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媛在使马钢染上毒瘾以后,因为马钢仍然契而不舍地坚持一边戒毒一边对她进行调查,终于下决心弄走马钢,因为这个家伙太倔犟了,想摆脱他就只有两招,弄死他或者弄走他。
弄死一个刑侦队副队长,别看只是个副科级干部,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就算是弄死十个园林局或环卫局的局长夜没有这么大的麻烦。
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公安干警常年与刑事犯罪分子打交道,生命时刻面临着危险,国家对其实行特别保护,任何袭警行为都是重罪,更何况是杀害一个刑侦队副队长,那将是震动公安厅的重案。吴媛可不想惹这个麻烦,说老实话,就算她在黑道上混成了相当的气候,但是要具备这个胆量,还真没地方借去。
吴媛花了大价钱把他弄走,甚至动用了一个市府副秘书长,终于把马钢弄去了党校学习。
至于一年以后马钢还是否能够回来,到那时候再说了,也许还要花钱,也许还要冒风险,但是如果值得,吴媛是毫不犹豫会去做的。
目前,她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在有新的干练刑警来盯祝糊之前,她可以比较自由在地做几单。
有货到了,她决定自己亲自去接这批很重要的货品。
在行动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找个贴心的保镖。
这是个毫不知内情的外行人,是最值得信任的知己,是用来防她身边的保镖的保镖。他什么也不用懂,只要忠心耿耿就行。
吴媛这天夜里来蓝梦找河马,说要谈点事情,河马就去了她在二楼开的一间歌房。
吴媛简单问了问温柔姐妹的病情,然后就单刀直入地问河马能不能帮她的忙。
河马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事到临头,还是相当怵,犹豫不决。
吴媛开了一瓶洋酒,他们喝了几杯,随便唱了唱歌,没有再提这个事情。
从蓝梦出来,吴媛说:“到我那里去吃东西。”
河马本想拒绝,但是没有说出口。
吴媛开车,打发两个马仔先走了,河马坐在前座,车子在沿海路上静静地向云腾湖度假村驶去,她在那里租了一栋别墅。
客厅很宽敞,家具也极豪华,她让河马坐,又拿出红酒来,他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
吴媛去冲了个澡,穿着睡衣出来,明显没有穿内衣。
河马知道是什么意思,说实在的,吴媛长得很漂亮,否则她也不可能在黑道上混得这么厉害,很多老大都买她的面子。
河马喝了不少的酒,再加上她那雪白的肌肤的诱惑,有点把持不住。
吴媛说:“河马,我明天去海上接货,这次与以往不同,很危险,说不定要大打出手。”
吴媛靠在河马身上说:“你呢,如果怕,就别去。你别考虑过去那点事情,说老实话,我也穷过,给温柔她们帮忙是姐们儿的情份,并不想让你们欠我什么,别把我看得那么小家子气,我不会下套套你。为什么要找你,坦率地说,别看我手底下一大帮人整天围着我转,其实,我一个相信的也没有,真正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是靠不住的。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也很少和你说话,更没有处过什么事,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帮我。”
吴媛举起酒杯,看着里边的红酒,说:“我知道你是最可靠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
河马很感动,觉得这些年在社会上没人正眼看自己,难得吴媛这样信得过他,也举杯说:“吴姐,别说了,明天我跟你走这趟就是。”
先把酒喝了。
吴媛点了点头,也缓缓地把杯中酒喝完。
河马站起来,说:“我先回去,明天听你的信儿。”
吴媛也站起来,说:“你今晚住在这里吧。我知道你是自己住在男宿舍那边,明天你赶早回去,温柔不会发现你在外边过了夜的。”
河马说:“不了,我觉得我不能对不起温柔。”
吴媛默默地说:“温柔真有福气。多少男人围着我转,但是没有一个不是图钱的,没有真的。”
河马叹了口气说:“吴姐,差不多就收手吧,这个圈子里恐怕是很难有真心对待你的。钱也赚这么多了,换个环境,不愁没有男人真心对你好。”
吴媛动情地说:“亲亲我好吗?”
