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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兽性复燃
    作者:陈苦四狗对于玉蝶的受伤多少有些欢喜,但对于其他五蝶的死却抱了很大的悲伤,虽则五蝶并不是他四狗的女人,然而,那五个女人是他与希平同入江湖时所遇到的第一批女人,且她们都是希平的女人。环山村的男人,在环山村时,也许会常常打架,一到了外面还是一家人,不可否认,在这环山村以外的世界,希平是他四狗最亲的人,作为兄弟,希平的女人的死,令他感到悲痛,在任何时候,希平都维护着他,当然,他同样维护着希平──只是能力差了一点点。
    玉蝶躺在床上,四狗与他的女人在旁守护着她,四狗抚摸着她的苍白的脸,道:“让你受苦了,我四狗今日已是丐帮的帮主,我将让全天下的乞丐找寻他们,替你们报仇的。玉蝶,好好养伤吧!以后不要离开我了,我现在能够养得你白白胖胖的,再替我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玉蝶道:“也许不用你去找,他们也会找上门来。在赶来的路中,夫人说过,她觉得一路上都有人跟踪着,我和春蝶也有这种感觉,他们是为希平而来的,当知道希平已经在龙城了。”
    四狗暴怒道:“来就好,老子学的枪法还没用过,这次就用在他们身上,妈的,把他们的屁眼捅开花。”
    玉蝶笑笑。
    赵子青哂道:“你那枪法看起来就恶心,比你敲烂盘的样子还令人作呕,难道丐帮就没有像样点的功夫?”
    夜来香道:“丐帮的功夫还能有什么看头,不过应该实用的,就好像他们穿着破烂衣服也能挣钱一样,实用就好。”
    黛妮道:“四狗,你好好陪陪这位姐姐,我和她们先出去了。”
    “好的,待会我找你。”
    四狗应承了黛妮,她就带着她的四个天竺少女出了房。
    赵子青看着她们的背影,忽道:“也不知去哪里,整日往外跑,总要到晚上才回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四狗的双眼闪了闪,道:“我们不说她了,她的心里没有我四狗这个人,她要去就去吧!是我四狗的,总丢不了,不是的也抢不回来,唉!”
    赵子青哂道:“最好回她的天竺去。”真是的,怎能让比她赵子青漂亮的女人缠着四狗呢?她赵子青虽不是天下第一美女,若不是黛妮,却也总能做四狗女人中的第一美女,但她知道,四狗心中最好最爱的女人还是兰花。
    玉蝶道:“我是第一次见到她,她给我的感觉很怪,只是她双眼里浓郁的忧怨,让我看着很是心痛。四狗,你是怎么样得到她的?”
    四狗把群芳楼之事说了。
    玉蝶笑道:“群芳楼是个好地方,你们两兄弟,一个得到了公主,一个得到了天竺,都是不可一世的美人儿。”
    赵子青接着道:“差别是,他只得到了人家的肉体,而希平却身心都得到了。”
    四狗哂道:“我怎么能跟希平比?他比我无赖多了!”
    “是了,怎么不见兰花?”玉蝶道。
    夜来香答道:“兰花妹妹在长春堂,她们不想四处奔波,所以在长春堂待产了。”
    玉蝶担忧道:“长春堂安全吗?”
    四狗道:“碧绿剑庄把大部分人手派到了长春堂,加上远扬镖局的兄弟,还有我四狗特意安排在紫烟城的丐帮弟兄的照顾,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听说独孤老头子也派了人手过去,加上她们也都是会武的,更不必担心了。况且,如果长春堂遇事,赵杰英也会率领神刀门火速支援。玉蝶,长春堂并不像蝴蝶派的孤立,实力也比蝴蝶派要强大许多,就凭那四五十个东洋人,并不能伤害她们。有时候想想,人多就是好,踩也能踩赢,不过,我就是想不通,以前我们那么多人打希平时,为何就是打不赢?”
