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女神迷惑了艳阳
进入了黄昏
酒与歌的人从没有泪痕
午夜时兴奋
灯光已暗心肝都拉近
烧一个吻将漆黑烧死
火灼的眼神提示我
今晚变罪人
黄美娟第一次见到吴媛是在大观酒楼,郝大伟设宴招待吴媛,她出席作陪。黄美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了,三教九流接触很多,但是像吴媛这样“妖”的女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倒不是说吴媛那个“蓝色妖姬”的绰号有多么唬人,也不是她那些怪癖有多么吓人,主要是她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邪恶,着实令黄美娟吃惊。
黄美娟甚至怀疑这个吴媛精神是否正常。
席间,郝大伟借着酒盖脸不断与吴媛调笑,这种放肆来源于黄美娟与他地位的悬殊。早前,他那个搭档情妇没有被赶走以前,当然也经常陪同郝大伟出席各种应酬,有她在场的情况下,郝大伟对女士的爱慕多少有些收敛,否则回到公司就会吵架闹不愉快,郝大伟不胜其烦,也只能隐忍。
现在黄美娟上赶着投怀送抱,对郝大伟的依赖很强,结果就混成了“没脾气”,按照郝大伟跟他那帮哥们儿的说法:她屁都不敢放。
黄美娟真的是屁都不敢放,估计放个屁都要请假跑去卫生间,这个委屈她都得受着。但是已经快混成活死人的黄美娟却着实受不了这个吴姐。
郝大伟说黄段子引得满桌的人狂笑不止,其实也是在调戏吴媛,可以说是相当放肆。但是吴媛不急不恼,也反过来淫声秽语讥讽郝大伟。
郝大伟夸吴媛有两个优点,但是天生比他多一个漏洞。
吴媛则反唇相讥郝大伟虽然两个优点不明显,但是一个长处也不怎么样。
郝大伟摇头晃脑,声称自己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能经常抓住女人的两个优点,用自己的长处弥补漏洞。
吴媛说当初郝大伟跟他老婆结婚,纯粹就是他老婆想开了,他也想通了;如今离婚了,是因为他知道深浅了,他老婆更失望,了解了他的长短。
吴媛更关切地说,郝大伟如今肥头大耳,而黄美娟明显较瘦,那是因为郝大伟晚上暴殄天物,居然两袋鲜奶、一个燕窝、两片鲍鱼;而黄美娟只有一根香肠、还是秋黄瓜一般小小,再加上两个馊味儿的小鹌鹑蛋,能不瘦嘛。
乌七八糟,乱吵一气。
这是席面上的功夫,桌子下面,吴媛的一双涂成宝石蓝的美甲却在黄美娟的联裤丝袜上轻搔她的大腿,弄得黄美娟坐立不安。
这时候,郝大伟又呼三幺四地嚷着换大杯子喝酒,吴媛挖苦说:“你先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光了再喊,每次干杯你总是弄半个就放下,滑头一个,干杯懂吗,就是喝干了杯子。”
郝大伟明显醉了,还摆出不以为然地架势:“剩个一滴半滴的,别那么较真。换大杯子,换大杯子。”
吴媛突然笑了:“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换大杯子之前我先讲个黄段子你听,你要是能够忍住不笑,姑奶奶就让他们换大杯子来。”
郝大伟大大咧咧地吼道:“你说。黄段子我听多了,能逗我笑的还真不多。”
吴媛故意清了清嗓子,还朝黄美娟眨了眨眼睛,开始讲:
美国一个叫作大卫的哥们儿带着他的小蜜开飞机到南美旅行,结果出事了,落到了一个荒岛上。
荒岛上食人族酋长说:“你们各拿一百个相同的水果来就放了你们。”
大卫一听,赶紧跑回飞机一通乱翻,弄了一大袋子足足一百个草莓来。
酋长说:“把它们都塞进屁眼里就放了你。”
大卫就开始塞,塞到99个时,他“嘿嘿”地笑了起来,草莓全掉了出来……
结果,大卫就被酋长杀了……
到了天堂,天使问大卫:“你只差一个就可以免死,为什么你笑了呢?”
大卫说:“因为我看见我的小蜜跑回飞机弄了一大筐榴莲来……”
所有的人都是一阵狂笑,只有郝大伟脸红脖子粗地分辨:“从美国去南美旅游,飞机上不可能……他妈的根本不可能带着榴莲,那又不是泰国……天哪,可怜他这小蜜的屁股,那么大的榴莲还满上头都是刺,真是惨了……”
吴媛笑得直擦眼泪。
黄美娟通红了脸,气得快哭出泪来。
从一见面,黄美娟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吴媛对她的一种欲望。
同性恋,见多了,月亮湾的不少女孩子都是同性恋或者双性恋,更衣室经常见到两个女孩子换着衣服就忍不住搂到了一起,一通狂亲热吻,见怪不怪。但是黄美娟没这癖好,无论如何,她无法去喜欢一个女孩子。
黄美娟在此行当里混迹有年,说实在的对性事已经很麻木了,但是她似乎对情感方面一直有要求,她喜欢高大威猛型的男人,最好野性十足,有力量。一段时间,她对河马相当倾慕,只是,河马太老实,太稚嫩,接触一段时间不免失望。
像郝大伟这样的中年知识分子,仗着有权有钱,一味霸道行事,她并不欣赏,特别是他那因长年酒色过度而混成的糟糠体质,说实在的很让黄美娟看不起他,三分钟的战事让黄美娟啼笑皆非,就算那个乌龟王八蛋畜力教授余霆霖在这方面都要比他强得多,臭烘烘地喷着酒气也有二十分钟的疾风暴雨。
看在钱的份上吧,黄美娟是很能忍的一个人。
现在感到了来自吴媛的威胁,黄美娟内心有些恐惧,这恐惧甚至比反感或者说恶心还要强烈。她觉得,像月亮湾那些女孩子搞同性恋,一般是受了那些A片的影响,从单纯模仿到日久生情,基本还是公平的,无论做“T”还是做“P”,也是两厢情愿。
但是这个吴姐就不同了,给黄美娟的感觉是令她难以形容的,想来想去,觉得她像鹰,一只发情的母鹰。
谁是雄鹰呢,谁也不是,这个游戏里没有雄鹰,只有母鹰和小鸡,谁是小鸡呢,当然就是她黄美娟了。
这哪里是同性恋呢,女人喜欢女人可不一样,这是玩弄与被玩弄。
郝大伟与吴媛调笑,也就是嘴上过瘾,占点小便宜而已,但是他的情人已经落入人家掌中,他却浑然不觉。
黄美娟真是有苦说不出。
早先,她觉得郝大伟没有怕的人,霸道一方,现在她才知道,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就不怕他,在他的地盘上戏弄他,把他当成二傻来对待。
席散以后还会有节目的,余兴很多,蒸桑拿、唱歌是套子,几乎必然,黄美娟知道再不逃就不妙。于是开始下出逃的功夫,回身用帕子掩口打了两个喷嚏,接着就以手轻按太阳穴做头痛状。
郝大伟皱眉头问:“怎么了。”
黄美娟低声说:“有点头疼。”
吴媛立刻微笑着接口道:“正好,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就散了,咱们蒸桑拿去。”转向黄美娟说:“我一向感冒不吃药的,是药三分毒,蒸桑拿出出汗,睡一觉准好。”
黄美娟本来打算逃席早点回家的,免得吴媛纠缠,这下好了,反而被人家拖进了洗浴中心。
郝大伟傻乎乎地说:“吴姐说得对,大家都去蒸桑拿,谁也不准不去。”
黄美娟无可奈何地看着郝大伟,没有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