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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倩斜着眼睛看我,啐道:“你为以你是诸葛亮啊。还‘知我者’,我还是‘治你者’呢。”我给她说得老脸一红,道:“我吹吹年还不行嘛?”李明理看着我们两个吵嘴,嘿嘿直笑,眼睛里透着只有男人才会意的眼神。
    玩笑开过了,我正色道:“明理,你要给我查出张天森的一切情况,记住,就连他的内裤,你也要给我查出是黑的还是白的。先别急,这事儿过了年之后你再去干吧。明天我让我玖麽上你家送500块钱。”
    李明理一惊而起:“徐哥,这可不行,我李明理受你大恩还未报,这么点小事儿怎么还能再要你出钱呢?”我道:“明理,这些就当是我给你的误工费吧。咱们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啊。”
    李明理是个直性血汉子,顿时感动的流下了热泪来。五百块钱相当于一户人家一年收入了。李明理因为打人的事而与他媳妇离婚,他家本来就穷,又没什么亲戚,离婚后又分给那个女人一部分家产。如果不是我介绍他到厩厩的公司来上班,他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李明理感恩戴德,我让他相信,只要跟着我,就有他好日子过。他也见识过我的手段,在公安的面前指使他去跟踪人,这在八十年代可是犯法的事儿。李明理也有脑子,看得出朱警官与我关系不浅,越发的认定跟着这个大哥有奔头了。
    我们又跟李明理商量了些细节问题,重点调查方向等等。朱倩在学校里学过侦查课程,在这方面她说得头头是道,兴致勃勃。我真怀疑她会不会偷偷的跟李明理一块去跟踪张天森。
    古人说的好哇,擒贼先擒王。这也是我不打算派李明理跟踪张天林的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嘛,嘿嘿,张天林身边不是还有我一个金牌密探吗。
    从运输公司出来,朱倩还意犹未尽。我忍不住道:“我可提醒你,你是人民公安,可别知法犯法。”朱倩故作不解地一甩头,给我一个后脑勺,“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们朱大小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呢?”我又强调说,“朱倩,你可千万不能乱来,万一你被他们发现了,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朱倩想了一会儿,才意兴阑珊道:“好吧,我不跟踪就是了。”颇有些赌气的意味。这丫头跟她接触的越多,越发现她更像个小女孩了。不是么?虽然穿着警服,但她实际上也只有十八岁啊。
    本来我还想再去白玲家看看的,毕竟现在她和宋雅正僵着呢。可朱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口气强硬,逼着我回派出所。我无奈,谁叫我现在还是“嫌疑犯”呢。
    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门卫看我们的眼色怪怪的,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我暗呼,坏了,一定又出什么事儿了。
    果然,还没走进楼,远远的就听到范叔的咆哮声。朱倩一脸紧张,我疑惑更甚,回想起她给我看的那张范叔亲笔签字,试探地问她:“朱倩,你不会是假传圣旨吧?”朱倩吓了一条,一把唔着我的嘴道:“嘘——,小心点。”贼眼兮兮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听到似的。
    看到她这幅样子我哪里还不明白的?完了完了,这丫头竟然真的假传圣旨,我苦着脸说:“朱倩,你可把我害苦了。你说,那张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朱倩把我拉到不显眼处,头低得低低的,在我凌厉的目光下手足无措,半晌才道:“那张纸真是方所写的。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毫不放松,逼着她说出来。
    “吃中饭的时候,方所他老不正经,说要把你介绍给我。我跟他开玩笑,他回到办公室里就写了这么张纸条笑话我。我很生气,就赌气找你,把你骗出去查案子。徐子兴,我真的没有任何害你的意思。”朱倩申辩道。
    原来那张纸条是这个意思啊。“小兴,你一定要听朱倩的话!!!”
    原来是范叔给她开的玩笑!她到好,竟然想出这么个点子来懵(meng)我,我陡然生出人可不貌相的感慨来。“朱倩,你这个脑瓜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呀?”我哭笑不得道。
    朱倩苦着脸说:“徐子兴,你可要帮帮我。方所这回一定发火啦。我最怕方所啦,我爸妈从小碰都舍不得碰我一下,我小时候有回发脾气,方所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屁股。到现在我还直发怵呢。你可一定要帮我说话啊。”朱倩可怜惜惜地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少女的无助。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市局长大人把千金送到这里来是不怕没人压不住这个捣蛋鬼啊。我恶恶地幻想了一下范叔打小朱倩屁股的情景,一定很好玩吧。朱倩见我笑了,以为我答应了,一只手臂不由自主勾上了我的肩膀。她身高跟我差不了几厘米,正好勾上。
    “徐子兴,哦不,小兴弟弟,姐姐这条老命可交给你了哦。”
    我呃然,要知道在这年代一个女孩子跟一个男孩子勾肩搭背是件多么出格的事啊。“喂,朱倩,你还想害我啊?”我指指她勾上我肩上的手臂。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朱倩红着脸,声音越说越轻。
    “你不会对男孩子都这样的吧?”
    朱倩追着打我,“要死啊,你个死徐子兴,敢这样说我。我以前跟宿舍里的好姐妹玩惯了,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嘿嘿笑道:“嗯,了解了解。”
    朱倩跺跺脚,“真的,我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女孩子。”
    “我相信你,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处理你的善后问题呢?”
    朱倩摇着我的手说:“徐子兴,你可一定要帮我哦?你的案子是我做警察以来的第一件案子,我不想自己第一次做事是以失败而告终。”
    我理解刚塌入社会的毕业生那种希望被人认可的急切感,点头对她说:“朱倩,虽然你这事做的不对,但我一定会帮你的。”
    “砰!”门重重的关上了,朱倩的一个同事黑着脸从范叔办公室走了出来。迎面撞上了我们,一看到朱倩,他大倒苦水。“我的朱大小姐啊,你到底上哪去了?”又看了看我,“谢天谢地,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差点被你们害死。”
    朱倩嫌意地说:“小张,对不起啊。害你挨骂了。”叫小张的警察倒挺好说话,他摆摆手说:“算啦算啦,方所也就会发妇牢骚,其实也没什么的。不过朱倩,这次方所可是发真火了,你进去态度一定要端正,可别再惹火他。”
    朱倩害怕似的点点头。小张走过我身边时,拍拍我的肩膀,没说话。不过我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要我自求多福而矣。
    “小朱,你还知道要回来啊?”范叔凌厉的目光死死罩住朱倩,朱倩挪着脚步,半个身子藏在我背后。看得出来,她是真怕范叔。“方所,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范叔怒道:“你还想有下次?”
