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对不起了,没有我们上司的批准,是不能够随便进去的。”
白婆婆刚刚靠近安然的病房,就被为首的一名身着休闲服饰的男人给拦住了。
新来的这六人都没有如同之前的那六名一样身着迷彩,他们身着平常的服侍,要不是他们周身的气势的问题的话,是完全看不出他们军人的身份的。
“里面住着的是我家小姐,你们不能……”白婆婆很是生气,她对这个什么傅家不是很了解,但是这一群人的做法显然是太气人了,里面住着她家小姐,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让她进去?
“对不起了,我们也是按命令行事的。”
显然这一次的这六个人比之前的那六个人要难相处多了。
他们看起来完全就是老油条子,之前的那六个完全就是新兵蛋子,两次的人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小心我告你们非法拘禁!”白婆婆怒了,他们凭什么不让她见她家小姐?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自家小姐,也没有好好伺候小姐了,要是小姐不习惯他们这里的饭菜可怎么办?
那六人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完全是一副任由你怎么来的表情。
“老太太,实在是抱歉,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实在是如果我们放你进去了,我们也就违反规矩了,到时候我们也是会受到处罚的。”一名长相有些滑稽,身子很是瘦小的男人快步走向前来,笑眯眯的冲着白婆婆说着。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这人笑成这样,白婆婆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她心底还是有气的。
“那你们也不能够不让我见我家小姐不是?我家小姐已经被你们的什么上司给关了好久了,都不让我们好好的见见我家小姐,我怎么知道我家小姐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白婆婆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问病房里面住着的人是谁,对于他们来说,教官给他们的任务就只有服从,然后进他们最大的能力去完成它。
因此他们从来没有好奇过,这个病房内住着的到底是谁。
他们一直都以为这个病房里面住着的人可能会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人,但是听这老太太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教官私自行动的?
想到这一点,六人顿时都是一身冷汗。
在如此风口浪尖上,教官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是这老太太真的是告上去了,那么到时候不仅是他们的教官会完蛋,可能整个傅家都会受到些许的牵连。
“老太太,你先不要着急,里面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只是奉命办事,您看您这样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不是?”那瘦小的男人继续说着。
“你们直接放我进去不就好了?”白婆婆哼哼,“只要你们放我进去,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瘦小的男人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一边的光头男给一把拉到了另外一边去。
“瘦猴,到一边儿去。”那男人在白婆婆面前站定,“老太太,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条例,如果你非要进去的话,我们可是可以把你关起来的。”
瘦猴没想到秃鹰竟然会这么做,他面无表情的说着这话,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憨厚和大大咧咧,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冷极了。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白婆婆冷哼,她老婆子已经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什么样的情况没有经历过?就这个小毛孩子还想要威胁到她?
“不,我们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秃鹰继续冷声说着。
白婆婆那张慈祥的面孔一点点的收了起来,渐渐的变冷下来。
“既然你们这么不知趣,那么……”白婆婆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紧闭着的病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徐静凝提着食盒出来,她的视线在白婆婆的身上轻轻一扫,随即便冲着六人道:
“好好的看着,不要随便的就让人进去了。”
说完,徐静凝就走了。
她的手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费口舌。
而徐静凝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秃鹰他们的视线还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眸子中还带着不可置信。
徐静凝!
他们教官的母亲!傅家的当家夫人!徐氏集团的董事长!她竟然亲自来送食盒?
那么这病房里面住着的人是谁?想到他们教官的表情以及神情,他们虽然这几天和教官接触的不多,但是他们明显的能够感觉到教官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不能够说是好了许多,可以说是几乎是整天都是乐呵的,虽然偶尔还是会范愁,但是大多时候,教官绝对是在傻乐。
想到这里,他们心底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让他们的心脏马上就要跳出来了,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有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白婆婆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几人,那几人就似被什么事情给震惊在了原地一样,只见之前死活都不让她进去的那个光头男一把就将病房的门给推开了,而后让她惊讶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六人踏入病房,在他们看到那个坐在床头,腿上还放着一本书的人时,他们竟然都红了眼眶。
白婆婆有些不解。
这几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突然就红了眼睛了?
只是让她更加奇怪的是,她家小姐竟然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你果然没事!”一直没有说话的一名男人突然开口了,只是在他开口说完这话后,嗓音不由的就哽咽了。
白婆婆看的很是惊奇。
安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几人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想到老帅哥早晨走的时候说的话,会换一批人来看着……
这下好了,一下子全部给换了秃鹰这一群人来,老帅哥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她消停吗?
