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成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迅速调整自己的态度,热络的接了电话。
顾临深安静的看着杜子成接电话,脸上的都是毋庸置疑的自信。
很快,杜子成的脸色垮下来了,张嘴还欲对手机说着什么,对方却毫不留情的挂了手机。
“你……你做了什么?”杜子成脸色难看的很,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手机,问的咬牙切齿。
在场所有的人安安静静看着这一幕,脸上的震惊就像是看了一场神奇的魔术一般。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都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顾临深不答话,仰头,身高足够的优势压着杜子成:“这些还不够,在丰市,没有一家公司会再用你。”
他的言语里无比客气认真,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却又不得不恨的咬牙切齿。
“你凭什么这么做!”杜子成被顾临深话吓到了,连连后退数步,从胸腔传出一口气。
宋言谨觉得这种情景有些可怕,动手拉了拉顾临深的衣角:“顾大少,我觉得……”
“就凭你动了不该动的人。”顾临深没有搭理宋言谨,目光灼热的狠辣投向杜子成:“你应该很庆幸,你现在还有机会张嘴问为什么。”
言语之中浓浓的威胁,杜子成轻易就听了出来。他的心沉沉的跌在谷底,好不容易升的职,就这么被辞退了?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有这么滔天的权利!
宋言谨的手抓着顾临深西装腰部的位置,看不惯这样的场景。想走却走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子成缓缓的跌坐在椅子上,脸上都是绝望之色,偶尔拿眼看顾临深,其中包藏着恨意和好奇。
那种眼神,给人一种再也没有希望,似乎要作出傻事的感觉。
宋言谨抬头看着周围看着自己的众人,陌生又满是惧怕,那神色,是他们最不该对她露出来的。
她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除了顾临深,她什么也抓不到。
她是怎么从包厢里出来的,她不知道。但是临走前,今天拿宋言谨开玩笑的几个女人吓坏了,怕顾临深私下也用这种办法对付自己。一个个胆小如鼠,也顾不得脸面,可怜巴巴的走到宋言谨面前,颤抖道歉:“言谨,对不起啊,我们今天说的话只是开玩笑的,你……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只有现在这份工作,求你不要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我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说玩笑话,再也不了。”其中,曹雪薇怕的最紧,连连冲宋言谨摆手,想要以示亲近又不敢上前。
曹雪薇脸上讨好而又害怕的笑意扭曲着,深深印在宋言谨的脑子里,一直到出去以后也挥之不去。
她并不开心,一直到回家,始终一言不发。
下了车,她看着顾临深牵着她的手,她陡然觉得有些陌生。今天那个脸上露出狠色的男人,是以前那个细心呵护她的那个吗?
“还在想今天的事?”顾临深总是很轻易的能看穿她的内心。
宋言谨呡了呡嘴唇:“我觉得今天做的有些过了,虽然杜子成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并没有伤害我,何必做的那么绝。”
“就如你说的,他不是什么好人,那又何必心软?”顾临深轻挑眉头反问,从他脸上找不出在酒店里的一点点凌厉。
“……”宋言谨语塞。
他的话满是道理,可她却觉得自己心过不去那道坎。一想到刚刚大家看她的复杂眼神,她就知道,她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是彻底颠覆了。
顾临深牵着她坐在石板凳上,轻抚了她额前微微乱掉的发丝:“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是你让人痛,便是别人让你痛。我宁愿你让别人痛,你不需要把你的好展现给所有人,给我就足够。”
宋言谨回望他,心不由自主放软:“可是我不想让别人害怕我,就像是隔堵墙一样,太陌生了……”
刚刚那些眼睛像是刻在她脑子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有时候我真想当那堵墙。”顾临深轻叹了一声拦她入怀。
宋言谨听着他稳健的心脏,不明他的话:“什么意思?”
顾临深握紧她的肩头,紧紧锁在怀里,似乎像怕她丢掉一般:“把你紧紧的护在墙内,墙外的伤害全部碰不到你。”
“我不是小孩子。”他的话让宋言谨莫名的想笑。
“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不能如此。”顾临深嗓音淡淡的,宋言谨在他怀里,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所以这保护墙得是你自己。”
“今天那些人,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不是怕你,就是欺你。你无论怎么样,都是隔堵墙。”顾临深眼睛掠起,静谧的小道上只有他的声音:“终究是权势压人,或被权势所压。既然如此,就抛开那一点点于心不忍,坚硬起来,好好保护自己,也不要让我担心。能做到吗?”
他的话宋言谨听的一愣一愣的,今天的事在脑子里回放,每个人脸上神色的转变,忽然让她觉得人心有些虚伪。
不知道想着什么,她看着他,眼睛闪着心疼。
这样残忍的社会事实是经历多少才总结出来的?她很难想象,在她不知道的二十多年里,顾临深经历了什么。
她仰头,主动在顾临深的眉心印下一吻:“我会尝试着去做。”
“好。”顾临深抱紧她,只给了她一个字,却无比的有力量。
他知道,只要她想去做,就一定能做得好,既能保有心里最初的善良,又能保护好自己。
有时候,他比宋言谨更了解她自己。
宋言谨在他怀里盯着他的下巴,手放在他的西装上轻轻拨动着,夜和人都很静谧。
宋言谨觉得,他为她做那么多,她能为他做的却少之又少。但是却不知,在他的心里,她只要学会保护自己,那便已经是为他做了最大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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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14年最后一天喽,多更点,哈哈哈。明天还会多更滴,么么,俺们明年见。
☆、第七十七章:所有一切,我替你挡着
办公室,何琪的指尖顶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幽幽的看着前面,不知道究竟在看什么。
她的脑子里盘旋着昨日宋言谨的背影,踌躇犹豫了好一会儿,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叫了外面的宋言谨进来。
没多久,宋言谨敲门进来:“主编,你找我?”