    朱倩慌乱地摆着手,“不不不,方所,我不是那个意思。”急得她话都说出不来了。我求情道:“范叔,这事儿都怪我……”
    范叔一摆手,“你别说了。小朱这鬼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说着竟丢给我一个怪怪的眼神,“她一定是拿着我那张纸条懵你了吧?”
    范叔那眼神里竟带着笑意,范叔并未动真火,只是想趁机训训朱倩。既然如此,我也就乐得看戏。
    朱倩这丫头,确实调皮,竟敢“假传圣旨”。要知道,这已经足够开除出公安系统了。看得出来,范叔拿她当女儿看。既疼她又不纵容她,是真心想将她陪养成为一名优秀的花香人民共和国女警。
    接下来,范叔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训练课程”,朱倩垂着个头,整一个儿乖乖女。她缩着脖子竟然躲在我身后。在她看来,范叔已经气得双目喷火了。我暗里乐得直打跌,真看不出来,范叔还挺会做戏。
    “好了,小朱,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么?”
    朱倩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记住了,方所。”
    “记住了就好,小朱啊,你还年轻,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胆大妄为了啊。要知道,私自带疑犯出监,那可是执法犯法,要坐牢的大罪啊。”范叔苦口婆心道。“好了,你把徐子兴押回拘留室去吧。”
    朱倩老实的不行,一声不吭地押着我离开了范叔的办公室。
    舌头伸的长长的,我装出吊死鬼的模样轻哼道:“掐……掐死我了……”
    朱倩恨恨的松开双手,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那里还是狼籍一片,中午来不及收拾,乱七八糟的。“咦,这是什么东西?粘呼呼的,恶心死了!”朱倩把小手在我的被子上擦了擦,又朝我吼道:“徐子兴,你就不能卫生点么?鼻涕都擦到被子上来了,‘臭男人!’”
    我无语了。朱倩不小心摸到的哪里是什么鼻涕啊,明明就是我和玖麽妖精打架的“产品”嘛。我一步跨到床边,把被子整了整,故意气她:“知道我不讲卫生你还坐在我床上?”
    “你……气死我了!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朱倩气得摔门而出,不一会儿脚步声就不见了。我把被褥换了一面,自言自语道:“希望晚上玖麽会带床干净的床单来。”
    徐玉凤总算把两个女人劝的止了哭。一个是公司女老总,一个是小学女教师,两个都是大学生,却要她这个初中毕业生来劝。虽然白玲和宋雅坐到了一块,可俩人谁也不服谁。宋雅气白玲横插一脚,白玲气宋雅说话难听,不过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嫉妒。嫉妒宋雅比她年轻,比她漂亮。这是女人的通病,见不得有女人比她漂亮。
    下午电话响起的时候,宋雅从白玲话里听出是徐子兴来的电话,几次想冲上去骂徐子兴两声,可人被徐玉凤拉着,动不了。好在宋雅从电话里也听出徐子兴没说什么过于暖昧的话,谁叫这种老古董式的电话机声音大呢。
    屋里说话,屋外人的都能听见话筒里传来徐子兴的说话声。
    接过电话后,白玲几次想找机会去公司,她知道徐子兴一定会去公司找李明理的。可宋雅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紧紧盯着白玲不放。白玲可不想私会徐子兴的时候身边还跟着这个一万瓦的电灯泡。硬磨着自己不去公司。
    三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竟奇迹般的相安无事一个下午。徐玉凤偷偷的洗了个澡,中午那个之后她身上一直有那股味道,难闻死了。白玲借给她几身衣服,连内衣都是白玲的。徐玉凤出奇的没有客气,洗完澡她就把白玲的衣服穿上了。
    宋雅怪怪地看着她,倒把徐玉凤看得不好意思了。徐玉凤自己也很奇怪,按理说白玲抢了自己老公,现在又来抢自己的情人,可为什么偏偏就恨不起来呢?徐玉凤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
    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在民俗中这两天要集中地洗澡、洗衣,除去一年的晦气,准备迎接来年的新春,农村里有“二十七洗疚疾,二十八洗邋遢”的谚语。所以称腊月二十六这天洗浴为“洗福禄”。
    徐玉凤想起徐子兴在近年关的时候给关到了派出所,不由皱了皱眉头。在农村里,进派出所那是件晦气的事情。有可能会影响来年的运势。徐玉凤虽然不自己信这些,但在农村呆久了,不知不觉中也被这种迷信思想影响了。暗暗为徐子兴担心。
    她问白玲:“妹子,我上街给小兴买身衣服去。他的衣服脏了,再不换一身,臭也臭死了。”宋雅早就呆不下去了,一听就蹦了起来说:“玉凤姐,我跟你去吧。”
    花香国有条法律,嫌疑犯可以申请取保候审。我在派出所拘留室里呆了两天后,玖麽给范叔送了五百块钱。当时范叔就提着钱气汹汹地找到我,说是要跟我断交。我赶紧解释,这是给我取保候审的钱,玖麽她不知道,可能没跟范叔说清楚。
    范叔瞪我一眼,跟我说,你要送我钱我不反对,可也不能明目张胆让人提着钱冲到我办公室来啊。我说,玖麽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怪我没提醒她,范叔你消消气。
    如果说这个世道是清平的话,那么我宁可拿块豆腐来撞死算了。人活一世,为得不就是能活得好一点么。虽然不都是为了钱而活,但没有钱,又怎么能活得好一点能?共和国政府,就像是古时候的衙门,衙门八字开,有米无钱莫进来。
    创出这句话的那个人真是个预言家,他把前后五百年的至理一一道尽。在不犯大错的前提下,收点小钱,改善改善生活,方伟也能更好的工作不是?
    拘留时限48小时一过,玖麽徐玉凤、宋雅、白玲白玲、干爹干娘,还有范叔朱倩李明理,一大票人在派出所外接我。本来我是不想搞这么大阵式的,可范叔说前两天因为打架的事镇上传出了我的许许多多风言风语。对付谣言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事实将它击垮。
    范叔叫上这么一大群男男女女,有派出所的,有税务所的,还有运输公司的,老老少少足有三十四个人。这么大阵式,就是镇长出门也没这派头啊。春水镇轰动了!腊月二十八这天,我穿戴一新,一脸红光满面的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李明理这小子竟然带头鼓起了掌,顿时掌声哗啦啦地响。正好这天有集,赶集而来的群众莫明其妙地看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被众得拱月般捧着出了派出所。从此以后,春水镇人人都知道,卖菜的小徐是个大能人。
    本来我还担心这么招摇会得罪人,范叔一句话打消了我的念头。他说,张天森张天林你都得罪了,你还怕得罪这镇上的谁啊?
