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七被那名保镖带到了医院,立刻就有女医生进来查看她的纹身,然后是抽血。
沐小七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呆呆愣愣的配合着医生的检查。
她的脑子里一直在不停的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夜景阑说如果不是她的纹身他不会让她留在身边……
夜景阑说他无所谓……
夜景阑用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淬不及防的噩梦,但它不是。
反倒对比之下,她与夜景阑之前相处的那些小甜蜜,反倒更像是一场梦,只是梦醒了,便是那么残酷的事实。
但沐小七的心底里,还有留着一丝丝的期待,她期待着夜景阑这一切都是在演戏,都是为了在他爷爷面前保全她的姓名而已。
可是,现在的沐小七,在经过被那样的对待以后,已经没有自信再认为他是真的在乎她了……
毕竟……他对她彼岸花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暧昧。
沐小七眼睛无神的看向了自己的腰,她的那朵彼岸花已经被女医生拿来给她换上的衣服挡住了,可是她心底的疑惑却怎么也挡不住。
“沐小姐……”女医生拿着沐小七的检查单走进来,忽然冷不丁的叫了一声。
沐小七涣散的眼神逐渐收拢,对准了女医生。
她这会儿才发现,这个医生很面熟,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以前夜景阑带她来医院的时候见过。
沐小七十分勉强的提了提唇角:“什么事?医生,是我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吗?”
“哦,这个倒不是,”女医生将沐小七的化验单递了过来,笑着说:“您的检查结束了,可以回去了。”
这么快?沐小七木然的点点头,抬脚就要离开,却不知道为何,脚软的踉跄了一下。
女医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沐小姐,你没事吧?”
沐小七摇了摇头。
女医生皱了皱眉说:“奇怪了,这次夜少怎么没陪着您过来呢?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都非常的羡慕您,夜少这么喜欢你,对你还这么体贴……”
“体贴……”沐小七淡淡的重复了一句。
只觉得这句话现在听来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当然了,您看这次虽然他没有陪您过来,还记得让保镖送来衣服让我们帮您换上啊,真的是很体贴,”女医生说到这,见沐小七容色淡淡的,这才发现不对:“你们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沐小七摇摇头:“没有,谢谢您。”
打开门,门口的几个保镖亦步亦趋的跟着,像是保护,更像是监视。
沐小七笑了笑,无所谓的跟在保镖的身后,走了出去。
一名护士看着几个人走远的背影,凑到那名女医生的身边说:“有没有觉得今天沐小姐似乎有点不一样啊?”
“嗯,有点……可能俩人吵架了吧?”女医生猜测。
八卦的女护士啧啧不平:“哎呀,这个沐小姐太不知道珍惜了,要知道她的男人可是夜少啊,居然还吵架,这样的男人不得天天供起来啊……”
“噗嗤!”女医生笑着点了点那护士的额头,将她拉到了病房,继续八卦起来:“刚才沐小姐过来,只查血型,检查结果都被一个保镖拿走了,也不知道要干嘛。”
“估计是这俩人要结婚了吧?”护士猜测。
“也有可能,这种家族,婚前做点检查也很正常,对了,这位沐小姐身上有个纹身,他们还让我重点看了看,沐小姐的纹身很多年了,估计是从小就纹的。”女医生八卦起来,话头也根本就刹不住。
护士惊叹:“从小就纹身?哇,这个沐小姐好超前。对了我刚才听人说,这个沐小姐是熊猫血人士哦。”
“是的,她的血型特别少见,不过不要羡慕熊猫血,这种人万一出了事,血库都找不到合适的血型。”女医生跟护士说:“你记不记得她被人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也幸亏是夜少给她输的血,不然可惨了……”
“什么?夜少输血给她?”
“是啊……”
女医生与护士是怎么嘀咕的,沐小七不知道,也不关心,她现在最迫切的是想见到夜景阑,然后亲自问问他,刚才的一切他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她回到海边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以为大家都睡了,没想到别墅里还是灯火通明。
“沐小姐,”吴妈等在门口,一见她下车就迎了上来,她压低声音说:“老爷来了,在书房,少爷让你回来后先吃点东西再回卧室等他。”
吴妈并不知道在晚宴上发生的那惊魂的一幕,但她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老爷已经发现了沐小七的存在。
沐小七点点头,对吴妈说:“知道了,我不饿,我自己回去卧室就行了,您先忙吧。”
老爷子一来,全部的女佣都像是上战场一样,垂手站在走廊上等待召唤,吴妈这个时候肯定也是很忙的。
吴妈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便踩着小碎步到一边去布置工作了。
此刻,书房里,夜寒山正一脸阴沉的跟夜景阑争执。
他在外人面前永远是笑容和蔼的,也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才会有这么阴沉严肃的表情,当然,也只是生气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夜寒山现在很生气,就在刚才,夜景阑警告他以后不要用他的母亲来要挟,那语气,让夜寒山听了就火冒三丈。
他的孙子竟然用威胁的语气说:“爷爷,我不希望您再用我母亲的安危来威胁我,如果我的母亲出了什么事,夜家……”
接下来的话夜景阑没说,但夜寒山却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之意,他面沉似水的反问:“夜家会怎么样?难道你会因为一个疯女人,而让夜家陪葬?”
夜景阑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好啊!好!”夜寒山怒极反笑:“我夜家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了一个疯女人,要与整个夜家作对!”
“我无意与自己的家族作对,但是,”夜景阑冷冷的回答,顿了顿,他又缓缓地说:“您一口一个疯女人,她是怎么疯的,我想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