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七无意识地在走廊上慢慢、慢慢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感觉自己的脑子没那么乱了,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情很沉重地回到了齐安心的病房。
“姐,他……那个人叫你过去说什么了?”沐流云一见她,就急忙迎了上来,关怀地问,病床上的齐安心显然也很关心,也是紧紧地盯着沐小七。
“妈妈……”沐小七叫了一声,踌躇了一下,走了过去:“他叫我去,主要是忏悔的,说想把安家的财产全部给我。”
“全部给你?”齐安心错愕的看着沐小七。
本来安如海在这个时候叫七七去,肯定是要跟她忏悔的。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她才鼓励七七过去,也是想解开这父女俩的心结。
但是,要把所有家产都给沐小七,这是她绝对没想到的。
她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语:“他不是一直视财如命吗?为什么?”
“可能是想开了?我也不知道。”沐小七想起了安如海说过的话:“对了,他也提到说之前是为了逼我妈妈跟他说话,才故意不给舅舅钱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他说现在他的钱里有一半是舅舅的,所以,就全部还给我们。”
齐安心惊疑万分,脸上一点也没有突然得到一笔横财的喜悦,她想了想又问:“那你怎么想?真要拿他们安家的钱吗?”
“他已经找律师立好遗嘱了。”沐小七也是一脸的纠结:“刚才我在外面想了很久,我想,如果他真的给,我就拿。一来,这里面本来就有沐家的钱,我们拿到后可以给你治病,也可以给弟弟上学,剩下的我们拿去做善事帮助别人,这样,总比落到倪嫣红那个坏女人手里强吧!”
说完,她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看着齐安心:“妈妈,我知道你一向不让我贪小便宜,可是,倪嫣红她害死我亲生妈妈,我不想让她过得那么舒坦!”
齐安心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这笔钱安如海本来也是说要给你,由你做主吧!我主要是怕……”
她蹙着眉心看了看沐小七,又看看沐流云“安家虽说现在欠了一堆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留下的那笔钱应该数目不少的!我怕你们姐弟俩不劳而获,拿到这么多钱,会变得……”
“妈妈,你放心,我和流云在您的教导下,不会变坏的!”沐小七马上领悟了妈妈的意思,她是怕她和流云一下子有了钱会学坏,急忙伸出手指向妈妈表态。
流云也在一边表态:“妈妈,我不会拿姐姐的钱做坏事的!”
“嗯,那就好。”齐安心慈爱的摸了摸流云的头。
说实话,自己养大的孩子,她肯定是相信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的心里,总有预感,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好事……
沐小七和流云正一左一右的依偎在齐安心的身边聊着天,病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你好,请问哪位是沐小七?”门口呼呼啦啦涌进来几个警察,当先一个进来就公事公办的说。
沐小七惊疑地站了起来:“我就是。”
警察找她干嘛?而且这阵仗,好像是事情很大的样子。
“由于您可能涉及一桩谋杀案,请配合我们回警局做个调查。”那个警察点点头,上来就要拉沐小七。
齐安心急忙颤声问:“谋杀案?我女儿七七怎么会跟命案有牵连?谁死了?”
那警察看齐安心还躺在病床上,语气缓和了一下,回答:“安氏企业的总裁安如海。现在并不是说您的女儿是凶手,只是需要跟我们去做个调查。”
什么?
沐小七瞬间瞪大了眼睛,安如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
安如海,已经……死了?死于谋杀?
那么,刚才与他见的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别让我等太久。”而他终究是没等到……
她的脑子里的空气像是一瞬间被抽离了,又晕又闷。
一瞬间,她的鼻子像是被堵住一般,突然喘过不气来。她张大嘴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安抚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妈妈:“妈妈,你别担心,你看人家也说了,只是要我去配合做调查,我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齐安心也被安如海被谋杀的消息惊到了,她愣愣地点点头,嘱咐沐小七:“那你去吧,知道的说,不知道的不要乱说。”
“嗯。”沐小七勉强一笑,点点头随着几个警察走了出去。
刚出病房,她的眉头就紧紧地揪住了!
虽然安慰妈妈的时候,她说的很轻松,但是这件事一定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是简单的问话,不会是这个阵仗!
她看了看将她左右围得死死的几个警察,这分明是怕她逃跑,把她当成了嫌疑犯的架势!
正惴惴不安着,就走到了医院大门口。
忽然,“咔嚓咔嚓”一道道亮光闪过,沐小七被猛然闪到眼睛,瞬间失明了一瞬。
但就是这么一瞬,又有许多闪光灯对着她不停的“咔嚓”,医院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一群记者,他们一见警察沐小七出来,全部都围了上来:
“沐小姐,请问你是安家对外宣称早年已经丢失的大女儿吗?”
“听说你的母亲婚内出轨生了您,这是真的吗?”
“请问你为了夺取安家的财产把安总裁给谋杀了,是这样吗?”
沐小七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看着全面涌动的一颗颗头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记者采访,却没想到是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好在一旁的警察都很专业,迅速把沐小七围起来,挡住了往前冲的记者们,同时有一名男警察脱掉警服盖在沐小七的头上。
在警服遮住她小脸的一瞬间,沐小七惊慌的眼神对上了躲在记者后面的一个人,是倪嫣红。
倪嫣红看她发现了自己,眼神毫不躲闪,反而是挑衅一般地勾起殷红的唇,阴仄仄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