    我一想,范叔这话太对了。得罪了大的,还怕得罪了小的么?反正我和张氏兄弟这仇是结定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明刀明枪的干。
    镇上唯一的一家饭馆——小八仙酒楼早就被白玲包下了。干娘端出火盆来让我跨,说是去去晦气,玖麽端来桑树叶泡的水让我洗手,说是消灾解难。这在我们乡下是驱除霉运的行俗。虽然我不信这个,但又有几个人信的呢?无非算是一种仪式,凑热闹而已。就好比现如今的官员提名写字,那字是真好还是假好谁又会去关心呢?
    三十四号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这顿酒算是我正式挑战张氏兄弟势力的第一枪。
    经过这件事儿,干爹和范叔与我有了共同的敌人,我们也就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是被李明理掺着回到白玲家的。今天的酒宴可把我灌得够呛,几十条好汉一个个的给我敬酒。欢喜禅虽好,但要真做到像武侠小说里那种千杯不醉的境界还是有相当差距的。华老医生说的对,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武侠里的那种神奇武功。我们练气功的也就比常人强一点而已,真要能飞檐走壁,高来低去的,那不是现实,那是小说。
    徐玉凤,宋雅,白玲三女人围着我团团转,我醉倒在沙发上一个劲的说糊话。忽儿大哭,忽儿大笑,忽儿大叫,忽儿低吟,这幅醉态可把宋雅给吓坏了。她可是吃过苦头的人,知道我喝不得酒,一喝就醉,一醉就有可能干那事儿。
    徐玉凤看了是又好气又好笑,拉住了白玲,她正想帮我脱去浑身酒气的脏衣服呢。“妹子,还是我来吧。小兴这臭小子酒品不好,一喝酒就撒疯。”
    说着徐玉凤已经掺着我进了浴室,玖麽她力大,三个女人中也就只有她能掺起来了。白玲看着徐玉凤要脱我的衣服,张着嘴讶道:“这不太好吧,他可是你……”
    徐玉凤手不停,脸上有些红,嘴里却说:“有什么的?他小时候哪回不是我给他擦的屁股啊?”这句粗话把两名职业时尚女性都说脸红了。宋雅是知道我和玉凤的关系的,可白玲她不知道啊。转过身,她就羞得跑了。
    “宋雅,快来帮忙。”徐玉凤招呼一声。宋雅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玉凤姐,小兴他不会又像上回一样吧?这里可是白玲家,我可不想让她看到……”
    徐玉凤咯咯一笑:“怕什么,你们跟他又不是没有过。”宋雅伸过手就想拧徐玉凤腰上软肉,“玉凤姐,你说什么呢?”
    徐玉凤咯咯笑着躲了过去,把我一推推给宋雅。“喏,我把老公还给你了。你就放过我吧。”宋雅俏脸飞红,急道:“谁是他老婆了?他想得到美,我还不答应呢。”
    徐玉凤微笑不语,显然不信她这句言不由心的话。
    白玲在客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莫明其妙烦的慌。她知道男人酒后乱性是正常的事儿,生怕浴室里面三个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她知道徐子兴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所以她挺害怕。
    浴室里传来自来水声,显然里面的女人已经在给徐子兴洗澡了。这自来水还是拖了纺器厂的福。纺器厂有职业几百人,用水光靠水井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七几年的时候单位就专门打了口地下井,抽地下水到蓄水池,经过简单处理后给石家属供应自来水。
    纺织器材厂是国有企业,现有产品单一陈旧,生产出来的梭子在国内已经没有市场,全靠出品,产品销往泰国缅甸这样的小国。日子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来水供应还正常。镇上的居民也跟着沾上了光。
    浴室里的热水哗啦啦地响,那清脆的自来水落地声传到白玲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白玲双手绞在一起,死死地扭着。一双玉手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了。
    隔了很久,白玲压抑不住心中升起的一个念头,心虚的四下张望了下。这里是她自己的家,哪里会有人看她啊。浴室里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外,还有两个女人闷闷的说话声。白玲轻轻的移动脚步,脸上似火样烧。她躬着腰,一步一挪走到浴室门边。
    整个屋子空空的,却听不到白玲的脚步声。她抬来一张椅子,偷偷地踩着它通过门上边的小通气窗往里看。八十年代的人们,喜欢在房门的上方留两扇小窗子。就是现在,很多人家也依然是这种构造。
    屋子里水气朦胧,热气腾腾,但两女一男的身影在白玲眼里却是那么的刺耳。一股莫明其妙的力量驱使着白玲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儿来。白玲几次三番想扭头不看,但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继续偷窥。
    白玲觉得徐玉凤对徐子兴太好了,似乎已经超出了关心的范围。再怎么关心,一个女人又怎么能给一个男人洗澡呢?就是做母亲的,也要避讳这么大的儿子啊。可徐玉凤却一脸的自然,而且宋雅做为徐子兴的正式对象竟然不反对。
    白玲从宋雅的眼中没有看到对徐玉凤的嫉妒,这很反常。再者白玲知道徐子兴色胆包天,自己这个“新”玖麽他都敢碰,何况是那个“老”玖麽呢。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三个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怀着复杂的情愫,白玲一眨不眨地盯着浴室里的情况。
    她与徐子兴有过两次经历,那两次经历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深刻了。白玲一生中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大她十多岁的李正峰,另一个就是徐子兴。李正峰虽然正值壮年,但哪比得上徐子兴的天生异禀。想起徐子兴带给她的疯狂与快乐,那是李正峰从来就没有给过她的。
    与徐子兴的两次,白玲都不敢看他,所以她只能凭感觉知道徐子兴的家伙很大。当她从浴室窗口里亲眼看到徐子兴的下身子,她差点惊呼出口。他的好大,我的又那么小,怎么容下的啊?
    白玲俏脸鲜红欲滴,犹如红花般绽放开来,恍恍惚惚的她傻傻地盯着徐子兴看,一时间竟忘了偷看的目的了。
    浴室门猛地打开,两声尖叫同时响声,白玲惊得往后一仰。可她忘了现在是站在椅子上,右脚蹋了个空,扑通一声连人带椅倒在地板上,摔得眼冒金星。宋雅拉着门呆呆地看着白玲。
    徐玉凤探出头来问:“出什么事儿了?”
    宋雅回过神来,啐了白玲一口:“不要脸!”