    玉蝶放下心,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常人,有时候我就觉得他不是人。”
    四狗惊道:“那像什么?”
    夜来香道:“像俊美的古代之神!”
    赵子青道:“是充满磁性般吸引力的天魔!”
    玉蝶想了一会,缓缓地道:“我见过更多的是他的兽性,我从他在作爱中所显现出来的兽性,能够感受到他野兽般的张力。别看他今日很冷静,我的五个姐妹的死给他带来的痛苦,超出你们的想像,他平时都很无赖,只有今日,我在他的眼神里从没看见过一丝儿的笑,我看见的,只是血,隐藏在黑白之间的那一点红。我喜欢这样的他,他在为我们而愤怒,这世上,很多人都在骂我们、看不起我们,只有他这样的维护我们,这令我感到很满足,我在九泉之下的五个姐妹应该也感到欣慰了。四狗,报仇时,让玉蝶跟着,好吗?”
    四狗道:“我会的,我要你看着,我是怎么样地把我的枪从他的头刺穿他的屁眼。”
    四狗抓紧竖靠在床杆上的金枪,眼中神芒一闪,金黄色的光芒从金枪逼射出来,刺得人的眼都白了。
    从希平抱着她的时候,春蝶就觉得世界开始变小,变得只有她和希平了。
    她是蝴蝶七姬里年龄最小的女人,只有二十三岁。在她十六岁那年,她曾被五个男人轮奸,路过的蝴蝶夫人冷晶莹救了她,但却放了那五个男人,并对她说,仇你自己报。后来她从冷晶莹那里学了武,报了仇,也就跟着冷晶莹堕落了。
    她觉得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值得去爱的,与其让男人玩,不如自己去玩男人。只是从遇到希平开始,她的心便有了主。她虽历经过许多男人,但爱,却是在遇到希平的那一刻。
    人生有许多突然,本是没有爱的心灵,忽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爱,这令人觉得不真实。可是,怎么样才算真实呢?她不懂,她是女人,她只知道,女人总是要依靠男人,她以前没想过要依赖任何一个男人,遇见了希平,她的心便有了依赖。
    是的,她想,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一样一世地依靠一个男人。她又有些怕,怕这想法太奢侈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与许多男人有过无数次放荡的女人,还能有资格要求一个男人的守护吗?
    她不敢想,然而,希平用行动告诉了她:不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愿意收留她,作她最后的依靠。
    这么一个无赖甚至无耻的男人,也许在世人的眼里并不是好人,在她春蝶以及许多女人的心里,却是最真实的男人。女人对于男人的要求,从来不分好坏,只论爱与不爱,只要是她所爱着的,哪怕是一个罪人,她也期待这个罪人的爱抚。
    她曾经有过许多男人,所以对于希平身边有着许多女人这个事实,她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有点像野玫瑰,只是野玫瑰比她幸福,因为野玫瑰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可爱。
    希平抱着她跟在尤醉身后,尤醉打开了门,三人进去,正想关门,却看见小月跑了过来。
    尤醉道:“月儿,有急事吗?”
    小月道:“没有什么事,他们在商量事情,我没兴趣听,所以来这里。姐姐,你不喜欢月儿来吗?”
    尤醉笑道:“哪有?谁敢不喜欢月儿呢?”
    她把小月拉进了房里,关了门,希平已经把春蝶轻放好在床上。
    这房里只有一张床,是尤醉和施柔云睡的。
    希平道:“醉姐,你晚上到我房里睡吧!我那里床多着。”
    尤醉道:“不行,我不去,我叫人再搬多一张床过来不就得了?”
    希平皱眉道:“这么麻烦?”他转脸凝视着床上的春蝶,忽道:“不怪我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占女人的便宜吗?”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刺痛了春蝶心灵的伤。
    春蝶眼中泛着泪光,轻声道:“我刚醒来的时候看见你,你那时候好可怕。”
    “嗯,”希平道:“因为我的脸有点猪头肿?”
