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衣走了,河马怅然,但是他现在已经与温柔有了很深的感情,因此并未陷入深深的痛苦。
他不知道今后的道路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只要能够与温柔生活在一起,心心相印,相濡以沫,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期间,黄美娟回来,找过河马,但是河马拒绝再与她来往。
黄美娟很伤心,她觉得失去河马是件很难过的事情,虽然她身边从来就不缺男人,但是,她觉得那都是金钱交易,与情感无关。
尽管如此,黄美娟也没有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毕竟,扪心自问,她觉得与河马厮守终生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他们不是一路人。
她很痛苦,但是很洒脱地与河马吃了一顿饭,并且感谢河马那次她的故乡之行,给了她面子。
河马终于依托温柔的感情,告别了他对染衣曾经的不现实但是极为挚诚的爱恋,摆脱了黄美娟突如其来并且甚是荒唐的肉欲诱惑,步入情感的稳定期,安静下来,踏踏实实的生活。
踏踏实实的生活?
不错,情感上或许可以这样说,但是其它方面,却远远不是这样,相反,是踏入了一条崎岖坎坷的生活道路,许多磨难在等待着他。
每当河马凝视着温柔那美丽的大眼睛,他就越来越感到自己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一种占有欲,一种情感和生理的双重冲动——他想和温柔做爱。
为这事,他想了很久。
河马知道,如果鲁莽了,将给她留下很坏的印象。
河马不知道怎么做爱,又没有人可问。
其实,很多人在此之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吧,呵呵,只要别弄急了,翻了脸,就是好活儿。
中国人一万对夫妇,有五千是霸王硬上,有五千是半推半就,初次做爱,要说女方主动脱衣解带,大概要往十万分之一去设想。
河马可不想那么愚昧,他得弄得浪漫点,不能给温柔留下坏印象。
河马决定去看看传说中的毛片,据说,那就是性生活片。
河马祝寒泥管道的那个邻居寡妇就是卖毛片的,但是河马决不会去找她,因为他怕惹人耻笑,再说,从以前她多次挨客人打的情况看,她的毛片里有不少是空盘。
但是她上货时没办法检验,她也是看着印得很花哨的包装上货,并不知道光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河马也没地方放光盘看。
河马最贵重的电器就是CD播放机,只能听音乐。
不过,河马知道车站一带的录像厅,午夜以后,有些胆大的是放毛片的,于是,他趁着温柔在蓝梦里出货,叫过原来的主唱替他一阵,自己溜出来,跑到车站后街找放像点,同以往相反,专门找票贵的。打听了好几家都是三元门票的,有一家五元,河马想,都是放武打片的,飞来飞去,快赶上孙悟空了,有什么意思。接着找,最后,有一家号称放大片,门票要十元,真够贵的,一张光盘才五块,看一次居然要十块。
河马心里嘀咕,妈的,为了老子这辈子的第一次“人事儿”,豁出去了。
果然是放毛片,观众基本上都是民工。
这些常年出门在外的大老爷们儿,没有女人,只能靠看这些东西来过过眼瘾,不过,不知道看过以后,还是没有女人怎么办,岂不是闹得更厉害?
十有八九就是靠手淫解决问题。
这是最胆小,最有道德的办法。
至于那些跑到公交车上蹭人家屁股,以致扒女厕所闻臭味儿的家伙,中国废除宫刑了,否则就算有十个弟弟也不够阉的。
废话,又不是脚趾头,谁有十个弟弟?
窗户捂得严严的,抽的烟放不出去,那叫一个呛。
又臭又呛,河马花了十块钱来遭这个罪,还不是想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到时候弄得爽一点?
忍着吧。
画面上,金发女郎那叫一个恶心,一丝不挂和男人干那事,妈的,虽然恶心,老实说,河马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到裤衩越来越勒得慌。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他旁边一个家伙,满脸胡子好长时间没刮了,衣服上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儿。这家伙不断地清嗓子,明显有痰。满地的烟蒂、瓜子皮,就吐吧,反正这地方有什么讲究。结果,清了半天,他居然把这口粘痰咽下去了。
那“咕噜”声,差点没把河马从长条凳子上震掉下来。
靠,想不说糙话都不行。
河马赶紧换了个地方。
画面上,继续,继续。
就是这点事情吧,传宗接代也好,荒淫无度也好,总之,就是这么点事情。
也许很美,也许很丑,看你怎么想了。
人世间的很多事情,大抵如此吧。
你要是当众说句“吊”,都会认为你很粗野,没教养。
但是,你看歌厅里有多少人唱“把根留住”,那叫一个美。
根是什么,就是太监的吊。
妈的,世界上有一半人都有,还能是秘密?