    徐玉凤一看那倒地的人和椅子,哪还不明白白玲干了什么?心中虽有不悦,但白玲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心一软便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关心地问道:“摔哪了妹子?快让我看看。”
    徐玉凤见白玲的手捂着右手肘,知道她受了伤,掀起她的袖子,她那手肘已经乌黑一片了。“家里有药么?”徐玉凤给她边活血边说。
    “我自己去拿。”白玲刚起身,脚上一阵巨痛,身子一歪又倒坐回沙发上。
    “我去拿,药放哪了?”徐玉凤道。白玲见徐玉凤如此关心自己,眼泪流得更快了,哽咽道:“在里屋靠左第二个柜子里有个药箱。”
    农村人干农活谁家没个治跌打损伤的药的,只是大多数人都用不起土方子,谁家都知道:用鲜白山茶花40朵去花尊,稍干,保持其花形;再用鸡蛋6个,打开,去了蛋黄、留下蛋清,放在碗里,加上清水60毫升、…电脑小说站淀粉100克、白糖50克,搅匀成蛋清糊。炒锅上中火,放精制植物油1升(实耗约 50毫升)烧热,再用筷子夹住白茶花,裹上蛋清糊,逐个依次下入油锅离开火,待油温降低后再上火,炸至浅黄色时捞出温食。
    这个土方子,有个好听的名头,叫炸芙蓉山茶,功效主治跌打损伤、烫伤。效果相当不错。不过这只是穷人用用,像白玲这春水镇上少有的富户,用的可是从南洋进口的红花油。
    红花油有股刺鼻的味道,不过效果很不错。徐玉凤用红花油把白玲身上的伤处都擦过了,不知是因为药效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白玲只觉得身上有股火在烧。
    宋雅本想冷嘲热讽她几句,可徐玉凤找拿眼神警告她了。宋雅也是大学生,看着白玲这惨样,想想也怪可怜的,就没有再落井下石。拿起沙发上一套给徐子兴新买的衣服对徐玉凤说:“玉凤姐,咱们把他抬进卧室去吧。”
    徐玉凤拍拍白玲的手说:“妹子,不要见外,这种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白玲顿感徐玉凤的伟大,想起以前种种,总觉得自己对她那么残忍,而玉凤却以德报怨,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摇了摇她的身子,白玲抬头一看却是徐玉凤正以关心的眼神看着她,“白玲,你没事吧?别想不开,其实没什么的。我们不会怪你的。”
    白玲“哇——”一声,扑进了玉凤怀里,哭喊道:“玉凤姐,我对不起你。你还对我那么好,我……呜……呜……”
    徐玉凤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妹子,别哭,没事儿的。姐姐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姐姐没本事,谁叫我生出来的是个女孩呢?正峰他一直想要个男孩,不能怪你……”
    “不……玉凤姐,我是个坏女人,第三者。我抢了你老公,现在又来抢宋雅的对象。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呜……呜……”白玲自责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徐玉凤捉住她的手腕,劝道:“白玲妹子,真的不怪你,你别太往心里去。我知道你和小兴的事一定不是你的本意,要怪就怪小兴他太好色……”
    虽然宋雅是白玲是“情敌”的关系,但看到白玲如此折磨自己,宋雅心中也不忍,帮着玉凤劝道:“白玲,小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你也别折磨自己了。”
    徐玉凤也在一旁劝,好一会儿,白玲这才擦擦眼泪,看着徐玉凤和宋雅,眼神里闪过惭愧,突然开口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一个小时后,宋雅亲切地抱着白玲的手,两个女人似乎没了芥蒂,聊起天来聊个不停,话题都在怎么数落徐子兴。徐玉凤也掺和着进去。
    三个女人聊得很痛快,说起过年,宋雅一高兴,就提出要邀请白玲去家里一块过年。白玲本来不愿意,可徐玉凤认为这件事得过年后再跟徐子兴说。
    白玲一想也好,总不能不让人安生的过完这个年吧。她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年的,这下好了,能跟大家一块热热闹闹的过个平安年了。
    第二天,我一醒来就发现这个世界变了。
    宋雅和白玲正有说有笑的坐在大堂上吃早餐呢。看她们俩人的谈笑不似作假,我心中暗自奇怪。看看窗上,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的啊。二女看到我出来,都招呼我用餐。我受宠若惊,宋雅啥时候变大方了?难道她已经默许我左拥右抱,收了白玲?
    看看白玲,她低着只是吃饭,根本不看我一眼。我疑惑更甚,借口说要去搞搞个人卫生。在厨房逮住玖麽,就问她昨天我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玖麽白我一眼,说:“什么事也没发生啊。”
    我见言语无效,一把抱住她的腰,兄弟抵在她的大屁股上狠狠刺了两下,威胁她说:“你到底说不是说,不说我在这里就把你办喽。”玖麽却不吃我这一套,挑衅似地白我一眼:“你敢,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叫。看宋雅怎么收拾你。”
    往常如果这样对她,玖麽一定会顺从我的意思。今天她却反常的不挣扎,突然高喊一声:“宋雅……”大堂正吃饭的宋雅回了一声:“玉凤姐,干嘛呢?”
    我给玖麽大胆的行为吓了一跳,生怕宋雅会跑过来,忙放开玖麽,同时又整了整衣衫。瞪了玖麽一眼,玖麽不看我,边整理被我弄乱的衣服边喊道:“荷包蛋好吃吗?还要不要再来一个?”
    宋雅在外头喊:“挺好吃的,我们快吃饱了。你给小兴做几个吧。”
    玖麽笑眯眯地看着我,别有深意地对外头喊:“也对,他就知道吃!”