    春蝶在床上摆了摆头,道:“不是,你是个无比好看的男人,无论怎么黑肿着脸,也不会吓倒人的,但你那时双眼中的悲愤,让人看了就心惧,好像你眼睛里有着两个很深的洞,而洞里在喷血哩!真的,我不喜欢看见你那个样子,哪怕是我和她们都被杀了,我也不要你替我们报仇,我不想看见你杀人。你在我们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个俊美可爱的男人,你有着与别人不同的善良,一个无赖的良心。你击败地杰的瞬间,是我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瞬间,不是因为那一刻的你的强大和魔邪的魅力,而是因为,你让地杰活着。”
    希平转眼看了看其他两女,突然站起来在房里走了几圈,停下来,看着床上的春蝶,道:“你是让我不杀他们?”
    春蝶沉默了许久,道:“我怕你眼中的悲愤──”
    “杀了那两个混蛋,你才会常看到我的笑。也许我是个很无赖的男人,但是,对于某些事,我很认真。”希平说得很坚决,他边说边走到床前坐下,抚着春蝶的脸,继续道:“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心能不痛吗?他们让我的心痛了,我能无动于衷吗?乖,别怕,我还是以前的我,即使我杀人时会变成最可怕的野兽,这颗野兽似的心,对着你们时,也还是一样的温柔。”
    “我爱兽性化的大哥!”小月想起了在狼道时,希平为了救她,而爆发出来的强大兽性。那种从灵魂乃至身体里逼出来的兽化形象,真实地体现了她在希平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她知道,她这个大哥,为了他所爱的女人,是可以做任何事的──大哥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只是一匹自私的野兽。
    “但我更喜欢大哥的无赖本色,因为那时的大哥最亲切。”
    希平的脸上现出一抹笑,这是打从他重遇冷晶莹三女以来的第一次笑,这笑容出现在他依旧有些肿的脸上,令三女的心突然轻松了许多,他朝小月招招手,道:“月儿,过来,让我抱着,我有两天没抱你了。”
    “你现在才知道呀!”小月开始撒娇,走到希平身前,希平搂抱着她,把她放在大腿上,拧着她的巧鼻,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以最细的声音道:“月儿的小肚子里有了个可爱的宝宝哩!”
    “真的?”小月惊喜之极,忘情地喊叫出声,忽觉得不对劲,便埋脸在希平怀里,两腮粉红。
    尤醉道:“希平,你和月儿说了什么,弄得你妹妹羞红着脸却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希平道:“没说什么,醉姐,你坐下来吧!站着会累的,你不怕,你肚里的孩子可是还没学会站的。”
    尤醉嗔道:“我又没叫你的孩子站,你急什么?充什么好心,以前不是整天想把孩子打掉吗?”说是如此说,她还是找了张椅子坐好了。
    希平听她提起旧事,知道她怨他以前那样捉弄她,就不敢多言,忙对怀里的小月说:“月儿,有人生气了,你去帮大哥劝劝,乖!”
    小月抬首出来,看着尤醉,然后站了起来,让希平放开她,她走到尤醉面前,牵起尤醉的手,道:“姐姐,我们出去和她们玩,让坏大哥单独陪春蝶姐姐,好吗?”
    尤醉看了看希平,嘴儿噘了噘,掉头却对小月笑道:“好的,我们出去。”
    两女出了门,希平把门关了,转身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尤醉道:“月儿,你为何总是叫我做姐姐?”我尤醉应该是你大嫂呀?
    小月娇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叫,你是我的大嫂,也是我的姐姐,而我喜欢后者多于前者,嘻嘻,姐姐,你脸红了。”
    此时,两女已走近,希平在屋里摇摇头,叹息:妹妹也是她,娇妻也是她。
    春蝶道:“你的妹妹很可爱。”
    希平道:“可爱的,同样也是你的妹妹,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这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令春蝶的心如同吃了蜂蜜,她道:“我也要像她们一样为你生孩子,行吗?”
