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队阅兵,就算是慕子悦那个时候的最外行都能弄得花团锦簇。慕子悦作为内行,自然是有东西。
双方列兵,和上次一样由东司御守,五军都督府的五百兵丁攻击。
慕子悦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层层布防,长枪、弓箭在外,而后刀兵盾兵,骑兵在内。
东司五百兵士排列成最简单的方圆阵。
待阵形排列完毕,五军都督府的兵士们冲过来。
“弓!”慕子悦高呼。
外围的弓兵们弯弓射箭势。
羽箭带着呼啸声冲出,百支弓箭雨落一样从高空而下。
下面的兵士们举起盾牌挡住,叮当声响,但还是有箭矢穿过盾牌缝隙落到下面的兵士身上。
箭尖是木制,可刺在身上也疼的很。
弓手是慕子悦特意找寻的五百兵士当中臂力最强的兵士,校场演练不用太精准,只要射的力道大,让那些兵士们疼的难以执起兵器就是目的,另比如董冒和慕子悦也亲自搭弓射箭,他们就是要精准,正是“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几枚箭矢在那一群的飞箭当中毫不起眼,却是见缝插针的往几个穿着和寻常兵士不同的校尉身上射过去。
穿着盔甲的校尉眼看着视线中一道黑影飞过,待反应过来躲开,脖颈子已经一疼,那道长箭擦着过去,再伸手一摸,手指上已有血痕。
校尉的眼珠子一缩,这只是木箭就这么厉害,若是换成真正的弓箭,此刻他岂不是已经死了?
校尉左右看了眼,觉得没人注意自己这边,就继续挥动胳膊高喊:“冲啊!”
东司军阵当中手执着弓箭的董冒牙根痒痒。
尼玛的就差一点儿,这要是真在战场上这家伙早下场了!
董冒狠狠的举起长弓再次的搭上一支箭,仍瞄准那个校尉。
他就不信了——
手中的箭还没有射出去,那个校尉闷哼了声停下。
但见那个校尉身前的盔甲前插着一只箭。
董冒霍得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来着?不都是木箭头吗?
董冒连忙的转头四顾,但见他身后不远,慕子悦刚刚收起长弓。
董冒圆珠子更圆几分。
不会吧?
慕子悦察觉到董冒的视线,偏头:干嘛?
董冒:你干的?
慕子悦:谁让你太差!
嘶——
董冒飞快的竖起大拇指。
厉害!!
慕子悦淡淡一瞥。
小菜~
胸前突然刺痛,再低头一看盔甲上扎着一支箭,那校尉浑身发颤:“啊,啊啊——”一个白眼,晕过去。
众:“……”
那名校尉旁边的兵士也被吓得脸发白,不过就是校场比试,怎么突然间的连校尉都被弄死了?他们可怎么办?
那名校尉旁边的兵士们不自觉的开始往回缩,倒也有机灵的,前后抱着这位校尉往校场外跑。
“快救人啊——”
这一喊不要紧,附近没有留意到这位中箭校尉的兵士也都脸色发白。
原本浩浩荡荡往东司冲过来的五军都督府兵阵立时散乱。
高台上包括皇帝在内的一众文武官员们看的清楚,霖安侯扭头对东陵伯道:“小世子下手狠辣啊!”
东陵伯道:“身在军中,生死有命。”
“可现下并不在军中……”霖安侯道。
东陵伯冷然:“你想说什么?”
霖安侯摊手:“没什么,就是小世子的性子未免太过桀骜,即便是有皇上恩宠,也不能不把圣命当回事儿啊,竟公然携带利器。”
“此事,本伯自然会向皇上请罪,就不用霖安侯多言了。”东陵伯道。
“自然。”霖安侯不置可否,只是最后又似是随意道,“孩子嘛,都是娇惯,难免了做些错事,只是错事也有大有小……”
“……”东陵伯脸色沉的能滴下水。
众所周知霖安侯世子只是意图对一个小小书童不虞就因为东陵伯府的关系被弄到了边塞受苦,自家的孩子这回是视圣命于不顾,若霖安侯真的不依不饶,真真是可大可小。
“说不得只是虚惊一场。”西川侯道。
东陵伯点头:“必然如此。”
但话是这么说,东陵伯还是起身。
万一不是呢?
他这个当老子的也得给崽子擦屁股啊!~
霖安侯眼角瞥着东陵伯往皇帝那边过去,嘴角冷笑轻溢。
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虚惊!
东陵伯还没走到皇帝那边,就听着皇帝问:“如何?”
“回皇上,虚惊一场。”下面侍从回禀。
霖安侯嘴角冷意凝滞。
啥?他不会听错了?
东陵伯也顾不得装的四平八稳的模样,几大步的过去,在皇帝的眼里都像是带着风儿。
“怎么个意思?怎么回事?”
“说吧!”皇帝示意。
皇帝也想知道。
侍从躬身,从身后人的手中取过一支箭,双手呈上。
“射在那盔甲上的正是此箭。”侍从道。
众人看过去,远处的霖安侯也站起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那支箭的箭头赫然就是木制的箭矢。
不可能!
“这箭头怎么可能射入盔甲?”有官员忍不住问。
“是啊!”
“……”
皇帝的脸色也沉下来,连木制箭头都能射穿盔甲,那皓澜帝国的军士们都是怎么面对犬戎韩国敌军?岂不是靠血肉之躯?
“这说明我儿子的力气大啊!”东陵伯骤然高喝。
皇帝面色一缓,侍从也应声道:“确是如伯爷所言。”
随后那侍从身后又有人奉上盔甲,那盔甲的胸前正就是一个小洞,小洞大小和木箭尺寸正吻合。
“回皇上,这支箭正是从这里穿透过去。”侍从道。
皇帝招手,侍从捧着盔甲过去,皇帝亲手摸了盔甲,又摸了木箭,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盔甲厚重,可这盔甲缝隙还是薄一些,木箭锐利,又正从这盔甲的薄弱处射入。
正巧!
但没有一定的臂力绝达不到。
“那位将士可伤到?”皇帝问。
“只皮外伤。”侍从道。
“好,好啊!”皇帝欣然。
东陵伯也松了口气,嘴巴一裂,笑的裂到耳朵根。
皇帝才好像看到东陵伯,问:“你过来干嘛?”
东陵伯嘿嘿上前一躬身行礼:“恭喜皇上喜获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