    我气得不轻,玖麽竟然拿我开涮。恶狠狠对她说:“今天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也不等她回话就转身进卫生间洗漱去了。玖麽根本就没把我这句玩笑话听进耳里,微笑着煎蛋去了。
    虽然一直到过年我也没弄明白玖麽和宋雅是怎么接受白玲的,不过看起来三女相处的不错。我也就放下了心,女人心,海底针。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确实,女人的心思永远是最难捉摸的。反正说到底这还不是便宜了我?所以我就再也没追问过这事儿了。
    我们一行四人临走时去跟干爹干娘打了声招呼,本来想请他们也到我家去过年的,毕竟人多热闹嘛。没想到干爹干娘拒绝了,说是要和范叔朱倩一块过年。他们派出所今年有不少新同志不回家,所以打算在年三十晚上办个联欢晚会。干爹干娘被请去做嘉宾,听说还要做评委给节目打分呢。
    这样的话他们就没办法跟我一块过年了。家里还有爷爷,小晴。爷爷家的房子也盖好了,我来不及参加他的新屋落成典礼。据说昨天我们在小八仙喝酒的时候,爷爷他们也在设宴,请全村帮过他盖房的人吃了餐饭。当时可比过年还热闹啊。
    我和玖麽宋雅白玲三人是坐大黄的牛车回来的。几天不见小狼大黄,我还真挺想它们的。我们村路窄,只有拖拉机才进得来。白玲本打算把她那输桑塔纳开来的,可我嫌那车太招摇,而且她在我们春水村名声本来就不太好。所以就没开来。
    其实我觉得还是牛车舒服,一边坐着还能一边欣赏沿路边的景色。比坐汽车强多了,汽车忽啦一下冲过去,多好的景色也只在眼前一闪而过。
    早就知了消息的杏儿她们早就站在村口等我们了。杏儿一见到我们就奔了过来:“妈,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啊?”玖麽笑道:“还不是你小兴弟弟只顾着看路边的景色?也不差急赶车,这不就晚了么。”
    白玲看着这对亲母女俩温馨的画面,神色有些落漠。杏儿一蹦又蹦到白玲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家里走。“姐,走,咱们回家去。”刹那间,两行热泪落在了尘土中,白玲装作眼迷了灰,掏出手帕擦擦眼角说:“嗯,咱们回家。”
    “大哥哥——”小晴小丫头顶着两个羊角辫欢快地跑到我身边。我一弯腰把她抱起来:“哟,小晴啊,哥哥几天没见你,你又长胖了哦。”小晴捏着我的鼻子小嘴一翘:“哼,哥哥就会骗人,小晴今天还到二蛋子他们家玩呢。他们家那杆秤好奇怪,是放在地上的。二蛋爸爸说,我还是三十二斤重,一点没瘦,一点没胖。”小姑娘得意地说着。
    二蛋爸爸就是村快计,专管每年计税收粮,所以他们家有一台落地秤。宋雅最疼她了,从我怀里把小晴抱走,“来,小晴。看姐姐给你买了什么?”宋雅拿出个布娃娃来,小晴一把抱得紧紧的,喊道:“我有洋娃娃喽,我有洋娃娃喽……”
    大家伙儿看见小晴这么可爱,轰一声都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欢乐和温馨……
    李玉姿呢?”我没看到李玉姿,想起那晚的事来,问了句杏儿。杏儿说李玉姿这两天都在菜棚子里看着。李三子的媳妇章翠花陪着。那天晚上可把她们吓得不轻,你想啊,刚刚跟我做了那事,而我就突然口喷鲜血,两个女人能不给吓坏了么?
    刚回到玖麽家里,爷爷东方友就慰问我来了。他跟我谈起昨天请全村人吃饭的事,兴致很高。尤其令他异外的是,摆了二十几桌,竟然只花了不到两百块钱。东方友虽然是个做学问的人,对钱财并不看重,但还是感叹农村和城市里的物价悬殊。
    我把东方友是当亲爷爷看的,所以有些事也就没瞒着他。这次在镇上发生的事儿我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别看东方友是个做学问的,对社会上的事儿看得却清楚。建议我找个更大的靠山,好迎接来自张氏兄弟的打击。他隐讳地表示要我多与朱倩套套近乎,毕竟人家的老爹可是市公安局长。
    我们一老一少聊了整整一天,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每次与东方友谈话,我都有与君一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我暗自庆幸,自己请了一尊“活菩萨”回来。
    晚上又是雪花飘飘,大雪纷飞,正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吃完晚饭,我送东方友和小晴回到他们的新家。新落成的新房像幢小型洋别墅,布置的新颖别致。屋子前面前一片小草地,草地中间铺着一条短短弯曲的鹅卵石小道。尽显幽雅自然。
    走近屋里,扑面来到的是一股浓郁的书香气。东方友把他在城里的书都搬到这里来了,他自豪的说,私人藏书已经达到两万册了。当我看到从地板到天花板的长长一排藏书,我心中涌起一股莫明的激动。
    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书,就算是新华书店里也没有这么多书。轻抚那一排排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我小心地问:“爷爷,我能看这些书么?”
    东方友慈祥地笑道:“当然可以。”小晴也吵着说:“爷爷,小晴也要百~万\小!说,长大了要做像爷爷一样的大学问家。”小晴奶声奶气的童言逗得爷爷呵呵直笑,说:“我们的小晴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女博士。”小晴头仰得高高的,像个小公主,说:“哥哥,以后不准你叫我小晴,你要叫我女波士。”她吐声不清,把“博 ”念成了“波”,笑死人了,她真可爱。
    在东方友家又聊到九点钟,我才回家。走到外头被北风一吹,我才想起好几天没去大棚看看了。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李玉姿。她没日没夜的帮我看菜棚子,怎么也得去看看她。
    走到自己家门前的时候,一串男人脚印在雪地里特别显眼,我一惊。循着脚印望去,脚印延伸向大门前消失了。我的心跳加速了。难道有贼?哪个兔崽子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快步来到门前,仔细留意脚印,左脚印深,右脚印浅,还有些斜斜的。正常人的脚印不可能是这样,我一想,不会是卫强那个瘸子吧?卫强被我打断了右腿,想起他往常走路的姿势。看来一定是他!
    他来我家干嘛?他不是不知道,我家是不许生人靠近的。尤其是大棚,万一里头的炉子出了问题,我这些菜可就全毁了。这些菜现在可是我的宝贝,我还指望着它们给我带来第一桶金呢。
    咚咚咚,咚咚咚……我用力的敲着大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有人。“是谁?”李玉姿甜腻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是我,快开门!”我有些生气了,李玉姿竟然敢不听我的话,随便放人进去!
    “是徐叔啊,这么晚了还来看棚子啊。”李玉姿的声音很是生硬,看来她是担心卫强疑心我们的事。我也装出一幅主人口气说:“是啊,今天才从镇上回来,白天事儿多,也没来得及看看大棚的菜怎么样了。”
    本来我是打算将卫强抓出来,训他一顿的,可一看到李玉姿,我就改变了主意。毕竟卫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私底下无论我怎么对她都可以,但在她老公面前还是得留给她些面子的。
    李玉姿直给我施眼色,我压下怒气会意的不去卧室,而是直接穿过屋子,走进大棚里去。李玉姿说去去卧室,实际上是叫卫强趁机快走。我听到前门传来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直到声音远去。
    虽然她有施美人计的嫌疑,我却没有中招。冷冷的说:“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
    “记得!”李玉姿害怕得低下了头。我又说:“什么话?”
    “大棚里不许放外人进来。”
    “那你为什么把卫强那小子放进屋来了?”我盯着她冷冷的说。看着她这幅可怜惜惜的俏模样,我就是想欺负她。
    李玉姿眼睛红红的,“他……他说家里一个人闷得慌,想过来看看电视。”
    我道:“不是有章翠花陪你么?”
