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山一家人,从孟玲玲的坟墓起身,绕道来到了韩雅静的坟前,承福给母亲磕完了头,自然是一番的嚎啕。 之后,便是直奔张家庄池翠翠的坟墓了。
他们看着刚刚烧过的纸灰、摆着的祭品和坟头增添的新土,知道孟金堂和双喜他们已经来过了。承福,安安,平平又是一顿的嚎啕。
上罢坟之后,承福、安安和平平提出要去看看姥爷孟金堂,大家一致的同意,就驱车回张家庄村。从池翠翠的坟地回张家庄,得绕过一道土埂,顺着河滩方可下去,胡志山是认得路的。就在他们的车刚刚进入河滩的时候,发现迎面走来三个人。
“爸,前面的人好像是姥爷和舅舅他们。”坐在车前的安安回头和胡志山说。
“是吧,停住车,下去看看!”
大家下了车,果然是孟金堂和双喜夫妇。互相见了面,热情的打了招呼。胡志山“是吧,是吧”的说了上坟的经过,并说明了安安、平平专门去家看望姥爷舅舅的话。激动的孟金堂热泪滚滚。
“难得你们还惦记着我,我也很想孩子们的。”他把手里的包交给双喜抱着,一一抱了抱外孙和外甥女,伤痛的眼泪纵横于面。
他的痛苦是真实的,大家也被他逗得再次的伤感起来。孟金堂的老年丧女、丧妻,已经折磨的他不成样子了,苍老的面容,满是皱褶,像戴着一个干瓜皮面罩,腿也罗圈了,背也驼了。看上去与实际年龄很不相符。
胡志山想试着用话来安慰安慰他,可是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怎样的语言才能抚慰这颗伤的流血的心呢?
胡志山感到一股寒风侵入了肌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抬头看看天空,阴云惨淡,雨雾迷蒙。他无法控制他悲伤的心情,他也无法理解这位老人是在怎样的煎熬中度过每天的时光?
孟金堂和三个孩子抱头哭了一会儿,大家止住了眼泪,由承福分别把周小雨和赵美霞介绍给孟金堂和双喜夫妇。但承福没有说明胡志山和赵美霞的关系。
孟金堂似乎看出了什么,就对胡志山说:
“玲玲已然那样了,你也不必太悲伤了,为了安安、平平,也为了你,该想想以后的事情了,我是不会怪你的,九泉下的玲玲也不会怪你的!你就放心的去做吧!”
胡志山听出了岳丈的话音,含着眼泪摇摇头,说:“爸,您放心,是吧。我会关照好孩子们的!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是吧。不要那样折磨自己了!您这样下去,我也不放心的。是吧。”
“唉,活着的还得活着,走了的永远走了!三个孩子是玲玲的至爱,你们对孩子们好,就是对玲玲最好的安慰了。”孟金堂本来是对胡志山一个人说的,可在“你”的后边加了个“们”,胡志山倒是没啥感觉,赵美霞却听得出来。
“大伯,您就放心吧!志山,肯定不会慢待孩子们的!我想,他要对他们会更好的#蝴会对玲玲有个交代的!”
赵美霞的这句话说到孟金堂的心里了,他感激的看了赵美霞一眼,说:“如果像你说的这样,我就得感谢你们了,也替玲玲谢谢你们了!”
“大伯,一家人别说啥谢不谢的,应该的!”赵美霞也在默默的承认她和胡志山的关系了。
“爸,不说别的了,是吧。您这是干啥去呀?”胡志山问。
“唉,还债去呀!”
众人一听,都是一愣。
“还啥债?您不是开玩笑,是吧!”
孟金堂简单的和众人介绍了双喜的经历以及王长寿的情况,说完后,他从双喜手里把包接过来,放在地上,然后解开,白花花的银子,耀人眼目。
“这是王长寿的,是王长寿留给他儿子双喜的。我今儿要和他说明,交给他的儿子。希望他以后不要和我作对了。翠翠就是被王长寿拉进坟墓的!”孟金堂说起王长寿两腿就打颤。
“嗯,爸,您这就做对了。是吧。要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是吧。您忙您的去吧!下次我来了,再去家和您坐坐。行不?”
“唉,行,行,那慢走,注意安全!路上小心!一定要小心啊!”
胡志山一行人和孟金堂双喜夫妇告了别,就驱车上路了……
孟金堂望着远去的小车,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老泪再次纵横于面……
孟金堂在王长寿的坟前哭诉了自己的过错,并请求王长寿的原谅,双喜和媳妇也给王长寿磕了三个头,并表示每年节日都来看望他。上罢坟之后,三人沿着来路返回。
当他们走下了河滩,转入一条土路的时候,猛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哭声,哭声十分的响亮,也是十分的凄惨。
“秀秀啊,你死的好不明不白啊——是那个王八羔子害死你的,我没有能力替你报仇啊——我无能啊——可是老天爷有眼啊-替你报了仇了,你地下有知,你的仇老天爷替你报了——孟金堂的女儿和老婆都死了,秀秀你就安心的躺着吧……”孟金堂等人听得真切,也看得分明,张大邦的身旁跪着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