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市的父母对孩子可就不一样了,我在公园里,看到父母们对自己孩子幼稚的问题回答的那么认真,没有一丝取笑与不耐,反而显示出一种鼓励与尊重。
心中极是难受,为农村人的愚昧难受。又想起了东范友的那句话:教育为本。
我暗下决心,应该改变一下这种情况,如果我有一天当上了村长,一定要强制那些孩子上学,这样才能根本改变农村的情况。内心深处忽然有了一股冲动,那就是去争取做村长。这个念头以前只是偶尔闪过,现在被激发的强烈起来。
我也发现,自己确实深受东范友的影响,也学会思考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表明我的思维能力在进步呢,我欣喜非常。
对思雅我一直是若即若离,没有对她发脾气,也没有对她表示亲热,只是像平常一般的朋友一样对待。
她呢,总是想惹我生气,跟小晴说悄悄话,还不停的用语言攻击我,呵呵,冰雪聪明的她,心中一定很明白,如果让我把脾气发出来,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如果一直这样不发泄,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奏,越晚越厉害。
我其实有几次真的忍不住要发脾气,可最终还是忍住,这一刻,我出奇的冷静,冷眼观看着自己与思雅的交锋,心中有些好笑。甚至我感觉出自己对自己的残忍,明明心中气得不行,要发疯了,却强行抑制自己,不发泄出去,而是让这种痛苦慢慢在心里炼化,随着痛苦的越来越淡,感觉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坚硬。
终于到了晚上,送小晴回家,在东范友家吃的饭。他的手艺倒是不错,我吃得很饱,比在思雅家里吃得舒服自在很多。
吃完饭,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喝茶。小晴爬到我的腿上坐着,跟坐在我身边的思雅玩闹,我对思雅仍是不太搭理,她想坐在我身边,就坐在我身边呗,没有什么所谓,也不去理睬她,随她去,我只是跟东范友谈论开公司的事。
他讲了很多,让我大开眼界,听得聚精会神,很过瘾,忘了思雅,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心中只有他话语中广阔的天地,感觉每跟他交谈一次,自己就上升一层次,无论见识还是能力,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自己就像一块海绵,在拼命吸收着他智慧的精华。
不知不觉,小晴已趴在我怀里睡着了。小手搂着我的脖子,红扑扑的小脸,细嫩水灵,真的只能用红苹果来形容,可爱极了。
思雅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仍硬撑着坐在那里,我跟东范友倒是没有一丝困意,他说得兴致盎然,我听得津津有味。东范友看到思雅一颠一倒的模样,让我回去,明天有时间再过来,再接着谈。
我发现东范友跟我见面之后,精神愈来愈健旺,像是老树发新芽了,可能是他原本死去的心又复活了吧。身上充满了一股年青人上身上都很少有的朝气。
我看天确实已经很晚,快到十二点了,便告辞出来。街上有路灯,三个中能亮着一个,其余的被人打破了,但并不暗,可灯光是惨白,使人感觉出一丝冷意,再加上有几次微风,像几把小小的刀子cn吹在脸上,确实很冷,思雅不缩了缩脖子。
我叹了口气,把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她定定的看着我,清澈的眼睛有些泪蒙蒙的,如笼罩在光晕里的明珠,非常动人,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咱们快回家吧,你妈又该说你了。”
“嗯-”她使劲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的轻轻拭了拭眼角。
人的泪水是最厉害的武器,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她这样故作坚强,不让我看到流泪,更能让我的心变软,本来因为生气变得坚硬的心又松了下来。
可是,做为一个男人,有些地方是不能被触摸到的,就像是龙的逆鳞,动不得。
我跟她默默的回到了家,岳母看到我们,没说什么,脸也没迎来那么冷了,只是让我们快些睡觉。
静静的躺在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没有一丝睡意。
“舒,我给你讲讲我的事好吗?”她挺起身子,趴到我头前问道,轻柔的头发垂到我的脸上,脖子上,还散发着一丝幽。
我转过身子,避开她的目光,叹了口气,轻轻道:“不必了,明天,我想回去了。”
“什么?”她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我笑了笑,道:“我对城市的生活很不习惯,还是想回箭年,唉,真的有些想家了!”说着又笑了笑,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沉默下来,呆呆地坐在那里,垂着头,长发披散,盖住了她冷清动人的脸。
我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太晚了,睡吧。”
说完,挪了挪枕头,离开她的枕头一段距离,闭上眼,开始睡起觉来。虽然心情不平静,但多年来的禅定功夫,使我能迅速恢复平静,深深入睡。
早晨醒来,天还没亮,没办法,晚上睡得再晚,早晨仍是那个时间醒过来,已经是习惯了。睁开眼,却见思雅仍是昨晚那个姿势,定定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吓一跳,忙起身凑过身去。
她红肿着眼睛,已经睡了过去,呵呵,竟坐着睡着了,脸上泪痕犹在。
我静静的注视着她,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无不显示出她的冷逼人,修长的眉毛,清澈的眼睛,显示出她的温柔,这两种极端的气质完的揉航了一起,却是那猛谐自然,这就是她迷人的地范吧,睡梦中不知梦到了什么,她的秀的眉毛轻轻蹙起,柔弱的样子惹人怜爱,可是,唉……!