    “李三子已经回来了,所以她只是白天陪陪我。”李玉姿害怕道。
    “你一个人晚上看棚子会不会害怕?”我冷静下来。
    “有……有一点。”她诺诺道。
    是啊,她一个妇道人家,深更半夜还得给我看棚子。虽然说农村里没什么坏人,可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呢?想一想,又觉得自己那无名火发得实在是不应该。
    心中怜意顿起,李玉姿动人的身体在我半扶半抱下放到了沙发上。不经意磨擦,立刻点燃了我的欲火,在账篷顶的高高的,不可避免的与李玉姿的腰臀进行最亲密的接触。每一次的接触都让我有种把她搂进怀中肆意抚爱的冲动。“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女人在夜里看菜棚的。”
    她清醒过来时已被我压在沙发上,她用力的推着我的胸膛,像要将我推开,娇柔的身子剧烈的挣扎着,她微弱的力量怎能与我相比,无济于事的挣扎只能让我与她紧密黏在一起的身体得到更多的快感。
    李玉姿失去血色的苍白脸蛋证明她很惊慌。她停止了挣扎,“今天能不能不要?我……我……”她低声说了半句话就说不出来了。“为什么?”我问。她说:“今天晚上我不想……”
    “可是我想!”我霸道地说,恶意的顶了顶她的小腹。
    李玉姿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她生性逆来顺受,换作别的女人,跟着卫强这种废物,早就要闹离婚了。但她却对卫强不理不弃。有好几次我都想叫她跟卫强离婚,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毕竟卫强现在变成废人,也是我一手造成的。
    她说:“那你能不能先洗洗脸,一身酒味,臭死了。”我闻闻衣领子,可不是,今天跟东方友聊天的时候喝了不少呢。东方友学问深,这酒量却不浅。
    我放开李玉姿,她飞快地奔进屋里,不一会儿就端着盆热水走进来。先是一声不吭地给我洗了个脸,又问我:“你要洗个脚吗?”
    我懒懒得说:“你给我洗。”口气温和却坚决。李玉姿苍白的脸上红了红,蹲下身给我洗起脚来。
    春水镇的风俗是每天睡觉前,老婆都要为自己的老公打水洗脚。但我要李玉姿给我洗脚并不是为这个,只是我想要享受那种别人的老婆为自己服务的快感。对于卫强,我更多的是痛恨。
    李玉姿将我的鞋袜除去,握着我的脚放进热水盆内,温水烫的我暖洋洋的。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快意。
    大棚里的温度很高,比起屋外的冰天雪地,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李玉姿很耐心很仔细的给我洗着脚,脚掌、脚裸甚至脚趾间的缝隙都被她洗的干干净净的。像一个尽职的妻子服伺自己的丈夫。
    等到李玉姿用毛巾将我脚上的水渍全部擦干。我开始脱衣解裤。她看着我猴急的样子,脸红脖子粗,偷偷的抿嘴一笑,小声说:“你等等。”端着洗脚水出去了。
    我脱的只剩内裤和背心。钻进沙发上的被窝,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被褥间全是淡淡的女人香味。让我情不自禁的深深呼吸着。
    李玉姿收拾好,走进大棚,顺手就去关灯。
    “不准关灯!”我叫了起来。李玉姿不敢逆我的意,手一个劲地揉着衣角,一步一挪地朝我走来。
    我的汗水争先恐後的从毛孔冲出,随着剧烈的运动又和她身上的汗水融合,让我们肌肤的接触更加腻滑更加刺激。我抬起头来,只见李玉姿美丽的身体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娇媚的脸蛋上满是迷醉快乐的神情,征服的快感顿时游遍全身。
    ……
    我欣赏她美丽诱人的高氵朝表情,浑没注意到她已经沉沉睡去了。去我苦笑一下,看来今天晚上没人陪我看大棚了。我把被子塞紧,把她搂在怀里,闭上眼睛,默默起感受着欢喜禅真气在体内的流走。
    每次阴阳交合之后,我的精神反而会更为旺盛。我想,这就是华老中医跟我说的采阴补阳的好处吧。采阴补阳对我来说是有极大的好处,可对于女方来说,阴气大为亏损,难免影响寿命。华老哥哥告诉我,采补过度,女方绝活不过四十岁。
    我虽然不指望自己能活百岁,但也不想玖麽她们不到四十就香消玉陨了。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创业开公司赚钱,赚到钱后,找人去寻找传说中的那个会采阳补阴奇术的人。可世上的钱又是那么好赚的?我这一年时间,每日辛苦种菜,这一年下来,也只存了个七八千块钱。
    在城市里,这点钱不算什么,但七八千在农村里可不得了,至少现在农村里的万元户也没有几个。就我们春水镇来说,下面十几个农村里一个万元户都没有,还是镇上有不少万元户的富人。都是富了之后,从村里迁居到镇上居住的。比如我厩厩,他就是其中一个。当然还有张天林那狗杂种。
    我现在唯一会的谋生手段只有大棚种菜!大棚种菜,总的来说投资小,风险小,收入当然没法跟白玲的运输公司相比。大体上,大棚种菜资金回笼挺快,一年四季都可以有菜卖。但如果明年还是按照今年这种做法,我要想成为万元户那是指日可待。但若想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富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我得追加投资,扩大现在大棚的规模,同时还要去开拓新的市场。如果仅仅只是局限在春水镇这么一个小地方,我永远成不了富翁。毕竟春水镇人口不多,每次赶集,几筐子菜卖出去顶多也就赚个五六十块钱。
    我算过一笔帐,一个月有最少有十场集,我每个月卖菜最少能赚五六百块钱。逢年过节,这集上对蔬菜的需求量也大。赚得也就要多一些。今年一年下来,我赚了七八千,除去日常用度。送了干爹五百块钱,拿给补偿卫强又给了五百块,昨天给了李明理五百块钱调查经费。总共约花去三千块钱,手里只余下五千块钱。
    这五千块钱就是来年我发家致富的本钱了,我精打细算着,算算自己能用这五千块钱将蔬菜大棚扩大到什么程度。一番计算,如果投资回报快的话,可以不断增加投资。在来年我大约可以用这五千块钱做起动资金将现在两亩地的大棚扩大到一百亩。
    今年每亩地,我的利润是三四千左右,如果来年扩大到一百亩,那可是三四十万的利润啊。想想我就兴奋,八十年代初,一年能赚三四十万,这城里也是个天文数字啊。虽然风险很大,但这么高额的利润已经令我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我知道,种两亩大棚跟种百亩大棚的区别。首先,我自身启动资金过低,五千块钱一花出去,手里就没有流动资金了。买种子,买化肥,建大棚……哪样不要花钱?所以第一步应该是找人借钱!
