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是我的海
让我向往的海
我以思念做着帆
我想有一天奔向海
你的眼是我的海
让我迷途的海
从未想过要离开
那是幸福的海
那是幸福的爱
有一天醒来
发现梦已不在
海已离开
梦已空白
我流下泪在风中
只留下我在岸边呼喊噢!海
是不是要停止这哭泣
回过头把你忘记
全忘记
我做不到
海回来噢海回来
告诉我你从不曾离开
告诉我梦没有空白
河马盘腿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默默地低声弹唱着,他的歌声似乎比“上工”时更加忧郁。
每天收工了,简单吃点牛肉拉面、酸辣粉之类的快餐,他就开始在这里弹唱,如果有课的话他才会去南海艺术学院。没课的日子,他会在这里唱很久,累了就默默地看着远处停泊的渔船,月光下一艘艘抛锚的渔船像一个个剪影,船家点燃了一盏盏不畏风雨的渔灯,散落在深蓝色缎面般的大海上,像一颗颗美丽的珍珠,美极了。
夜深了,他唱完一首歌,不经意地回头看看他的“公寓”,轻轻叹了口气。
河马的管道公寓就是滨海公园门外四方桥旁边的三截水泥管道,工程完工废弃在那里的,足足有两米高,在椰子树下一拉溜排开,管口朝向大海,河马住在里边很宽敞,夏天海风吹来非常凉爽,春天和秋天也很不错,就是冬天会稍微冷一点。
这三截大管道原来就河马一个人住,在管道的底部搭了木板,睡觉很舒服,下雨的时候,水就从木板下流过,湿不了他的东西。
现在不行了,先是一个刮风天,四川来的一个小个子男人,带着个更矮的女人,每人后背用蓝白两色的蜡染布裹着个孩子,典型的超生游击大队,一家四口占了一截管道,用油布隔开。
接着,一个下雨天,安徽的一个寡妇又抱一个背一个孩子挤了进来,又是个典型的超生游击小队,河马一时好心让她们三口子住在了中间那截管道,也用帘子隔开了。
河马只剩下了一截管道可住,比起他们来,他这边还算是很宽敞,而且是靠海向阳的一边。他在木板上盘腿一座,上下左右,无数的海报大明星环绕着他,完全是一支乐队的主唱嘛。河马自我感觉良好。
不过也有个问题,寡妇和她的孩子住在中间一截,没门没窗户的大管道正可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她只能借道别人家出来进去,她又不敢走小个子那边,每次都要经过河马的“房间”,他的隐私权完全被剥夺了。河马不太在乎,他想自己除了晚上手淫时小心点,别让她看到,也没有其它啥隐私。他心里嘀咕,过吧,踩到我的弟弟,老子都不会急,好男不跟女斗,但是不要碰坏我的吉他,那才是我的命根子。
寡妇有点风骚,可能是长年带孩子寡居寂寞了,旁边隔一道帘子睡这么个大小伙子,她的心里恐怕就不能不产生一些想法。其实这管道很高的,她猫腰完全可以过去,但是她总是爬来爬去,出去撒泡尿也要从睡着的河马身上爬过去,夏天穿得少,要是深夜,她干脆连件背心都不穿,就光着膀子,完全是乡下小媳妇那一套,不仅是因为太热,也为了省衣服,而且奶孩子太方便。可河马就得忍着点了,稍微活动心眼恐怕就得犯错误,因为一个光着膀子的女人故意从你身上爬过去,要是没有定力,不犯错误才怪了。
为了少受这份刺激,河马整个夏天大部分夜晚是睡在管道外边海边的沙滩上,除非下雨才会躲进水泥管道里。水泥管道里睡了这么多人,别说气味有多难闻,就是那此起彼伏打鼾的声音也真是够人难熬的。
河马不得不忍受这种艰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