我悄悄的走了出去,岳母已经起,正在做饭,看到我出来,道:“阿舒,不再多睡一会吗?昨晚上你们那么晚才睡!”
我笑道:“不用了,伯母,我想今天回去,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们了!”
我又把对她的称呼换了回来。
岳莫讶的道:“回去?你说你想回家吗?”
我点点头道:“是啊,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住在这儿总是记挂着家里,心里不踏实。”
岳母笑着说:“也是,我就这样,不能出门,一出门就挂着家里,心里难受。”
“这两天给您添麻烦了,真的过意不去!”
“快别这么说,有客人来,我们高兴还阑及呢,你伯父一个劲的夸你的棋下得好呢!”她客气的道,但这种客气却带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味道。
我道:“那好,我先出去一会儿,早饭就不回来吃了。您帮我告诉思雅一声。”
早饭,我是在东范友家里吃的,是跟他道别。顺便邀请他到我那里过年,因为他们祖孙俩实在是很凄凉,他看着小晴那渴望的眼神,凝重的点点头。
回到家,见到二老正坐在客厅里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见到我回来,忙一把拉住正想进思雅房间的我,拉我坐下,问我跟思雅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呀,她可能是不同意我回家,所以闹点儿别扭,没事儿的。”
岳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句话不说,还直抹眼泪呢。”
岳父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同是男人,他自然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进了屋,思雅还是坐在那里,默默的流眼泪,身体一颤一颤,不停的抽噎。
我的心虽很软,可一旦作出了决定,什么也不能改变,这已经是一种信念。
拍了拍思雅的肩膀,轻声道:“别哭了,我等会儿就去坐车,小晴爷俩跟我一块儿回去。你在家好好过年,明年早早过去就行了。”
思雅急切的抓住我的手,红肿的双眼让她显得更柔弱动人,楚楚可怜,她问道:“舒,不要走好吗?不要走。”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思雅摇着我的手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怪我以前有过男朋友?”
我沉下脸,心中潜伏着的怒气上涌,狠狠盯着她问道:“你是这么以为的吗?”
思雅可能被我眼中的精光吓了一跳,忙低下头,两只玉手搅着衣角,哀哀的道:“我们以前连手都没牵过,那只是学生时代的小孩子游戏。”边说边用玉手抹着眼泪,然后紧紧抓住我的手,我还真不知道她竟有这么大的劲,我的手腕都隐隐作疼,这个样子确实让人不能不心软。
我把她的手推开,叹了口气,道:“唉,你呀,看来,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呐,算了,不说了,我走了!”
看着她哀恸绝的脸,我有些不忍,摇着头叹息道:“我可以容忍你的过去,但不能容忍欺骗。”
这一句像一个导火索,把她引爆,她媚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可怜状真的是感天动地,我轻轻拍着她的纤软的背,道:“别哭了,你过了年就回去吧,省得我想你,好吗?”
她使劲点着头,然后忽然又起来,抹抹眼,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我一愣,看着她坚决的神情,不由有些感动,轻轻拥住她,道:“那好吧!
我已经跟东范老人家说好了,他可是一个大大的能人,要紧紧抓住,所以一定要回去的。你妈能让你走吗?”
“能能能,一定能的,我马上去说!你等我一会儿!”说着,不顾狼狈的样子,鞋都没穿,赤着白白的脚丫,急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