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许程溪悄悄的捏了捏叶皖柔软的手,清澈低沉的声音含着一丝戏谑:“喂饱你,应该的。”
要说叶皖之前活的太纯洁了呢,听到许程溪这‘喂饱’两个字居然一点意味深长都没听出来,只觉得这货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假如要不是昨天晚上那档子事儿让他现在腰都酸疼,叶皖都有种想‘续约’的冲动了。
啧,真是有钱就想奢侈,叶皖默默的检讨了一下自己败坏的思想。饥肠辘辘的肚子叫了两声,也不再坚持拒绝那碗猪脚汤了:“好吧。”
“程溪,你在干嘛呢?”跟着查房的教授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跟病人家属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嘀嘀咕咕,老教授立时不悦的哼了一声:“专心!”
许程溪其实说话也一直没耽误记录,闻言难得在叶皖面前展现出来调皮的一面,他把笔记本朝着老教授怀里一塞,像求表扬似的:“看教授,我记的很全的!”
“”老教授看着本子上那清隽公正的字体,沉默半晌冷哼道:“行,跟我去实验室记录吧。”
许程溪面色一僵:“呃,教授,我是夜班去实验室!”
老教授理都没理他,不容置疑的就把这事儿定下来了。刚刚才好不容易把叶皖哄的去他办公室喝猪脚汤的许程溪只好把钥匙塞给叶皖,一向精致飞扬的眉目染上了几抹郁闷:“你知道我办公室的,四点之前没人,别忘了喝汤。”
他这难得吃瘪的样子让叶皖忍着笑意把钥匙接过来,点了点头。
骨科的倪英华是许程溪老师,是他少数不能顶嘴不能反抗的几个人,查房一结束,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乖乖的跟在倪英华身后去实验室了。只是走到一半,平均每逢初一十五固定在傍晚六点给他打个电话的许西池却意外打来个电话。
他大哥没什么要紧事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许程溪微微有些诧异的一抬眉,跟教授打了声招呼,拐去旁边无人的房间里接听——
“程溪。”许西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你现在在医院么?”
许程溪:“不然我在哪儿?”
“你你上个月二十三号,晚上快九点钟的时候在哪里?”
上个月的话他没怎么加班,基本上晚上都去接下晚自习的叶皖了,许西池问起这个许程溪闲散的眉眼绷紧了些许,声音发沉:“问这个干什么?”
“程溪,你这么聪明不懂我为什么问这个?”许西池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隐忍的恨铁不成钢,恼怒道:“你从小就主意正,在你跟我说完你的性向之后我就知道我管不了你!我也不总是过问,但你别把你和你那些朋友的关系弄的人尽皆知啊!万一爸妈知道了怎么办?”
听许西池这么说,毫无疑问,应该是他和叶皖之间的事情弄巧成拙的传出去了,可是怎么会传出去?许程溪不禁有点头疼,他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真有男朋友了?!”许西池本来还抱着一丝自己误会了的侥幸,一听到许程溪承认就来气了,怒道:“他是谁?家里是干什么的?”
“哥。”许程溪哭笑不得:“我随便交往一个人,你就要去查人家户口么?省省吧。”
许程溪的话中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警告,许西池虽然不甚甘心,但也不敢造次,只能闷闷的说:“怎么知道?你和你那个穿校服的朋友都被拍照片了,我哥们儿亲自发到我手机里问是不是我弟弟,现在圈子里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你跟一个高中生掺杂不清!他因为什么跟你交往,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哥,你别担心,他以为我就是普通的上班族。”许程溪嘴角勾起一丝没有笑意的弧度:“照片,是怎么传到你手里的?”
“你楚哥发给我的,说是别人发在群里的。”许西池显然被气的不清,没有好气的说:“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了!”
“有什么好着急的。”他短促的笑了声,不以为然:“年轻辈的,不都心知肚明了么?”
“你!”弟弟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厚脸皮让许西池气急败坏:“你还有理了?”
“没理,没理,但你先帮我查查照片从谁那里第一个传出来的吧,这才是重点。”许程溪平静的问:“有人跟踪我,你不想知道是谁么?”
许西池沉默半晌,挂了电话。五分钟的电话足以让在实验室等待的老教授不开心了,许程溪把手机扔在抽屉里,压根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不以为然的离开了。
等长达三个小时的实验结束,许程溪按摩着活动过多的手腕拿回手机的时候,发现他哥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速度,高效。
照片从谁那儿传出来的,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
[大哥:我找人查过了,是几天前从冯浩旭那里传过来的,据说是他表弟找人偷拍的。]
冯氏?许程溪有些诧异的微微蹙眉,冯氏他是知道的,和许氏在几年前有过合作,冯浩旭这个名字也不会陌生。但重点是他表弟是谁,自己可从来不认识这么个人啊。
但如果拍照的人不是冲着他,就会是叶皖。许程溪眯了眯眼,心想着这是学校的停车场,偷拍的人难道是学生?冯浩旭的表弟难不成跟叶皖是一个学校的?
许程溪抿了抿唇,给许西池回了一条信息:帮我查一下冯浩旭表弟的名字,是不是在九中上学。
许程溪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不到下午四点,值夜班的医生都没到,整个办公室安安静静的——除了他的桌面上,一道细瘦的身影趴在上面睡大觉,浅浅的呼吸着,身边有一个还未扣上盖的保温桶。
许程溪走过去一看,保温桶里面的汤已经被小朋友喝的溜干净了,看来叶皖是真的饿了。他忍不住笑了笑,欣赏了一会儿小朋友趴着睡觉的半张秀气精致的侧脸,想着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要来上班的同事,遗憾的轻轻拍了拍叶皖的后背——
“小朋友,起来了。”
叶皖睡眠浅,被这么一拍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漂亮的瞳孔里还弥漫着一丝雾气萦绕。他呆呆的看了会儿许程溪,才声音喑哑的问:“几点了?”
“快四点了。”
他居然在这办公室冰凉的桌椅上睡了快两个小时,自己从小到大那从来不白天睡觉的自制力跑哪儿去了?叶皖皱了皱眉,心里不自觉的就有点懊恼和暴躁。