决定自己去试试。
至于出货则是在歌厅里,而且一般单颗出售,被抢的可能性很小,就由温柔自己去做。
在一个昏暗的巷子里,河马和一个精瘦得像猴子一样的男人交易,有点像电影里的特务接头,本来这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行当,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警方抄得很紧,弄得他真的很紧张,心里咚咚直跳,汗毛孔都放大了,河马竭力保持镇定,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免得让人家看不起。
路灯黯淡,却奇怪地抚平了河马的不安。
坦率地说,这家伙闪烁的小眼睛令他很不舒服。
瘦猴儿从头到脚审视河马一遍:“你是第一次做?”
河马说:“是的,日子被逼得没法过。豁出去了,想在这行混点饭吃。”
瘦猴儿说:“小狐狸介绍的我放心,但丑话说在前,到时栽了,谁也别抖露谁。”
河马说:“成,大家混饭吃都不容易。”
瘦猴儿问:“你准备拿多少货?”
河马反问:“每颗多少钱?”
瘦猴说:“看你拿什么货了。”
河马问:“你都有什么货?”
瘦猴习惯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摸出一个口袋,用嘴吹了一下,将里边的药片倒出来亮在手掌上,只见圆形的、菱形的、鱼形的五颜六色的药片足有十来种,图案则有刻着钻石的,也有月牙的,还有好像奔驰汽车商标一样人字图案,甚至有锤子和镰刀交叉图案,很像党徽标志的,河马紧张地看着,知道这一定是不同型号的药片,可能成分、价格都不同。他擦了一下鼻尖上的汗,说:“要劲大的。”
瘦猴笑了,露出一嘴的虫牙:“劲大的不一定好卖。”
河马想改说:“那要劲小的。”但是他话到嘴边,直截了当地说:“要好卖的。当然。”
瘦猴儿说,“信得过我的话,你就听我的,先拿夏娃2号比较好卖。以后可以拿郁金香2号、3号。”又问:“你进多少?”
河马说:“先给我50颗,卖着试一试。”
瘦猴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了价钱。
于是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突然远处拉响了警笛声,他们彼此看了一眼,慌忙分头夺路而逃。
河马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修长,然后在转角处突然扯断。
拐过转角,他拼命地跑,一口气穿过七条街。
河马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身后听不见任何警笛声。
他用袖子擦擦满头大汗,心想,靠,老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幸好以前被疯狗追惯了,练出这副好身手。
第二天河马才知道,当晚在小巷附近有两批人聚殴,警笛声并不是冲他们来的。
这也把河马吓得够呛,他小心翼翼地揣着怀里的纸包回到水泥管道。
温柔早就带着混混坐在椰树下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