扯淡。
河马从录像厅出来,满头大汗,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帮孙子,没完没了地抽烟,真够呛的。”河马嘟囔。
四下没人,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河马选择了“作案”的地点,公共浴室。
他没有别的地方去啊。
公共浴室并不是免费的,洗一次澡,要到物业部交五元钱,才能拿钥匙。
只有一间屋子,两个喷头,男女公用,先到者闩门。
如果锁着门,你就可以用拿到的五把钥匙中的一把,开了明锁,进去滋润了。
要是明锁已经被开了,那你就得敲门,最好里边是男生,你可以挤进去,大家拆兑着使那两个喷头。
但是,里边是女生,对不起,你一边等吧,她们洗起长头发来,那叫一个慢,最好是先回房间睡一觉。
再来,一敲,还是女生,得,换人了,你还得等。
所以,从来河马洗澡都是在凌晨,从蓝梦回来,将近四点了,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钥匙是提前交钱拿到的,顺序是温柔先洗,有时还会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温情叫起来,她们姐俩先洗,洗完了出来,河马再洗。算账的话,很划算,三个人,就用五块钱。
再细算,还有河马的宝贝混混,也总能够洗上热水澡的。
所以,物业部的管理是有问题的,没人看着,谁能自觉?
挣钱不容易啊,别说中国人素质低。
这天,河马悄悄跟温柔说:“别叫你姐了,她……挺困的……”
温柔瞪河马:“花了钱了,干嘛不叫……”
“也许……她白天打扫浴室,已经洗了……”
“不会。”温柔说:“我嘱咐了她,要她不要单独洗澡,免得头晕没人照顾。再说,我们向来互相搓背,她不会单独洗的。”
河马坏笑。
温柔有点明白了。
河马倒想表情自然点,无奈心中有鬼,哪里控制得住。
温柔脸通红,有点想哭的意思。
河马亲她,慢慢抚慰她。
尴尬了半天,温柔终于说:“今天不行。”
河马感到,不行的意思不是不同意,而是不方便,只好说:“随你。”
温柔叫温情起来,拿了浴巾和洗发水进去洗澡,河马和混混在空荡荡的楼道里蹲着,等了足有半个小时。
河马想唱歌,忍了忍,没敢,他尴尬地看着混混笑,靠着墙悄悄放了个屁。
过了几天,河马与温柔深夜回来,双双进了浴室。
河马是世界上最没有性生活经验的家伙,也是最有福气的家伙,他歪打正撞选择了浴室。
这是没有条件逼的,但也是最易打破心理障碍的常葫。
温柔自己脱了衣服,尽管出于羞涩用浴巾围着光洁的身体,但是到了花洒下边,她就只好解去浴巾,把花洒开到最大拼命冲头,两手捂在脸上不敢睁眼睛。
河马走到温柔背后,轻轻抱祝糊,感到她的身体在轻微发抖。
他也很紧张,不知道从何入手。
出于本能,他开始用毛巾为温柔擦洗后背,扮演服务生角色,慢慢地他们离开了花洒,河马拧干毛巾为温柔用力搓着后背,温柔双手扶在墙上撑住,河马就开始从后体位一阵乱撞,很有点像动物世界里的镜头,弄得温柔拼命摇头,突然转身红着脸抱祝蝴,紧紧地抱住,喃喃地说:“知道了……河马你是世上最坏的家伙……”
河马紧张到说出了世界上最经典的语言:“我……我不是故意的……”
此话后来被温柔当成笑料揶揄了很多年。
男人是不怕承担责任的。
只有男孩,不小心打破了瓶子,才会因为惧怕家长责骂而很想把自己弄伤,弄得惨一点,以便引起同情而减轻处罚。
所有寻死的家伙,都是因为怕死。
河马傻乎乎地很想扮成无辜者的形象,掩盖自己的行为,很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他们就这样抱着,河马像一个大男孩完全不知所措。
录像,白看了。
温柔只好拽过浴巾铺在湿滑的地上,慢慢躺下,轻声责骂:“傻家伙,弄疼我可饶不了你。”
河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入的时候,温柔已经因为恐惧加兴奋处于眩晕状态。
血,点染了温柔手里紧紧攥着的浴巾。
河马突然有点恐惧地想:这要是怀孕了生小孩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