    若在以往,我是绝对不会动借钱的念头的。这几天与东方友交谈,他说起“借鸡生蛋”这个词,我觉得真够形象。借人家的钱来发展自己的事业,赚到钱后再把钱还了。这跟信用社贷款差不多。
    我把自己关系网中的人一一的列了出来,发现没有几个人能借给我这么一大笔钱。最富的人自然是白玲,厩厩开运输公司可赚了不少。如果向她开口借个几千块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我一个大男人向她一个女人借钱,太没面子,这事儿不能干。
    除去白玲这个大富翁,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干爹家和范叔有几个钱了。干爹是税务所所长,家里也不会缺钱。他关系跟我又亲,本来是最好的借钱对象。可今年我才塞了五百块钱给他,明年就要向他借几千块,这感觉上就不好啊。所以,我把他也排除在外了。
    剩下就只有一个范叔了。范叔是派出所所长,钱肯定不会少。同时跟我关系又不错,找他借钱绝没错。我样一想,我心里就安定下来了。等过了春节,就去找范叔说说这事儿!心里安定了,睡意也来了,搂着李玉姿,不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我放了李玉姿两天假,让她今天和明天都不用来菜棚了。毕竟她家也要过年不是?早上还给她包了个六十六块钱的红包,我让她别让卫强知道,留做私房钱。她红着脸答应了。
    今年过年是我这辈子最热闹的一个年了。虽然已经有很多亲人都不在了,比如姥姥姥爷还有厩厩,但今年跟我一起过年的新人也不少。宋雅、白玲,都属“新人”之列。女人们在玖麽的带领下忙里忙外。
    洗菜的洗菜,做饭的做饭,烧菜的烧菜,闲人只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东方友,还有一个就是围着大家乱转的小晴。小晴见什么稀奇什么。见到玖麽杀鸡放血,她吓得哇哇大笑,小手蒙着眼睛偏还要张开手指偷看。那可爱的小模样把我们逗得乐不可支。有了小晴这个小捣蛋鬼,这个年是绝不会清静的。
    宋雅杏儿两个人分别给玖麽和白玲打下手,宋雅跟着玖麽,杏儿跟着白玲,跟两对母女花似的。我闲着没事儿干,跟东方友商量明年扩大种植规模的事儿。
    东方友说:“小兴啊,你考虑问题还是太片面了。我问你,就算你有钱了又怎么样?你搞的是种植业。要种植,首先要有土地。现在村里的土地都有人家承包,请问你上哪搞土地去?”
    我想也不想就说:“爷爷,这还不容易么?咱们村荒山野地大片大片地空着,那不就是土地么?”东方友叹口气,摇摇头说:“你也知道荒山野地,当然也知道是贫瘠之地,那样的土地,适合大棚种植么?”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啊,野地贫瘠,如果想让土地变得更肥沃,就得多用上肥料。农家肥哪里抵得上化肥见效快?要用化肥自然就得多花钱,这样一样投入更高,风险岂不更大。
    东方友看着我低头不语,又说道:“你也别灰心。我想你也想到了,如果用化肥催肥这些土地,成本就会增大,这样的买卖咱们做不得。所以,咱们得找别的土地。”
    我道:“村里的好地都给村民们一家家占了,谁还肯把土地让给咱们啊。再说了人家还要种粮食呢,就算让给我,人家肯让咱们改种蔬菜么?”
    东方友微笑说:“小兴啊,你还是观念转不过弯来啊。”我盯着他不语。
    “你说农民种田是为了什么?”他一幅高深莫测模样道。
    “养家糊口呗!”我答得很快。
    “不错,是为了养家糊口。那我问你,拿什么来养家糊口啊?”
    “嗯,自然是钱了。”
    “没错,就是钱!农民种粮无非是为了换钱养家糊口,如果你让他们不种粮食改种蔬菜能得到更多的钱的话,你说他们会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呢?”
    我深思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东方友说:“那好,我想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嗯,过了年我就一家一家找他们谈。”我说。
    东方友一挥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还忘了一点。你得让村干部同意你这么干。”
    我一想,是啊,土地是集体所有的。春水村祖祖辈辈靠种粮生活,突然不种粮了,村干部他们会答应么?我只想到村民这一面,却没想到村干部那一面。
    东方友说:“小兴啊,你还缺乏一点哲学知识。我建议你平时应该加强看看这方面的书。”
    “哲学?哲学是什么东西?”我只读过三年书,其他都是靠自学的,还真没听过哲学这个东西。东方友给我逗乐了,哈哈大笑道:“哲学不是个东西!”我一听,也知道他在笑我,我也乐了。
    东方友喝了口茶说教道:“哲学是什么呢?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我们说它简单是因为它应该是哲学这门学科最基本的规定,但凡学习哲学的人都要从这个问题开始,如果一个学习或研究哲学的人说他不知道哲学是什么,那似乎是一件很可笑很滑稽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这的确是事实。
    我们说它复杂就是因为迄今为止它仍然是一个问题,而且很可能永远是一个问题。换言之,“哲学是什么”这个问题至今尚未有终极的答案……”
    我听得头都大了,尴尬地说:“爷爷,你能不能说简单点,我……我听不懂……”
    东方友一拍脑门,道:“唉,你看我越老越糊涂了。你又不是做学问的,呵呵,是爷爷说复杂了。其实对于初学者来说,你只要记住:哲学是理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是对自然,社会,思维科学等一切科学的一般概括。”
    爷爷这句话我还是有听没有懂,茫茫然晕呼呼。
    东方友看我一脸困惑,说:“我那里有几本书,改天你拿去看一看,就明白我说的意思了。我让你学哲学,不是那你去做研究,而是想要让你能学到思考问题的方法。希望能对你做生意有所帮助,活学活用。”
    我点点头说:“爷爷,我会用心学的。”东方友嘉许似的含笑点头。
    每次跟东方友交谈,我都会有一种水滴面对大海的饥渴感觉。东方友学问深,智慧深如大海,从他身上我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可这还不够,每当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学到不少的时候,总会被他深奥的学问所折服。这令我有一种对知识的饥渴感,越是学习,越觉得自己很肤浅。看来工作学习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
    “你们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杏儿看到我和东方友聊得高兴也来凑热闹。东方友说:“是杏儿啊,来来来,我和小兴正聊起哲学呢。”杏儿瞪大了眼睛指着我说:“他懂哲学?”
    这话听在我耳里特刺耳,感觉是在嘲笑我。令我大感没面子。
    东方友不好说什么,好在玖麽走过来听到了,给我解了围。“杏儿,你怎么说话的?”
    杏儿不乐意了:“妈,我是实话实说啊!怎么了?”
    玖麽瞪了她一眼没理她,反过来安慰我:“小兴,杏儿她不懂事,你可别怪她。”我笑笑说:“没事没事。”
    谁都看得出来我笑的勉强,东方友似有深意道:“小兴啊,为人心胸要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啊。”我想了一想,这句老话还真没说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东方友说:“爷爷,我懂了。”东方友嘉许似的点点头。
    杏儿见我们都不理她,哼了一声说:“不理你们了,我去洗大白菜去。”小蛮腰一扭,跑了。玖麽道:“我要去教训教训她,书是越读越多,眼里却越来越瞧不起人了!”