“白婆婆,你先出去。”安然最先冲着白婆婆说着。
白婆婆虽然很不想离开,但是看到自家小姐没什么事,她自然也就放心了,而且小姐的脸色看起来真是好多了。
“那么小姐我就在外面等着,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小姐您就叫我一声。”白婆婆终究还是不放心这些人的。
安然点点头,白婆婆瞪了在场的男人后,方才转身离开。
在病房的房门被关上后,安然方才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去。
“为什么你都不联系我们?”万磊沉声道,“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这两年来我们都在不断的寻找你的消息。”
“小怪物,没想到你会这么狠心。”秃鹰仰头,有些嘲讽。
“只要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瘦猴整个人都躲在了秃鹰的身后,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虽然我们知道你不会有事情,但是心里终究是不放心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比我们还要沉得住气。”猎豹看着安然,那张铁血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傅安然,你怎么就能够这么冷血呢?”徐正就站在万磊的身边,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他就似在称述一个事实一样,声音很低,很轻。
他没有万磊的激动,没有瘦猴的宽慰,也没有猎豹深沉,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安然,他就似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他们在这两年中,是看着教官一步步的熬过来的,他们是亲眼看着教官一次又一次扎入冰凉的海水去寻找那早就不可能存在的尸体的,他们甚至是看着教官如同不要命一样的去训练,那个时候他们知道,教官是真的心冷了。
恐怕在场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
在训练结束的前一夜里,教官险些就去了。
他如同往日一样每个晚上都会去海水里面寻找上一夜,他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只是那一次,教官过了很久都没有浮上海面来。
徐正心底有个最坏的打算,他大脑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扎入到了海水里去。
在他找到教官的时候,教官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他好不容易将他搬到岸上,又是捶胸又是喊的,最后才将教官给喊醒。
在教官睁开眼睛,看向他的眼神时,徐正才猛地知道,教官并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是真的打算就在这里永远的沉下去,同她一起……
这事情徐正谁都没有说,他甚至都没有好傅君皇说过一次这样的事情。
只是从那之后,教官也不知道是想清楚了什么事情,还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总之教官没再消极下去,只是教官再不怎么和人说话了,甚至周身的气场都愈发的冷了下来。
正是因为徐正知道了太多傅君皇所承受的苦,他才会不解,傅安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明可以早点会来,她明明可以早点告诉他们,教官明明可以不用遭受那么多的罪的……
这两年中,不管是什么任务教官总是会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他一人冲锋向前,就和不要命了一样。
当时没有人知道,教官那是真的等的绝望了,他只是在一心求死,他只是想要给自己死的借口和理由而已。
徐正的眼眶都红了,他一字一顿的问,“傅安然,你为什么这么冷血?”
安然因为徐正的眼神愣住了,当年有不少人说过她冷血的,但是自己的队友从来没有说过这话的。
安然和徐正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定然是不会说这样说的。
安然虽然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对于这些人,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徐正,你就不能够少说几句?”秃鹰一把将徐正拽到了一边去,这两年来,谁曾好过过?
他们不好过,难道小怪物就好过过吗?
徐正冷笑着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到了一边去。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秃鹰的想法,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一回事了。
他没有见到傅安然受什么苦,但是教官所承受的苦他可是全部的都看在眼里的。
“我知道你们想要问的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也有很多。”安然淡淡的笑着,“但是抱歉,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
安然的一句话让众人的表情都是一愣。
“怎么,你是觉得我们没有资格吗?”徐正冷哼。
安然当做没有听到徐正所说的话,“这里面的理由太复杂,有些事情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
秃鹰等人抿唇,他们自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对于他们来说,安然和他们普通的战友已经不同了,对于他们来说,安然在他们心中的位置还是比较重要的。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却是告诉他们说,有些事情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这一种心情,无法用词语来形容。
“知道了,我们这两年来的担心看来都是白废了。”万磊放下手,他的眼眶依旧泛红,只是他的脸色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
安然的这些话,完全是冷了他们的心。
安然却是不再说什么了。
她知道现在自己不管是说什么,都是错的。甚至现在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会将她所说的一切都认为是借口。
“怎么?现在你连话都不想和我们说了,还真的是成了那个老太婆的小姐了?”徐正嘲讽的说着。
安然心底叹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正已经变得如此尖酸刻薄起来了。
猎豹进来后,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安然的身上,以他对安然的了解,如果不是因为有什么威胁的事情的话,她定然不会隐藏到现在都不和他们联系的。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猎豹沉声说着,“小怪物,你是我们的副队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们的副队长。”
猎豹的话让众人都是一愣,他们将视线落在安然的身上,而更多地,他们却是在反思。
“队长,即便是到了这节骨眼上,你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是吗?”瘦猴笑嘻嘻的说着,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病房里气氛的影响一样。
“这都已经过去了两年了,我们有什么事情是保护不了你的呢?”秃鹰苦笑着,“你无法知道,这两年来,我们都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