何琪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桌子:“我有事问你,坐吧。”
宋言谨按耐住心里的惴惴,坐了下来。
“我让你准备的事弄的怎么样了?”何琪两只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弯了弯手臂随口询问。
既然是说工作,宋言谨诚实回答:“已经做好了,周年庆当天,我应该能应付得来。”
她并没有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要是发生了什么,谁又能保证?
何琪松了一下肩膀,满意的勾着嘴角:“很好,我一直很喜欢言责编的工作态度,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将现场交给你的原因。”
“谢谢主编信任。”宋言谨说的不卑不亢。
何琪淡淡一笑,起身走至饮水机旁,弯腰倒水,只留给宋言谨一个背影,装作无心问道:“对了,我听阮责编说,昨天言责编要回公司拿资料的,怎么没回?去哪儿了?”
简单的一句话里带着明显的试探,宋言谨的心咯噔了一下,小心应付着:“回到家后发现想要的资料可以在网上查到,所以没回来拿,昨天又是周日,有个同学聚会,也就忙忘记了。”
何琪按在饮水机红色按钮的手猛的停住,脸上笑意不变:“同学聚会?在哪儿?”
“……”
宋言谨看着何琪露出一抹惊奇,似乎并不明白何琪问这个做什么。
何琪端着杯子坐下,掩饰的解释:“我是不是多嘴?是这样的,我也想找以前老同学聚一聚,所以想问一问,正好可以做一下参考。”
宋言谨点头,报了酒店的名字。
她猜到何琪昨天是看到她了,所以这才想试探自己,昨天有没有看到自己和莫志富。
“这么巧?我昨天也约了客户在那儿。”何琪心悬的厉害,脸上却故作镇定的向宋言谨透出消息。
宋言谨轻笑,并没有露出慌张和惊讶:“是吗?那挺巧的。”
何琪探究的看着宋言谨,似乎想从宋言谨的眼睛里找出什么:“我昨天好像还看到言责编了。”
宋言谨下意识的抓了自己大衣的衣角,抬眼看何琪:“我倒是没看见主编,毕竟是同学聚会,昨天一天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学同学身上。”
四目相对,何琪收回了自己的眼睛,心想宋言谨应该是什么也没看到的。低头喝了口水润了润喉:“碰巧看到,随便问问,言责编不要放在心上。”
“何主编多想了。”她看着何琪放下的杯子,掠起眼眸:“不过是闲聊两句而已,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在这件事上,宋言谨明白,是绝对不让何琪知道自己看到了她和莫志富。
“很好。”何琪官方的笑了笑,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你出去忙吧。”
宋言谨手一松,推开椅子刚要出去,何琪又说道:“对了,周年庆没几天了,明天你去看看现场布置。”
“好,我知道了。”
何琪看着宋言谨退出办公室后,整个人朝着椅背靠了靠。化着眼线的眼睛里藏着狠意。猛的坐起来,投过玻璃朝外面多看了几眼。宋言谨的表现没什么问题,但凡是都得以防万一。对宋言谨,她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宋言谨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摊开手,里面已经让汗水浸湿了。
刚刚何琪询问昨天的事时,她就紧张的很。
想到昨天何琪对着莫志富撒娇的模样,宋言谨忍不住吞了吞喉咙。现在算是明白何琪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帮莫菲瑶了。
莫菲瑶三个字飘在脑海里,宋言谨翻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莫菲瑶的名字,准备将莫菲瑶的联系方式删掉。
第一次相片的事,宋言谨或许还能勉强相信和莫菲瑶没关系。昨天同学聚会,有意无意的挑拨,她也能理解是无心之失。以前何琪针对她,她也刻意不朝莫菲瑶的那方面去想,但这样几次擦边球一过,让莫志富和何琪的关系一闹腾,她却宁愿相信,莫菲瑶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单纯!
看着莫菲瑶的号码,刚要按下删除,韩久的号码忽然跳跃在手机屏幕上。
“喂。”宋言谨晃了一下神才接电话。
韩久听到她声音,告知道:“我在纽约路36号,言责编过来一下。”
“什么事?”宋言谨抚了抚额头,她还真怕韩久说是创作上的事。他这么一说,就代表她必须得出去。
果不其然,韩久就像是知道宋言谨的心里想什么一般:“作品细节需要和言责编讨论。”
“好吧……”面对这位难搞的大神,and上面下达命令,一切他想要的,都要满足!
三十分钟,宋言谨准时出现在了纽约路36号。进去后,宋言谨才发现是个私人红酒窖。
“言责编,这边。”韩久手上套着皮手套站在花梨门边冲着宋言谨招手。
宋言谨顾不得细看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大作家,你又冒出什么灵感了?”
韩久神秘一笑,扯了扯自己的皮手套:“先进去。”
宋言谨也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不过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红酒窖的气温比较低,光度也较暗。一排排摆放在架子上的红酒一看便价值不菲,另一间房子里原木桶装的红酒更是飘散出阵阵酒香。宋言谨虽不懂红酒,却也忍不住深嗅了两口。
“韩大神,你是要用红酒刺激灵感?”宋言谨看着眼前的排排红酒有些咂舌:“进来一趟得不少钱吧?”
韩久不以为然,转身坏坏的勾了一下嘴角:“言责编认为我赚的钱不够买这么一个红酒窖?”
嗯,没错,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赚了多少钱,还有人比她这个责编清楚吗?他赚的虽说不少,但是绝对买不了这么一个高大上的酒窖,除非全部贴在酒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