    东方友道:“没什么的,杏儿她还小嘛,你别怪她。”玖麽道:“她已经不小了,过年就是十九岁了,比小兴都大三岁。小兴现在都能成家立业了,你看看她,整天东奔西跑就知道玩,像个没长大的娃儿似的。”
    东方友笑了笑,没说话。玖麽看出我眼里的失落,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兴,别往心里去,杏儿这孩子不会说话,没心没肺的。”
    我笑着说:“玖麽,我没事,你去忙吧。”玖麽哪还不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嘴上说别事,心里一定有事。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说,于是转身回厨房帮忙去了。
    没能够继续上学,是我心中永久的痛。知识分子总是会瞧不起目不识丁的农民,就像小时候农民瞧不起知识分之这些“黑五类”一样。杏儿虽然也是在农村长大的,但现在的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农村姑娘的土气了。更多的是带着城市人的洋气。
    别看我靠大棚种菜赚了不少钱,杏儿还是颇不以为然。跟她父亲创办的运输公司相比,我这顶多只能算是个体户。个体户在这年头是被人看不起的,在很多老人眼里,我不种粮改种菜,那叫不务正业。好在我在村里的辈份高,没几个人敢说我。
    杏儿轻视的目光令我很难受,她不是看不起我么,我就学给她看!不就是个哲学么?大家都是人,你能懂我为什么就不能懂?我暗自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跟东方友学习哲学!
    当夜幕来临的时候,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我拿出一串万响鞭炮,小晴紧张兮兮地抓住我的衣角不停地问:“哥哥,咱们真要放鞭炮吗?”在城市里,为是严防火灾,是严禁放鞭炮的。所以小晴从到大还没见过放鞭炮,难免有些紧张。
    我弯腰把她抱起来,笑道:“小晴别怕,有哥哥在,鞭炮啊打到不到你的。”
    小晴虽然紧张便还是很兴奋的,她欢笑地拍着笑说:“哥哥很历害的,把那些挤小晴的人都丢得远远的。小晴不怕,哥哥你快放鞭炮啊。”小晴到现在还记得当日挤公交的情景,真难为她这个小不点了。
    我用火柴点燃一支香,微红的火星子冒出浓郁的枭枭香气。农村里放鞭炮都会先点一支香,再以香点鞭炮的引线。小晴紧张的把自己的耳朵捂得严严实实的。东方友和玖麽她们都喜滋滋地看着我们。
    万响炮从院子里一棵高高的枣树上一直垂到地下,有五六米长。我抱着小晴,右手拿着香迅速把鞭炮点燃,然后暴退至玖麽身边。众人都的注意力都盯着鞭炮了,谁也没注意到我的动作比豹子还快!
    “啪啪啪——”一连串的鞭炮鸣响声炸起,小晴初始还吓得捂着耳朵,后来发现只是声音大一点,并没有什么怕人的。小姑娘两支小手就松开了,小嘴乐得呵呵笑,又是拍手又是大叫:“过年啦——,过年啦——
    女人们手挽着手看着鞭炮有说有笑,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大家都想表达出自己心中的高兴,我偷眼看了看她们。玖麽左手挽着宋雅,右手挽着白玲,白玲又挽着杏儿,四个人亲切地靠在一起。
    这四个女人都是大美女,各有各的美态。在这过年的鞭炮声中,女人们的脸上都红红的,水汪汪的眼睛里放着喜悦的光芒。东方友现在的精神气明显比在城市里好多了,乡下清新的新鲜空气,安逸的生活确实很适合静养。
    万响鞭炮足足放了二十分钟,中间没有停顿,每一个小鞭炮炸响的速度也很快。在我们乡下是很讲究这个的。如果有家人的鞭炮响到一半熄火了,那就是凶兆,来年必定诸事不利。虽然这都是农村的迷信思想,但无论是谁家碰到这种事儿都不会高兴的。好在我买的万响炮质量好,从头到尾没哑过一次。
    放了鞭炮,然后就是请神。请神的规矩没有那么多,只是把酒菜先摆上桌,摆好筷子凳子。在院子里摆一个盆子,燃起黄纸,祭祖请神。若要在几十年前,全村老少都会举行一个盛大的祭祖仪式。但自从国家提倡扫除迷信思想后,这类的活动已经越来越少了。现在已经演化成家家户户只在自家烧些黄纸,请祖先“享用 ”一番年夜饭后,再轮到我们吃。
    诸事一毕,东方友给我请到了上位首座。他也不客气,想把小晴抱过去一块坐。小晴这丫头最喜欢粘着我,死活不乐意。杏儿取笑她说:“这么喜欢你哥哥,等你长到后嫁给他好了。”
    小晴小脑瓜子一仰,得意地说:“杏儿姐姐,我长大后一定要跟宋雅姐姐一样,嫁给大哥哥!”奶声奶气的,把一桌子人都逗乐了。玖麽夹一根鸡腿到她碗里,“小晴啊,那你可得快点长大。不然啊,你宋雅姐姐可就把你大哥哥抢走了哟。”
    小晴人小鬼大,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奶声奶气道:“宋雅姐姐才不会呢。我长大以后就跟宋雅姐姐一起嫁给大哥哥的。”一边说还一边啃着大鸡腿,油油的沾得满嘴都是。
    宋雅看着我笑眯眯的,瞪我一眼,嗔道:“你是不是给小晴灌了什么迷汤?”我苦笑道:“我哪敢啊。”小晴帮腔道:“大哥哥才没给我迷汤喝呢,小晴就是喜欢跟大哥哥在一起。”说着她油油的小嘴还在我脸颊上香了一口。
    众人看了好笑,宋雅递给我一坏手帕,嗔道:“活该!”大家都笑了。
    我注意到白玲言语最少,眼神中不经意间总出流露出几许深深的落寞。我给玖麽施了个眼色,玖麽也看到了。又是给她夹菜,又是引她说话。我还以为白玲想起了她死去的丈夫,心里也没多在意。偶尔也和她聊几句。
    总的来说,这餐年夜饭还是相当的温馨的。我想起了已经在天国里的亲人们,我想他们看到我现在过得这么好一定很高兴吧。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过得好吗?
    我眼眶发热,有点激动。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高兴地跟东方友海阔天空地聊着,话题围绕着来年扩大菜棚的规模。女人们坐在一起聊些女人家的私房话,时不时的她们总会看向我。小晴见我和爷爷不理她,气得她跑到外头找小朋友玩去了。说是要找小朋友们放鞭炮去。宋雅一再叮嘱她要小心,小晴不奈烦地一溜烟跑了。
    年年夜饭快吃完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李玉姿一脸喜气地从外头进来。玖麽亲热地迎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说:“玉芝,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屋里坐。”李玉姿看到我,脸上不经意一红,头又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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