河马没有犹豫,轻轻吻她性感的蓝唇,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河马走出别墅,深深地吸了一口散发着花香的空气,回身朝站在门口的吴媛挥挥手,向度假村门口的保点计程车走去。
第二天,河马接到吴媛的电话,要他晚上十一点钟到八角礁等她。
河马在蓝梦迪厅装头疼,温柔关切地说:“你今天早点回去睡吧,我这里完了事自己打车回去。”
河马十点钟出来,从蓝梦打车去八角礁,到茶楼找到吴媛。
他们一共五个人,喝茶吃点心,耗到十二点多,出了茶楼,开车一直往东走,直到没路了,把摩托车藏在灌木丛里,下了海滩,上了一艘双发动机的小艇。
海上巡警的巡逻艇是没有规律的,吴媛他们观察了很长时间了,根本无法躲避。
这样说来,就只能听天由命。
而出货的人,根本不肯上岸,只在海上交易,完了就迅速窜向远海。
海上的夜晚,不但漆黑,而且很冷,风也很硬,他们用帆布盖在身上,蜷缩着,忍耐着颠簸。
飞艇很快,但是压浪的颠簸真是令人很难受,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这样,熬了一个小时,终于,飞艇减速了,吴媛出来,观察远处的一艘大船。
吴媛悄声跟河马说:“等一会儿我们上去,你留在艇上,看住这个开艇的家伙,别一有动静让他蹿了。”
河马点点头。
吴媛把一只手枪塞到河马兜里,小声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河马平生没有用过手枪,摸着这个冰凉的家伙,有点不知所措。
飞艇渐渐靠近了大船,上边垂下绳梯,吴媛带着两个马仔艰难地晃晃悠悠地爬上去。
河马坐在飞艇里,手在兜里紧紧握住手枪,盯着开艇的家伙。
交易很快,吴媛率先下来,那两个马仔提着箱子,已经将钱换成了白粉,随后也顺着绳梯慢慢下来。
一切很顺利,没有任何戏剧性的故事。
飞艇再次狂奔,往回开了一个来小时,就回到了岸边。
这当中,除了一个马仔吐了两次,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上岸找到摩托,吴媛便将手提箱都拿了过来,她骑车,让河马提着手提箱坐在她后边,其他三人各骑一辆跟着。
到牛角湾岔路口,吴媛停下来,掀起头盔护罩,吩咐那三个人:“你们回市里,明天老地方见面。”
那三个人点点头,继续前行,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黑夜中。
吴媛拐了个弯,走另一条路,差不多又是一个小时,他们到了一个小渔村。
由于天黑,七拐八拐,河马早迷失了方向,也判断不出这大概是个什么地方了。
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十字路口上亮着,能够看清小路两旁都是肚皮朝天的小渔船,还有一张张展开挂在杆子上的渔网。
他们进一条很狭窄的巷子里,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下来,吴媛摘了头盔,说:“河马,你开门把车推进院子。”
她接过河马手里装白粉的手提箱,把手枪也要了过去,向黑暗处走去。
河马用她给的钥匙开了院门,把摩托车推进去,就在院中等她。
看来她隐藏白粉的地方离这里不近,她去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他们进了屋子,里边是很简单的陈设,她脱掉外套,说:“有现成的吃的东西,还有酒,咱们喝点。”
河马问她:“那帮人知道这里吗?”
吴媛说:“我谁也没告诉,这里是我上个月刚租的,你是第一个来。我们用一段时间就换地方。”
喝酒,吃罐头,他们没有聊什么,懒散地靠在竹床上。
虽然没有出现什么险情,但是这一晚上,也真够紧张的,河马这时感到浑身酸疼。
他们没有做爱,在一个炕上睡着了。
早上醒过来,吴媛抓住河马的弟弟,笑骂:“小子,挺能装假正经的,是不是阳萎呵,那温柔可亏喽。”
河马说:“孙子才阳萎,你别总是挑逗我,弄急了,活活干死你。”
吴媛撇嘴笑道:“吹牛。”
他们空着手,骑车往回赶,一直把河马送到地下室,吴媛说她不下去了,改天来看温柔。
过了几天,吴媛给河马一个存折,假名字开的账户,里边存了五万元。
河马推辞了一下,也就接受了。
从此,河马算是上了吴媛的贼船,无数的劫难,一桩桩向他扑来。
出了一趟海,挣了五万元,来得很容易。
但是,这是赌命赌来的。
一旦被海上巡逻艇发现,那是跑不掉的,无论如何,你的小艇甩不掉巡逻艇,要是能够甩掉,倒粉的,走私的,就没有陷的了。
跑不掉被击毙是死,抓住了也是死。
这样大数量的毒品,无论主从,没有一个能够逃脱死刑。
问题是,这次侥幸赚了一把,以后吴媛再找来怎么办?
河马在蓝梦里,买了酒喝,苦苦思索这个问题。
就算将来的事情再说,目前这五万元怎么跟温柔交待呢,凭空多出五万,无法解释。
如果不需要用钱,河马藏起来就算了,将来总有机会花销在生活费里,但是,现在是很快就要用这笔钱做医疗费。
河马决定去找吴媛,垫个话,就说是借给他的。
她的电话不通,打了很多次都是关机。
河马去了云腾湖别墅,她退租了。
河马很烦躁,问了很多熟人,都说没有见到吴媛。
河马包了一辆计程车的往返,去了那个小渔村,找到了那个院子,大门紧锁,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有两种可能性最大:
一是她接了这批货,远走高飞了,这是最好不过了。
二是她陷了,或者那三个人中有人出事了,那就麻烦了,不用想谁能够抗住,河马必须远走高飞。
温柔和温情怎么办?
河马把五万元都给温柔留下没问题,但是警察很快就会找到她们。
温柔没有参与倒粉,但是卖药的事情爆了,也是大刑。
河马又没有办法和温柔商量。
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