    “当然!”希平道:“不过,要你身体恢复后,我才在你的身体上耕耘、播种!”
    “你好坏!”顿了一下,春蝶幽幽道:“其实姐姐们都想替你生个孩子的,只是一直不敢要求,她们怕你拒绝。我们都知道,你在做那种事的时候,是可以控制随心的,如果你不想给我们,我们也得不到。”
    希平道:“我怎么会拒绝你们呢?只是你们不说,我想迟些再为你们安排,谁料会有如此多的事发生?”
    春蝶叹道:“姐姐们的命都苦着哩!”
    希平想起五女,忽然有种哭的感觉,眼里有些模糊了,举手拭眼,却被春蝶举起的手儿扯住了。
    她的另一只手拿起手帕擦拭着他的眼,道:“男人也许不喜欢自己流泪,但你此时的眼泪,哪怕只是一滴,对于我和死去的姐姐们,也终是够了。”
    希平道:“你喜欢?”
    春蝶嗯了一下。
    “那我就经常在你面前流泪,省了我许多不必要的情话。”
    春蝶突然盯视着他,希平欲笑的脸凝结,春蝶道:“男人的眼泪对于女人来说,是最真的情话。”
    希平沉默,在沉默中,他听到了敲门声──很急!
    难道尤醉和小月又折回来了?
    “就来!”希平打开门,看见了华小波。
    “姐夫,东洋人来了,在疯人院门前。”华小波急喘道。
    希平踏步出去,背后传来春蝶的声音:“希平,别杀太多人。”
    希平转过身,看着春蝶,道:“我不是别人,我只是我,你应该相信我的。”
    春蝶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吧!记住,我们要的是你的眼泪,不是血。”
    她说得不错,女人要的是眼泪、是情和爱,不是血浴的仇和恨。
    但希平呢?
    当希平再度转身,华小波看见了他姐夫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犹如在邪恶上涂上了鲜血的感觉,令华小波几乎站不稳。
    他颤栗地看着希平那变成血红色的双眼,颤抖地道:“姐夫,你怎么了?”
    “泪是赠给爱人的,而血,报予敌人!”
    冷冷的一句话,从希平牙齿间咬出,华小波的身体僵住,待希平已经迈步踏前,他才欲举步跟随。
    床上的春蝶道:“小波,如果你姐夫失控了,你让月儿去阻止他。这世上能够阻止他发疯的人,或许只有他纯真的妹妹了。”
    她第一次与希平发生关系时,差点丧命于他爆发的兽欲,事后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那时希平会失控?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只是她隐约觉得希平体内有着不可思议的突发力量,这是在他打败地杰时,她所想到的。但这种近乎疯狂的元素,很有可能导致理智的丧失,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她总是担忧着。
    为了这种担忧,她选择了小月。她与小月接触不多,却能从希平为救小月之时的情景知道,小月在希平心中占据着不可言说的地位,而希平看着小月时,双眼中所露出的真挚与柔情是足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同样也能融化他自己心中的悲恨。
    “你敢肯定小月能够阻止?”华小波沉重地道。
    他明白春蝶的担心并不是多余,他清楚希平是魔性极重的九阳重体之身,更何况曾经小月掉下狼道时,希平本就兽化过一次,也就在刚才,他看见了血在希平的双眼流动。这突变的血红的眼,华小波在独孤明眼中也看到过,只是希平眼中的更生动、鲜明,近乎恐怖的程度!
    “我姐夫已经临近疯狂了!”
    春蝶闭上双眼,叹道:“只能赌一次了。”
    “老实说,看见姐夫的样子,我也想跟他一起疯!”说罢,华小波的手一掩门,闪身前冲。
    这世上,论谁闪得快,除了华小波,就是波小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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